回城用的時間是到西邊的一倍,不過,在途中的時候朝不知道跟衛凌霄說了什麼,之後整個隊伍的速度又開始加快了。寧爾嵐有些疑惑,但衛凌霄只說是昭武帝又下了旨意來催,這才加快了速度。
她覺得他們的確是太慢了些也就沒有多想。
回到汴京,剛到城門就看到了迎接的隊伍,不過規模並不大,昭武帝只是讓衛子銘到城門外迎接,昭武帝並沒有出現。
寧爾嵐因爲是秘旨隨行的,所以不需要到皇宮裡去面聖。僞裝過後,跟着沈暢回了凌王府。
她是偷偷的潛入嵐閣的,入院時心悅和心晨在院子裡侯着。寧爾嵐從後面的窗子越進了屋子裡,剛想要更近一步卻感到一陣勁風迎面襲來。她眼神一冷側身躲開,擡頭一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當然,如果認真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出很多瑕疵的,但大略看上去的確是很想象的。
那個人在看到寧爾嵐時楞了楞,隨後停下手中的動作單膝跪了下來。“參見王妃,屬下不知是王妃請王妃恕罪。”
是衛凌霄安排僞裝她的人。
“你起來吧,不知者無罪這不怪你。”
“謝王妃。”輕衣站了起來。“既然王妃已經回來了,那屬下就該離開了。”
“既然這是你主子的命令,那我就不攔着你了。”
輕衣離開之後寧爾嵐換上了之前的衣服,隨後讓心悅和心晨進來。
“王妃,有什麼吩咐?”兩人進來之後沒有以前對自己的隨性和親切,而是恭敬的微低着頭。
寧爾嵐看着兩人輕笑道:“看來我平日對你們的管教太過放鬆了,往日也沒見着你們那麼恭順。”
聞言,兩人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坐在桌前的寧爾嵐,有些不確定。
心悅倒是反應得比心晨快,但卻沒往寧爾嵐已經回來的事情上想。“如果奴婢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王妃恕罪。”
寧爾嵐站起來走上前捏了捏兩人的臉頰。“怎麼,就幾個月的時間你們就不認識了?”
兩人楞楞的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王,王妃真的是你?”
“真的是王妃回來了嗎?”心晨歡呼一聲,卻被心悅伸手捂住了嘴巴。“你小聲些,外面的人都聽到了。”
寧爾嵐點了點頭。“的確是我,你們的主子回來了。)”
三個人聊了好一會兒。
“王妃走了之後,皇上召見了林側妃……林側妃是在第二日纔回來的。”心悅手上倒着茶,嘴上也不停地道。
昭武帝在那個時候召見林煙煙做什麼?
“皇上事後有下什麼旨意嗎?”
兩人搖了搖頭。“林側妃回來的時候聽說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卻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後皇上又見了林側妃兩次,直到一個多月前纔沒有再召見。”
昭武帝召見林煙煙,還召見了三次……他們又想要幹什麼?
“王妃,你一路回來也勞累了,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
“嗯,好你們不用守着了,去吧。”
兩個人退了出去之後,寧爾嵐脫了外衣躺到牀上,本來是要想昭武帝爲什麼要召見林煙煙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當然天色已經黑了。
心悅聽到屋內的響動便走了進來。“王妃醒了,奴婢給你傳膳吧。”
“王爺呢?王爺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呢,王爺讓人回來傳話說,讓王妃先用晚膳,王爺晚些就會回來了。”
“嗯,那就傳膳吧。”
寧爾嵐沒有什麼胃口草草的吃了一些就撤了。許是下午的時候睡的多了,晚上寧爾嵐一直都睡不着。自她跟衛凌霄坦露心扉了之後他從來都沒有那麼晚都不回來。就算是不回來,也會差人回來說一聲。
寧爾嵐就這麼等到了天色漸漸發白,實在是困了就睡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衛凌霄還沒有回來。
就在她想要讓心晨到前院去詢問時,衛凌霄走了進來。
寧爾嵐站起身迎了上前。看衛凌霄的臉色有些疲憊便讓心悅她們打水來給他洗漱,又讓人穿傳膳上來。
她幫他將神上的披風脫了下來。在解綢帶的時候她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後笑道:“昨晚皇上給你這大功臣辦慶功宴了?美麗的舞姬讓你流連忘返了。直到現在纔回來?”
聞言,衛凌霄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手一拉將她抱進了懷中。
寧爾嵐微頓,並沒有掙扎。“怎麼了?不過是一個晚上沒有見,你就那麼想我了?”
“嵐兒不論怎麼樣都要相信我,好不好?”衛凌霄微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個個話音像是重錘直擊入她的心底。
“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些?”
就在她以爲衛凌霄還會說什麼,他已經放開了她,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了一吻。
丫鬟門在這時將午膳端了上來,她也不好再問。
一頓午飯吃得很安靜,兩人都沒有說什麼話,氣氛有些怪異。
“下午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上我回了跟你吃飯。”午膳過後沒有多級,衛凌霄就離開了。
寧爾嵐看着消失在門外的那角翻飛的黑色披風。眼神略微有些失神。
如今已是三月,樹上的新芽開始往外冒,寧爾嵐沒有午睡的意思,便來到院子看着樹上新長的嫩芽。
“王妃這芽兒長得真好。”
“恩,看着倒是不錯的。”新芽生長,象徵了新的希望。
“王妃,寧大小姐遞了帖子。”心悅從院外走進來,到寧爾嵐的身邊輕聲道。
“寧大小姐……”寧爾嵐輕喃,腦子猛的一回路,才知道心悅說的是寧傾煙,這個人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太久了,久到她一時忘記她是誰。
“她來幹什麼,就說我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王妃是不知道,在一個月前寧大小姐就一直往咱們的王府跑,奴婢每次都是說你身體不適,她也就走了。後面幾次她賴着不想走,奴婢是想了好些辦法才讓她離開的。”心晨在一旁出聲埋怨道。
“她可有透漏是爲了何事來找我?”
“她倒是沒有說,但看樣子好像是蠻着急的。”
“王妃,那要不要……”
寧爾嵐沉吟片刻,還是打算去看看寧傾煙想要玩什麼花招。“既然她三番兩次的來了,我不見也不是個事兒,就讓她進來吧。”
“是。”
寧爾嵐換了件淡紫色的羅裙,身穿月白色的薄棉褂子,外披一件出白的雪狐披風。
雖然已經是三月份了,但在汴京還是比較冷的。
寧傾煙已經被丫鬟領到了王府後院的正廳內候着。
寧爾嵐走進去的時候,寧傾煙馬上站了起來。“給凌王妃請安。”
“起來吧。”坐穩後,寧爾嵐擡首看向寧傾煙。
她今日穿了一件極其素淨的米色的面褂子,下身是一條同色的綢裙。髮鬢上只斜插了一根款式有些老舊的銀簪子。跟之前得寵時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謝王妃。”寧爾嵐並沒有讓寧傾煙坐下,寧傾煙也是一直低垂着眼簾看起來恭順非常。如果不是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寧爾嵐真的要認爲寧傾煙對她真的是恭敬有加了,可惜啊可惜。人在被揭穿了真麪皮後,再拿假面皮示人,會讓人莫名的覺得反胃。
“寧大小姐來找本妃是有什麼事嗎?”
“前些日子來,王妃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民女憂心,所以想着一定要來看看王妃是否安好,不然真是夜不能寐。”
民女……有意思。之前她還以爲寧傾煙是來套親戚關係的,沒想到她會如此自稱。如果她直接姐姐妹妹的,她還可以反駁她,自己已經不是寧家的人了,到時就可以直接趕人。
可現在,她還真不好讓人直接滾蛋。
“前段時間感了風寒,所以身子有些不適,倒是勞你費心了。”
“今日民女來也是想要恭賀王妃的。王爺勝仗歸來,民女也替王妃開心。”
寧爾嵐輕應了聲,也沒有再接話。這饒了半天饒不到重點,她討厭這種浪費時間的行爲。
“本妃沒事了,這府中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本妃暫時不能奉陪了。心悅,替本妃送客吧。”寧爾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聲道。
聞言,寧傾煙眼中閃過一抹急色,擡起頭楚楚可憐的看着寧爾嵐道:“王妃,民女可否再打擾王妃一點點時間,民女有事想要跟王妃說。”說着,提着衣裙跪倒了寧爾嵐面前。
“心悅,心晨,將寧大小姐扶起來,三月的天地上還涼着。”她可不覺得寧傾煙找她會有什麼好事,這一跪那不就成了她答應她還沒說出口的事情了嗎,她不是二百五,不傻。寧傾煙把兩人駕着,就算不想起來也無可奈何。只得跟着站了起來。雖是如此,可臉上的淚水已經肆意的流了下來。“請王妃救救民女吧……王妃的大恩民女一定會銘記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