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阿暖,我想給你一個家
阿暖,讓我抱着你,讓我抱着你。
司季夏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擁着冬暖故的手臂也有些微的顫抖,他用的力道並不大,卻能讓冬暖故無法掙脫。
冬暖故撐在牀面上的手輕輕抖了一抖,沒有再掙動身子,儘管不舒服,卻還是就這麼靜靜地枕着司季夏的胸膛躺着。
因爲她聽出了司季夏語氣裡的異樣。
“好。”冬暖故不動了,司季夏便用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靜靜地擁着她,沒有再說話,心跳得有些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漸漸地,他的呼吸及心跳趨於均勻,想來是已經睡着,冬暖故這才小心翼翼地慢慢撐起身,這樣趴着實在難受,此刻她身子趴在司季夏身上,卻還是坐在牀沿上的,雙腿還垂在牀邊,要是一直這麼個姿勢,她的腰可就要歪了。
可就在冬暖故才堪堪半撐起身時,司季夏忽地又將手臂收緊,將她擁回了他胸膛上,並一邊蹭着她的額角一邊喃喃道:“阿暖不要動,不要動……”
冬暖故眼角跳了跳,這傻木頭不是睡着了?
“阿暖這樣睡着不舒服是不是?阿暖覺得冷是不是?”就在冬暖故無奈時,她只覺忽然間一個天旋地轉,司季夏竟是摟着她的腰將她翻了個身讓她躺到了牀上,與此同時用腳將她還搭在牀邊的雙腿勾到牀上來。
因着這突然大動作的翻身,司季夏將冬暖故放躺到牀上後也將被子壓到了她的身下,而他的右膝蓋又正好跪壓在被子上,以致他想要將被子拉起來爲冬暖故蓋上卻如何都拉不動,就在冬暖故弓起身子以讓司季夏能將被她壓到了身下的被子扯出來時,司季夏不扯了,而是輕輕地往下壓身,將自己覆在冬暖故身上,又在她臉頰邊蹭了蹭,輕聲道:“我抱着阿暖,阿暖便不會覺得冷了。”
司季夏身上的酒氣很濃郁,每說一次話冬暖故都能聞到濃濃的酒氣,只是奇怪的,冬暖故並未覺得反感厭惡,也未覺得噁心難聞,她只覺司季夏就算滿身酒氣,然從他身上透出來,仍帶着淡淡的桂花香,只不過不是花茶味,而是花釀味。
不過,冬暖故氣惱了,因爲司季夏的反常,這樣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必是酒喝多了。
司季夏見着冬暖故沒有掙動身子,以爲她覺得這樣舒服了暖和了,便打算這麼捂着她睡去。
冬暖故讓自己儘量冷靜,將掌心貼到司季夏的臉頰,輕輕拍了拍,問道:“平安,你喝酒了?”
司季夏面向下靠在冬暖故臉頰旁,他此刻雖然神智不大清醒,然他還沒有睡着,他還能聽到冬暖故說話,雖然聽得不大清楚,但還是聽到了,只見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冬暖故深吸了口氣,再問:“平安,你喝酒了?”
司季夏這回莫說應聲,便是連點頭搖頭都沒有了,明顯的喝得已經迷糊了的程度,冬暖故雖然明白她此刻就算跟司季夏說什麼都是浪費口舌,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氣惱,於是將貼在司季夏臉頰上的手移到他耳朵上,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沉聲道:“平安你起來,看看我。”
司季夏將眼睛在枕頭上搓了搓,然後微微撐起身,半睜着醉意朦朧的眼睛看着冬暖故。
只見冬暖故緊擰着眉,摩挲着他的雙頰,又惱又心疼地問道:“怎麼去喝酒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司季夏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着冬暖故,而後只見他微微揚起嘴角,淺淺笑了起來,柔聲道:“阿暖,你好美。”
冬暖故一愣,摩挲着司季夏臉頰的手忽地頓住,雙頰騰地被緋色染紅。
因爲司季夏的視線正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游移,而她的身上,便是連裹身子用的棉巾都在剛剛司季夏抱住她時弄掉了,此刻的她,身上不着片縷。
屋內的燈沒有熄,司季夏能將她一覽無餘。
只見冬暖故忽地收回手,並將司季夏往旁一推,臉紅緊張道:“我先穿衣服。”
可誰知司季夏不僅不讓開,……使得冬暖故再一次推他道:“平安你先讓我下牀穿衣服。”
酒意上頭的人喜歡胡鬧,冬暖故覺得此刻的司季夏就是在胡鬧,而她可沒有興致一絲不掛地陪他胡鬧,一是她還在氣惱,二是她還有一絲不掛和人胡鬧的癖好,她還是覺得冷。
“不讓。”回答冬暖故的,是司季夏淺淺一笑,帶着些溫柔,帶着些固執,甚至還有點無理取鬧的味道。
冬暖故錯愕,看着司季夏嘴角的淺笑,不能相信他會說出拒絕的話來。
不過下一瞬,冬暖故就想起了上一回,司季夏在被子裡笑她。
“阿暖,阿暖……”就在冬暖故錯愕間,司季夏眸中的淺笑悄悄退下,取而代之的隱隱的害怕與不安,……不敢再碰到她,也不敢看她的眉眼,只敢在她耳畔輕輕呢喃,“對不起,對不起,阿暖……我只是不想讓阿暖走,我……”
“我只是想阿暖在我身邊……”說到此,司季夏不知聲音帶了輕微的顫抖,便是撐在冬暖故身側的手也輕輕顫抖着,他繃直着身子,儘量讓自己不捱到冬暖故身上,他怕,他怕她推開他,怕她嫌惡他。
他的心很亂,很亂。
不敢靠近她,卻又想靠近她,想她一直在他身邊,一直在他的視線裡。
他這是……怎麼了,明明不過是殿下的一句話而已。
司季夏這如方纔一般莫名而來的不安讓冬暖故的心擰了起來,……用軟和的聲音道:“平安,抱抱我。”
司季夏身子猛地一抖,沒有動,冬暖故……轉過頭看向枕邊的司季夏,目光柔和,“平安,我冷,抱抱我。”
下一刻,司季夏側躺開身,將手穿過冬暖故頸後,攬上她的肩膀,將她緊緊摟到了懷裡,緊得幾乎要將冬暖故揉進他的身體裡。
冬暖故畏寒,加上方纔身上只是裹了一條棉巾而已,此刻她整個身子是冰涼冰涼,而司季夏雖然身子打小不好,然奇怪的是他的身子總是溫暖的,更加上他喝了酒,又在被子裡捂了一會兒的緣故,此時他的身子已不能用溫暖來形容,而該用暖熱來形容。
而這樣的溫暖,是冬暖故最貪戀的,是以她也緊緊回抱着司季夏,並輕輕動動身子,偷着司季夏身上的溫度。
若冬暖故不說冷,意識不大清醒的司季夏也未察覺到她身子冰涼,而冬暖故一將“冷”字說出口,司季夏便緊摟着她恨不得將他身上的所有溫度都傳給她,並將方纔被冬暖故壓在身下的被子扯了出來,蓋到他們身上,將冬暖故裹得好好的,並用脣一下又一下輕輕碰着她的額頭道:“阿暖還冷嗎,還冷嗎?”
“不冷了。”冬暖故朝司季夏懷裡縮了縮蹭了蹭,也將額頭在他薄薄涼涼的脣瓣上蹭了蹭,滿足地彎起了眉眼,“很暖。”
被子裡的溫度在漸漸升高,司季夏的心越跳越快,呼吸越來越急,身上的溫度也愈來愈高,高得好似在發燙,冬暖故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便擡手撫了撫司季夏的臉,有些緊張道:“平安,平安?你身子很燙,可是不舒服?”
然冬暖故輕撫着司季夏臉頰的動作非但沒得到他的回答,反是覺到了他的身子愈繃愈緊,便又喚了他一聲道:“平安?可是難受?”
常人醉酒都會覺頭昏腦漲的難受,更何況他一個身子本就羸弱的人?
冬暖故的第一反應就是司季夏是否在難受着,不舒服着,完全沒有想到其他。
冬暖故的手還有些微的涼意,司季夏好似歡喜她掌心的涼意般,竟是用臉頰在她掌心輕輕蹭了蹭,與此同時將手臂收緊一分,呼吸明顯急促地吐着氣,“難受。”
“你的藥箱在哪兒?我幫你拿藥。”司季夏輕蹭冬暖故掌心的輕微舉動讓冬暖故更緊張了,更加認定他的身子因吃不消入腸的酒水而難過,下意識想到的就是他那個滿是瓶瓶罐罐的書奩,作勢就要起身。
“阿暖不要動,不要走。”司季夏卻是將冬暖故摟得緊緊的……
冬暖故正要說什麼時,司季夏微微睜了眼,……只聽他聲音低低的,輕輕的,“我不需要任何藥,我的藥就在這兒,阿暖就是我的藥,阿暖,阿暖……”
……
……
“阿暖,阿暖……”……司季夏俯下身將冬暖故緊緊擁在懷裡,喘着粗重的鼻息沉重道,“我想給你一個家。”
冬暖故心尖一顫,鼻尖有些澀,也摟得司季夏緊緊的,讓自己的呼吸滿是他的味道。
這是她昨夜說的話,她以爲他沒有聽到,因爲他昨夜並未迴應她。
“平安……”
司季夏收緊手臂,恨不得將冬暖故擁進他的血肉裡。
此時此刻,陌上闌珊。
樓遠看着坐在他對面的帶垂黑紗斗笠的錦袍男子,給他遞了一盞剛沏好的熱茶,笑吟吟道:“不過才幾日而已,居然就勞得您大駕而來,這該讓樓某怎麼和王上說呢?羿王爺?”
男子未接過茶盞,而是將頭上的斗笠取了下來。
樓遠笑意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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