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甯被玄天麒那麼輕輕一帶,整個人在空中轉了一個圈,隨後落在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擡頭對上玄天麒含笑的雙眸,清風從車簾灌入,撩起玄天麒墨黑的髮絲,絲絲縷縷在空中被風捲出浪潮般弧度。
一縷光線透過窗簾縫隙落在玄天麒的眼睛上,那雙如星般璀璨的雙眸在此刻亮得驚人,好似他眸底有一個深潭,深邃迷人,動人心魄。
墨青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玄天麒,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心臟的某處竟然跳得歡快。
墨青甯好半天才從男色中醒過神來,她推了推玄天麒的胸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幹嘛?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玄天麒莞爾一笑,聲音低低的很是魅惑,“看你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被嚇到?!”
墨青甯翻白眼,她素來藝高人膽大的好不了,又豈會真的被嚇到!
墨青甯:“好像外面出來命案,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說這話時,墨青甯的雙眼亮的驚人,一般女人要是聽到命案慘案什麼的都會嚇得花容失色,可墨青甯明顯就是個另類,不管什麼熱鬧都愛湊!
墨青甯:我的老本行是盜墓,什麼樣的死人沒有見過,當然我見的最多的就是死了十年以上的骷髏,如果有些人家富裕的話,屍體保持會很完整的。唉!誰讓我是那種見錢眼開型的,死人沒什麼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心思叵測的活人。
玄天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對上墨青甯興奮的眸子,他表示很無奈,他的甯兒就是這麼的與衆不同,他要習慣。
玄天麒先跳下馬車,再牽着墨青甯下車,玄天麒今天雖然穿着便裝,那一身不凡的氣度還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墨青甯美容院在京都大造,名氣算是一傳千里,不少人都認得她,更曉得她可是麒王心尖上的人。
見這對伉儷情深的夫婦走來衆人讓出一條道來,墨青很輕鬆的就來到案發現場,這裡是古代,自然沒有警戒線,此刻衙門的人已經過來維持秩序,勘察案發現場。
墨青甯掃過人羣后面的屋舍,確定這裡是通往花街的一條主道,死者是一名女性,穿着白色的衣裙,只是此時此刻的白色衣裙上被血染得一片一片,加上地上的灰塵已經讓白衣骯髒不堪。
地面上也有不少的血跡,呈放射狀態散開,最恐怖的不是一地的血跡,而是死者根本就沒有頭,脖頸處的切面非常的平整。
墨青甯已經在腦海裡還原出被害現場,昨天深夜,有人拿着刀站在街道上等着死者經過此地,然後揚刀很順利的將死者的頭顱取下,然後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布將她的頭顱包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夜裡……
想到此,墨青甯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想到那種一刀就瞭解人命的殺手,不那是地獄來的修羅,她肯定,這個女人臨死前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已經魂歸西天了。
玄天麒見墨青甯面色發白,拉過墨青甯的胳膊,讓她裡那具屍體遠一些,“沒事吧!”他心裡清楚,墨青甯的表情絕不是被這句屍體給嚇到,上次她還在府尹面前將一個死人給救活,他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
墨青甯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對這個一招殺人的殺手很感興趣而已。”
墨青甯的話說的並不輕,站在他不遠處的百姓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以保持安全距離。
這時有兩個人撥開人羣,墨青甯一眼就認出秋香和沉香來,她們只是掃了全場一眼,在看到那具白衣無頭女屍時瞬間小臉發白,雙腿發軟,好在她們彼此相互攙扶對方一把,不至於顛倒出洋相。
兩人如小兔子一般跳開,朝着墨青甯所在的方向疾奔而來,“甯姐,不好了,店裡出事了!”
墨青甯的眉頭微微皺着,今天出門是不是忘了看黃曆,纔會那麼倒黴,什麼狗屎運都給遇見了,說好的甜蜜約會就這麼被泡湯。
墨青甯下意識想到了錦香,她可是她故意按在太子玄天明身邊的,她不是間諜,沒有武功,只是一個賣笑說唱的花魁,她果然欠思量,讓那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去做臥底這樣的危險事件。
只是現在後悔顯然有些來不及了,事情已經發生,墨青甯莫名的想起錦香也是喜歡穿一身白衣,再看那個無頭女屍,墨青甯不由感覺頭皮陣陣發涼,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沉香似看出墨青甯的想法,湊近她耳邊小聲的說道:“甯姐,死的這個人不是錦香,她在店裡呢。”
墨青甯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去,還好還好,只是她的腦細胞比較複雜,想的事情比較多。
墨青甯轉頭看向身邊的玄天麒,略感歉意的一笑,似在說:親愛的夫君,對不起啊,我沒想到好好的約會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老天爺明顯跟我們過不去!
玄天麒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牽着墨青甯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好聽的聲音流瀉到她的耳朵裡,“無妨的,本王今天也閒來無事,正好一起看看熱鬧。”
墨青甯的嘴角抽了抽,話說,她點了出了事,玄天麒有必要笑得那麼欠揍嗎?
墨青甯不再多話跟着沉香和秋香擠出人羣,既然那女屍不是錦香,墨青甯也沒有太多的興趣知道死者是誰,她只是大夫不是法醫,尋找兇手不是她一個大夫管的了的事,還是交給府尹大人去煩惱吧。
不過京都太平了那麼久,突然冒出這樣一宗殘暴的案子,壓力最大的就是皇帝吧,上位者最擔心的就是民怒。
墨青甯邊快步走,邊詢問沉香發生了什麼事。
沉香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下午來了一位穿金戴銀的夫人,一進來就點名要錦香給她做面膜,她還指着自己眼角的魚尾紋問能不能吧皺紋給整沒了?錦香也知道那個那位夫人難對付,便很耐心的解釋了皺紋是如何形成的,以及以後的保養方式,並推薦了一款抗皺面膜給她……”
秋香接着說:“錦香將夫人面上的面膜洗掉以後,她捏着自己的臉開心的不得了,說自己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是荔枝肌膚,後來那夫人就拉着錦香聊家常,並詢問錦香頭上的那支碧玉海棠哪裡來的,可不可以賣給她。”
聽到着,墨青甯不由暗皺了眉頭,這個夫人還真是不尋常,她怕是本來就是衝着錦香來的吧?
墨青甯:“那錦香是不是把簪子賣給了那夫人?”
沉香捂嘴偷笑,“當然買了,自從我們姐妹幾個看到甯姐做首飾的手藝,我們就已經知道了碧玉海棠的做法,買了材料做了好幾支呢,雖然遠看一樣,但我們那些材料是便宜貨色,那夫人歡歡喜喜的付了銀子就走了。”
墨青甯偷笑,看來她還有個外快可以賺,下次她多設計一些髮簪,然後放在店裡售賣好,應該能賺不少錢。
秋香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早上,一個兩尺高的漢子闖進店裡,指着我們,劈頭蓋臉的問我們是不是把他家娘子藏了起來,我們都被問的一頭霧水,那漢子非一口咬定就是我們扣留了他家娘子,還賴着不走了,有生意上門都被他給趕走了,真是不可理喻的男人。”
沉香:“後來,又來了一對夫婦,那婦人臉上張滿了紅紅的痘痘,說是昨天在我們店裡做了個面膜後,回到家臉就開始發癢,一開始她沒有太在意,後來臉越來越癢,又開始長痘痘,就變成了她現在這個樣子,說我們店黑,要拆了我們的店。”
墨青甯的眸子微沉,隨即冷冷的看了秋香很沉香一眼冷聲問道,“你們就這樣放錦香一個人在店裡?她不是你們的姐妹嗎,有難也不一起頂着,你們是不是想直接逃跑,卻不想碰到了我和王爺。”
王爺?兩個女人一驚,同時擡頭朝玄天麒看去,就見墨青甯身邊的男子面容冷峻威嚴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很淡,卻有一種骨子裡養出來的尊貴,令她們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感覺那是一種褻瀆。
他們剛剛的確是想逃命來着,可從花街出來就發現街道被人山人海的圍着,一時好奇便擠進去看看,沒想到卻碰到了墨青甯。
秋香和沉香不由對望一眼,他們只是市井小民,何時見過那樣氣度不凡的男人,對墨青甯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再看向他們兩個牽在一起的手,一開始還以爲墨青甯是這位王爺的妾,可從這個男人看向墨青甯充滿疼愛的眼神來看,墨青甯不是一個甘心給人做妾的女人。
他們不由想到京都有個傳聞,麒王半個月前娶了一個王妃,並當着皇帝的面發誓,今生只娶一妻。
墨青甯見兩個女人發愣,她心急錦香,也就懶得解釋,越過她們走進店裡。
她才進門,就被店裡的情景嚇了一跳,那個二尺彪悍男人正掄起拳頭,朝身穿白衣一臉無懼的錦香臉上招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