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也奇怪,剛剛插上的那三炷香之後,那罈子的搖動便漸漸減輕。之後便一動不動的安靜呆在那裡,彷彿剛剛的搖晃只是幻覺。
“這是怎麼了?”我有點納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操作。
“他身上有一股戾氣,憑我倆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完全把它消滅了,所以只能日夜供奉化解他的戾氣,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他便會化爲一縷黑煙,到時候我在牽引它進行投胎轉世。”張宇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點感嘆,自己英明一世,剛剛差點就命喪於這紅毛鬼之手,不免有些感慨。
經過了剛剛那驚魂的一小時之後,現在已經快到了接近深夜時分,外面燒紙錢的人也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去了,也避免招了半夜鬼門大開的煞。
外面漆黑一片,遠處高大的樹木順着風在左右搖晃着,雖然隔得遠,但是還是能夠想象出那樹影婆娑,發出的沙啦啦的聲音。
通常在民間這個時候,晚上街上人煙稀少,大家都不會選擇出去外面浪蕩,免得一不小心招惹了什麼髒東西回去。所以當我隔着玻璃往外面的街道張望的時候,只是看到了幾個零星的火盆,那燒紙錢的阿姨大娘們都已經回到了家中。
領居家也沒了什麼動靜,本來每晚這個時候隔壁的獨居女人都會出門打麻將的,去街道那邊和七大姑八大姨聯絡一下感情,彷彿這一天天能夠放鬆的也就這麼一點時間。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張宇粗重的呼吸的聲音,靜悄悄的瘮得慌。
“還不趕緊扶我一把。”張宇看到我在發呆,還對着陽臺外面張望着,不禁有點氣急了。
我吃力的扶着張宇,把他扶到了沙發上面,然後按照他的吩咐去房間裡面給他拿了一些他師祖傳下來的秘製的藥。
那藥剛一撒在他的傷口上面,他便整個人一哆嗦,大汗淋漓。可見那藥效的厲害之處。
“呃……”張宇悶哼一聲,然後靠在沙發上面閉目養神休息着,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看他那樣壓根就不想理我,我也就不想自討沒趣,挨着他旁邊便坐了下來。
就在我以爲他已經睡着了之後,他冷不丁地給我來了一句話,但是眼睛確實沒有睜開的意思。
“今晚還很漫長,不要掉以輕心。”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沙啞,應該是這幾晚都沒怎麼休息,所以有點着急上火了。
“嗯。”我乖巧地點了一下頭,剛剛心裡面對他的不滿蕩然無存,畢竟他弄成這樣也是因爲我,要是沒有我的話,他還好好的呆在自己家裡面呢,也不會在這裡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忽然之間,陽臺的玻璃門正在,不停的前後拍打着,好像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了呢!我天真的想到,但是絲毫沒有一絲戒備。
“來了。”張宇猛的睜開眼睛,一下子從沙發上面坐了起來,正襟危坐的樣子讓我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什……什麼來的?”我有點慌張,不由得眯着眼睛縮着頭,警惕的問道。
“鬼。”張宇也不多說廢話,單單是一個字便點明瞭關鍵之處。
“什麼鬼?剛剛不是才收了一個紅毛鬼嗎?難道這房子裡面還有其他鬼不成?”一想到這,我便要想,開天眼觀察一下,但是卻被他的話語生生的給阻止了。
“不是在這房子裡面,是在外面。這房子裡面已經被圍得銅牆鐵壁,奈何他們有再大的能耐也不敢進來。”張宇對於這一點還是有點信心的,就是因爲怕不牢靠,所以故意在整個房子裡面佈滿了符紙和法器。
聽到他那樣說,我仔細的往陽臺的方向望去,發現陽臺的玻璃門正在左右搖晃,彷彿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要從外面硬要拉開陽臺的門似的。
這……我心跳漏了一拍,有一種大膽的猜測。
“別看了,你看那陽臺玻璃門上的黑色點點便是一些不自量力的小鬼察覺到了你散發出來的信息,一波一波的往這邊涌,但是他也太小看我張宇的功力了,我佈下了天羅地網,他們還妄想着進來,簡直是找死。”
張宇說完之後,口中吐出了一口濁血,雙手按着自己的胸口,隱約有點喘不過氣來。剛剛那紅毛鬼給他的那一爪子,可真夠嗆的。
我木納的看着陽臺的方向,那裡的黑點越聚越多,本來白皙的玻璃門漸漸的變得黑漆漆的,彷彿是被人在外面塗了一層黑墨水。那右眼可見的速度不禁讓人十分咋舌。同時我也在暗暗的心驚,難道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真的有這麼強大嗎?值得他們前赴後繼的送命。
“別看了,坐下來養精蓄銳,今晚註定是一場惡戰,長夜漫漫,你也總不能看這那陽臺吧!放心,他們進不來的,除非我們出去。”張宇翻了個身,然後拿起一張毯子便蓋住,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就在離他不遠的位置,正襟危坐,一點也不敢放鬆,就這樣坐在那裡,靜靜的守候着他。
“丫頭,剛剛你做的好,之前學的東西總算沒有白學。”猝不及防的少年的聲音,輕輕地飄進了我的心裡。那傢伙肯定是在用腹語跟我講話,不過這樣也好,她不現身的話,張宇也不會發現她。
“哼,那是,我是誰,好歹也有幾分天資的好不好。”我得意的在心裡面想着,我知道她一定可以懂得我表達的意思,所以現在有點肆無忌憚。心裡面已經翻江倒海的,但是表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生怕吵到張宇。
“真是不識好人心,我出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每次施展法術所能維持的時間都是短暫的,所以你要不停的提升自己才行。你剛剛開了天眼,但是現在天已經關閉了,因爲我已經站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卻看不見我。”
聽她這麼一說,我好像真的感覺到她站在我的眼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