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的表現讓我心裡面咯噔了一下,我不安的又問了句:“你沒看到周海嗎?他昨天半夜來的啊,還摟着我睡了一夜。”
小楠卻緩步走到我的身邊,接着把我抱進了懷中,一邊拍着我的後背,一邊聲音竟有些帶着哭腔的說:“林苒,你千萬要承受住,有的時候這就是命。”
不安要將我吞噬,我問小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楠這才鬆開我,面色蒼白的說道:“剛纔我接到的是派出所的電話,昨天晚上,我們小區外面發生車禍了,死的人是周海。”
我感覺我的頭皮騰的一下子就炸起來了,一把抓住小楠的肩膀,聲音驚慌的說:“怎麼可能?”
小楠極力按着我的肩膀,說她也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她也纔剛剛接到電話,警車就在外面,我們出去小區就能看到了。
說話之間,小楠推着我往外走。
我也慌張恐懼到了極點,走路的速度格外的快。
進電梯,下樓,幾乎是跑到了小區外面。
在小區門口拉着警戒線,我卻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車頭已經變得扭曲了,撞在小區門右側的石刻柱子上。
在車和柱子之間,站着一個人……他就是周海,可他已經不能用站着來形容了。
車頭和石刻撞在了一起,周海在中間,他的腰間已經血肉模糊,並且整張臉呈現的是那種死灰色,他雙目是睜着看着前方的,沒有了絲毫的神采。
我的心在那一刻都疼碎了,哭喊着撲過去,卻被警察攔住。
小楠也跑過來,然後抱着我一起哭,讓我別衝動。
我眼淚都決堤了啊,聲嘶力竭的說這不可能是真的,怎麼可能是真的……
有一個警察皺眉問我,是不是家屬?
我哭着點頭說是未婚妻。
這個警察瘦高瘦高的,顴骨也很突出,他目光在我和小楠身上轉,讓我覺得很反感。可我現在更多的是絕望和悲哀。
警察告訴我,受害者死於昨晚的十一點到一點之間。目前他們覺得應該是他殺,這不是簡單的車禍,他應該是被人撞死在石柱上面……
我哭得意識都要模糊了,可週海怎麼會被人害死,他都沒得罪過人啊。
同時,警察也皺眉說道:“你們是小區的住戶?還有,他平時有得罪過什麼人嗎?最近發生過什麼衝突?”
小楠替我說,我是她同事,因爲一些事情過來住,周海本來應該下班就來的,結果我們等到半夜都沒到,就休息了,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警察看向了我。
我呆滯的看着周海屍體的方向,卻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半夜**了我的人,說要給我新生的人,他在我接受周海求婚的時候發出來那種視頻,破壞了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並且他還告訴我,說周海不愛我。
他對我有種病態的佔有慾,周海,是他害死的嗎?
對,一定是他!只有可能是他會害死周海!
我一個激靈,抓住了警察的手,他明顯被我嚇了一跳,往後躲了下,並且把手掙脫開了。他皺眉問我做什麼。
我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告訴他,我知道的那些事情。我沒有說關於被**的事情,是說我被一個變態狂跟蹤偷窺了,他破壞我和周海之間感情,還發過一些短信。
說話間,我就把手機也拿了出來,將短信翻出來讓瘦高警察看。
他看了一遍之後,接着沉聲說,這樣的話,他可能是嫌犯,不過你要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了,還要通知周海的家人來認領屍體,你不是親屬,不能簽字。
我只能痛苦的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甚至我不敢去看周海的屍體,我怕自己心碎的疼死過去。
小楠陪着我上了警車,在裡面等待着的過程格外的煎熬。
終於熬到了派出所裡面,我和小楠坐在審訊室裡面,瘦高警察問我,短信裡面的秘密,是什麼意思,我和發短信的人有什麼交集,還有他做了什麼事情來破壞我和周海感情。他是什麼人?
面對這些問題,前面是我張不開口的,後面卻是我不知道的。
我一直低着頭,聲音沙啞的說我不知道。
小楠卻把我告訴她的那一切,全部和那個瘦高警察說了。
他嘆氣,告訴我,警方會全力破案,不過我和那個人有關,如果有信息,一定要及時通知他們,現在社會上很多變態就是掌握了女性的柔軟心理犯罪,不好意思說的事情,往往引發大禍。
他的話,讓我心裡面痛苦又自責,我早點兒說出來秘密,周海離開我,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我按照短信中說的“新生”來接受這一切,他也不會死。
我在失神,小楠則是問警察我們可不可以走了。
瘦高警察說可以,不過也可以等周海的家人來。
我搖了搖頭,喃喃的說我不敢面對他們。
小楠抱着我說現在就走。
瘦高警察送我們出派出所,並且留給了我一個電話,說有什麼線索可以打給他,他也會聯繫我。
我是靠着小楠扶着,纔回到她家裡面的,甚至路過小區的時候,我都有一瞬間的昏厥了。
坐在小楠家的沙發上,小楠安慰我這些是命,別太難過了,節哀。
我看着沙發上的那件西服,更加覺得痛苦。
小楠伸手把西服拿起來,說她收進屋子裡面,這肯定是我行李裡面的東西,我太癡情,所以昨天晚上都出現幻覺了。
我真的出現幻覺了嗎?可這怎麼可能,昨天那麼真實啊。
就在這個時候,小楠突然啊的尖叫了一聲,嚇得我身上的汗毛都乍了起來。
她一把丟掉手上的衣服,哆嗦的說怎麼有血?
果然,我也看見西服裡面的血跡,現在已經變得暗紅了……
我下意識的說,他昨晚真的來過。
小楠馬上捂住了我的嘴巴,驚恐的看着我,說不可能,他都被撞死了,衣服裡面有血,會不會是別的人穿着他衣服來的,你把他當成了周海?
我頭皮頓時就發麻了。
小楠臉上都是慌張,還有細密的雞皮疙瘩,她接着說:“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就是鬧鬼了,不然這西服怎麼可能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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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的話都要嚇傻了,我不可能認錯人,可週海鬧鬼了嗎?我想起來昨天晚上抱着他的時候那種冷,他還說了那些話,以及我的夢……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這一次,不是短信,而是電話了……
我幾乎成了條件反射的接聽電話,放到耳邊。甚至這個過程中,沒來得及看電話號碼。
那邊傳來一個挺好聽的女孩兒聲音,她說:“請問是林苒小姐嗎?”
這個聲音很陌生,我沙啞着問她是誰?
她笑了笑,說:“你叫我阿雯就好啦,有一位先生,提前在我們這裡給您定了一套首飾,今天應該通知您來取了,纔給您打的電話。”
我愣住了,眼淚又要往外掉,肯定是周海定的。
昨天他給我求婚,今天又定了首飾,他最愛的人就是我。
電話那邊繼續說道:“我把我們的地址發給您哦,麻煩您來取下吧,那位先生千叮萬囑要您來的,還說您一定會喜歡。”
我低聲說了句好。
電話掛斷了,很快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面寫着市中心的一家金飾店。
我把電話裡面的內容也告訴了小楠,我現在快崩潰了,如果沒有小楠,我怕我會自殺。
小楠嘆氣,說陪我去,如果要把東西留下來,就當做念想,可最好送還給周海家人,免得我一直難過,他們可能也需要錢,周海多半留的是金首飾,可以賣錢。
我沒有回答小楠這個問題,而是去洗了把臉,兩個人才出了門。
小楠帶着我走的小區後門,並且告訴我,今晚就不住她家了,去我家住。
我打了個哆嗦,告訴小楠不能去我家,我們去住酒店。因爲那個變態去過我家,還跟蹤我,周海都死了,他不會放過我的。
說話間,我很不安的左右四看,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小楠也一直點頭說好。並且陪着我左右四看。
我們兩個人打了車,到了市區的地址,取到了周海留給我的東西。
那個叫做阿雯的女人,還一直說我真幸福,肯定快結婚了吧。
我卻只能掉眼淚。
小楠拉着我出了店,我們也沒去別的地方了,就在附近找了個酒店,住進去房間之後小楠拉上了窗簾,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說:“他肯定跟不上我們的,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東西給周海家人?”
我沒回答,而是把剛纔取到的盒子放到牀上,然後打開了。裡面放着整齊的金飾。
手鐲,耳環,項鍊,戒指,甚至還有髮簪。
農村裡面結婚,都講究三金。
當時周海還和我說,他要風風光光的娶我。
我說我沒親人,雖然爸媽活着,但是他們對我來說,就是仇人。
可我沒想到,周海還是準備了這些東西。
蓋上了盒子,我低聲說我寄到周海家裡面去,再給他媽媽發個短信。
小楠嘆了口氣,說給我叫快遞。她拿出來手機打電話。
我很疲憊,想睡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接通之後還是那個阿雯的聲音,她說她忘記告訴我一件事情了。
我一怔,當初周海還留過話嗎?可這些都成了他的遺言了。
只是阿雯的話,卻讓我摸不着頭腦。
她說讓我再帶這些金飾之前要洗澡,然後睡覺的時候,屋子裡面千萬不要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