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張無比,以爲自己記錯了地方,又在屋子裡面來回找了一圈兒,箱子的確是不見了……
張珩瞳孔緊縮的看着屋子門,那種視線,我聲音沙啞的說:“怎麼會這樣?林濱拿走了的?可我沒看見他拿走箱子啊?”
說完之後,我努力的回想剛纔林濱進屋時候的每一刻,的確他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去拿走箱子。
張珩問我有沒有出去過房間,或者別人進來過。
我搖頭,說我確定沒有。
張珩的表情變得凝重了很多了,他開始在屋子裡面繞圈子走了起來,最後他從衣兜裡面拿出來了一個很小的瓶子,我能夠看見裡面裝着的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屏住了呼吸,我沒有說話。
張珩擰開了瓶口,然後輕聲說:“糯米粉,知道做什麼的嗎?”
我咬着脣,低聲說不知道。
張珩卻變得沉默了,把瓶子裡面的糯米粉灑到了之前牀邊放着箱子的地面上。
白濛濛的一層粉末覆蓋了地面。
可是片刻之後,竟然有一些糯米粉,變成了黑漆漆的顏色,就像是一個腳印!
我頭皮頓時就發麻了起來,張珩才一字一句的說道:“有鬼,進來過這裡!”
他瞳孔緊縮,接着繼續往腳印的反方向一直撒去,當他手中的糯米粉全部撒完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有一大半的地面變成了白濛濛的顏色。那個黑漆漆的腳印有兩排。
一排是從我牀邊的位置突然出現的,它是朝着箱子的位置走的,而另外一排,則是往門邊去的……
張珩吐了口氣,然而嘴角微微勾起,說了句:“恐怕我們小瞧了你這個哥哥了。”
我心裡面卻更加的不安了,問張珩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珩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是可以確定,林濱的身邊有隻鬼,還是個女鬼,她拿走了箱子。
林濱想要趕走我們的原因,也應該是那個女鬼看出來了點兒什麼。
我微咬着脣說,和我身上的事情有關嗎?
張珩說應該沒有,這裡面沒什麼聯繫,而且林濱都讓我們走,更加不可能有關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張珩,那我們還能挖出來王婆婆不?
張珩嗯了一聲,說可以。
他拿出來了一根細長的繩子,繩子是黑紅色的,讓我覺得有些心裡面堵得慌。接着張珩就推開了門,我本來還想跟上去,結果張珩卻還是讓我在門口望風。
我只能站在原地。
片刻之後,張珩走到了林濱的房間門口,他先是把繩子綁在了林濱的門檻上面,繃成了一條線,最後他又拿出來了一根香插在了林濱的門縫上面。
我看得心跳加速,張珩走了回來,他告訴我香可以讓林濱昏過去,沒辦法出來搗亂,而那根繩子是被硃砂搓過,又浸過黑狗血,那個女鬼也出不來。
我猶豫了一下,問張珩怎麼能夠知道是個女鬼?
張珩先是笑了笑,又指了指地面,說腳印很小,可又比孩子大,他問我知不知道三寸金蓮。
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張珩又走到了院子角落,他拿起來了一個鋤頭,就又回到了那個半高的房子裡面。
時間又開始變得漫長了起來,我時不時的看看林濱的房間,的確他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待在房間裡面,地上的腳印讓我心裡面害怕,就用鞋子把所有的糯米粉全部都弄散開了。
最後我站在牀邊,突然打了個激靈,想到了我之前睡覺的時候,感覺房樑之上有東西看着我。
對着剛纔腳印的位置,我擡起頭。
看見的正好就是房樑!
讓我瞳孔緊縮的是,房樑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木箱子的凸起部分,進了我的視線之中!
這個女鬼拿了箱子,把箱子放在了房樑上面,然後纔出去的屋子嗎?可爲什麼腳印只有兩條?
我眼皮狂跳了起來,可是我卻夠不到房樑的高度,就格外的心急了。
箱子肯定有很大的用處,否則的話,那個女鬼莫名其妙的怎麼想要偷走?
約莫等到半夜三點鐘吧,終於院子裡面再次出現了腳步聲,我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走到門口的,的確就是張珩……
而他的背上,揹着一個“人”。
我當時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因爲這個“人”頭髮散亂,遮住了臉,衣服上面還有很多泥土的殘渣,一股難聞的腥氣從她的身上冒出來。
和王婆婆生活了那麼多年,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就是王婆婆。
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身上又是雞皮疙瘩,王婆婆死了這麼多年,卻成了這個下場,這些都是怪我。
張珩呼吸帶着一絲喘息,他說在那個屋子裡面沒來得及看王婆婆身上有什麼不對勁,讓我拿一張牀單鋪在地上。
我按照張珩說的話去做了,把牀單拆了下來。
而他將王婆婆的屍體放在了牀單上面。
王婆婆並沒有腐爛,還是和死前的模樣差不多,我捂着嘴,一直忍着沒哭出來。
張珩正在仔細的打量王婆婆,並且還伸手在她的身上摸索。
我也還沒來得及和她說房樑上面的箱子。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王婆婆的屍體猛的坐了起來。
我嚇得要尖叫出來,又立刻捂住了嘴巴,咬着手指頭才讓聲音沒有發出來。
張珩也明顯一把抓住了王婆婆的肩膀。
我心中恐懼無比,王婆婆詐屍了嗎?而這個時候,王婆婆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她死死的瞪着房樑的位置,一動不動了。
我眼皮狂跳,她在提示我們箱子嗎?
她屍體沒問題,一直要給我們提示的東西,難道就是那個箱子?
而張珩也立刻擡起頭,他說了句在房樑上。
說完之後,他竟然直接跳起來踩到了桌子上,接着往上一躍,就像是投籃那樣把箱子給拿了下來。
我喘息的說,我剛纔就已經發現了,沒有來得及說。
張珩下到地面上,直接將箱子裡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倒在了桌子上。
王婆婆的屍體,卻突然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張珩先是看了王婆婆一眼,然後他突然將箱子直接翻過來了,然後他說:“有字。”
我快步的走了過去,果然箱子的底部是有字的,可那一串字,卻讓我看不明白意思。
它寫的是:“亡人孀至尾,今生鬼魅亡……”
我不安的擡起頭,想問張珩是什麼意思,可我卻發現,張珩竟然在看我。那種眼神卻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