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溫暖的太陽掛在天上,紅花綠草長在院子裡,而牽着我的歐陽玉的手,也是那麼的暖和。我放佛是很長時間沒有在這樣美好和柔和的環境裡生活了,現在的感覺倒有了些特別。
不遠處的小溪,依然和記憶中的一樣,慢悠悠地流淌着。一個有些駝背的老人,正拿着叉子,努力尋獲那裡的小魚兒。
我掙開歐陽玉的手,快速跑向他,這回真是姥爺無疑了。
“是囡囡,囡囡醒啦,好呀,”姥爺的聲音有些沙啞,面容更加蒼老。
我直接抱住了他,心裡一直提醒要堅強,但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很快就滴了一地。能感覺到,姥爺的胸懷還是很溫暖,但是他瘦了,力氣也小了,抱住我的手更加乾枯,他真的老了。
我像是很久沒有見他了,歲月就是變得這麼快,姥爺用他那發皺的手,輕輕擦拭着我臉頰,把我滿臉的淚水全都擦乾,然後給我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他的牙都快掉光,眼睛深陷,快要看不見,但見他這樣開心,我打心裡就安定了許多。只要姥爺能快樂,囡囡就快樂,真想永遠就這樣,做個幸福的外孫女。
晚上,歐陽玉把姥爺叉的魚做上了桌,我們三個人圍在姥爺家不大的桌前,好好品嚐了她的手藝。別說,還真的不錯,看來歐陽玉把姥爺照顧得也蠻好的。
“囡囡啊,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搖搖頭,我的記憶像是缺了一塊,別說日期了,就連發生的事,很多都想不起來了。
姥爺神秘地笑着,然後拿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是一個挺大的信封,比普通快遞的那種還大些,上面是紅色的。
“囡囡,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反正是不記得日子了,可怎麼感覺,自己的生日還沒過多久,怎麼又到了生日,這也過得太快了吧!難怪姥爺明顯老了許多,真是歲月無情!
歐陽玉也遞給了我一個髮箍,“林冉,我跟師傅學本領,也沒掙什麼錢,就送你這個作爲生日禮物吧,也祝你生日快樂,越來越漂亮。”
這髮箍顏色銀白,看着很普通,但卻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謝謝你啊,歐陽玉,不過漂亮估計沒戲啊,我從小就醜得很。”
“嘿嘿,你拿鏡子瞧瞧自己。”
我不解地把自己臉放在桌邊的鏡子裡,頓時嚇了一大跳,“這,這鏡子裡的是誰啊?”
“哈哈,當然是你自己啦,鏡子還有假嗎?”
不會吧,這是我?
我的長相醜陋,就沒見過比我更難看的。從出生開始,就是人見人厭的角色,可現在,鏡子裡的顯然是個女神模樣。皮膚光滑細膩、眼睛很大閃爍着光芒,高鼻骨,細小的紅脣,一頭秀髮披到腰間。這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整容了?
姥爺像是知道我會這樣大的反應,於是主動對我解釋說,“囡囡,過去幾個月,你生病了,我們找了醫生幫你治療,驅除了體內的毒素。所以,你的模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用擔心。”
這有啥好擔心的,又不是變醜,反而是從難看變成美女,放誰身上都開心。可這也太誇張了點,我反正不記得自己得了什麼病,只感覺睡得時間是有點長。
對了,還有這信封。我立即拆開來看,上面赫然寫着“錄取通知書”五個大字,下面還有兩行小字:
林冉同學,恭喜你被我校醫學院錄取,請於三日內,到我校報道,落款爲地安大學。
我疑惑地看着姥爺,這事就更奇怪了,好好的我怎麼又被大學錄取了?我好像連學都沒怎麼上過,更不要說參加考試了。
“是這樣的,林冉,”歐陽玉搶先一步,對我說道,“師父之前幫地安大學的校長家裡做了場法事,救活了他那被鬼附身的女兒,所以那校長想謝謝師父,剛好你回來了,師父就請校長,幫你弄去上學。”
“姥爺,您不是一直不贊成我去學校嗎?怎麼會……”
他拿出根菸,吸了一口進去,便咳嗽了起來,“咳咳,囡囡,我真的老了,而你現在長大了,遲早也得出去接觸社會。這所大學挺不錯的,校長人也好,借這個機會你就去吧。多學點知識,以後也好在世上立足。”
實際上,上大學一直是我的理想,我也並不願意一輩子都留在這山村裡。以爲是因爲長相古怪,別外人笑話和嫌棄,現在則是放心不下姥爺,他年紀大了,雖然有歐陽玉在側,但畢竟只有我一個親人。
見我默不作聲,姥爺也明白我的心思,認真地對我說,“記住,你的生活纔剛剛開始,我已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到了外面,你會需要這些本領的。而且,你也要擔負自己的責任來,爲冤魂野鬼討還公道,也要保護那些善良的人不被惡鬼所害。”
“嗯,姥爺,我明白了。”
“哈哈,知道就好啊,我家囡囡就最聰明的了,”姥爺笑了起來,依然帶着咳嗽,很虛弱的樣子。
我很不放心,看着他沒力氣的身體,問道,“姥爺,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先帶你去醫院瞧瞧吧!”
他擺擺手,拒絕了我,“你抓緊時間收拾收拾,明天就讓歐陽玉陪你去,距離遠,早些出發,別耽誤了報道時辰。”
我知道扭不過他,而且既然都安排好了,也確實不好更改,這也是姥爺和人家校長的一番心意。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擊聲,像是有人敲門,我讓姥爺歇着,自己穿過院子去開。
門口站着兩個小朋友,個子不高,年紀看着也不算大,至少比我要小。他倆見到我一副很激動的樣子,就差撲上來抱我了。
我敢肯定不認識他們,不清楚從哪冒出來的小鬼頭,不過還是親切地問道,“小弟弟,你們找誰呀?”
“小弟弟?宿主大人真是開玩笑了,您不記得我們啦?”其中一個小鬼頭開口回答。
我搖搖頭,的確沒有一絲印象。
“曼珠,你傻啦,石,啊,大人說過,她被抹去了那段,大人不記得了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