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覺得一個過來照顧病人的人，可以吃的下那麼多東西，想必隔壁那位大嬸一家人都過來幫忙照顧了吧，這話我不好說，估摸着小紅心裡也不明白。
等收拾的差不多後，小紅才搬了把凳子過來讓我坐，她又忙着去服侍病榻上的家人。
從頭到尾，我都沒見過她哥哥說過一句話，但小紅卻能知道他想要什麼，聽她一個人喃喃自語，我頭皮發麻，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看到的根本就是個假象，她大哥其實已經死了。
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我覺得我就是個多餘的人，小紅根本就沒時間搭理我，好在這時蔣羽涵回來了，詢問我情況，我聳聳肩表示不知，他走進屋內，站在了病牀前。
小紅害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好意思，陸先生，我好幾天沒回來了，所以.......”
“不用跟我說抱歉，你是林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氣，他怎麼樣了？”
蔣羽涵的笑容有種治癒感，瞬間讓小紅放鬆下來，話也變多了。
小紅的大哥多年在建築工地上班，每天工作強度很大，一次意外摔傷，在家一度躺了三個月，爲此她大哥失去了工作，就在恢復健康沒多久後，小孩送她大哥去附近的工地面試，途中遭遇了車禍，從那時起，他大哥經常陷入半昏迷狀態。
最開始也就幾分鐘，她們都沒當一回事，後來每天的暈迷次數變多了，時間也邊長了，一次高空操作，小紅的大哥險些因爲這古怪的暈迷墜樓，幸好邊上有工友發現，救了他一命，但也因此失去了新工作。
這次過後，附近的工地沒人再敢用他，小紅爲了治好她大哥，到處託人詢問，在老鄉的幫助下，認識了一個神經科的醫生，看了大半年也沒看出什麼結果來。
我在旁邊聽着好奇的問道：“我聽你說過家裡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看病上，你不會都是全花在了那個醫生身上吧！”
小紅無奈的迴應道：“那個醫生看過我大哥後，就把我們介紹給了一傢俬立醫院，剛開始負責我們的醫生還挺好，想了很多法子，也吃了不少中藥，大哥暈迷的情況得到控制，可好景不長，沒過兩個月，他的病情忽然加重了，有時候一睡就是一天，現在是醒都醒不過來了。”
我看了眼蔣羽涵，發現他很專注的盯着小紅的大哥，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隨口問道：“什麼私立醫院？看不好病，還趕走病人，你就沒有想過要去投訴嗎？”
“我就一個外來妹，誰會管我們啊，別的我不想了，就希望老天爺能開眼，只要能治好我哥，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說着小紅眼眶紅了，眼瞅着就要掉眼淚，我上前將她揉進懷裡，小聲安慰着她。心想，她大哥的病確實挺古怪的，出現暈迷是從一次車禍開始，身體機能貌似沒有什麼不妥，那醒不過來有可能就是心理上的問題，不知道看心理醫生會不會有效果。
“這裡就你們兩兄妹居住，還有其他什麼親朋好友來嗎？”
蔣羽涵忽然抓起小紅大哥的手放在鼻尖聞了聞，我見狀心裡產生一個古怪的念頭，但不敢說出來，怕嚇到小紅。
“我父母早就死了，家裡就我與大哥兩人，老家有個小叔，不過很久沒有聯絡了，平時我不在的時候，都是有隔壁大嬸過來幫着照看，這有什麼問題嗎？”
蔣羽涵站起身看了我眼說道：“沒什麼，這裡的環境不太好，常年曬不到陽光，屋裡溼氣太重，不利於病人休息。剛剛我試過了，被褥都是溼的，我看這屋頂也夠嗆，要是下雨的話，外面大雨，裡面應該會下小雨吧！”
小紅臉紅了，她老實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這裡環境不好，但一個月就八十月租，我找不到比這裡更便宜的了。”
蔣羽涵背過身掀開被子，他當着我們的面解開小紅大哥的衣服鈕釦。當我看大他接近於死人般蒼白的肌膚下，浮現出一層很淡很淡黑色時，忍不住驚呼出聲。
小紅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問道：“林冉，你怎麼了？”
我指着她大哥腹部上方的黑影問道：“醫生有說這是什麼嗎？”
小紅露出茫然的神情，貌似她根本看不到她大哥胸前的黑影。
這個就叫人好奇了，我轉向蔣羽涵，看他一臉嚴肅，我猜我心裡想的或許是對的。
小紅剛要說話，蔣羽涵示意她別出聲，把我叫道一邊說道：“你也看到了吧，這不是什麼普通的病症！眼下能解決的法子只有......”
我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我衝他搖搖頭輕聲說道：“強行驅逐的話，她大哥也活不了，沒有其他方法嗎？”
蔣羽涵露出爲難的神情，但他並沒有直接拒絕我，而是冷淡的問道：“你當着要幫這個外來妹，據我所知，你們的關係可沒有好到這個地步，我親自動手的話費用很貴的哦，她可付不起！”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嗆聲道：“債多不愁，都已經欠你了那麼多了，再多點也無所謂啦！不過我只有一個條件，他大哥必須活着。”
蔣羽涵深深看了我眼強調性的說道：“可以！不過這對兄妹得交由我處理，你不許再管！“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只要你答應不插手不過問，我就答應你救她大哥！”蔣羽涵板轉過我身，讓我背對着小紅，一根手指壓在我脣瓣上，黑眸閃過一絲不容拒絕的神情，他十分強勢的要求道：“我說過在工作上，我不是個講情面的人，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我沒得選擇，如果我拒絕蔣羽涵的要求，我相信他絕對會拋下這對兄妹。“成交！”
蔣羽涵像是鬆了口氣，他掏出手機走了出去，由我去跟小紅解釋剛纔的事，我隱瞞了她大哥胸口黑影的事，只是告訴她，蔣羽涵願意幫助她，讓她放心。
晚上五點，一輛麪包車停在了街口，從車上下來幾個人，他們直奔小紅的出租屋，他們接走了這對兄妹，我看着他們離開後，纔打車回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