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古怪的看了我眼,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我也沒那麼怕他了,大概是知道他不會對我怎樣的關係吧,我撇撇嘴,白了他眼說道:“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冥界不就是死人待的地方嗎?魄也是鬼啊,它們怎麼就不能收到公平的對待呢?”
剛剛還哈哈大笑的赤月,一下子沉下臉來,這變臉的速度比蔣石偉還快,我有點接受不了,這脾性太難摸了。
“公平?這個世上就沒有公平的事,三界劃分的再清楚,還不是靠着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延續?你強你生,你弱你死。高高在上的閻王爺豈會在意這種低端物種,魄只有吃點比自己更弱的魄纔有機會回冥界,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再強大的魄也是魂的獵物,懂嗎?”
我覺得他這麼說太武斷了,想要反駁他的時候,赤月突然停了下來,他指向前方說道:“好好看着吧!”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住院部大樓前,空曠的場地上停着三輛警車,警燈閃爍。
沒多久,從住院部裡走出五六名警察,他們壓着一名頭戴黑套子的男子,快步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的魂魄漂浮在警察上方,離那些警員很近,他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
我看到有個人轉過頭,我們四目對視了下,他又轉過頭去,有那麼瞬間,我以爲他看到我了,不過發現他站的筆筆直,神色相當平靜,我聳聳肩,是自己想多了。
我把注意裡放到從大樓裡走出來的犯人身上,看不到他的臉,但從他的穿着和走路的樣子上,我認出了他的身份。“小秦!”
赤月勾起嘴角無聲的笑着,看着小秦被押進警車裡,我激動的要衝上去,符咒擋在了我的跟前,將我彈回到赤月身邊。“記着,符咒可以保你不被那些魄吃掉,同樣也可以想撕裂那些魄一樣撕裂你。”
我咬了咬脣瓣,不敢再造次。
這時,又有幾名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擡着擔架出來,擔架躺着的人用裹屍布裹着,我看着他們把屍體送上一輛殯葬車後,迅速離開。
不用問,我也知道死者是誰。“這就是你的目的?”
赤月沒回答我,他也沒有離開,我閉上嘴,也不知道他還在等什麼。
沒多久,孟蕭沉着臉從住院部出來,我盡然意外的看到了魏曉彤。哈哈兩聲,真是哪裡有屍體就哪裡有她啊!
魏曉彤與孟蕭站在一輛寶馬X6前,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魏曉彤笑的很開心,這讓我很不舒服,我偷偷瞥向赤月,銀色面具下,他那雙紫眸始終盯着孟蕭,這讓我覺得很奇怪。
“你知道你那位學長是什麼?”
沒來由的冒出這麼個問題,問的我措手不及,我遲疑了下點點頭,他瞟了我眼,呵呵兩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你讓小秦殺了可以治療蔣羽涵的醫生,接下來你要對蔣羽涵做什麼?”
“如果讓你在蔣石偉與孟蕭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這問題問得我很鬱悶,但又不好不作答,我想了下說道:“兩個都不選!”
“走吧!我帶你去看點東西。”
我們進入住院部大樓時,警車一輛輛使出醫院,我回頭看到魏曉彤獨自駕着車,跟隨着那輛殯葬車駛向另一個方向。
送走魏曉彤後,孟蕭幾乎是用跑的速度奔入住院部,他從我身邊經過時都不帶滯留的,這就讓我好奇了,他是隻鬼,不可能察覺不到我這個鬼魂的存在,難道是符咒的關係?
“那個,赤月,你對我用了什麼符咒,爲什麼他看不到我?”
赤月追上孟蕭,跟着他一起進入電梯內,我也只好硬着頭皮鑽了進去。雖說知道孟蕭察覺不到我,但我心裡還是緊張的要命。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狐疑的看着他,愣了半餉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不說就不說唄,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當着孟蕭的面回答我。
說來也有點奇怪,赤月說話的時候,我明顯看到孟蕭有回頭的動作,這讓我懷疑他其實是有感覺到我們存在的,如果是這樣,他又爲什麼假裝不知道呢?
電梯停在了十七層,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蔣羽涵是在這裡做縫合手術的,孟蕭來這裡做什麼?
帶着懷疑,我更加迫切的想知道蔣羽涵現在的情況,蔣石偉不在,他可千萬不能有事。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又關上,我跟着孟蕭進入一間手術室,蔣羽涵躺在手術檯上,他閉着眼,脣瓣發青,就像是冷凍人似得,能清晰的看到皮膚下的血管。
蔣羽涵的樣子很不對勁,孟蕭一步步走到手術檯前,盯着手術檯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了眼赤月,迫切的想要繞道孟蕭的對面,原以爲符咒會阻止我,但沒想到我猛地一竄,居然竄過頭了,差點撞在手術檯上得大燈上。
赤月退到了陰暗處,我貌似又看到了他奸詐的笑容,他又想玩什麼了?他廢了那麼多功夫帶我來這裡,難道不是爲了讓我看到孟蕭與魏曉彤的那一幕?
心思閃動,我也學着赤月悄悄隱退到背光處,盯着對面的孟蕭屏住呼氣,儘管這很多餘,我現在可是脫離身軀的魂魄,呼不呼氣都無所謂啦。
孟蕭擡起右手,他撫摸過蔣羽涵的身體,隨後從操作盤裡取出一把輕薄鋒利的手術刀。
我瞪起雙眸盯着孟蕭高高舉起手術刀的手,那一瞬間,我以爲他會刺下去,但落下的刀釘在了蔣羽涵的肌膚上,鋒利的手術刀居然沒有劃破表皮。
鬆了口氣,我吞嚥着口水,猛然發現孟蕭擡頭望着我隱藏的地方,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視線。
孟蕭對着蔣羽涵冷笑了下,手術刀貼着他的肌膚一點點向上移動到頸部,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孟蕭來到了蔣羽涵頭部處,心懸在嗓子眼,不知道下一面手術刀會不會割開頸部上的肌膚。
手術刀立了起來,刀鋒擦着蔣羽涵的肌膚割出了一道縫,我忍不住尖叫出聲,但傷口並沒有我想象中那樣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