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整來那麼多小石子,隔着幾秒鐘朝我丟一顆,我不鳥她,她就繼續,非要把人整出火氣來才甘心似得。
坐在一旁的陸羽涵看不下去,他上前擋在了我跟前,衝着魏曉彤喝道:“你夠了,人家給你地方容身已經很客氣了,不要鬧了。”
魏曉彤仰起頭不爽的喊道:“你現在眼裡有我這個人了?不是不待見我嗎?那就別管我啊,怎麼,我欺負她,你心裡不爽啦?”
“無理取鬧是不是?這裡可沒人欠你的,你要不高興,就回你車裡待着。”
魏曉彤耍的從地上站起身發泄似得喊道:“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啊,我,我現在變成這樣是我的錯嗎?我也不想遭遇這樣的事,你爲什麼就不能關心我下,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對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哭哭啼啼,吵吵鬧鬧,我整個腦神經都在抽抽,想好好睡一覺是沒可能了,有這麼個任性的作女在,安靜就跟奢侈品一樣昂貴,早前就領教過魏曉彤的爲人了,卻沒想到這麼不堪。
“這裡還有點肉乾和壓縮餅乾,你就着點熱水吃吧,總比餓着肚子強。”我從牆上掛着的解放包裡,取出用油紙抱着的肉乾和一包沒開過封的壓縮餅乾,遞到魏曉彤跟前,看餅乾包裝上的灰塵,估計是已經過期的不要再過期的東西,心想應該吃不死人的吧!
魏曉彤看了眼我手裡的東西,不領情的打翻在地。“這是什麼,是人吃的嗎?我不要吃。”
我挑起眉,一聲不想的撿起食物放進解放包內,瞪着她說道:“不吃就不吃,但請你不要浪費糧食,這是我爺爺留下的。”
魏曉彤哼了聲,把矛頭指向了我。“我還沒問你,這裡滿屋子都是灰塵,顯然是很久沒人住過了,鄉下妹,你當我眼瞎,好騙是不是?你說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把我騙到這裡來,你跟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果然這個女人沒那麼好矇混,我聽她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心裡暗暗叫苦,太大意了。
陸羽涵此刻陰沉着臉,我看到他把手伸進口袋中,默默的走到了魏曉彤的身後,像是隨時要出手的樣子。
我衝着他搖搖頭,但這舉動卻被魏曉彤誤認爲心虛。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是嗎?”
我深吸一口氣,迎着魏曉彤咄咄逼人的臉說道:“我沒有騙人,我與爺爺相依爲命住在這裡,他是守山人,去年秋天入山打獵就再沒回來過,我在這裡等他,靠吃野果爲生,這難道也要跟你說嗎?你不吃的東西,我每天都吃,只有這樣纔不會餓死,你要是不相信,那就出去,我不歡迎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並不是胡謅,而是有根有據的,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留意到屋裡的擺設,從兩張牀鋪和一大一小的草帽來看,這裡曾經確實住着兩個人,所以我便了這麼個故事出來。
“小姑娘,這些都是你爺爺留下的嗎?”陸羽涵從木箱子裡取出擺件問道。
我點點頭:“那是前年爺爺進山打獵,打了一頭狼回來,那是狼牙。”說着我蹭蹭跑到陸羽涵的跟前,從箱子裡翻出更多的東西說道:“這是爺爺用野兔跟前面村子的人換來的棉襖,給我過冬用的,還有這個,這個,我都可以告訴你它們的來歷,你要還不信就去前面村子問問,他們都見過我和我爺爺。”
越說越氣氛,說道後來,我自己都相信我真的有這麼個爺爺在身邊,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那是因爲我想到了我死去的姥爺,如果他還活在世上,絕對不會讓我這麼受人欺負。
陸羽涵見我哭了,他忍住伸出手想要抹去我眼角的淚珠,我連忙躲開,怕我身後的魏曉彤看到。
“小姑娘,你一個在山裡生活,還真是爲難你了,大哥哥想問問你,這山裡還有其他人嗎?”說着這話的時候,陸羽涵瞥向了魏曉彤。
我微微愣了一下,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說一開始,陸羽涵會因爲魏曉彤的遭遇而忽略了什麼,現在我想他應該已經注意到了什麼,只是我還沒想到而已。
“其他人?”我木納的反問道,一邊揣測着陸羽涵的用意,一邊點頭道:“好像有,撿柴的時候有看到腳印,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其他人。”
經陸羽涵這麼一打岔,魏曉彤也沒再爲難我,但也沒就此放過我。女人心眼就是小,大概是覺得陸羽涵對她跟對我的態度不一樣,想要找存在感,像個大小姐似得坐在草堆山對我呼喝來呼喝去,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從一個鄉下妹成了她的專屬丫頭。
端茶倒水,這都是普通級的了,我忍着性子服務到位,大概是覺得我沒啥毛病可挑了,魏曉彤居然突發奇想的要洗熱水澡,這可就有點過分了。
“不好意思,這裡不是賓館,沒那條件,你要想洗澡,後面有條小溪,你可以去那裡洗。”
“能去河裡洗,我還用找你啊!外面那麼冷,你讓我去洗冷水澡,你安得什麼心,我要凍壞了,你可擔不起。”
我撇撇嘴辯駁道:“這屋就那麼點大,所有的器具都在這,你要洗熱水澡,還真沒地方可以容得下你。”
魏曉彤擺明了是故意找茬,我要是不滿足她,接下來什麼樣的話都會說,我就納悶了,她是真沒認出我呢,還是故意假裝不認得我,怎麼我換了張臉,她還是沒事找我麻煩,之前爲了蔣石偉,這次我又哪裡踩到她尾巴了,真是女人多作怪,煩躁。
陸羽涵上前拽住魏曉彤的手臂,將她拖到一旁,低聲說道:“別鬧了!”
魏曉彤委屈的說道:“沒東西吃,還不讓我洗個熱水澡嗎?我身上粘的難受,我只是想把自己弄乾淨,想忘記了......”
關鍵時刻泣不成聲,我給她的演技打滿分。
拍着手站起身,我哀嘆一聲說道:“別吵了,我儘量給你找個桶子來。”
走出屋外,吹着夜風,我忍不住飈了句髒話,早知道這個女人那麼麻煩,就不該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