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開口道：“我不曾受傷，你也無需給我找大夫，只不過你撞了人總該道個歉吧？”
陳心儀嗤笑一聲，不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憑什麼道歉？再說就憑你還不配讓我給你道歉！不過是個沒娘教的東西。”
程悅的臉徒然沉了下來，她想不通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們，爲什麼她們要來找自己的麻煩，偏偏還抓着她是個沒孃的孩子這一點不放，若是放在平常，她或許還會有心思和她們周旋片刻，但現下她更關心哥哥怎麼樣了！
楚笑皺眉，剛想開口說話便被程悅拉住了手，下一刻便聽程悅冷聲道：“既然不願道歉便罷了，只是，我一個沒娘教的尚且懂得撞了人就要道歉，你一個有娘教的卻說出這等欠缺教養的話來，今兒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言罷便轉過身不願再和她們多說。
楚笑不曾轉身，她冷冷的看着她們，防止她們又一個‘不小心’撞上來。
這三位找程悅茬的時候弄出的動靜不小，她們就是要當着衆人的面給程悅難堪，可沒想到最後竟是自己被打了臉，陳心儀見衆人都看向自己，臉色不由漲得通紅。
劉元華再也做不得置身事外，她嘴角上翹，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往前行了兩步，柔聲道：“方纔是心儀說錯話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別和她計較。”
程悅眼見兩個人去絆程子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好在哥哥閃開了，還讓那兩人撞了一下頭，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倏地落了回去，見那兩人同時往後退了幾步，其中一個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劉元華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她以爲程悅是在嘲笑自己，“你笑什麼？”上元節那日，都是因爲她，九皇子纔不肯多看自己一眼，還有那晚九皇子手裡提着的燈籠就是她所做，京城裡幾乎人人都知道將軍府六姑娘做的燈籠和別人特別的‘不一樣’，所以今日瞧見她，自己便起了來找她麻煩的心思，可惜程心儀是個沒腦子的，什麼話都往外蹦，反而着了程悅的道。
程悅這才聽到劉元華說的話，偏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笑意微斂，“抱歉，我方纔沒聽清你說了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劉元華的手驀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她果真是在戲耍自己嗎？但這麼多人看着她又發作不得，只得柔聲道：“我替心儀向你道歉，你別和她計較。”
程悅還沒說什麼，陳心儀尖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元華，你別向她道歉，我又沒錯。”
程悅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陳心儀，笑眯眯道：“對，你沒錯，所以，你們可以走了嗎？別打擾我看比賽成麼？”因爲方纔那一幕，她的心情好了許多，也沒空再和她們計較。
劉元華的臉色微微漲紅，程悅的反應對她們三人來說無異於拳頭打在棉花上，無力得緊。
陳心儀不甘心就這麼離去
，劉元華同樣不甘心，另一個姑娘從始至終都不曾開口說話，只冷眼旁觀，到此時她纔開口道：“等他們蹴鞠比賽結束後，要不我們也來玩一局，若是我們輸了，我們便向你道歉，但若是你輸了，你就得跪下來給我們每人磕一個頭。”
程悅挑眉，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這規矩可不公平，憑什麼你們輸了就只要說聲道歉，而我輸了就得給你們磕頭，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
那姑娘一愣，看了眼劉元華，劉元華衝她點了下頭，她便立時應道：“好，若是我們輸了，我們每人都給你磕一個頭。”
程悅嘴角漸漸上翹，隨即露出一個極燦爛的笑意，“行啊。”
很快，程子瑜他們的蹴鞠比賽便進入了尾聲，最終的結果是黑隊贏了，而圍堵程子瑜的那三人都沒能成功，反而被累得若不是有隊友撐着，那他們現下可就都趴在地上了。
那姑娘又道：“我們不玩雙門，只玩單的，一個門，一個球，誰踢進了算誰的，誰先進六個球就算誰贏，我們這邊就出三人，至於你，若是能找來三人最好，若是找不到，你就一個人上吧。”她就不信經過方纔的事，還有別的姑娘會幫她，畢竟誰都不想得罪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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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悅心想這可真是欺人太甚了，她看了眼楚笑，楚笑點了點頭，剛想開口便插進來一道溫和的聲音，“我加入她們。”
程悅和楚笑吃了一驚，不由得向來人看去，看到來人後眼裡現出歡喜，程悅喜道：“肖姐姐，你怎麼來了？”她們都以爲肖錦今年是不會出門的，畢竟她已到了議親的年紀。
肖錦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不過是今年頭一次出門，不想便看到了這樣一出爛戲，你們年紀還小，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站出來，我雖然不擅長玩蹴鞠，但能幫多少是多少。”她話中雖沒帶一個罵字，但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她是在說劉元華她們欺人太甚！欺負人家小姑娘！
劉元華忍不住臉發紅，她比肖錦要小上一歲，但比程悅她們卻要大上二三歲，她咬了咬脣，暗恨肖錦多管閒事，臉上卻還是帶上了笑意，“肖姐姐，你要和我們一起玩真是最好不過了。”
肖錦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見肖錦幫程悅她們，原本還看熱鬧的一些姑娘現在臉上神情都有些微妙，正巧這時程子瑜和楚湛結束了比賽走了過來。
程悅一瞧見程子瑜，便笑道：“哥哥，恭喜你贏了。”
程子瑜嘴角上翹，他走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邊有些不對勁，他笑道：“比賽結束了，我們回府，哥哥帶你去放風箏。”
程悅搖了搖頭，笑道：“我還有場比賽呢！”
程子瑜挑了挑眉，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那三人，只一眼便讓她們生生打了個寒顫，心下都奇怪得緊，這天都熱了，剛剛怎麼就覺得特別的冷呢！
雖說姑娘間的鬥爭男
子不該插手，但若是她們真欺負到了悅兒，他絕對會好好教訓她們一頓！
程悅她們也去換了一身衣服，乘着換衣服的空擋，程悅問道：“肖姐姐，你可知那着月白衫子，穿鵝黃色錦裙的姑娘是誰？”
肖錦想了想，道：“那姑娘是齊侯府的嫡姑娘，從小便驕縱慣了，她還是宮裡頭三公主的伴讀，和幾位公主的關係都不錯，所以素來有些瞧不起旁人，笑妹妹應該識得她。”
楚笑換好了衣服，由着肖錦將她重新束好頭髮，將之編好並綁在一起，她蹙了蹙眉，開口道：“那姑娘叫齊雲美，在宮裡頭就和我不對付，不過是個伴讀，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佔着劉貴妃喜歡她，三公主也看得上她，便隨意欺負旁人，宮裡頭有不少不受寵的公主都被她欺負過。”
程悅訝異的挑了挑眉，上元節那日，花船裡的那一位便是齊侯府的小侯爺，可他與劉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六皇子明顯不對盤，但劉貴妃卻喜歡齊侯府的嫡姑娘，這其中倒是有點兒意思。
三人換好衣服後便出了屋子，來到圍場後發現那三人已經等在那了，具是一身紫白條紋，頭髮盤於腦後，程悅這邊則是紅白條紋，圍場周邊幾乎圍滿了人。
相較於姑娘家，青年才俊更不少。比賽一開始，球便被程悅用腳勾了過來，陳心儀和齊雲美相互對視一眼，圍了過去，程悅略微勾了勾脣，腳上使力，球夾着陳心儀和齊雲美之間的空擋竄了出去，直接進了球門。
一時間周遭靜默了下，繼而爆發出叫好聲，程悅眯了眯眼，笑得挑釁，“一個球了哦！”
陳心儀剁了剁腳，怒道：“你別得意，不就是進了一個球嗎？”
程悅輕笑一聲，擡着下巴笑得輕蔑又張揚，“我就得意又怎麼了？有本事你們也進一個試試？哦，對了，提醒你們一下，可別再讓球落到我腳下了，不然說不準你們一個球都進不了。”
陳心儀被氣的臉漲得通紅，若不是一旁的齊雲美拉着她，她真恨不得衝上來撕了程悅的嘴，讓她再也說不出來話來纔好，齊雲美沉着臉道：“我勸六姑娘別太自大，有些話也不要說得太滿，到時候弄得不好收場，自己也丟臉不是？”
程悅呵呵笑，“我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
齊雲美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這人真的讓自己很想打她！
第二球的時候，陳心儀和齊雲美更加防備於程悅，程悅面上笑得燦爛，心裡卻罵了句蠢貨，你們兩個人攔我一個有病吧，球又不在我這，難道你們還指望劉元華一個人攔兩個人！果不其然，只片刻，程悅她們便又進了一球，這一球是楚笑進的。
劉元華她們心下有些急了，三人商量了下決定先搶球，如果球搶不到便圍堵搶到球的那人，若是球再落到程悅腳下，那就別怪她們使些陰招了。反正這局比賽她們只能贏，不能輸，要向程悅磕頭打死她們都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