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卿閉着眼,‘嗯’了聲,前幾日他去竹清院的時候確實中了毒,回來後便陷入了昏迷,整整兩日他才清醒過來,體內的毒素現下已經清得差不多了,但還有少量殘餘在體內,他身上有一半東海國的血液,血液裡含有自愈功能,但癒合的時間有些慢,東海國每個人的壽命都要比普通人多上至少兩倍。
程悅被男人領到屋門口的時候,白二人已經消失了,男人恭敬道:“主子,有個姑娘自稱是神醫谷的神醫,想要見您,您要不要見一見?”
程悅立刻喊了聲,“白墨卿。”剛喊完,身旁的男人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屋內很快便傳來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讓她進來。”
男人這才道:“你進去吧。”
程悅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待她進去後,原本領着她過來、臉上沒有表情的男人嘴角有了一絲笑意,白二出現在他身旁,手搭上他的肩,壓低聲音道:“六子,做得不錯,我們出去看白七打架,這六姑娘身邊跟着的那人武功可不比你們低。”
白六臉上的笑容僵了下,“別叫我六子,難聽。”
程悅進了屋,剛繞到裡間便見白墨卿掙扎着要從牀上下來,她趕緊跑了過去,嘴上急道:“你給我乖乖躺着。”
白墨卿看了她一眼,重新躺了下來,原先被他抱在懷裡的枕頭已被他塞到了腦後,待會兒他一定會抱到最想抱在懷裡的人。
程悅走到他牀邊,直接問道:“可找宮裡的御醫來看過?”
白墨卿點了點頭,“已經看過了,毒素暫時壓制住了,但並不曾清除,這毒太厲害了。”說完這句話他便喘了兩口氣。
程悅心下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只要毒素沒有蔓延就好,她先替白墨卿把了脈,隨即從暗袖裡掏出一個小包,打開,裡面盡是細細的銀針,程悅取了一根,抓起白墨卿的手,在他的食指指尖上戳了下,血珠兒瞬間滾落了出來。
程悅湊過去聞了聞,然後伸出舌頭將血珠盡數舔盡嘴裡,她鬆開白墨卿的手,眉頭緊緊蹙起,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因此便沒有看見白墨卿瞬間變得暗沉暗恨的眼神,此時他被子裡的身軀已徹底僵硬住,被舔過的地方有輕微的刺痛感,更多的則是酥麻,他緊緊盯着程悅,喉結滾動了兩下。
程悅低下頭想了半響便要起身往外走,白墨卿急忙拉住她的手腕,程悅不妨,往牀上載去,倒在了他身上。
她臉上露出了笑容,嘲弄道:“白墨卿,你命挺大的啊,還挺有力氣的啊。”
白墨卿瞬間鬆了自己的力道,有些心虛,“還好,御醫瞧得及時。”
程悅趴在他身上,眨了眨眼,笑道:“其實已經沒什麼事了,宮裡頭的御醫還挺管用的,你身體裡的毒素已經清了大部分,我去外面給你開副藥方,你記得每天服用,服一個月便好了。”頓了下,她忽然伸手狠狠的掐
了一把白墨卿的臉蛋,語氣有些兇,“白墨卿,你是不是在裝病?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一邊說一邊捶了白墨卿好幾下,捶完之後她起身便要往外走。
白墨卿再也裝不下去,趕緊掀開被子起身將程悅抱進懷裡,委屈道:“我是真的病了,我可整整昏迷了兩日,現下毒素雖已清了差不多,但到底身子有些虛,你陪陪我吧。”
他穿着裡衣,程悅被他抱在懷裡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他噴在她耳畔的呼吸有些燙人,明明體溫正常,可她偏偏覺得他的懷抱燙人得緊,她耳朵漸漸紅了,忍不住道:“白墨卿,你先放開我。”
白墨卿自然不願意放開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放到牀上後,脫了她的鞋,自己也迅速躺了上去,拉上被子,一把將程悅緊緊的抱在懷裡,滿足的嘆息一聲,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悅兒,我好想你,你陪我睡一覺吧。”
程悅伸出白嫩的腳丫子踹了他一腳,“放我起來,我還得給你開藥方。”
白墨卿不肯,依舊緊緊抱着她,“就陪我睡一會兒,半個時辰後我就叫醒你。”
程悅瞧見他眼睛下方有着淡淡的陰影,心又軟了,“就半個時辰。”
白墨卿笑了,在她脣瓣上親了一口,便閉上了眼睛。
程悅盯着白墨卿看,她發現他的睫毛又長又卷,比自己的還要長,皮膚也比自己要白上許多,她不由得有些嫉妒,但總歸沒有自己的嫩,程悅看了好長時間,待白墨卿的呼吸變得平穩綿長起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隨後湊過去在他脣上親了下,這才閉上眼。
白墨卿,幸好你沒事!
心中的事得以放下,程悅很快便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待她一入睡,原本閉着眼睛的白墨卿便睜開了眼,他舔了舔自己的脣瓣,伸手慢慢摸上她的脣,一寸一寸的描摹,目光貪婪,悅兒,有人要和我搶你,我真恨不得殺了他,可是我殺了他,你會傷心吧!
他將她又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隨即挑了她的一縷頭髮與自己的打了個結,將腦袋埋到她的頸窩邊,深深吸了口氣,淡淡的果香溢滿他的口鼻,他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他果真是中了毒!
程悅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大概只有一小會兒,又或者很長很長,她只知道有個人壓着自己,壓得她有些闖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睜開眼,舌頭便被捲住,她呼吸不順,白墨卿鬆開她時,又在她脣瓣上一一舔過才罷。
現下程悅已經懶得爲這事說他,反正說了也沒用,她淡淡道:“鬆開我,我該回府了。”
白墨卿臉上立時現出不情願,但到底沒有再多做糾纏,老老實實的鬆開了程悅,程悅身上的衣裙有些皺,她蹙了蹙眉,穿好鞋子走到外面寫了副藥方,趁着她寫藥方的功夫,白墨卿迅速穿好錦袍靴子,一直將程悅送到府門口才作罷。
程悅走之前看了眼立在門口的兩
名男子,她臉上的笑容極其燦爛,卻看得那兩名男子忍不住抖了抖,等程悅進了程居,白六便道:“主子,你是不是露餡了?”
白墨卿驀地斂了臉上的笑意,什麼都沒說轉身便進了府。
白七探過頭看了主子的背影一眼,‘嘖’了聲,“這還用問,瞧主子送六姑娘出來的時候臉上都笑成一朵花了,要是沒露陷兒?他會送六姑娘出來嗎?”
白六贊同的點了點頭,“白七,我覺得我們以後見着六姑娘還是繞道走比較好。”
白七嘆了口氣,誰讓他們的主子太不爭氣!他們做戲做了全套,主子估計半套都沒做全,現下主子抱得美人好好享受了一番,可憐了他們卻被美人給‘惦記’上了!
程悅回了竹清院後,沒一會兒葉歡便過來了,程悅也沒主動搭理他,但臉色到底沒有一開始冷了,葉歡坐到她對面,也不說話,過了半響才聽他低聲道:“對不起。”
程悅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現下白墨卿無事,她心下對他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如今他這一句‘對不起’讓她的氣完全消了,“葉歡,他沒事,你究竟怎麼了?”
葉歡還是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只問了句,“他沒事?”
程悅有些想笑,“你覺得若是他有事,憑你這一句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你?”
葉歡有些受傷,但更多的卻是詫異,“你說他沒事?他的毒解了?”
程悅點頭,“宮裡頭的御醫幫他解的。”
葉歡不說話了,這毒藥明明是他前些日子剛剛研製出來的,解藥他也是最近才配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就這樣解了?這個世界上竟有人比他煉毒還厲害,他不信,這並不是他自負,而是事實。
想了想,他從暗袖裡掏出一個瓷瓶遞到程悅面前,“你帶給他吧。”
程悅挑了挑眉,將瓷瓶收下,“葉歡,你……你什麼時候離開?”她原本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
葉歡眼裡極快的閃過一絲落寞和痛楚,“一個月後吧。”
待葉歡出了竹清院,野香忍不住道:“姑娘,葉少爺他其實……”
話還未說完便被程悅打斷,“我懂,但我什麼都給不了他,所以這樣做對他纔是最好。”
野香愣愣的看着自家姑娘,原來姑娘並不是無情,而是有些‘情’一點都不能給,給了到最後只能變成刻骨銘心的痛。
當天,程悅便讓野香將瓷瓶送去了成王府,若是她自己去送的話,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期間,葉歡也不在出來了,只將自己關在屋內,不知是不是在研究毒藥。
過得幾日,翠花過來了一趟,她將琳琅居的賬本教到程悅手中,嘆了口氣道:“姑娘,如今珍寶行已搶走了我們大半的生意,加上上次您所作的那兩幅首飾樣式圖稿裡的首飾也被珍寶行做了出來,如今琳琅居的生意已經比不得他們那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