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笑道:“真的,你看這眉毛,這小嘴幾乎和肖姐姐一模一樣。”
楚笑也笑着點了頭。
三人在屋裡說笑了片刻,外面有腳步聲傳來,肖錦作爲傅府的當家主母,自是迎了出去,程悅將懷裡的孩子交給了奶媽,便和楚笑一塊兒跟了出來,來人竟是宮裡頭的五公主周梓馨和六公主周梓媛,五公主周梓馨今年已有十五,而六公主周梓媛則與程悅同歲,二人分別爲宮中四妃之一的良妃與德妃所出。
兩位公主讓身後跟着的嬤嬤將厚禮送上,肖錦邀她們進了屋,程悅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不曾想五公主竟也跟着坐在了她身旁,程悅不得不對她點了點頭,思慮着是否該站起來行個禮,還沒等她站起身來,那五公主周梓馨倒是笑着開了口,“你是將軍府的六姑娘吧,我在宮宴上見過你一次,六姑娘長得可真漂亮。”
程悅連忙笑道:“五公主可比臣女美多了。”心下卻在想一個公主爲何會特意找自己搭話。
周梓馨笑了起來,面上的笑意真實了些,這世上大概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她道:“你不用防備於我,之前宮裡頭髮生的事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劉貴妃不曾倒臺的時候,處處壓我母妃一頭,三姐未出嫁時,我也不得不巴結着她。如今劉貴妃被降爲了貴人,我母妃也無需再怕她,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呢!”
程悅只笑道:“劉貴人之事全是皇上做主,與臣女卻是沒什麼干係的。”
周梓馨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程馨她們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了許多姑娘,當程薇瞧見與程悅坐在一處的公主時,眼裡閃過一抹深思,隨後走上前給五公主行了禮,然後纔對程悅道:“六妹,你能隨我出來一下嗎?有些話我想同你說。”
程悅點了點頭,站起身隨程薇出了屋,兩人走了半響,直至行到一個小道,旁邊是一片竹林的地方纔停下,程薇開口道:“上次,你是不是在看到了我和齊少爺在馬車裡?”
程悅淡淡道:“嗯,看到了。”頓了下,她嘴角的笑意帶上了嘲諷,“你上次是怕我說出去,纔會利用程馨害我,這次就算我說了不會說出去,你也不會信我,那你打算如何做?”
程薇臉上現出一絲尷尬,“六妹,上次的事是我對不住你,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
程悅輕笑一聲,“你以爲我還會信你?你找我就是特意說這個的?如果沒別的事,那我便離開了。”
程薇趕緊道:“六妹,上次的事真對不住,你別怪我,我們以後還做好姐妹好不好?”
程悅嗤笑一聲,“程薇,難道程嘯天沒有告訴你我和哥哥已經徹底與將軍府斷絕關係了嗎?將軍府的族譜上應該已經沒有我和哥哥的名字了,所以程薇,不要再拿什麼‘好姐妹’這個詞來噁心我,之前是我容忍你的最後一次,你若是再不知好歹,我絕不會手下留情,你們加諸於我身上的,我必會千
倍百倍的還給你們。”
程薇一愣,顯然不知道此事,她蹙眉,不解道:“爲何要與將軍府斷絕關係?”在她看來,若是程悅他們真與將軍府斷絕了關係,那就等於失去了庇佑,且三姐嫁給睿王雖只是一個側妃,但若是等睿王成爲皇上後,將軍府將來的前途定是無限風光。
程悅笑道:“如此不是更合了你們的心意。”
程薇沒做聲兒,程悅轉身便走了。
待程悅走後,竹林後便走出一個人來,來人正是齊候府的嫡長子齊雲飛,他走到程薇身邊,道:“方纔爲何不下手?”
程薇轉過身,伸手在他胸口點了點,嬌嗔道:“你急什麼?方纔不是時候。”頓了下,她擔憂道:“且她身邊好像一直有人在暗中護着她,之前她爲了救大哥的媳婦蔣氏便將那人喚了出來,若是我方纔存了想要動她的念頭,恐怕還沒下手便被會抓住。”
齊雲飛皺眉,沉聲問道:“之前你爲何不將此事告訴我?”
程薇道:“現下告訴你不是一樣麼?急什麼?總歸今日就會將她弄到你牀上去。”
齊雲飛哼笑一聲,伸手掐了掐程薇的臉頰,“這次你若是再辦砸了,惹惱了她,你可要仔細思量思量會有什麼後果!”
程薇眼裡閃過一抹陰狠,“放心吧,我心下有數,你還是快些去前廳吧,你可是齊侯府的嫡子,若是不見了,豈不會惹人生疑?”
齊雲飛笑道:“真貼心,那我走了。”
程薇湊上去在他脣上親了下,看着齊雲飛走了,臉上的笑容驀地收了起來。雖然將程悅送到他牀上,她心下不甘,但她此時卻也想不出旁的法子來。
宴會開始後,程悅與肖錦、楚笑她們坐於一桌,另程悅感到糟心的是程馨她們竟然也坐在這一桌,姑娘家之間相互敬酒必不可少,等程悅吃到一半時,忽然覺得頭有些暈,她擡手揉了揉額角,心想今日也只喝了幾杯果酒,按理不該醉啊。
肖錦瞧她面色有些發紅,忙問道:“悅妹妹怎麼了?要不要去休息片刻?”
程悅頭實在暈的厲害,身體裡隱隱有股燥熱,遂應道:“好。”
肖錦招來一個丫鬟給程悅她們領路,野香忙扶着程悅離開了,見自家姑娘眼睛都快閉上了,她忍不住擔憂道:“姑娘,你沒事吧?”
程悅努力定了定神,壓低聲音道:“野香,我也許被人下了藥,你扶我進屋去休息,在我休息的時候,你就守在門外,一步都不要離開,知道嗎?”這藥是誰給她下的她心知肚明,只怪自己沒想到她會在肖姐姐的宴會上動手!且她究竟是什麼時候下的手,自己也並不清楚!
野香被嚇了一大跳,“姑娘,要不奴婢派人去前廳找少爺吧,讓他過來帶你回府。”
程悅沒說話,野香一看,姑娘的眼睛已經閉起來了,臉色潮紅,有些不正常,她能感受到自家姑娘身上越來越燙,簡直像要燒起來一般!急
聲道:“姑娘,您可別嚇奴婢啊?”
程悅哼了聲,沒說話。
前面領路的丫鬟回頭看了一眼,道:“到時讓廚房送來解酒湯,給你家姑娘服下,想必會好很多。”
野香點點頭,只道:“謝謝你。”卻並沒有將實情告訴她。
好在客房到了,野香趕緊將她扶了進去,程悅一接觸到牀榻便悶哼了一聲,嘴裡無意識的喊道:“熱。”
野香忙道:“姑娘,你等着,奴婢去外面打水給你擦身子。”她說完這話便往屋外走去,剛出了屋子又忽然醒過神來,方纔姑娘特意交代過自己要守在門外,她找了個院裡的奴婢,讓她去幫自己打盆冷水過來。
她站在屋檐下不停的來回轉,忽然眼前出現一個覆着面具的男人,野香後退一步,試探道:“含情?”
含情點頭,“你家姑娘現下很危險。”頓了下,他又道:“她現下最需要的便是男人。”
野香只愣了片刻便一下子明白了含情話裡頭的意思,臉忽紅忽白,她咬着牙問道:“難道就沒有旁的法子?”
含情道:“還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找內力深厚的人來將她體內的藥物逼出來,不過照丫頭現下這種情況,就算她心下再不情願,若是有個男人進去了,她的身體也會自動撲上來,所以我打算去成王府找成王,在我離開期間,你能保護好你家姑娘嗎?”
野香用力的點了點頭,含情這才道:“我走了。”
含情剛走,打水的丫鬟便回來了,野香倒了謝,便端着臉盆入了裡間,她只能不停的給自家姑娘擦着手和臉,程悅接觸到涼意後便睜開了眼,雖眼神渙散,到底還是將面前的人給認出來了,“野香,謝謝你。”
野香急得都快哭了,“姑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您別擔心,含情已經去找成王了。”
程悅眼睛又閉上了,吃力道:“這件事莫要告訴哥哥,你能讓外面的丫鬟給我找把匕首過來嗎?”
野香眼眶有些發紅,“姑娘您別想太多,奴婢什麼話也不會說出去的,您要匕首做什麼?您可千萬別想不開,沒事的,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程悅嘴角似乎了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眼睛卻依舊不曾睜開,“放心,這點困境還不足以讓我生出輕生的念頭,我只是想在我撐不住的時候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她發覺自己到底是太過心軟,有時候斬草就該除根,若是她能挺過去,必要千倍百倍還給他們。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並聽外面的丫鬟道:“齊少爺,您不能進,客房裡已經有姑娘在休息了。”
齊雲飛的聲音傳了進來,溫潤有禮,“裡面是將軍府的六姑娘吧,方纔有丫鬟去前廳告知了她哥哥,說六姑娘喝醉了,他哥哥也喝得有些多,便讓我過來看看六姑娘,想必你也聽說了齊侯府與將軍府早就結下了親事,我和她又有婚約在身,所以還請你行個方便,讓我進去看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