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卿走到他近前,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外面的人只聽殿內一陣響動,卻沒有一個敢探頭往裡看的,過得半響裡面纔沒了動靜。
白墨卿往後退了一步,擡手將嘴角的血跡擦淨,臉色冰冷,“再沒有下次。”
白青檀臉色鐵青,額角上帶着塊淤青,他所受的傷並沒有白墨卿來得重,可心下仍是憋悶不已,自己不過只是掐住了那丫頭的脖子而已,若自己真的使了勁,那丫頭早就死了,更何況是那丫頭先對自己下了毒,且現下自己毒還未解,偏偏這話他還不能說出口,想到這,他臉色越發難看,伸手指向殿外,“你給我滾。”
白墨卿什麼話都不曾說便直接出了殿,殿外的侍從全都將頭埋得低低的,只在白墨卿走遠了纔敢擡頭望上一眼,心下皆在猜測方纔殿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京城郊外的一處別莊內,程薇手持酒壺,媚眼如絲,嘴角含笑的看着齊雲霄,她聲音嬌軟,“那事怎麼現下還沒動靜,他們不會收了錢不辦事吧?”
齊雲霄伸手將程薇摟進懷裡,親了親她的脣才道:“那雅樓便是他們的老窩,若是他們敢不替我辦事,我便讓我父親帶兵去抄了他們的老窩,你急什麼?再有幾天若是他們還不曾將此事辦好,我自會去找他們算賬,不過,你對你親妹妹也夠狠的。”
程薇眼中染上哀愁,嘆了口氣才道:“我原也不想做得這麼絕,但我沒辦法啊,只要她一日活着,我就沒辦法回將軍府,你也知曉我是將軍府的嫡女,又已與你大哥定下了親事,平日裡極少踏出將軍府一步,那天,我突然收到六妹來信,信上道明有要事尋我,希望我去程居一趟,我心憂六妹便急急出了府,不想半路竟被人劫持,後在大禹國使者所住的行宮內見到六妹,我才知曉那大禹國的五皇子因我在宮宴上的那一舞竟對我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因我平素不出將軍府,就算那五皇子對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也奈何不了我,但他卻用銀兩買通了我六妹將我引去,在行宮內的那幾日我幾乎天天以淚洗面,好不容易尋着機會逃出來,也幸好遇上了小侯爺,得小侯爺相救,否則若是我再被他們抓回去,定沒有好下場。小侯爺,你說這仇我該不該報,我六妹素來不幫我當姐姐,以前害過我多次我都不曾與她計較,她就是蛇蠍心腸,既然如此,也休要怪我對她不客氣。”
事實上,她被大禹國的人囚禁起來後,過得幾日他們便將她給放了,但她卻不想回將軍府,聯姻這條路走不通,她只要一回去便只剩嫁給齊雲飛這條路可走,她原想着離開京城,一走了之,可心下又不甘心,直到在大街上遇到齊雲霄,從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機會來了,與他方一接觸,她更是定下了心,只因此人雖面上端着,卻掩飾不了他貪色的本質,且極容易糊弄,更方便她利用。
齊雲霄眼裡帶上了憐惜,安撫道:“方纔那話是我說得不對,你啊,不是太狠,而是心太軟,也
罷,此事我定會爲你做主,等將你妹妹除去後,我親自派人護送你回將軍府。”
程薇面露羞澀,微微低下頭來,心下卻有些焦急,爲何這齊雲霄遲遲不提要迎娶自己之事!
三日轉瞬即逝,東海國使者離開京城後,含情也找上了齊雲霄,兩人約在京城郊外的別莊內見面,含情過來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容貌俊秀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手中扛着一個草蓆,草蓆裡則裹着一具屍體。
齊雲霄取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推至到桌子中央,手放在上面沒動,對身旁的程薇笑道:“去認人。”
程薇臉上現出害怕的神色,柔聲道:“我……我不敢,小侯爺讓別人去看吧。”
齊雲霄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怕什麼,就算她化身成厲鬼在我面前也不敢放肆,去吧,況且這裡也只有你能認出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六妹。”
程薇咬了咬脣,慢慢挪到放在地上的草蓆旁,青年男子掀開草蓆,程薇臉色一白,瞬間退後幾步,過得好半響才低喃道:“是她,是她。”心下卻歡喜得要命,程悅啊程悅,終究你還是死在我手上了。
齊雲霄將手從銀票上拿開,含情笑了笑,將銀票收進懷裡,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屍體道,“這屍體是要留在這裡還是由我們帶走?”
程薇走到齊雲霄身邊,垂下頭不說話,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她方纔已見到了程悅脖子上一道鮮明的血痕,人定是死透了,所以也沒必要留下來,齊雲霄見程薇不說話,便直接揮了揮手,“帶走吧,只是這屍體需得處理乾淨,我不希望因這件事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含情笑了笑,“這是自然,請小侯爺放心。”
含情和青年男子走了後,齊雲霄才道:“我派人送你回府?”
程薇擡起頭來,笑得嫵媚動人,“小侯爺,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齊雲霄眯了眯眼,喉結滾動了下,上前一步摟住程薇的腰便往後院走,“明日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程薇羞澀的低下頭,嘴角勾了勾,她定要讓他開口說娶自己!
齊雲飛和青年男子出了別莊後便直接去了一處亂葬崗,青年男子將草蓆放下,從懷裡取出帕子給屍體擦臉和脖子,擦完後已是另一張素淨的臉,屍體脖子上的紅痕也沒了,他站起身對屍體拜了拜,才偏頭對含情開口道:“大哥,你真的要離開嗎?”
含情點了點頭,交代道:“雅樓便交給你了,如有必要,該換地方的時候便換地方,我估計短時日內回不來,所以你們無需等我。”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大哥,多加保重。”
含情擡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
東海國回國隊伍中,行在最後面的一輛馬車內,程悅看着坐於她對面的程子瑜和萬軒逸,擡手按了按額角,有些頭疼,“表哥,你怎麼也跟來了?”這意味
着不光是她哥哥將官給辭了,就連表哥也是。
萬軒逸笑眯眯道:“東海國我還不曾去過,聽聞有不少好東西,指不準去了還能發現商機,現下又有人帶路,我爲何不去?”
程悅:“……”鬼才信你說的話!
馬車外傳來白墨卿的聲音,微冷,“表哥,出來駕車。”
萬軒逸嘴角笑意微僵,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特想衝出去大吼一聲,臭小子,亂叫什麼,誰是你表哥!不過這番衝動最終還是被他硬壓了下來,只有留在馬車裡,和悅兒待在一處,纔是給予敵人最好的報復,同樣也是致命一擊!
坐於馬車外的白墨卿在聽到馬車裡傳來的又一陣笑聲後臉色越發冰冷,原以爲在去東海國的路途中,再沒有人能打擾自己和悅兒,竟不想她的哥哥們也跟來了,他將馬鞭扔給白二,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掀開馬簾便坐到了悅兒身邊。
程子瑜臉色沉了下來,“成王,隨意進出一個姑娘家的閨閣怕是於理不合,這雖然是馬車,但可等同於閨閣,還請成王自重,不要毀了我妹妹的清譽。”
白墨卿偏頭看向程悅,臉色好轉,“她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我爲何不能見她?”
程子瑜皺眉,“親事我已經替她退了?”
白墨卿眼睛還是盯着程悅,“父皇並不曾恩准,她依然是我的未婚妻。”
程子瑜臉色不甚好看,目光陰沉,直想將白墨卿黏在自家妹妹身上的眼珠挖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成王,到最後我妹妹是否會嫁給你還不是個定數,若你心下真憐惜她,就請你出去。”
白墨卿的目光終於暫且離開了程悅,他瞥了眼萬軒逸,“要我出去也可,他必須也隨我一同出去。”
萬軒逸挑眉,心下苦笑,自己原本就是被子瑜拿來對付白墨卿的,不想還真被他給記住了,時時刻刻不忘防備自己。
程子瑜點頭,“軒逸,你隨成王一併出去吧。”
兩人剛準備起身,馬簾又被掀開,一紅衣美人躬身進來,隨即挑眉笑道:“這人來得夠齊的啊,看來這去東海國的路上必定不會太過無聊了。”
衆人:“……”
程悅:“……”她現下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這馬車夠大。
含情直接坐到了馬車最裡面,笑道:“丫頭,事情解決了。”頓了下,又道:“只是就這麼輕易放過程薇,也太便宜她了,只要你給我一百兩,我可以幫你殺了她。”
程悅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笑得極爲天真,“死了不是更便宜了她,我偏要她活着,有時候人活着可比死痛苦多了,這賬我自然會找她算清,只是現下卻不是時候。”
程子瑜和萬軒逸皆知曉發生了何事,可白墨卿不知曉,他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舒坦,在此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悅兒爲何要瞞着自己?就連含情這樣的外人都知曉得一清二楚,白墨卿心下極不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