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幫馮姨娘是大王子的意思,奴婢們只是聽令行事。舒歟珧畱”茶卡娜擡頭看了烏蘇雅一眼,還沒有等她看清楚自己眼裡的神色,便低下頭去說道。
“這麼說你們應該是聽命於三王子的了?”烏蘇雅從茶卡娜的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忙追問道。
茶卡娜一愣,沒想到烏蘇雅反應這麼快,低頭沒有再說話。
烏蘇雅氣憤的瞪了茶卡娜一眼,對這種一邊提示一邊猜測的遊戲有些厭煩了,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很好,所以你們打從一開始便是氆氌族潛伏在大宇朝的細作,我就是把你們都送到官府,也不爲過吧?”
茶卡娜聞言擡頭看着烏蘇雅,卜姬卻已經嚇的渾身顫抖了起來,膝蓋一軟跪了下來,膝行道烏蘇雅的身邊,哭求道:“不,不要,求夫人不要把奴婢們送到官府去,可是一旦奴婢們進了官府,奴婢們的家人便會在族裡被處死,奴婢們死不足惜,可是奴婢們的家人卻是沒有錯的。”11zsi。
“你們的家人沒有錯,那我又何辜?”烏蘇雅甩開卜姬拽着自己衣襬的手,起身瞪着她,手心貼在腹部,感覺到裡面的胎動,道,“我肚子裡的孩子又何辜?”
“戰爭是兩個國家的事情,甚至可說是當\權\者之間的遊戲,勝敗都是在決定戰役之前便要預料到的,你們也說了,你們的父親都是保戰派,難道他們便沒有想到會有戰敗的可能?究其原因還是他們對自己國家實力的不瞭解,對自身實力的估計錯誤,實屬貪功冒進!難道他們便不應該承擔責任嗎?”烏蘇雅面對卜姬的苦求,臉色冰冷,接着道:“除了你們的父親之外,你們的家人的確可憐,可並不是我讓他們面臨現在的困境,而是你們的父親,你現在來求我,若是我和我的孩子除了事,我又該去求誰?你們的大王子嗎?還是你們的三王子?處心積慮的讓你們潛入大宇朝,難道不也是現在有朝一日一句吞併大宇朝?”
卜姬被烏蘇雅說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哭都忘記了,因爲她曉得烏蘇雅說的很對,好戰是氆氌族的本性,當初保戰的內官並不在少數,她的父親和茶卡娜的父親只不過是做了替死鬼而已,最想把大宇朝踩在腳下的是氆氌族的族長,沒有他的決斷,她們的父親也不可能發兵攻打大宇朝。
“姑娘說的沒錯,我們不過是族長手裡的一枚棋子,除了我們還有我們的父親,可是身爲子女,我們也不能爲了自己的安慰不顧父親乃至家人的死活。”茶卡娜突然開口說道,擡頭迎上烏蘇雅的視線,“立場不同,既然已經暴露,我們理應受死,也死不足惜,可是我們的家人卻不該死,請姑娘看在奴婢沒有置身之外,不要把奴婢們送去官府,賜奴婢一死。”茶卡娜說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想也不想便往自己的脖子上刺去。
“住手!”烏蘇雅厲聲喝道,伸手用力打在茶卡娜的手臂上,閃着寒光的匕首掉落在地上,見茶卡娜還要去拾起來,氣的反而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她撿起匕首又往自己的身上刺纔開口道:“你想死便死了,你若是死了,我立刻會叫人來把你的屍首送到官府!”
銀色的匕首尖端離柔嫩脖子只有不到一指的距離,茶卡娜可以感覺到刀刃的寒意,擡頭不敢相信的望着烏蘇雅,舉着手不敢再動分毫。
“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烏蘇雅冷着臉說道。
信,茶卡娜怎麼能不信,烏蘇雅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更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所以在她威脅要把她們送去官府的時候她才以死求得家人的平安,所以在烏蘇雅曉得她們背叛了她的時候,纔沒有開口求得諒解,因爲她曉得,在烏蘇雅的心裡,其實早就有了處理她們的辦法。
沒有拒絕,便是不會報官,卻也沒有讓她們死的意思,便是卜姬都曉得烏蘇雅另有所謀了,忙直起身子膝行到她面前,求道:“夫人只要不把奴婢們交到官府,要奴婢們做什麼都行。”
烏蘇雅皺着眉頭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卜姬,沒有說話。
茶卡娜遲疑了一下,慢慢走到卜姬的面前,彎腰扶起她,道:“起來,姑娘不喜歡被人跪着。”
烏蘇雅聞言看了茶卡娜一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半晌才冷冷的偏過頭去,轉身在軟榻上坐了下來,伸手輕撫軟榻邊的一顆玉葉寶石花樹盆景,道:“你既然這麼瞭解我,自然曉得我是睚眥必報的人,別人怎麼對我,我便要怎麼還回去。”
卜姬不明白烏蘇雅在說什麼,轉頭望着茶卡娜,茶卡娜思索了一下才開口道:“奴婢們一直是受三王子的吩咐辦事,幾個月前,大王子和三王子來了大宇朝,爲了尋找氆氌族被搶走的國寶月晶石。”
“就是你們那個大王子口口聲聲說被我搶走的國寶?”烏蘇雅莫名其妙的問道,那個大王子沒說出“國寶”兩個字的時候,她還以爲他說的是薄靖宇,後來才曉得原來不是,可是那個所謂的“月晶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烏蘇雅好像想到了什麼,跟石頭有關的,卻沒有抓住。
“是,月晶石就在府上,在朝陽院裡。”茶卡娜點頭說道,見烏蘇雅驚訝的揚起眉毛,接着道:“就是許將軍送給久哥兒的那枚石頭。”
“原來便是那個奇怪的石頭!”烏蘇雅響了起來,許文強頭一回見到久哥兒的時候,是送了他一個見面禮,正是一個渾圓的如鴿子蛋一般的石頭,遇熱還會變的透明,她也是在那個時候在許文強的口中聽到了“氆氌族”這個名字,原來許文強搶來的竟然是氆氌族的國寶“月晶石”。“月晶石有什麼作用?”烏蘇雅好奇的問道,若是沒有特殊的用途,也不能被一個民族奉爲國寶纔是,她記得許文強說它對鬍鬚的生長好像有促進作用。
烏蘇雅的嘴角抽了一下。
“月晶石是天神賜給我們氆氌族的聖物。”茶卡娜沒有說話,轉頭望着卜姬,便見她開口說道:“月晶石有治癒傷口的奇特療效,只要把每日月晶石放在傷口上滾動,不消數日,傷口便能癒合、收口結痂。也正是因爲這個奇特的療效,所以纔會被我們氆氌族奉爲國寶。”
“原來是這樣。”烏蘇雅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功效的石頭,“可是那石頭已經不在侯府裡。”
茶卡娜聞言一點也不稀奇,“奴婢曉得,奴婢已經姑娘的屋子裡找了很長時間,卻沒有找到月晶石的下落,也正是因爲如此,大王子和三王子纔會來大宇朝,大王子曉得月晶石在侯府以後想辦法接近了馮姨娘。”
“馮氏只怕不曉得月晶石的事情。”烏蘇雅輕笑了一下,因爲許文強的話,她把那月晶石放在薄非陽的身上,後來薄非陽覺得月晶石非比尋常,便讓她好好和收藏,可是她不喜歡那可能讓鬍子長出來的石頭,覺得只有薄非陽才適合拿着這顆石頭,便把它放在了一個錦囊中共,那個錦囊一直待在薄非陽的身上:“月晶石一直都在侯爺的身上。”
茶卡娜一愣,轉頭與卜姬對視了一眼,難怪她們一直沒有找到月晶石,原來月晶石一直在薄非陽的身上。
“這麼說侯爺帶着月晶石出征了?”卜姬遲疑的問道,見烏蘇雅點了點頭,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奴婢也猜到月晶石大概不在府裡。”不然她不會找不到纔是,“可是大王子卻一直篤信月晶石還在侯府裡,還讓馮姨娘幫着找。”
“馮氏爲何會答應?”烏蘇雅不解的問道。
“因爲大王子答應讓姑娘消失。”茶卡娜看了烏蘇雅一眼說道。
難怪氆氌族的大王子敢一真面目面對她,因爲他根本便沒有打算讓她離開山洞,想來當初若是她不答應跟氆氌族的大王子回氆氌族,他是真的會殺了她的,好在氆氌族的三王子出現,事情纔有了轉機。
“你們三王子也是爲了月晶石來的大宇朝,卻願意放過我,想必除了月晶石,他還有別的打算。”烏蘇雅狀似無意的說道,眼睛瞥着茶卡娜和卜姬。
“恕奴婢不能說。”茶卡娜低下頭去。
烏蘇雅的眉頭皺了一下,她早該料到茶卡娜是不會說的,她方纔說的那些無非都是涉及氆氌族大王子和馮姨娘的事情,卻沒有一點是關係到三王子的,可見不管是處於畏懼還是忠心,三王子纔是大宇朝在氆氌族裡最具有威脅性的人物。
屋子裡安靜下來,烏蘇雅的面對着玉葉寶石花樹盆栽,視線卻沒有落在上面,現在不僅僅是他們侯府的事情,還涉及到外族,氆氌族的三王子到大宇朝來絕對不是爲了月晶石那麼簡單,現在薄非陽又沒有在府裡,弄的不好,讓人發現侯府裡有氆氌族的人,很有可能告他們侯府一個裡通賣\國,到時候她便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即便說清楚,只怕皇帝也不會相信她。
這麼看來茶卡娜和卜姬是留不得的,可是即便把她們交到官府,又能把侯府從整件事裡面摘出來嗎此事若是落到有心人的手裡,照樣會把侯府拉下水。薄非陽現在不在京中,烏清風也辭官回鄉,到時候又有誰能爲她說話?
這麼看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在這個時候,氆氌族也不會讓茶卡娜和卜姬暴露身份,這樣便夠了,反正他們真正的目的她現在還不清楚,不如等弄清楚他們想要做什麼,再從長計議也不晚,況且把她們兩個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這樣纔是最安全的!
只是馮姨娘依然要讓她死,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別人加諸在她身上的,她一定要加倍的還回去,要不怎麼對得起別人良苦的用心?
烏蘇雅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了茶卡娜一眼,正好看見她脖子上的傷口,雪白的領邊已經被染紅,難怪先前她在金輝堂的時候一直低着頭,是怕被人瞧見她的傷口。烏蘇雅心中一動,轉過頭去冷聲道:“你們下去吧,一切照舊,不要讓任何人看出異樣,有事我會找你們。”15150958
“是。”茶卡娜和卜姬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尤姨娘和馮姨娘從金輝堂回來以後,便在馮姨娘的屋子裡坐了一會,見她的臉色不好,還以爲她的意外擔心烏蘇雅所致,囑咐她好好休息,便帶着春分回了屋。
“尤姨娘,奴婢怎麼覺着馮姨娘的神色有些不對。”一回到屋裡,春分便開口說道。
“許是因爲擔心夫人吧,若是夫人出了什麼事,如今侯爺又不在府裡,府裡指定會亂套。”尤姨娘心思簡單,開口說道,在軟榻上躺了下來,莫說是馮姨娘了,她也跟着擔心了大半天,現在額角還因爲先謹慎緊繃而隱隱作痛,伸手揉了揉額角。
春分見狀忙走過去幫她按摩頭,“可是奴婢覺得不像,夫人沒回來的時候,馮姨娘倒是一臉的擔心,可是想必夫人回來以後,她好像更加的緊張了。”
“怎麼可能?”尤姨娘不以爲意,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茶碗,低頭一氣喝了大半碗,這才把茶碗放在旁邊的桌上,在金輝堂站了那麼長時間,她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她早就覺得口乾舌燥的了,剛要開口讓春分不要亂說,猛然聽見旁邊的主屋裡轉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已經到喉嚨裡的話頓時卡住了,擡頭與春分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姑娘!”玲瓏一臉驚恐的望着地上的茶碗,視線慢慢擡起落在馮姨娘狂怒的臉上,“姑娘何必動氣,此次不成還有下次,若是氣壞了姑娘的身子可不知當。”話音剛落,門口一個小丫鬟伸頭望了進來,玲瓏瞪了小丫鬟一眼,道:“姑娘手滑打碎了茶碗,讓人進來收拾,再去倒一碗茶過來。”
“是。“小丫鬟答應了一聲,頭一下子縮了回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裡端了一碗剛沏好的茶,恭恭敬敬的放在馮姨娘的手邊,也不敢去看她臉上的神色,轉身抱着托盤便走了出去。
玲瓏砸在旁邊看着婆子們收拾地上的碎片和茶水,見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揮了揮手讓她們出去,幾步走到馮姨娘身邊,輕聲安慰道:“姑娘也不用泄氣,反正大王子又沒有離開京城,所不定是發生了特別的事,才讓大王子沒有下手,或者他有更好的對付夫人的辦法呢?”玲瓏說着把茶碗往馮姨娘的手邊推了一下,一雙閃着異樣光芒的眼睛望了過去。
“你是說”馮姨娘的眼裡也閃現一抹興奮的光,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搖頭道:“不可能,烏蘇雅現在懷着身孕,若是他打烏蘇雅的主意也不會讓她回來。”
氆氌族真不愧是個野蠻的民族,一見到長的稍微漂亮的女子便想飢餓的狼一般兩眼放光,烏蘇雅雖然懷着身孕,可還是長的的確不錯,大王子看的上烏蘇雅她並不覺得稀奇,只是若真是這樣,他絕對不會再讓烏蘇雅回來,倒是有可能把她帶回氆氌族。
一想到大王子,馮姨娘眼前便浮現水桶般的身材,彷彿都能聞到大王子身上的腥臊味一般,胃裡一陣翻滾,趕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壓了壓,這才覺得好了些,臉上卻浮現一抹厭惡,那晚的記憶太過深刻,她幾乎被折\騰死,現在想起來她還不寒而慄。
“那也說不準,大王子是什麼樣的人,姑娘你能不曉得嗎?”玲瓏說道,話音剛落,見馮姨娘目光如劍一般的射向自己,心中一驚,曉得自己碰到了她的痛處,忙膝蓋一軟跪了下來,道:“奴婢該死,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是是等蘇行。“下次你再提起,可別怪我不顧這麼多年主僕的情分,大王子可是跟我暗示過對你也很有興趣的!”馮姨娘咬牙切齒的說道,爲了能讓烏蘇雅回不來,她已經失去了她最寶貴的東西,可是大王子卻沒有說話算話,早曉得她便不應該那麼早滿足了他的要求,先拿玲瓏頂數纔是。
“是!”玲瓏聞言一個激靈,忙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了馮姨娘一眼,再也不敢隨便亂開口。
“起來吧!”馮姨娘不耐煩的說道,不管怎麼樣,玲瓏是她最信任的人,這個時候她不能少了玲瓏的出謀劃策,“不管怎麼樣,我要再見大王子一面,問清楚今日的事倒底是怎麼回事,若是他敢糊弄我,即便是氆氌族的大王子,我也絕不善罷甘休!”
“姑娘是想”玲瓏不敢再隨便說話,試探的問道。
“去給聽雨傳話,就說我要見大王子。”馮姨娘乾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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