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裴嬤嬤送楊嬤嬤出去,一進來便聽馮姨娘的最後一句,忙瞪着她說道。舒虺璩丣
馮姨娘見狀臉上卻再次露出得意的神情,看了烏蘇雅面無表情的臉一眼,轉頭望着太夫人嘲諷的笑道:“太夫人沒有想到吧,侯爺的女人裡,除了沒用的尤巧巧以外,沒有一個是清清白白的,沈氏便不用說了,我也亦然,就連你的媳婦,侯爺的夫人,不僅成親前與駿王爺不清不楚,成親後又被人劫持,這事若是傳出去,侯府豈不要成了京城第一大笑柄?太夫人,您真是好家風,好福氣啊!哈哈”馮姨娘說道最後竟然用帕子捂着脣仰頭笑了起來。
太夫人卻被馮姨娘笑的心驚膽戰,跟對她方纔說的話擔憂不已,擡頭望着烏蘇雅,見她也沒有反駁的意思,登時覺得頭都大了,不曉得好好的一個侯府怎麼會變成眼下這兒樣子,閉着眼睛緊緊的捏着說上的血色蜜蠟手串半晌沒有說話,突然眼睛一睜望着馮姨娘喝道:“你給我住口!”
馮姨娘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笑意卻依然沒有下去,一臉幸災樂禍的望着烏蘇雅道:“夫人不是想把我從侯府趕出去嗎?我孃家不是京城人,即便回去了上高路遠的,沒有幾個人會曉得我在京城的事情,可是夫人便不同了,夫人在京城的名氣從來便不小,今日又出了這樣的醜聞,賤妾真不曉得將來夫人要如何出去見人了。”
馮姨娘最後一句稱呼自己爲賤妾,可是聽在烏蘇雅的耳朵裡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在太夫人的耳朵裡亦是,不耐煩的望着烏蘇雅冷聲道:“蘇雅,她說的可都是真的?你初七那日真的是因爲被人劫持了所以才晚歸,而不是因爲你去了相府?”
“不,不是的”裴嬤嬤慌慌張張的擺着手說道。
“嬤嬤。”烏蘇雅卻喚了她一聲,對她點了點頭,擡頭望着打算看戲的馮姨娘,烏蘇雅平靜無波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像是湖水中的波浪一樣越擴越大。難道以爲這樣便能把她一起拖下去了嗎?沒有那麼容易,轉身走到太夫人的身邊,道:“娘,馮氏說的沒錯,那日媳婦的確被人劫持,不過那日的事都是馮氏和她的姘夫一手策劃的,她想害媳婦,想讓媳婦不能再回到侯府,這樣一來,她便能代替媳婦掌管府中中饋,最終達到成爲侯府主母的目的。”
“真的是這樣?”太夫人心驚肉跳的看着烏蘇雅的肚子,她不敢想象烏蘇雅是怎麼從歹人手裡逃脫出來的,轉頭狠狠的瞪着馮姨娘。
馮姨娘曉得說出此事自己也是無法撇乾淨的了,可是她就是不想讓烏蘇雅痛快的脫身,她和沈姨娘固然有錯,可是她烏蘇雅便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嗎?切不說她出嫁前和駿王爺不清不楚,便是成親以後也見過駿王爺幾面,侯府的人怎麼一個都不敢提,甚至還三緘其口當成府裡的禁忌一般,難道只因爲她是當朝宰相的女兒,皇帝賜的婚嗎?她爹也當過官,她和薄非陽還有婚約,爲何薄非陽卻連看也不多看她一眼?11fc9。
她不甘心,就算她要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她也不能讓烏蘇雅過的太安穩,她若是要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勇敢的迎着太夫人的視線仰起頭,馮姨娘曉得太夫人現在最頭疼的不是該怎麼處置她,而是該怎麼處理烏蘇雅的事情。
很快,果然太夫人只“哼”了一聲後,便收回了視線,頭一偏望着屋角的一顆高達兩米的金桔樹,樹上已經結滿了金燦燦的金桔,鮮嫩金黃的顏色看的人忍不住伸手摘下兩個來嚐嚐,可是隻有吃的人才曉得,這株金桔的果肉是酸澀難以入口的。
比起金桔的酸澀,太夫人現在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她活了大半輩子,剛出嫁的時候有姑老夫人幫着打理內宅的事情,她只覺得被人束縛住了手腳,不能親自管理中饋,對姑老夫人還頗有微詞,後來姑老夫人帶着家人回到老家兒,她才真正的關起了內宅中饋,可是她的夫婿卻在那時撒手人寰,她在悲痛之中不僅要管理內宅的事,更要管理家裡的田產,裡裡外外全都要她一個婦道人家出面打理,那時她才曉得之前有姑老夫人幫襯自己有多幸福。
可是於現在比起來,那時的生活雖然忙點累點,至少她從來沒有茫然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清楚自己要怎麼做,不像現在,太夫人望了一眼身邊的烏蘇雅,心裡頓時生出許多無奈和無措。
其實太夫人心裡很清楚,自從自己當上了這個太夫人以後,她的心裡便有些失衡了,喜歡被人捧着哄着,不管是馮姨娘、沈姨娘還是卓月瑤,她們在她的面前都是畢恭畢敬恭謹柔順的,之後哄着她開心,從不敢忤逆她半句,不管她的決定是對是錯。可是烏蘇雅卻不是這樣,她一開始嫁進侯府便心不甘情不願,對侯府的事情一點也不上心不說,便是對她這個婆婆都冷冷淡淡的。太夫人剛剛從平民晉升爲勳貴,對以前不敢招惹的官家從畏懼到不以爲然,自然
對烏蘇雅這樣的態度很是牴觸,加上沈姨娘和馮姨娘一慫恿,兩人的關係便一再的惡化,直到後面連烏蘇雅馬上要生下侯府的子嗣,她都不甚熱情,若不是這樣,也不會讓沈姨娘鑽了空子,偷偷換了烏蘇雅的孩子。不過好在烏蘇雅及時醒悟,揭露了沈姨娘的醜惡面目,還即使發現了薄非陽的好,可是挑眉夫妻二人的感情纔剛剛好的難捨難分,卻出了這樣的事,還是在薄非陽不在府裡的時候,這要她怎麼辦好呢?15174633
太夫人心裡亂的不曉得該怎麼決斷,烏蘇雅的心裡卻清明的很,讓屋子裡的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後,才端起桌上的茶遞到太夫人的手裡,微笑的道:“娘那日的事情媳婦原是想稟告您的,可是因爲此事涉及到外族人,所以纔沒有開口。”
胡胡蘇看一。“外族人?”太夫人原本已經頭大了,現在又突然冒出外族人來,手裡的茶杯都晃了起來,幸好茶碗裡的茶水已經被她喝的差不多了,纔沒有濺出來。只是她不明白,京城裡除了每年上供的時候,會偶爾見到幾個外族人,平日裡是很少見到的,現在不年不節的,更沒有上供的外族使臣,哪裡來的外族人,馮姨娘又是怎麼跟外族人勾結到一起去的?
太夫人想的淺顯,烏蘇雅的意思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對,是外族人,按理說外族人來大宇朝,除了進貢便是通商,若是進貢便應該住在皇上安排的地方,若是通商,也是住在京城的客棧,可是那些人卻居住的城外的山洞裡。”
“山洞裡?”太夫人一臉驚懼的望着烏蘇雅,腦子裡一盤空白,只能跟着烏蘇雅的思維走。
烏蘇雅點了點頭,“那些人住在山洞裡,而且地方極其隱蔽,可見是不想被人知曉他們的行蹤,外族人進入大宇朝,又是在眼下朝政動盪的時候,還不想讓人發現他們的存在,娘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媳婦就是因爲這樣纔不敢與娘提起此事,可是馮氏卻不曉得從哪裡識得了那些人,還與那些人勾結在一起,明着是想陷我於不義,可是轉過來一想,難道這不也是在拉侯府下水嗎?”
薄非陽手握重兵,這些年來太夫人見到太多想拉攏他的人,上至太后皇后,下至官兵大臣,難不成現在連外族人也惦記上了嗎?太夫人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薄非陽已經因爲宮裡的鬥爭而被迫離京,難不成現在還要被牽扯進國與國的紛爭當中,被人說成是賣國賊嗎?
想到這裡,太夫人巴不得自己不曉得這件事了,這樣至少她不用這樣擔驚受怕,轉頭望着馮姨娘,眼裡的憤怒完全變成了厭棄,若不是她,他們侯府也不至於會落到如此尷尬的境地!
而馮姨娘卻沒有想到烏蘇雅會把氆氌族的事情說出來,她不是沒有想過氆氌族的王子來京城爲何不進宮面聖,也懷疑過他們的用心,可是那卻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她的目光沒有看的那麼遠,她不關心朝政如何,她關心的是切身的利益,她關心自己與氆氌族的人接觸會得到什麼。
雖然覺得自己視短,可是馮姨娘也很清楚烏蘇雅這是在轉移視線,剛要開口卻被烏蘇雅搶了話,“你想陷害我,可是你總不能拉侯府下水,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被劫持的事情傳出去,我自然是名譽掃地往後無法見人,可是劫持勳貴是大罪,官府自然會插手調查,調查不出,固然是好,我的罪名自然也不能坐實,若是調查出來劫持我的是外族人,還是受你所託,你覺得外人會怎麼看我們侯府?宮裡的皇上會怎麼看我們侯府?如今侯爺一心向着皇上,皇上都對侯爺諸多猜測,現在又了證據,難道你想讓侯爺在北方永遠回不來嗎?”
這便是太夫人最怕的,被烏蘇雅這麼一說,她覺得自己身上的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馮姨娘見狀忙辯駁道:“你這是在危言聳聽。”
“是不是危言聳聽不是你說得算,或者我說的算的,要看皇上怎麼看這件事。”烏蘇雅回道。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到外面去,更不能讓皇上知曉。”太夫人忙開口說道。
“所以媳婦纔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都說了出來,就是怕娘被馮氏矇在鼓裡。”烏蘇雅說着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要說起來,媳婦雖不能把馮氏當姐妹,可是對他也算是不錯,實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的恨媳婦,不惜勾結外族人,也要致媳婦於死地。”
說到底都是馮姨娘貪心不足,不僅要害死烏蘇雅,也把侯府拉了下水。
馮姨娘原本是沒有想讓烏蘇雅活着回來的,自然也不想把自己與氆氌族的人有來往的事情傳出去,她曉得其中的厲害,可是沒想到烏蘇雅不僅活着回來,還把這件事扯到了國事上,關於國事太夫人是最不想碰觸,最唯恐躲閃不及的,所以在太夫人的眼裡,她自然成了千古罪人,是決計不能留的。
不能再留在侯府是馮姨娘一早便猜到的,只是她不甘心烏蘇雅就這樣撇清了自己,氆氌族的人若是爲了馮姨娘抓了她,又爲國事放了她,自然是衝着薄非陽的面子,自然也不會碰過她,所以只要這件事不傳出去,便對烏蘇雅沒有一點損害,可是她卻要揹負罵名,畢竟她已非完璧是真真切切驗出來的,不管怎麼樣她都洗刷不乾淨了。
其實馮姨娘可以卯起來乾脆把氆氌族的人在京城的消息傳出去,這樣烏蘇雅被劫持又被放的事情便再也藏不住,被劫持關係烏蘇雅的清譽,被放卻能讓宮裡的皇上對侯府心生警惕,可若真這樣的話,那她的家人甚至族人,只怕也保不住了。
馮姨娘頹廢的癱坐在地上,她敗了,像沈姨娘一樣敗在了烏蘇雅的手上,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可是即便她沒有想到,後果都要她一個人承擔。
太夫人心疼不已,不想再管馮姨娘的事情,把她交給了烏蘇雅。
烏蘇雅早就想好了馮姨娘的去出,回孃家是不可能的,保不齊她什麼時候腦子不清楚,便會把關於氆氌族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只會禍害無窮。打死也不至於,沒有捉到殲夫便不能清楚明白的定馮姨娘的罪,傳出去興許還會被人說她不能容人,所以馮姨娘只有一個去處,便是城外的鐵柵寺,鐵柵寺是專門收容犯了錯誤的官家女眷的寺廟,說是寺廟,那裡面卻只有一個觀音塑像,連一個姑子也沒有,不管是吃住都要靠裡面的女眷自己動手,只要是被送進去的,是從來沒有一個能處得來的。
當馮姨娘和玲瓏得知自己要被送到鐵柵寺的時候就如瘋了一般,她們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烏蘇雅竟然會把她們送到那裡卻的,拼命掙扎着不願意跟婆子走,可是烏蘇雅已經狠下了心,爲了侯府,爲了她自己,她都不會心軟,臉一沉,命婆子把兩人捆上,堵住嘴抗了出去。
明天早上素素要去新房交首付,可能一整天都會在那裡,因爲素素很擔心房子的光線會不好,所以想看看早中晚的光線怎麼樣,太陽能不能照進屋子裡去,還有一章應該會在晚上之前更新,大家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