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侯爺,三更請回家!
薄沐語下意識的擡起頭來,這才發現她和許文山已經在外面了,轉頭看了一眼,立即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天空像一塊黑色的幕布一般,泛着淡淡橘紅色的月亮掛在天上,旁邊還散發着光輝,朦朦朧朧如夢境一般,星星是撒在天幕上的玻璃球,閃耀着晶亮剔透的光。
“哇”薄沐語看着這般美景,忍不住發出驚歎的聲音。
“喜歡嗎?”許文山卻看着薄沐語,看着她像星星一樣閃亮的眼睛,輕聲問道。
“喜歡,好喜歡!”薄沐語高興的說着,轉頭望着許文山,見他望着自己,笑的那樣的溫柔,臉上一紅低下頭去,纔想起自己這一刻還蜷縮在他的懷裡,手還掛在他的脖子上,忙手足無措的要下來,“你你快放放我下來。”
許文山踩在屋頂光滑的瓦上,薄沐語這一動,讓他身子晃了一下,忙抱緊了懷裡的人輕聲喚道:“別動,你想讓我們都掉下去嗎?”
薄沐語聞言一下子不敢動了,呆呆的望着許文山,好像他說的是多嚇人的話,又好像她再一棟,他們真的就會掉下去一樣,許文山見了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換來的是薄沐語含羞帶怯的輕輕一拳,“快放我下來。”
“不放。”許文山難得的耍賴說道,見薄沐語又驚又慌又羞的望着自己,這才笑着搖了搖頭,往前走了兩步,把她放在屋頂中間的屋脊上,還不忘叮囑:“老實坐着不要動,掉下去我看接不住你。”
薄沐語已經再次被天上的美景吸引住,緊緊的拉着身上的薄被,一臉幸福的望着,許文山看了她一眼,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想起自己今日的孟浪,若是被忠勇侯發現,一定會被他打出侯府,可是他現在一點都不後悔自己難得的孟浪,因爲薄沐語看上去很高興,只要她高興,讓他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許文山的脣角也勾了起來,轉頭望着旁邊的薄沐語,卻見她不曉得何時眉頭皺了起來,正要問她怎麼了,便聽她開口說道:“許二哥,你說人爲何要長大?爲何要成親?”說着,轉頭望着許文山。
“爲何這麼問?”許文山望着薄沐語問道。
薄沐語認真的看了許文山一眼,沒有回答,又轉頭望着天上的月亮,半晌,纔開口說道:“從小我便覺得自己是個很幸福的女孩兒,有爹疼有娘愛,還有大哥和寧姐姐照顧我,雖然經常和薄沐言那個臭小子吵架,可是對我來說,他就像是我的一部分一樣,在這個世上,我最愛的人便是他。”
許文山因爲薄沐語對薄沐言的重視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也曉得這或許是雙生子與生俱來的感情,可是他依然有些吃味的感覺,只點了點頭,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除了親人以外,太子哥哥,許大哥,許二哥,玲玉姐姐,小劉廷,還有明蘭,你們也都像我的家人一樣,或許有些人不會住在一起,也不會天天見面,可是我卻曉得你們都是關心疼愛我的,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希望一直一直都這樣下去,可是現在”薄沐語越說心情越低落,聲音也越小了下來。
“現在不一樣了嗎?”許文山輕聲問道,伸手拍了拍薄沐語的肩膀,“侯爺,夫人,沐辰、平寧、沐言、太子、大哥、我還有玲玉、明蘭,我們依然在你的身邊,我們也依然很關心你,你想的太多了。”
“你們都在,可是已經不一樣了。”薄沐語有些激動的擡頭望着許文山,眼裡閃着急切,卻猶豫了一下,纔開口說道:“今日太子哥哥看着你的眼神讓我有些害怕,我曉得太子哥哥不喜歡你,一直都曉得,卻從來沒有想過是因爲我的緣故,我”薄沐語說着一頓,咬着脣低下頭去,臉慢慢的燒了起來。
許文山望着薄沐語,似乎明白了什麼,緊緊的盯了她一會纔開口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薄沐語不明白許文山問的是什麼意思,迷茫的望着他問道。
“太子和我,你是怎麼想的。”許文山接着問道。
薄沐語這才反應過來,沒想到許文山會這麼直接的問自己,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怕被他看到,忙低下頭去,支吾了半天,才小聲的道:“我也不曉得,我只是不想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我覺得以前那樣很好,可是寧姐姐今日跟我說,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你和太子哥哥,我們不能以前那樣,像兄妹一樣的相處了,她說我應該想清楚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可是我真的不明白,難道我選擇一個,便要失去另一個嗎?”薄沐語說着擡頭望着許文山,一臉的迷茫。
許文山也望着薄沐語,四目相對,薄沐語的迷茫和惆悵他看的一清二楚,他突然覺得自己太殘忍了,雖然他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可是他和太子都是逼迫她的對象,他們讓她的生活失去了原本的歡樂和開懷,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卻簡介促成了這樣的結果。
“想不明白便不要再想了。”許文山突然開口說道,搭在薄沐語肩膀上的手按在了她的頭上,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輕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頂,笑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也沒有像你想的那樣只能做一個選擇,不管你選擇我或者是太子,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你都會是我們可愛的小沐語妹妹。”
“真的嗎?我不用選擇,你們都會在我的身邊?”薄沐語不敢相信的望着許文山問道。
許文山笑着點點頭,“你還是個小丫頭,這樣的選擇對你來說還是太困難了一點,等你長大了,能夠做出選擇了,再來決定是要選擇太子還是我吧,不過你要快點長大,要是等到太子要納太子妃的那一ri你還沒有長大,那你便可能要被迫的選擇我的,因爲,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等着你長大。”
薄沐語聞言想申辯自己已經是個大人,可是一想起真的成爲大人,她要面臨的選擇便又閉上了嘴。
不過許文山說會一直在她的身邊,還是很讓她高興,心裡的抑鬱之氣好像一下子都消散了一般,“啊”的一聲,挺直腰桿伸了一個懶腰,臉上又露出了無憂無慮的笑容。
許文山靜靜的坐在薄沐語的身邊,看着她明媚的笑了,心中淡淡的愁緒也消散開來,太子的步步緊逼讓他差點忘了,他一直想要的都是薄沐語這樣的笑臉,他是想讓她一直保持這樣的笑臉才這樣小心謹慎的呵護着她,所以爲了這個明媚的笑臉,他願意等,哪怕等到白髮蒼蒼,他也甘之如飴。
就算有太子從宮裡源源不斷送來的名貴藥材,有許文山不辭辛勞的偷偷陪伴,薄沐語還是沒能參加皇后在宮裡辦的賞秋宴。
因爲皇后已經有些年沒有辦賞秋宴了,今年難得的興致,爲了不讓皇后掃興,就連皇帝也爲這次的宴會出了不少力,不僅聘請了宮外有名的手藝人,爲這次宴會製作特別的燈籠,還欽點了不少藝人進宮表演,就連宴會的場地也是皇帝親自讓人選的址,並且聽說宴會中途也會出席,與衆家夫人少爺姑娘們見見面。
其實受邀的衆家夫人姑娘們心裡很清楚,皇帝和皇后之所以辦這次賞秋宴,還辦的如此隆重,實際上便是想從衆家適婚年齡的姑娘中選出太子妃,這雖然只是她們的猜測,並沒有得到證實,可是自從皇后辦賞秋宴的受邀名單公佈以後,宮裡的成衣鋪和首飾鋪便開始忙碌起來,各家的夫人都想把自己家的姑娘打扮的溫柔嫺淑,最好是讓皇帝皇后一看便滿意,各家適婚年紀的姑娘也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最好是讓太子一見傾心。
賞秋宴就在各家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中終於到來了。
酉時剛到,皇宮西南清河門便打了開來,在門前等候的一輛輛精美的馬車按照順序從門口慢慢駛進。
這個時候皇后的鳳雛宮中,已經有兩位夫人和兩位小姐在裡面陪着皇后說話了。
“這是玲玉吧?”跟烏蘇雅和王笑笑寒暄了幾句,皇后轉頭望着王笑笑身邊的許玲玉,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着她頭上的小小發髻,一直顫動翅膀的金蝴蝶躍然其上,笑着道:“前幾年跟你娘進宮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這纔多久不見,便都已經及笄了。”
“都是大姑娘了,還是成天的靜不下心來。”王笑笑笑着說道,轉頭看着低頭不語的許玲玉,見她微垂着頭,臉上帶着適度的笑,態度大方得體,一點也沒有被皇后問話侷促的樣子,心中頗感安慰,深覺那個從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果然沒有白請。13acv。
“雖然已經及笄,卻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自然是愛玩鬧一些的,大點便好了,無妨。”皇后笑着說帶,卻沒有再望向許玲玉,反而對烏蘇雅身邊的平寧招了招手,道:“聽說你這些日子都在府裡照顧沐語,我還當你來不成了。”
“皇后娘娘設宴,便是天塌下來,平寧也要來湊熱鬧的,況且沐語現在已經能下地,只是不能走動太久,娘也是怕她來了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個看不找,便吃些發物,還有這些平日便頑的好的姐妹們一起,會一時興奮傷上加傷,所以乾脆沒帶她進宮,沐語爲了這個可是跟娘鬧了好久呢!”平寧輕移蓮步走到皇后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輕聲細語的說道,臉上一派小女兒家的天真浪漫。
皇后聞言故作不悅的看了烏蘇雅一眼,責備道:“你也是的,孩子在府裡悶了這麼長時間了,你也要讓她出來走動走動纔是,悶壞了可怎生是好?哪些發物吃不得的,跟御膳房說一聲,別給她那桌上便是了,再讓丫鬟們盯緊着點,哪裡便能有個差錯了?”
“娘娘說的是,可是哪有爲了她一個孩子,讓大家都遷就的道理,所以索性把她關在家裡,也省的我操心了。”烏蘇雅笑着說道。
皇后笑着沒有說話,烏蘇雅的性格她瞭解,雖然滿朝文武都曉得她和自己的關係好,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因此而驕縱過,這也是二人的感情能維持至今的原因之一,也正是因爲如此,皇后之前纔會動過要納忠勇侯府的姑娘爲太子妃的原因,只是這個可能性已經在皇帝的極力反對下不能實現。
問過薄沐語,皇后又拉起了平寧的手,笑着問她及笄想要自己送什麼禮物給她,和她說了會話後纔像是想到了什麼,打趣的問道:“聽說你的親事,你自己已經定下來了,你娘上回跟本宮提了一下,本宮卻有些不滿意了。”
沐下來才旁。衆人聞言都愣了一下,擡頭望着皇后,尤其是平寧,她小的自己的身份敏感,雖然皇后一直沒提過,可是並不代表她不在意,就像皇帝和皇后機會忠勇侯府的姑娘當了太子妃後,會有後宮干政的可能性一般,他們說不定也會擔心她嫁給薄沐辰,是因爲想爲自己的父親翻案。
想到這裡,平寧的臉一下子白了起來,正要開口說話,皇后卻又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手道:“瞧你緊張的,本宮是和你說笑的,只是本宮對你像親生女兒一般,你定下親事了,是否也要跟本宮知會一聲啊?待你成親那日,本宮也好送你一份厚禮。”
皇后此話一出,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許玲玉心情複雜的看了臉色緋紅的平寧一眼,又低下頭去,怔怔的有些出神。
孩子們有着自己的心事,大人們卻爲皇后的這番話思慮良多,皇后是一國之母,說出來的沒一句話都不是隻是字面上的意思,她這麼關心平寧的婚事,與成親王的事也不會一點關係也沒有的,聽起來平常的話,還帶着點關切,卻也是在敲打平寧,讓她不要忘了忠勇侯府對她的恩情,讓她不要企圖利用忠勇侯府做些什麼不當的事情,在一個也是提點烏蘇雅,有些事情可以爲之,比如平寧這個媳婦她可以要,可是其他的,便不要再插手太多了,平寧若是明白,不妄圖做些什麼那是最好,若是平寧心有不甘,想爲父平反,忠勇侯府最好是袖手旁觀的好。
烏蘇雅擡頭看了皇后一眼,見她只望着平寧,平寧卻有些無措的望着自己,輕嘆了一口氣,笑着道:“皇后娘娘那一份禮可是少不了的,這些年來平寧可是沒少進宮陪皇后娘娘,娘娘對平寧如親孃一般,平寧又何嘗不是把皇后娘娘當親孃?只是娘娘貴爲國母,爲了避免有攀附之嫌,平寧也該任你做乾孃纔是。”
烏蘇雅的意思很明顯,平寧是個乖巧的孩子,皇后娘娘應該相信她纔是。
皇后自然明白烏蘇雅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才又真誠了幾分,摸着平寧的臉道:“若是真有這麼個乖巧的女兒,本宮做夢也會笑醒呢!”
皇后只是這麼一說,大家自然都不會當真,況且皇后也沒真的說要收平寧做乾女兒,大家便也只是一笑置之了。
“對了,本宮記得玲玉倒是比平寧還要大上幾個月,平寧的親事也不離十了,玲玉的親事可已經定好了?”皇后突然又把注意力轉移到許玲玉的身上,笑着問道。
王笑笑等的正事皇后的這句話,聞言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忙回道:“讓娘娘見笑了,玲玉雖然虛長平寧幾個月,性子卻還像個孩子一般,沒有平寧那麼穩重大方,這是在宮裡,在家可是活脫脫一個潑猴呢,都是讓她爹和她大哥給慣的!”
“娘!”許玲玉見王笑笑取笑自己,忍不住低聲嬌嗔了一句。
“我可有說錯了?”王笑笑笑着問許玲玉。
許玲玉氣的一跺腳,偏頭不跟王笑笑說了,皇后和烏蘇雅見了她這樣小女兒的嬌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平寧都捂嘴輕笑了起來。
“就是要這樣天真浪漫的性子纔是最好呢,我成日的就說太子太過老成,穩重有餘,活潑,就別提了。”皇后笑道。
“要不怎麼說是太子呢,要的便是這樣的氣度。”王笑笑忙附和道。
皇后沒有急着接話,又看了許玲玉一會,才笑着道:“終歸還是太沉悶了些,臉本宮這個做親孃的都嫌棄呢,說不得往後納了太子妃,太子妃也會嫌棄他無趣呢,所以往後玲玉你還是常到宮裡來走動走動,也跟太子多多的接觸接觸,最好是讓他拿呆板的性子改了!”
許玲玉已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自然也從皇后的話裡聽出了別的意思,一臉茫然的擡頭望着皇后,見她旁邊的平寧笑着對自己眨了眨眼,緊抿着脣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王笑笑聞言愣了一下,心裡忐忑不安,雖然曉得皇后對許玲玉的印象不錯,可是沒有一句準話,她實在是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擡眼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烏蘇雅。
烏蘇雅明白王笑笑的意思,雖然她不想參合宮裡的事,可是也覺得太子和許玲玉很是般配,便狀似無意的對皇后道:“說起來,太子爺早已是可以納妃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