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大殿的水棲寒本就睡得淺,突然胸中一痛,驚慌地睜開眼,下意識地叫出了:“音兒!”迴應他的之後不安的心跳和空蕩的房間,閉了閉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音兒!”彌留之際,聞人璃音恍惚聽見了水棲寒的呼喚,聞人璃音突然睜開了大眼,她聽見了,聽見了,是寒的呼喚,她聽見了,不可以,不可以就這麼死掉!
“啊!”再一聲大喊,聞人璃音憑着對水棲寒至深的愛意,逼出了體內的全部神力,強大的伽羅之力生生被逼退開去,而本就是破釜沉舟的送出全部力量的聞人璃音卻沒如想象般被接下來的伽羅之力絞碎,反而渾身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彩光,不同於之前神聖的七彩,這是一種真正新生的力量。彩光漸漸擴大,照亮了這一方天地,混沌的伽羅幻象之中彷彿迎來了春天,新生的力量不斷蔓延。
疼痛不再,聞人璃音感覺身體裡面充滿了力量,緩緩睜開眼睛,明眸比以前更神采飛揚。注視着眼前明亮的世界,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伽羅的力量歸她了。勾起自信的笑容,這一次的歷練,無論是內心還是能力,都成熟了不少,她再不是那個無用的花瓶了。
雙手結出蓮花的手勢,彩光大盛,向着前方衝去,伽羅幻象開了個大口子,聞人璃音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閉嘴,你這個賤人,本宮是王后,王是我的!”神羽急紅了眼,賢淑的形象都忘了裝下去,直嚇得下面一堆人目瞪口呆的。水棲寒只是淡笑着看着聞人璃音,也不開口。聞人璃音諷刺地笑笑:“神羽,你憑什麼跟我掙?”神羽一愣,看着眼前自信張揚的聞人璃音,她有些不確定起來,以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好像長大了不少,看了看抱着自己卻一直看着聞人璃音的王,她又彷彿明白了什麼,頓時恨意四溢:“哈哈,憑什麼?憑你是個花瓶我不是,憑王娶的是我不是你!”擡手一團紅光就向聞人璃音擊去,水棲寒臉上一寒,推開神羽就向聞人璃音衝去,卻發現聞人璃音不躲不閃擡手凝聚出一團彩光輕易化解了帶着神羽十分力道的攻擊,吃驚之餘,不由得擔心起來,短短時間就變得如此厲害,水棲寒心裡全是不安。
看着飛來的水棲寒,聞人璃音自信地揚脣:“寒,女人之間的事,你只需要看着就好。”話落不再看他,轉身走向驚恐地看着自己的神羽。水棲寒看着因自信而越發美麗的聞人璃音,有些不是滋味,音兒好像沒有以前那樣依賴自己了,帶着不快,水棲寒在心裡哼哼兩聲,就着旁邊的空座坐下,他倒要看看音兒要幹什麼。
“神羽,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記仇?”涼涼地開口,聞人璃音右手一截,把後退的紅色身影攔住,隨後植入一股彩色光條。神羽大喊一聲,疼得在地上打滾,臉色泛白,驚恐地問道:“你爲什麼突然這樣厲害,你到底對我做什麼了!”聞人璃音閒閒蹲在她的面前,眼裡全是無辜:“沒什麼啊,只不過看你太弱了,所以給你提升一下。”話落,神羽慘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渡神力是提升能力的捷徑,但兩者若差得太遠,弱的那一方不僅不能提升反而會毀掉自己的大半修行。
痛苦異常的神羽痛哭着向水棲寒求救:“王,救我!”水棲寒卻連餘光都沒賞給她,全心都系在聞人璃音身上。突然覺得有些絕望,本就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心的道理,卻在看見他對聞人璃音的溫柔時動了貪念,如今親身感受到他的冷血,才知道她當初是多麼傻。虛弱地開口:“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賜婚的是王,我,什麼都沒做啊。”聞人璃音嗤笑:“哈,什麼都沒做。花海里,那陣異香是你搞的鬼吧,那個男人,也是你的傑作吧。”語氣是淡淡的,但卻如在神羽心裡投下一枚炸彈,神羽驚得瞪大了眼,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還是被她知道了,曾經的稚氣,根本就是裝的!其實她一直都錯了,聞人璃音一直只是偷懶而已,卻不是真的傻。
喝茶的水棲寒聞言,眼裡全是殺意,閃身躍至聞人璃音身後,摟住了她,紫眸一瞬不瞬看着聞人璃音:“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不說。”聞人璃音失笑,回頭摟過水棲寒的脖子,聞人璃音笑得妖孽:“自己動手比較爽。”不贊同的皺眉,水棲寒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的力量哪來的?”聞人璃音也不閃躲,直視着水棲寒:“死了一遍,想不強大也不行。”水棲寒眼裡全是危險,左手一擡,先解決了那個找死的女人,他再好好盤問音兒。
原色光芒纏繞,神羽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毀了肉身,元神被水棲寒送進了萬惡湖,受盡邪靈吞噬之苦。
“若還有誰敢動音兒,下場就不是神羽這般輕鬆了。”
“從今以後,聞人璃音就是你們的女主子。”話落,擁着她離開。
身後的衆人不敢有任何異議,跪下送走了他們的王和王后。
寢宮。
“你去了伽羅!”水棲寒滿眼怒氣地瞪着聞人璃音,剛剛他探了探聞人璃音的力量,終於知道了它的來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那個一向柔柔弱弱的音兒竟然會去伽羅,“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聞人璃音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擡起小手,向以前一樣撫了撫水棲寒的胸口,輕描淡寫地回答:“這不是沒事兒了麼。”
水棲寒心口一窒,突然想起昨夜胸口的疼痛,音兒當時怕是危及生命了,伽羅是什麼地方,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閉了閉眼,用力地抱着聞人璃音,想着音兒曾經離死亡那樣近,自己卻該死的什麼都不知道,心裡很難受,沒有再開口。
聞人璃音看着水棲寒這副樣子,心疼得不得了,嘆了口氣,緩緩解釋道:“以前,我只知道在你的羽翼下胡鬧,卻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我,真的配站在你身邊麼?”
水棲寒擡頭,眼裡全是不贊同:“我還不夠強麼?”
“強得是你,但若你不在,我就是你的軟肋,只會拖累你的女人,我不做!”聞人璃音眼裡全是堅定,“我要做跟你一起袖手天下的強者,而不是永遠不會飛的殘鳥!”
水棲寒淡淡看着聞人璃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手中幻化出一把冰刃,飛速刺向腹部,鮮血從衣裡緩緩涌出,卻不見他皺一下眉。
聞人璃音即使變強了,也是不敵水棲寒的,別說阻止他了,只得眼睜睜看着他傷了自己。彩光一起,聞人璃音紅着眼,結出古老的手勢壓住水棲寒的傷口,漸漸將它癒合。
聞人璃音紅眼瞪着水棲寒:“你什麼意思。”而水棲寒只是淺笑着搖搖頭,伸手撫着聞人璃音的發,語氣很輕很淡:“你以爲我會讓你獨自疼痛麼?”
聞人璃音一窒,看着眼前深情的紫眸,想笑,卻流出來淚,啞着嗓子罵道:“你這個混蛋,我痛都痛過了,你現在還這樣不嫌晚麼?還要讓我再擔心一次,你到底是不是真愛的,還是覺得看我失控很好玩?”
“我愛你。”
“我恨你!”聞人璃音收手,撩開他的衣服看了看完好如初的皮膚,倔強道。
水棲寒淺淺一嘆:“真是彆扭的娃兒,叫我如何割捨,答應我,以後去哪,都叫上我,別再把我推開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聞人璃音見水棲寒眼裡深深的傷痛,鼻尖又是一酸:“不會了。”
話落,水棲寒狠狠吻上了聞人璃音,那般用力,似要將她揉進骨子裡,再也不分開,無論什麼事,他都不會再放開她一個人了,再也不會!
牀前輕紗飛揚,月光柔柔地鋪滿一地,見證了兩人無言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