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插進來的聲音讓兩人同時怔住,從船艙裡出去,就看到海面上又開來一艘遊輪,就是這艘遊輪剛剛撞的他們。
而且,重要的是,遊輪的最前方坐着一個人,他隨性的坐在最前方的船頭上,身下就是洶涌澎湃的大海,而他手裡拿着一把匕首,他細心的擦着那個匕首,匕首在那璀璨的白色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濃烈的殺氣席捲而來,像是沾染了無盡鮮血那般叫人膽寒。
夜風吹來,吹開了他額前的黑髮,露出了那張銀色的面具,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格外的詭異。
慕晴瞪大眼睛,看着那個男人,竟然是已經消失了很久的九當家,牧之逸!
此時,她才突然想到,南城和北清市緊緊相連,總不可能相鄰的兩個城市有兩個海吧?
如果沒有錯的話,這個海域,也是個南城那個是同一個海,尤其剛剛牧之逸的話也證明了,這裡,確實是他的地盤,她竟然忘記了這一點!
沒想到牧之逸會出現在這裡!
厲禹風神色淡然,他眸光冷然的看着對面的牧之逸,對方已經跟他示威,再次提了慕晴是他看上的女人。
“九當家別來無恙啊,這種偶遇可真是不太討人喜歡啊。”
厲禹風表情淡漠,無波無瀾,或許別人會對這個九當家聞風喪膽十分懼怕,但是,不包括他厲禹風。
牧之逸擦匕首的動作不停,也沒有去看慕晴和厲禹風,自顧自的做着他的事情,姿態彷彿是坐在自家後花園那般的悠然自得。
“來我的地盤這麼高調泡我看上的女人,這算哪門子的偶遇?”
牧之逸聲音不冷不淡,不輕不重,平靜的彷彿是山間泉水那般,明明很輕很淡,卻總給人一種無形的殺氣瀰漫,叫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厲禹風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牧之逸的地盤?他怎麼不知道?
慕晴扯了扯厲禹風的袖子,小聲的跟厲禹風說着,“是真的,這個海通着南城的一片海,很多年前就被牧之逸完全買下來了,上次我就被他帶到了他的海邊別墅那裡,確實是他的地盤。”
都怪她,很明顯的一個問題她都沒有想到還興奮的跑來這裡,還撞到了牧之逸,其實,慕晴看到他還是有一種緊張感的,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太過深沉有些鬼畜。
況且,他還總說他看上了她,更讓她覺得毛骨悚然的,應該是要利用她來打擊厲禹風吧,畢竟他們兩個之間是那種水火不容的關係。
而她又是厲禹風最重要的人,難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
厲禹風其實是不知道南城還有海的,牧之逸很早就買下來了,私人領域自然是不會有人知道具體位置的。
“原來是九當家的地盤啊,既然不歡迎我們來你的地盤,那麼,剛剛在我們踏入這裡的時候九當家不是應該阻止麼?爲何拖到現在?”
別以爲他不知道,在他和慕晴踏入這裡的那一秒鐘,九當家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明顯就這是要找茬。
牧之逸擦匕首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着那把發亮的匕首,鋒芒冷冽,姿態卻淡如清風,“哦?我有點兒不太懂你的意思呢。”
厲禹風嘲諷的冷笑,看着對面依舊雲淡風輕的牧之逸,“九當家,跟蹤人的感覺可覺得好玩兒?從南城追到了北清市,沒相當九當家還有這種癖好。”
沒錯,厲禹風在南城就察覺出來了,有人跟着他們,如果不是他警覺,根本發現不了,當時他還並不知道那人是誰,一直保持高戒備狀態,沒想到,是牧之逸這男人。
“呵,我在我自己的地盤遇到你這個外來者,怎麼就說成是跟蹤了呢?未免太可笑。”
牧之逸依舊不慌不亂,淡定非常,聲音輕的似是一縷風,卻又像是一把刀刃瞬間架在脖子上那般危險。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太過強大,太過神秘,畢竟,他管理的可是那麼大的一個黑手黨帝國,他的勢力無處不在,每到一處就以最強的姿態收割那裡,像是觸手怪一般,叫人膽寒。
慕晴卻一直盯着牧之逸手裡的匕首,她總覺得危險十足,如果只有她和牧之逸在一起的話她可以確定他不會殺她,只不過現在厲禹風在她身邊,依照牧之逸這種喜怒無常的性格,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呵,九當家還真是喜歡把別人當成傻子啊,我沒有閒空跟你說那些廢話,既然跟了一天沒有現身,現在卻出現,到底想幹什麼?”
厲禹風單槍直入,一點廢話都不想說。
“厲禹風不愧是厲禹風,能稱得上傳奇這兩個字果然不是虛的,既然你都說的這麼直白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
牧之逸站起身,話語頓了頓,然後眸光似乎看了一眼慕晴,“我要她。”
他伸出手,明確的指着慕晴,語氣堅定。
一瞬間,整個海域的氣氛都變得暗潮洶涌僵持不下,彷彿比那翻滾着的巨浪還要可怕幾分。
“如果我說不可能呢?”
厲禹風冷着臉,聲音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周身氣息十分的恐怖,就連慕晴都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現在和九當家對峙着的纔是真正的厲禹風,完全不輸九當家的氣勢。
“那麼……”
牧之逸眸光依舊平靜如水,似乎是說吃晚飯了沒有般的輕鬆。
“我不介意你死在這裡,用你厲禹風的鮮血來灌溉我的地盤,也算是這片海的光榮了。”
慕晴頓時開始緊張了,手掌頓時變得冰涼,她能感覺到,牧之逸是認真的,嚇得她立即抓住了厲禹風的手。
牧之逸也注意到了她這個動作,嘴角似乎諷刺的揚了揚又似乎沒有,“我說過的吧,我不想殺你的,只要你不跟厲禹風在一起。”
厲禹風下意識的就把慕晴護在身後,慕晴看着牧之逸,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無論如何我都會與他在一起,就算,是死。”
厲禹風眸光開始動盪,心臟也有些顫動,慕晴竟然會說這樣的話,他何其的,幸運。
握着她的手更加的緊了一些。
牧之逸卻輕聲笑出聲,很輕很淡的聲線,那麼好聽,卻總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覺。
“爲什麼就得偏偏是他呢?偏偏是他厲家人。”
“九當家不知道每個人都有早已定好了的命運麼?而我和晴晴,就是那無法改變的命運。”
厲禹風出聲,跟他搶人,就要有輸的一敗塗地的覺悟。
牧之逸輕輕向前走動一步,已經在遊輪的最邊緣,腳下便是洶涌澎湃的大海,而他卻絲毫不懼怕一般,隨着遊輪的搖晃而他也輕鬆晃動着,好像是隨時都要掉下去一樣,可是他依舊穩若泰山的站在那裡。
“命運?呵,我從來不信這種東西,就算是有,我也會親手去毀掉!而你,絕對不可能成爲她最後的歸宿。”
他的話語格外的篤定,彷彿已經預知未來了一般。
厲禹風眸光一厲,寒光乍現,帶着無盡的徹骨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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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當家不知道這樣介入別人感情,是小人做派麼?”
毫無預兆的出現,毫無預兆的向他宣戰,與他爭奪慕晴,一切都沒有一個緣由,好像都是按照牧之逸心情來做一樣。
“你跟我講什麼君子道義,是不是未免太可笑了一些?在沒有到最後之前,我勸你不要太過的盲目自信,我牧之逸看上的任何東西,就算是毀掉,都要得到。”
牧之逸至始至終姿態那般的雲淡風輕,可是不要忘了,他可是人人畏懼膽寒的九當家,那個人稱地獄使者比惡魔還要可怕千倍萬倍的人!
“那麼,對於九當家的話,我原話奉還給你,不要太過的盲目自信,我和晴晴十五年前就相識至今,感情又豈是你可以動搖的?”
厲禹風嘲諷,他這情敵都出現的太過莫名其妙,從米勒到牧之逸,米勒他倒是可以理解一些,但是這牧之逸,他無法理解,明明從未有過交集的人,現在卻突然說喜歡慕晴,一點緣由都沒有。
“呵呵,你跟我講時間,可惜你要失望了。”牧之逸突然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厲禹風和慕晴都皺起眉頭,怎麼聽着這意思好像她以前就認識他一樣?怎麼可能!
“你什麼意思?!”慕晴忍不住問出聲,她心裡突然升起一絲急切感,迫切的想要知道牧之逸話裡的意思。
牧之逸看向慕晴,那眸光太過的複雜深沉,彷彿在壓抑着什麼一般,叫她無所適從。
“誰都可以,唯獨厲禹風這個男人不行,你會受傷。”
最後,牧之逸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讓慕晴更加疑惑的話,而厲禹風卻猛然皺起眉,看着牧之逸的目光有些深層面的審視,這其中意味,只有他知道。
感覺到厲禹風變了的眸光,牧之逸似乎是脣角嘲諷的勾了一下,似乎是向厲禹風示意某種意思,一下子便讓厲禹風證實了他的懷疑。
厲禹風的臉色猛的變了,牧之逸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