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文倒是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到是想起了他收到的那一個短信,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碰到一起去的,而且他還能發這種短信給自己,他也委實有些驚訝:“你剛剛出去買菜遇到誰了嗎?”陳伯文還是不能直接問出來,只能選擇溫婉的方式去問。
陸婉婷聽着他問這個,也是咬着勺子疑惑的看着他以往陳伯文在吃飯的時候斷然是不會說話的,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在吃飯的時候說話了,還問出了這種問題,他怎麼知道自己出去買菜就一定會遇見誰?這要是沒有遇見誰還不得編一個故事給他聽?
只得慶幸自己今天真的遇到了人的陸婉婷終究是吐出了嘴巴中的勺子,只能疑惑的望着他:“你怎麼知道我遇見人了?還是說你偷偷跟出來了?不會啊,按着你的時間算你應該還在書房。那你怎麼知道我遇見凌傑了?”
陳伯文見她漸漸的被套出話來了,心情也愉悅了不少。他到是想知道凌傑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導致她一回來就說公司倒閉了也沒關係,他也想知道爲何凌傑說要好好保護她,她純潔的很。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要好好的保護她,也自然知道她純潔。就是不知道凌傑和她之間到底有些什麼。
“沒事,就是無聊想起來了,就隨口問上一句,你以前都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你這一天遇到了什麼事情,今天沒說,就有些好奇。”陳伯文儘量裝的平淡一些,免得自己就這樣暴露了。
陸婉婷咬着勺子看着他,就是不知道他原來這樣在意自己,以前自己是喜歡在餐桌上說這種事情,因爲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就只有晚上吃飯和早上吃飯而已。
說白了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說出去,然後也希望他把他發生的事情也說個大概不用太多,不用涉及公司的私密,哪怕就是告訴自己今天中午他在公司食堂吃了什麼,好不好吃自己就會很興奮。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漸漸的,她也就不說了。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記起來。
“倒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發現有身份的人可比有身份證的人好說話多了。”陸婉婷嘟着嘴,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那個收銀員帶着錢滿滿一直在自己的腦袋裡撒歡,她都不想再吃下去了,只覺得有些倒胃口。
“奶奶,你還記得那個收銀員嗎?就是下面超市的那個。”莫約想起了下面超市收銀員太多了,這一句話不夠表明她的身份,陸婉婷又加了些描寫:“就是那個明明能一個大袋子裝完所有東西,卻偏偏分給好幾個小袋子,然後以袋子太多不好拿送我們去停車場的那個。”
見陸婉婷好好的把話題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陳老夫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想了半天,這才悠悠的想起了那一號麻煩的人:“我還記得,怎麼了?難不成那人得罪你了?別生氣,奶奶等會就去擺平她。”
“不是啦!”陸婉婷聽見奶奶這樣說,知道奶奶是爲自己好,但是還是有些不忍心,畢竟那也是人家的工作不是嗎?如是就被這樣辭職了,要是自己是那收銀員,也覺得有些憋屈:“我就是覺得原來一個人的臉真的可以換好幾翻,還不帶一個重複的。”
“今天我去結賬的時候看見凌傑了,他的錢包被人偷了,可是家裡有客人,客人喜歡喝咖啡,他家的咖啡豆用完了,就下來買。這錢包被偷了自然是不能結賬的……”陸婉婷拿起了勺子戳了戳那盤子中的咖喱飯,還是放下了勺子。
“上次我和奶奶忘記了帶錢,也是愉快的賒賬了,那收銀員也是滿臉笑容的把東西打包成了很多包送我們去停車場。如同我們不是賒賬的,反而像是去送錢的,我還以爲賒賬很簡單,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呢。”
陸婉婷嘟着嘴,只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誰知道今天我見凌傑要賒賬,那個收銀員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恨不得把凌傑說成那種穿的人模狗樣然後去騙錢的小白臉,然後都騙到超市去了的樣子。”
“然後呢?你爲凌傑付賬了?”奶奶對這種勢利眼已經見怪不怪了,就是陸婉婷還沒有經歷過,這種地方還是要好好的引導一下,不然以後她還是會栽在這件事情上。再者說凌傑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她怎麼就不知道他已經弱到被小偷夾錢包的地步了?“你對那個收銀員有什麼想法?”
陸婉婷看着奶奶,就是苦着一張臉,委實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當然是幫着結賬咯。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太奇妙了,這有身份證的人全然都沒什麼用了,還是有身份的人比較管用。”
“就是這樣所以纔有人想盡辦法變成有身份的人,而不是有身份證的人啊。外面的小人物未免看見誰都想巴結,你只要習慣就好了。想打理就打理,不想搭理就不搭理就是了。要是想公平點,也就雨露均沾,不要偏袒就是了。”
聽見奶奶這樣說,陸婉婷也只能扁着嘴巴,不再說什麼。畢竟也是自己太單純了,誰對自己好自己都以爲是真的,莫約不過是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她終究不是以前的那個一無所有的小丫頭了。
她靠着丈夫縱身一躍到了現在的位置,巴結的人也就相繼的來了。有了巴結的人就有陷害的人,其實那個收銀員和錢滿滿倒是兩個極端一個眼巴巴的跟着巴結,一個冷眼相待不斷的陷害。這比起陷害,她倒是更加喜歡巴結的人,畢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剩下的時間莫約也就只能聽見勺子撞擊盤子的聲音了,就是像陳伯文這種吃相文雅的,就是這種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過。這安靜的時間有些過得太慢了,幸好奶奶家裡下午來了好友,不便留下陸婉婷,她這才和陳伯文上了車,回家了。
陳伯文看着坐在車子上萬般安靜的陸婉婷,也有些不習慣了,莫約着她以前都是歡歡喜喜的,就現在這樣安靜,讓他實在有些反應不過來:“有什麼想說的,不明白的就說吧,總感覺你這樣太安靜了,我反而有些不習慣,倒是你歡歡喜喜的但是還好一些。”
“也沒有什麼,就是覺得自己的身份轉換的有點太快了,接受不了。想着以前的自己恨不得一塊方便麪掰成兩半吃兩餐,現在卻有人巴結自己了,說多了還是有些不習慣,覺得有些太飄渺了。”陸婉婷皺眉,的確有些不習慣。
她就是一個苗鄉的小丫頭,從小就會跟着姐姐們去稻田裡連麥穗,外婆說姐姐們是撿麥穗賣錢好給自己置辦一身好嫁妝,我家婉婷還小,用不着。可是自己還是會跑去撿,撿的時間不多,倒是一直在玩耍。
有時候舅舅還會打趣的問:“小丫頭撿麥穗是作甚?”
她還會驕傲的回:“給自己置辦嫁妝!”雖然這回答會鬧得大人們一直在笑,她也不惱,只是跟着笑罷了。
現在,她不僅僅不用撿麥穗了,還撿到了一個大總裁。她不用幹活,不用找工作,不用洗碗做飯,唯一的消遣就是逛淘寶就好,還能把以前自己放在購物車的東西全部都點擊購物。這可比以前看着她們緩緩失效來的輕鬆好玩多了。
就是太過於不實際了,總感覺自己什麼都沒做卻獲得了那麼多實在是不現實的。而且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要是這些東西突然間都消失了,她也會覺得不自在。就好像網上說的那一句話一樣:即使你只過了一天的富豪生活,那麼你下半輩子都不想過清苦生活了。
其實倒也不是不想過,誰放着好日子不過喜歡過清苦的生活啊?她不過就是缺乏安全感罷了總覺得這一切都不實際,就是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都是自己虛幻出來的:“要不我也出去找找工作吧。”
聽見她這麼說,陳伯文不由得皺了眉頭,只覺得陸婉婷這是在小看自己:“怎麼好好的又想着出去工作了?養你一個我還是養得起的,再者說奶奶每個月不是給你零花錢了嗎?怎麼,你沒收到?還是覺得在家裡一個人太無聊了?要不養只小狗小貓的陪陪你?”
首次在這個家裡聽到零花錢這三個字的陸婉婷有些驚訝,全然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知道奶奶以前是給過自己一張銀行卡,不過那密碼好像是系統安排出來的,說簡單嘛,倒是別人卻絕對猜不出來:“有這會事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只記得奶奶是給過我一張卡,密碼也給過我。”
聽見這句話,陳伯文也有些驚訝了,別人眼中求之不得的錢原來在她眼中沒有什麼分量:“那是家裡的規矩,每個人每個月都有一份零花錢,奶奶給你密碼了就說明每個月都有給你零花錢纔是,奶奶沒有告訴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