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王妃136 鬼醫抵京
“王爺,對不起!”溫國公滿身頹廢,低沉的懺悔:“如果當初,我親自將畫卷交到林小姐手中,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自己去領罰!”當年,戰王是將軍,溫國公是副將,蘇烈沒有完成將軍交待的命令,要受軍法處置。
“是!”蘇烈暗暗鬆了口氣,戰王雖然盛怒,還有理智,否則,他受的懲罰,遠比現在重許多。
“爹!”蘇雨婷手臂一伸,緊緊抓住了溫國公的胳膊,美眸含淚,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剛纔她得意時,動手毀沈璃雪的容,如今,沈璃雪佔盡優勢,絕對不會放過她。
“我不是你爹!”溫國公毫不留情的拉開了蘇雨婷緊抓着他胳膊的手,阮初晴的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她是骯髒的乞丐之女,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娘是在說氣話,爹你不要當真!”蘇雨婷哭的傷心難過,她是高貴的溫國公府嫡出千金,怎麼會是低賤的乞丐之女。
“阮初晴騙了我十五年,就剛纔那幾句話是真的!”溫國公恨恨的嘆息着,衣袖一甩,轉身離開。
“爹。”蘇雨婷用力向前一撲,抓住了溫國公的衣襬,纖細的身體趴在地上,美眸含淚,苦苦哀求:“別走!”
沈璃雪從旁虎視眈眈,她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溫國公身上了,如果溫國公一走,她必死無疑。
“雨婷,我們不是父女,你就不要再糾纏了!”溫國公冷冷看了蘇雨婷一眼,別過了臉。
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和他沒有半分關係,還是他的妻子用來算計他的工具,聽到真相時,他都要氣炸肺了,看在兩人做了十四年父女的情份上,他不殺她。
“爹,你寵愛我十四年,我要報答你的養育之恩!”蘇雨婷目光一閃,一個相對適合的理由脫口而出。
“不必,你離我遠遠的,就是報恩了!”蘇烈目光陰沉着,滿目不耐煩,她是乞丐之女,又犯了重罪,即將被斬首,他哪還有心情指望她報恩。
“爹,萬一咱們真的是父女呢?萬一娘是真的在說氣話呢?你不要我,豈不是親手毀了蘇家血脈?”蘇雨婷抓住最後一絲希望,溫國公已經不能再有後代,非常重視現在的她,只憑阮初晴那幾句話,不能完全否定她的身份。
“這?”蘇烈有片刻的猶豫,阮初晴的話,虛虛實實,的確讓人難分真假,雨婷有一半可能是他的女兒……
“既然懷疑,爲何不滴血認親?”沈璃雪驀然開口,清冷的目光掃過猶豫不決的蘇烈,以及滿目期待的蘇雨婷,單純的失望並不可怕,怕的是,帶着滿滿的希望,最後卻變成絕望,從高高的雲端,重重摔到地面,會被摔的粉身碎骨。
“爹!”蘇雨婷期待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蘇烈。
蘇烈凝眉思索片刻,點頭道:“好,我們滴血認親!”
沈璃雪擺擺手,一名侍衛快速端了一碗清水過來。
“你這水,沒問題吧?”事關蘇雨婷的高貴身份,身家性命,她非常小心謹慎,沈璃雪是她的死敵,侍衛送來的水,她不敢輕易用。
沈璃雪淡淡掃了水碗一眼:“懷疑你就仔細檢查檢查!”她要對付蘇雨婷,有的是方法,沒必要在這碗水中做手腳。
就算沈璃雪不提醒,她也會仔細檢查這碗水,如果發現問題,她就有很好的脫罪理由了。
蘇雨婷凝深着眼眸,反覆檢查,水,碗都沒有問題,以銀針刺破她和蘇烈的手指,各擠出一滴血,滴進水碗。
兩滴血液入水,濺出淺淺的水花,隨後在水中上上下下,浮浮沉沉。
蘇雨婷的眼睛不眨不眨的看着水中鮮血,心中急切的祈禱,血快融,快融,融了她就是高貴的蘇府嫡出千金了。
蘇烈也集中了精神,緊張又仔細的看着那兩滴血,血會融嗎?蘇府會有唯一的後代嗎?
明亮的燈光中,血液慢慢在水中停了下來,沒有融到一起,而是像楚河漢界一樣,遠遠的隔開,結果顯而易見。
蘇雨婷猛然一震,纖細的身體瞬間癱軟在地,目如死灰,怎麼會這樣,血不融,血居然不融!
溫國公的面色也陰沉的可怕,這一次,阮初晴倒是沒有騙他:“蘇雨婷,結果已出,咱們之間,毫不相干,告辭!”
“爹,我做了你十四年的女兒啊,就算咱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也有親情,不要丟下我!”蘇雨婷緊扯了蘇烈的衣袖,嚶嚶哭泣着,死不放手,她被判秋後問斬,又得罪了沈璃雪,溫國公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他走了,她就死定了。
溫國公看着蘇雨婷猙獰的小臉,以及自己衣袖上那黑黑的小手印,眸中閃着難以名狀的厭惡,她不是蘇家人,是阮初晴用來算計自己的工具,東窗事發,她也享受了十四年的榮華富貴,聰明的話,就應該有多遠,走多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抓着自己的衣袖,苦苦哀求要做蘇家大小姐。
他生平第一次發現,蘇雨婷是這麼的讓人討厭:“鬆手!”
“爹!”蘇雨婷苦着臉,緊抓着他的衣袖,繼續哀求。
“滾!”溫國公揮手撕裂了自己的衣袖。
蘇雨婷失去撐,狠狠摔倒在地,身體疼痛着,滿目怔忡,心中不停閃過一個想頭,蘇烈在恨她,不管她了,也不管她死活了。
“蘇雨婷,你記清楚了,你是乞丐,不是蘇家的人!”蘇烈惡狠狠的扔下這句話,一甩衣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蘇雨婷倒在地上,看着蘇烈在夜風中飄飛的衣袖,呆若木雞。
“璃雪,蘇雨婷要傷害你,她隨你處置!”戰王看一眼痛苦嚎叫,被砍的血肉模糊的沈明輝,驀然開口。
“多謝義父!”沈璃雪揚揚嘴角,看向蘇雨婷。
她淺淺的笑容,在蘇雨婷看來,是那麼陰沉,嗜血,蝕骨冰冷:“沈璃雪,你要幹什麼?”嬌俏的聲音輕輕顫抖。
“我一向寬宏大量,不喜折磨人,蘇小姐是乞丐出身,就廢去武功,斬了手腳筋,再去做乞丐吧!”沈璃雪櫻脣輕啓,淡淡吐出對蘇雨婷的處置。
蘇雨婷一怔,隨即眸中怒火翻騰,嚎叫着撲了過來:“沈璃雪,我殺了你!”
纖細的身體剛剛騰起,就被暗衛架住,重重甩到了地上,身體像散了架般,疼痛難忍,口中還不停咒罵:“沈璃雪,你是賤人,賤人!”
沈璃雪不急不惱,淡淡道:“我好心好意放你一條生路,你不但不感激,還肆意辱罵,真是沒有教養!”
“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的,我做乞丐,根本就是生不如死,你一劍殺了我吧!”
“我不喜見血腥,今晚也不會殺你,做乞丐是在積德,你就爲自己所做的錯事,好好懺悔!”殺了她,太便宜她了,生不如死的活着,纔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啊!”侍衛一劍斬斷了蘇雨婷的手腳筋,淒厲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武功被廢,手腳筋被斬,蘇雨婷倒在血泊中,悲慘的哀嚎,聲音悲傷,震人心魄,充血的眼瞳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沈璃雪迎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冷冷下了命令:“送她做乞丐!”
“是!”侍衛們答應一聲,架着蘇雨婷快速離開。
“沈璃雪,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半空中,蘇雨婷憤怒的咆哮都越來越遠,很快消失不見。
戰王犀利的眸中佈滿了傷痛,看着黑色天幕中的星星,一步一步,漸漸走遠,暗衛們瞬間消失,隱到了暗處。
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散,沈璃雪看到了被割的血肉模糊的沈明輝,暗衛下手又快又狠,只這一會兒的時間,他身上的肉消失了三分之一,一片一片,薄薄的掉落在地,白花花的,映着暗黑的夜,極是滲人。
她緩步走上前,擺手制止了暗衛的動作,看着面前血人般的沈明輝:“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沈明輝睜開眼睛,透過漫天血色,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璃雪,輕輕牽了牽嘴角:“我是富商之子,有着一腔傲氣,想要成爲人上人,重建我沈家的輝煌,我哪裡有錯!”
“有傲氣你用到正道上,奮發圖強,憑自己的本事成爲百官之首,人人都會佩服你,可你是怎麼做的?算計林青竹,想靠着女人上位,武國公不肯幫你做官,你就害死他,別謀高就,林家人都毀在你手上了,就算你沈家重現輝煌,也是建立在林家家破人亡的痛苦上,你有顏面面對你家的列祖列宗嗎?”
沈璃雪怒吼着,眼瞳深處,怒火燃燒,事到如今,他居然還不知悔改,無恥之徒。
沈明輝勉強扯起一線嘴角,目光有些迷濛:“我是喜歡林青竹的,第一次見她,就喜歡上了呢!”
沈璃雪怒喝:“你喜歡就正大光明的去武國公府提親,下媚藥,毀了她的清白,逼她嫁給你,是最卑鄙無恥的方法!”
“璃雪,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沒有我當初的卑鄙無恥,林青竹不會嫁給我,這世間,也不會有你!”沈明輝挑挑眉,兩滴鮮血順着臉頰滑落。
“我倒是寧願沒自己出生,這樣我也不會成爲我母親的屈辱!”回想在青州時,林青竹對原主沈璃雪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以及她臨終時說的那番話,沈璃雪突然明白:
林青竹的心早就死了,她活着的只是一具空殼,是爲了照顧年幼的沈璃雪,沈璃雪長到十五歲,可以出嫁了,不再需要她照顧了,她這些年的積勞成疾纔會全部發作,形成大病,香消玉殞。
沈璃雪是沈明輝的女兒,也是她的女兒啊,無論這個女兒是怎麼來的,總歸是她親生的,就算這個女兒是她的屈辱,她也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淳淳善誘的教她做人的道理。
“可你不但出生了,還在她面前長了這麼大,想想我們那銷魂的一次……”
“啪!”沈璃雪狠狠一巴掌,甩到沈明輝臉上,將他沒說完的話,打了回去:“閉上你的臭嘴,你不配提我的母親!”
沈明輝的臉被打偏過去,咳出一口鮮血,眼眸中染了一層得意:“璃雪,你打我也改變不了你的出身,你是我的女兒,林青竹是我的妻子,她生是我沈家的人,死是我沈家的鬼,屍體也會安葬在沈家的墓地裡,青焰戰神的心上人啊,嫁給我了,我這一生,不輸任何人。”
“沈明輝,忘了告訴你,我孃的屍骨沒有安葬在你沈家的祖墳裡,我孃的墓碑上,也沒有你沈家的姓,她再也不會和人有任何瓜葛!”
林青竹獨自在青州扶養沈璃雪十五年,除了身體弱,不能長途跋涉外,還可能因爲她不想見沈明輝,既然她生前那麼討厭沈明輝,死後,沈璃雪當然不會再讓她和沈明輝有半分關係。
“你這個逆女!”沈明輝怒氣沖天,揮動拳頭,狠狠打向沈璃雪。
沈璃雪不閃不避,對着他的胸口,狠狠踢了過去,沈明輝被踢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黑色的天幕中,星星一閃一閃,像極了林青竹的眼睛。
“沈明輝,凌遲只進行了三分之一,你就好好跪着,慢慢受死贖罪!”沈璃雪冷冷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東方珩看了沈明輝一眼,目光冰冷的如同千年寒潭,瞬間將人冰封。
“呵呵!”沈明輝看着夜空,低低的笑了起來,初次相見,她就那麼靜靜的站在他面前,迷亂了他的心,他的眼,從那一刻起,他就想娶她爲妻,明知以他當時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她,他還是很想很想,所以,阮初晴找到他,要和他合作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計劃實施的很成功,當她成爲他女人的那一刻,他滿心滿眼的歡喜,心都快要醉了,他暗暗發誓,他擁有了高官厚祿,會給她最美好的生活,會一輩子對她好。
事後,他跪在門外,乞求她的原諒,他發的誓言都是真的,當時,他是真的想寵她,愛她。
可是成親後,武國公不再理會他,更別提高官厚祿了,他每天辛辛苦苦的在外奔波,哪裡還能陪她,哪還能給她最好的生活,所以,他纔會找上了雷太尉,想要升官發財。
在外屢屢碰壁,他的心情很不好,回家後,想在林青竹那裡找找安慰,哪曾想,林青竹居然說孩子才兩個月,胎兒不穩,爲了孩子,不能服侍他,將他推的遠遠的,碰都不讓他碰。
他一再保證,會很小心,不會傷到孩子,林青竹卻半點都不退讓,堅持不讓他碰,(PS:別說林青竹矯情,她是爲了孩子才嫁給沈明輝的,兩個月的胎兒真的不穩,如果孩子掉了,她就再也不能做母親了)倒是安排了通房服侍他,他想要的是京城第一美女,一名低賤的丫鬟,比她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哪裡看得上。
於是,他開始懷疑,林青竹還在恨他,纔會拒絕他的親近,後面,他加了小心,暗暗觀察林青竹,發現她最在意的是腹中孩子,對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
他傷心,失望,對林青竹也由愛生恨,纔會順着雷太尉的意思,陷害了武國公,又在雷雅容的攛掇下,想殺了林青竹,這個女人是他的,既然她不喜歡他,那他就讓她先一步去黃泉等他。
仔細想想,從他們相遇到分離,不過一年的時間,成親十個月,三百個日夜,他真正擁有她,也就是那一次的算計。
從那之後,他再沒碰到過她,呵呵,他們這夫妻,做的真是特殊,婚前發生一次關係,婚後一次也沒有,就連洞房花燭夜,他們也是因爲胎兒不穩,相背而眠,相互無語。
驚才絕灩的林青竹,京城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青焰戰王的心上人,被他強佔了,呵呵,雖然只有一次,他也是真正的擁有了她,青焰戰王,身份高貴,癡情,喜歡她又如何,還不是一次都沒得到她,他這低微的商人之子,贏了戰神王爺呢,哈哈哈!
“刷刷刷!”陣陣血光中,片片薄肉飛揚,沈明輝全身疼痛難忍,目光也漸漸模糊起來,青焰第一美女他享受過了,青焰朝堂的百官之首他也做過了,雖然落得如此下場,他也不枉此生,真的不枉此生!
身上傳來無邊的疼痛,眼前的景色越來越黑,沈明輝突然放聲大笑:“我贏了,贏了所有人!”
暗衛皺皺眉,手起刀落,沈明輝的頭被砍了下來,咕咕嚕嚕,滾到一邊。
馬車上,沈璃雪依偎在東方珩懷裡,小臉貼在他胸膛上,眼睛睜着,卻沒有焦距。
“璃雪!”東方珩輕輕搖搖她的胳膊,她太安靜,沒有了往日的朝氣,他很擔心。
“我的出生,存在,都是錯誤!”沈璃雪驀然開口,雖然她不是以前的沈璃雪,但她佔的這具身體是沈璃雪的。
“這不是你的錯!”東方珩低頭看着沈璃雪,眼瞳中滿是愛憐,如玉的手指輕撫她蒼白的小臉:“如果沈明輝沒有做那件卑鄙無恥的事情,你現在或許是皇叔的女兒!”
沈璃雪牽牽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東方珩,回府後,幫我搬家吧!”
東方珩一怔,隨即點頭:“好!”如玉的手指輕拂她烏黑順滑的墨絲,事情真相大白,她是林青竹的屈辱,皇叔心中會有芥蒂,璃雪的確不適合再居於戰王府。
“謝謝!”沈璃雪埋首在東方珩懷裡,有淚水流了出來,不是爲她自己,而是爲林青竹。
“不要哭!”東方珩輕輕爲沈璃雪擦去臉上的淚水,銳利的眸中閃爍着溫柔和堅定:“無論你出生如何,父母是誰,我都不在乎,只知道你是我喜歡的人,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多謝你!”沈璃雪用力摟緊了東方珩的腰,小臉緊貼在他胸口上,美眸中閃爍着點點淚光,在她傷心,失落時,有個人陪在她身邊,生活很美好,一切已足夠。
豪華的馬車在寂靜的大街上快速駛過,馬車後,十多名衣衫襤褸的乞丐圍到了一名白衣女子旁邊,她是被兩名男子丟在這裡的,不動也不說話,不知道是昏了,還是死了。
“你還活着吧!”一名乞丐小心的踢了踢女子的腿。
“滾!”女子猛然擡起頭,對着諸多乞丐怒吼,美眸中怒火燃燒,咬牙切齒的暗暗發誓:“沈璃雪,我絕不會放過你。”
“是個活的啊!”乞丐們鬆了口氣,色眯眯的目光在蘇雨婷身上來回打轉,身材真是不錯:“我說哥幾個,咱們好多天沒開葷了,有送上門來的,不能放過!”
“當然不能放過,老規距來怎麼樣?”一名乞丐搓着手,小眼睛內色光閃閃,緊盯着蘇雨婷,都快要流口水了。
“好!”衆乞丐點頭同意,上前一步,抓住蘇雨婷漂亮的衣裙,脫衣的脫衣,扯褲的扯褲。
“你們幹什麼,滾開,滾開……”蘇雨婷怒吼着,掙扎着,但她武功被廢,手腳筋被斬斷,不能跑,不能跳,哪敵得過衆乞丐們的齊心合力,不消片刻,全身的衣服都被撕破,一塊一塊,散落滿地。
看着她美麗的身體,乞丐們眼睛裡全都閃爍起了道道色光,迫不及待的壓了上去,髒兮兮的手用力揉搓着她嬌嫩的肌膚,陣陣驚歎不絕於耳:“皮膚好白……好滑……味道真是美妙!”
蘇雨婷用力翻騰着,想要躲避乞丐們的臭手,白嫩的肌膚染了一層灰塵,他們身上散發的陣陣臭味,薰的她幾欲做嘔:“滾,滾開……”
“這小妞還真波辣,哥幾個就喜歡辣的,你們站到後面排隊,我先來!”爲首的乞丐嘿嘿的笑着,猛然用力。
“啊……”蘇雨婷淒厲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漆黑的夜空中,響起乞丐男子猥瑣的大笑聲:“沒想到還是個處,賺大了……”
聖王府璃雪閣
“秋禾,燕月,把這幾件衣服裝起來!”沈璃雪從衣櫃中拿出三件阮煙蘿的長裙,遞向燕月。
璃雪閣裡的東西都是戰王置備的,沈璃雪沒什麼好收拾的,把自己穿的郡主衣裙脫下,換上東方珩給她衣服,將發上的髮簪,珠花,耳朵上的耳環全部摘下,放進桌子上的首飾盒。
戰王府的東西,沈璃雪不會拿走一分一毫,至於林青竹的嫁妝,也留給戰王,她不需要,她就拿着東方珩送她那幾套衣服離開。
“收拾完了?”看一眼燕月手中小小的包裹,東方珩面色平靜,他知道沈璃雪不在意戰王府的東西,他會給她最好的生活,也不需要拿戰王府之物。
沈璃雪點點頭:“我們走吧!”
“好!”東方珩伸手攬了沈璃雪的肩膀,擁着她向外走去。
東方天空濛蒙亮,下人們都在起牀,還沒有出來,府裡靜悄悄的,沈璃雪,東方珩走出璃雪閣,穿過二門,走向府外。
大門口,一道雪青色的身影背對着兩人,高大的身軀穩穩站立,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只是一夜,他烏黑的發間,多了幾縷銀絲。
“義父!”沈璃雪停下腳步,呼喚一聲。
戰王慢慢轉過身,英俊的容顏多了幾分憔悴和疲憊,犀利的眸中染着悲傷,難過:“你要走?”
沈璃雪點點頭:“我不適合再住戰王府!”
這具身體是林青竹的屈辱,戰王看到她,就會想起林青竹的不幸,會想起他們兩人被人算計的擦肩而過,彼此都會傷心。
戰王看着沈璃雪,大步走了過來,墨色的眼瞳深不見底。
東方珩上前一步,擋在了沈璃雪面前:“皇叔,璃雪是無辜的,她的出生,她不能選擇!”
十幾年來,東方珩第一次見戰王動怒,滔天怒氣任何人都壓制不住,他有多愛林青竹,就有多恨沈明輝,沈璃雪是沈明輝的女兒,不排除他怒氣未消,恨屋及屋。
戰王停下腳步,輕嘆一聲:“我不是想傷害璃雪,是想讓她留下來,幫我照看戰王府!”
沈璃雪一怔:“義父什麼意思?”
“我要去青州,陪着青竹!”戰王看着天空,嘴角輕輕揚起,她最怕黑,天一亮就要點燈籠,他在青竹林外掛的那九百九十九隻燈籠,除了祝福,還爲她照亮黑暗。
如今,她香消玉殞,被埋深土,他怎麼能讓她獨自一人面對那漫無邊際的黑暗。
“義父……”
“皇叔……”
“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戰王擺手打斷兩人的話,深邃的目光看向沈璃雪:
“璃雪,你是個好孩子,你住進王府這段時間,讓我知道,爲人父,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我早就把你當成了我的親生女兒,我希望你留下來,並不止是因爲青竹,我是站在父親的立場,希望你幸福!”
“義父!”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閃動着點點淚光。
“王爺!”王管家牽來一匹快馬,手中拿着一隻包裹。
沈璃雪一怔:“義父,你現在就要走!”
戰王點點頭:“我已經向皇上請辭,皇上同意我離京,青焰京城很平靜,短時間內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就算有大事發生,還有東方珩在,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夠應付!”
青焰新的戰神能力非凡,他這個老戰神,完全可以退居二線,放心去陪心愛之人。
“東方珩,璃雪就交給你了!”戰王拿起沈璃雪的手,鄭重的放進東方珩手中。
東方珩握緊了掌心中柔若無骨的小手:“皇叔放心,我會好好守護她!”
“祝你們幸福!”眼前的沈璃雪,東方珩,像極了十六年前的他和林青竹,再多的言語,都顯的蒼白無力,唯有一句幸福,能表達戰王最真摯的祝福,是啊,幸福,相愛的人歷盡千辛萬苦在一起了,才叫幸福。
“多謝皇叔!”東方珩輕擁了沈璃雪的小腰,他們兩人一定會在一起,不會重蹈戰王,林青竹的悲劇覆轍。
“多謝……父王!”沈璃雪能感覺到戰王對她的關懷,就像是親生父親,關心自己的女兒。
戰王深邃的眸中染了一層喜悅,她叫的是父王,不再是義父,他也一直都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的,即便是昨天得知了林青竹的遭遇,他恨沈明輝,卻沒有責怪沈璃雪,事情與她無關,不能怪她。
“保重!”戰王鄭重說着,轉過身,大步走出門外,接過王管家手中的繮繩,翻身上了馬,雙腿一夾,快馬飛奔出去,踏起滾滾狼煙。
“一路小心!”沈璃雪跑出門外,對着遠去的戰王叮囑。
戰王騎着快馬,身後披風飛揚,宛若驚天戰神,轉過身,慈祥的笑着,對沈璃雪擺手:
上半生,他在爲青焰而活,下半生,他要爲自己活,他和林青竹已經錯過了十六年,不想再過多的浪費時間,有愛的地方,就是天堂,他會在青州陪着林青竹,守護着心中的那一份情,直到天荒地老。
“保重!”沈璃雪站在門口,目送戰王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心中默默祝福,戰王爺,你一定要幸福。
“郡主,這是王爺讓卑職交給你的!”煙塵散盡,王府門前清澈如新,王管家遞上一隻信封。
沈璃雪疑惑的接過來,快速打開,一張紙張掉了出來,蒼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看着上面的內容,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再次被水迷濛,突然,她眼睛一亮,轉過身,快速跑進戰王府。
“璃雪,你去哪裡?”東方珩疑惑的詢問。
“青竹林!”沈璃雪回答着,腳步不停快速前行。
“我陪你!”東方珩眼眸沉了沉,急步跟了上去。
青竹林裡的機關全部關閉,沈璃雪輕鬆的進了林子,四處穿梭,很快來到青竹小屋前,站在小屋門口,她猶豫片刻,輕輕一輕,屋門緩緩打開。
一步踏進,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空空的牆壁,而是畫,一幅幅畫自上而下,掛滿了四面牆,畫上的美麗女子,穿着美麗的衣裙,梳着精緻的髮髻,或站,或坐,或跑,或捉蝴蝶,或放風箏,各種動作應有盡有,不過,她們擁有同一張容顏,林青竹!
沈璃雪輕輕嘆氣,林青竹對戰王用盡至深,戰王對她也是一樣。
東方珩走進房間,看着牆壁上的面,目光凝了凝,看向沈璃雪手中的信件:“上面寫了什麼?”沈璃雪看到它,居然失態的跑來了這裡。
“你自己看吧!”沈璃雪遞出信件。
東方珩接過,低頭一望,白色的紙張上,字跡雖然蒼勁有力,但只有寥寥幾句:戰王府交於璃雪,等她與東方珩完婚,誕下嫡長子,東方珩若同意,可過繼到戰王府爲戰王!
“皇叔一心一意都在爲你着想!”東方珩故做無奈的嘆了口氣,沈璃雪有整個戰王府,他們兩人成親後,東方珩敢對她不好,她隨時都可以回到戰王府。
生下嫡長子後,就算東方珩過繼,成爲戰王,下一任戰王,還不是沈璃雪兒子的:“我和戰王是叔侄,戰王卻不向着我!”
“你是安郡王,將來會有安郡王府,身邊也有一大堆親人,而我,父母雙亡,義父也走了,孤身一人,什麼都沒有了!”沈璃雪低低的說着,聲音低沉,在現代時,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到了古代,有了親人,有了心愛之人,生活開始變的不一樣,沒想到親情來去匆匆,短短一個多月,就離她遠去。
“你還有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東方珩輕輕一笑,輕攬着沈璃雪的小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若有似無的松香縈繞周身,溫暖的氣息將她重重包圍,沈璃雪莫名的感到心安,輕輕閉上眼睛,享受這暖人的溫馨,這一刻,東方珩的身影,深深的印進了她的心裡,有一種叫愛情的種子,悄悄生根,發芽:“東方珩,謝謝你!”
柔若無骨的嬌軀在懷,沈璃雪溫熱的呼吸透過薄薄的衣衫,滲入肌膚,癢癢的,東方珩深邃的目光微微凝了凝,慢慢低下頭,蜻蜓點水般,輕輕吻了吻沈璃雪的櫻脣。
沈璃雪眼睫顫了顫,睜大眼睛看着東方珩,眼瞳清澈見底:“東方珩!”
“嗯!”東方珩應着,薄脣再次覆到了沈璃雪香脣上,穩穩的,重重的,不留一絲縫隙。
沈璃雪微涼的脣瓣被他緊緊含住,輾轉吸吮,再也說不出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剎那間只覺得漫天的松香將她緊緊包裹,神智瞬間飄飛。
wωω ttk an ¢ o
東方珩的吻很輕很柔,似春風又似細雨,讓沈璃雪如沐浴在暖洋洋的陽光下,溫暖着她低落的心,慰燙着她的魂。
沈璃雪不知不覺間,伸出雙臂,攀住了東方珩的脖頸,迴應着他的吻。
東方珩目光一凝,眸底閃過幾絲喜悅,加深了這個吻,抱着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覺間收緊,似要將她緊緊嵌在他骨血中,再也不分開。
“郡王,郡主!”門外突兀的響起一聲呼喚,打斷了情意綿綿的深吻。
沈璃雪驀然清醒,猛然睜開了眼睛,小臉染了一層薔薇色,伸手推東方珩:“有人來了!”
東方珩緊緊皺皺眉,目光看向門外,抱着沈璃雪,沒有鬆手:“王管家是在密室說話,沒在樹林。”青竹林是禁地,戰王府的下人們不會隨便進來。
“王管家,出什麼事了?”東方珩對着門外詢問,聲音磁性動聽,似有內力注入,傳的很遠很遠。
王管家知道東方珩,沈璃雪進了青竹林,若無重要事情,是不會喊他們的。
“回郡王,戰王府侍衛求見,說是南疆鬼醫到了聖王府!”王管家沉穩的聲音在樹林中迴盪。
沈璃雪一直高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看着東方珩微笑:“南疆鬼醫到了,你的病有救了!”
東方珩點點頭,嘴角微微揚起,卻沒有太過明顯的喜悅,南疆鬼醫到聖王府是件喜事,可是他的病,能不能醫好,又是另一回事。
“我們快去聖王府,讓鬼醫給你看診!”沈璃雪轉身欲走,看到了滿牆的畫卷,喃喃自語:“這些畫卷,都是戰王的最愛,一筆一筆慢慢畫出來的,要不要收起來?”
“皇叔喜歡青竹岳母,之前不知她對他的情意,纔會將畫卷深藏,如今,得知兩人兩情相悅,將畫卷掛出,是對她的真心與愛慕,就不要收起來了!”
“畫卷問題以後再討論,當務之急,去聖王府,讓南疆鬼醫給你看診!”沈璃雪鄭重的說着,抓着東方珩的手腕,拉着他快速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