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假貨,氣壞渣爹,腹黑郡王妃,五度言情
冰寒的殺意從四面八方涌來,沈璃雪勾脣冷笑,纖手一揚,數道銀針快速射向黑衣人,趁着他們躲閃的空隙,沈璃雪摘下頭上的髮簪,狠狠刺到了距離最近的那名黑衣人胸口,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搶過他手中的劍,快速對着另一名黑衣人斬去。
沈璃雪速度很快,手法更詭異的讓人難以捉摸,手中長劍揮劃過黑衣人的脖頸,鮮血噴射而出,在夜色裡閃出一道猩色曲線。
血光飛濺間,兩三名黑衣人連痛呼聲都未發出,就相繼倒地,活着的黑衣人皆震驚,眸中染上了些許恐懼,仔細審視迎風而立的沈璃雪。
一襲藍色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容顏絕美,清新自然,墨色的瞳孔卻飽含清冽冷意,似寒潭中萬年不化的冰,又如塞北高原上永久不融的雪,冰泉般的眼眸透着徹骨的寒,讓人心驚膽戰……
沈璃雪手持染血的長劍,立於黑衣人的包圍圈,鮮血順着劍刃緩緩下滑,在劍尖處凝聚成團,滴落地面,凝結成冰的清冷眼眸冷冷凝望着黑衣人:“還有誰想送死?”
爲首那名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冷聲道:“殺了她!”這種人,若是活着,將來必成大患。
黑衣人手持長劍,蜂擁而上,劍尖對着沈璃雪的周身要害刺去,沈璃雪揮劍擋開黑衣人的攻擊,以靈活的身手、讓人眼花的速度,悄然刺傷一名又一名黑衣人,暗暗保護着身旁的夜千瀧。
夜千瀧倒在地上,用盡全力凝聚力氣,可他吸了毒氣,內力根本提不起半分,幫不了什麼忙,焦急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緊盯着沈璃雪,時刻注意着她的安危。
突然,一道銀光自遠處飛來,徑直射向沈璃雪的後心,沈璃雪被黑衣人緊緊圍困着,無瑕分身。
“璃雪小心!”夜千瀧清澈的眸中瞬間染上一抹厲色,短髮遮掩下,靜止的暗色火焰突然燃動,受阻的血脈強行打通,修長的身影眨眼間到了沈璃雪身後,揮掌打開一名黑衣人,更將那偷襲的暗器原路打了回去。
茂密的樹枝上響起一聲幾不可聞的悶哼,隨後樹枝動了動,一陣破風聲悄然遠去。
夜千瀧冷下俊顏,凌厲掌風連連,風聲呼嘯,樹葉飄落,地面揚起陣陣煙塵,黑衣人全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再無聲息。
沈璃雪轉過身,驚訝的看着夜千瀧,在她停頓的瞬間,他居然殺掉了所有黑衣人!
夜千瀧全身戒備着,冷冽的目光猛的望向溪水方向,他只是那麼靜靜的看着,一言不發,冰冷的利光彷彿一寸一寸,慢慢將周圍的空氣冰封,讓人不寒而慄。
隱於草叢後的女子只覺自己陷入無邊的冰寒,再藏下去會被那銳利光芒冰封,身體輕輕顫抖着,硬着頭皮慢慢站了出去,蒼白着面色和嘴脣,驚恐的看夜千瀧,沈璃雪:“是……是我們!”
她們常年居於府中內院,從未見過這麼血腥的殺人場景,真的嚇壞了,看着這滿地死屍,面對這兩位殺了人的年輕男女,她們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公子,我們不會將這裡的事情傳出去的,請你們放過我和小姐吧!”小丫鬟跪倒在地,不停磕頭求饒,戲聽的多了,她知道,犯法殺人後,兇手都是不留活口的,剛纔她和小姐親眼目睹了一場刺殺,還死了這麼多人,麻煩大了。
沈璃雪淡淡望了那兩名女子一眼,說道:“你們走吧!”她看得出這兩人與黑衣人無關,她不會濫殺無辜。
千金小姐和小丫鬟皆是一怔,她們以爲今日會凶多吉少,沒想到這兩人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們了?
“姑娘!”沈璃雪放了行,夜千瀧凌厲的目光也收斂起來,那名千金怔了怔,就欲上前,卻被身旁的小丫鬟緊緊拉住,慌張的對她連連搖頭:“小姐,不要過去!”
“沒事的!”千金輕輕拍拍小丫鬟的手臂,示意她放寬心,輕輕咳嗽着,款款走上前,將一枚玉佩塞進沈璃雪手裡,疲憊的眸中滿是堅定:“姑娘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這玉佩,請你一定收下!”
“好!”滿地死屍,沈璃雪需要叫人前來處理,有外人在場,不太方便,千金小姐態度誠懇,報恩之心也很堅定,如果她不收玉佩,千金小姐是不會走的。
“謝謝!”千金小姐輕輕笑笑,眼睛晶晶亮亮,眉宇間展露的病態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小姐,咱們走吧,回去晚了,老爺和夫人該擔心了!”見千金和沈璃雪聊的很投機,丫鬟一驚,急步走上前,扶了千金小姐的手臂,慌慌張張的快步向前奔去,這對年輕男女太可怕的,她們還是離的遠遠的,少沾染爲妙。
千金向沈璃雪道了別,在丫鬟的輕扶下,很快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沈璃雪轉身看向夜千瀧:“你剛纔不是中毒了嗎?怎麼這麼快就沒事了?”
“我把毒逼出來了……”夜千瀧低低的說着,喉嚨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他快速閉了嘴巴,沒再言語,暗暗運功壓制不斷翻騰的氣血,嘴脣透出些許不自然的蒼白。
看着夜千瀧蒼白的臉色,沈璃雪挑挑眉:“千瀧,你沒事吧!”
夜千瀧搖搖頭,嘴角微微揚起,扯出一絲笑意:“沒事!”清澈的目光透過沈璃雪,看到地面上一名黑衣人居然活了過來,眸中閃着詭異的光芒,對着沈璃雪射出一枚暗器。
“璃雪,小心!”夜千瀧正在壓制傷勢,無法出手打落暗器,伸手將沈璃雪拉到了他身後,暗器徑直射向了夜千瀧。
“當!”銀光飛射,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一顆石子憑空射出,重重擊到銀光上,將暗器打落,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望着沈璃雪胳膊上那隻礙眼的手,銳利的眸中,怒氣縈繞。
沈璃雪一怔:“東方珩。”其實她想問,深更半夜了,你怎麼會來這裡?看着東方珩那難看的面色,她沒有問出。
東方珩銳利的目光在滿地屍體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夜千瀧身上,冷聲道:“怎麼回事?”
夜千瀧低垂了頭,低低的說道:“璃雪,對不起!”
沈璃雪先是一怔,隨即意識到剛纔的刺殺,可能不是巧合:“千瀧,你怎麼會想到拉我來這裡烤魚的?”照夜千瀧話所說,他是第二次來溪邊,但他扒魚時的動作很流暢,也很熟練,已然做過許多次。
“是一名侍衛教我的。”夜千瀧擡頭看向沈璃雪,目光清澈如泉:“他說這裡是情侶溪,在這裡烤魚能得你歡心!”
沈璃雪:“……”
東方珩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夜千瀧居然當着他的面,向他的心上人表達愛意:“來人,護送夜太子回驛館,嚴密保護,將那名侍衛抓來見本王!”
“是!”幾名暗衛現身到夜千瀧身旁,夜千瀧沒有敵視,也沒有反抗,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沈璃雪,低低的道出一句:“對不起!”他不知道這是別人的圈套,更沒料到會險些害沈璃雪受傷。
沈璃雪輕輕笑笑,避重就輕:“我沒受傷,你不要內疚,以後不要再胡亂相信別人的話了!”今日之事,果然是早有預謀的,驛館的侍衛,居然也被他們滲透了。
“我知道!”沈璃雪沒責備,夜千瀧暗鬆了一口氣,重重的點頭,繼而沉默下來。
沈璃雪挑挑眉,千瀧有些不太對勁:“千瀧,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夜千瀧搖搖頭,嘴角輕扯出一抹笑,面色越發的蒼白了幾分。
東方珩看着沈璃雪,俊美的容顏更加陰沉,她居然又喚他爲千瀧:“送夜千瀧回驛館!”
“璃雪,我走了!”夜千瀧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轉身隨暗衛們離開。
“路上小心!”沈璃雪叮囑着,蹙了蹙眉,夜千瀧剛纔的舉止有些奇怪。
侍衛們在一旁來來回回的清理屍體,東方珩望着沈璃雪,面色有些難看:“夜千瀧身份特殊,青焰有人想要暗害他,你不要單獨和他在一起!”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遠離夜千瀧,你就會安全,靠近夜千瀧,隨時都會有殺身之禍。
“放心,經此一事,在西涼國使者到來前,夜千瀧都不會再隨意出驛館!”那些黑衣人對夜千瀧很瞭解,知道他武功高強,戒備卻不夠厲害,就用了毒氣,讓他內力盡失,有武功用不上,很方便他們刺殺……
“東方珩,你怎麼會來這裡?”這裡是京城近郊,入夜後極少有人來,沈璃雪可不認爲,東方珩是膳後散步走到這裡的。
“本王有點事情要處理,就來了溪邊!”東方珩纔不會告訴她,他是看了一封信,信上寫沈璃雪和夜千瀧在此幽會,他一怒之下來這裡教訓某位橫刀奪愛,不自量力的夜姓人。
沈璃雪和夜千瀧被人刺殺,在他預料之外,某個夜姓人受了極重的內傷,他身邊這位情商低的小女子不懂內力,沒看出來,他也不點破,免得她愧疚之下匆匆忙忙去看那夜姓人。
沈璃雪望望空蕩蕩的四周,撇撇嘴,深更半夜,東方珩有什麼事情要到這空曠之地來處理,撒謊都撒不圓滿。 WWW ¤тт kan ¤¢O
“稟郡王,這些刺客,和以前暗殺千瀧太子的是同一夥人!”一名侍衛走上前來,恭敬的稟報着。
東方珩微眯了利眸:“看來,那些刺客一直潛伏在暗中,伺機而動,真是好耐性!”
一名暗衛憑空出現,稟報道:“郡王,攛掇千瀧太子來溪邊的侍衛,一刻鐘前喝醉了酒,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了!”
沈璃雪挑挑眉:“手腳真乾淨,證人被殺,所有線索又都斷了!”
東方珩目光一凝:“只要夜千瀧活着,他們就會伺機動手!”只要有動作,就會露出馬腳,那名幕後主謀很狡猾,想抓他,需要費一番手腳。
陣陣夜風吹過,帶來絲絲冷意,沈璃雪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東方珩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好!”沈璃雪點點頭,她一心想着刺客的事情,沒聽出東方珩話中的溫柔與關懷。
“西涼國使者還有多久到青焰?”夜色中,沈璃雪緩步走着,白色的外衣又肥又大,卻爲她展現出別樣的風采,身側的東方珩只着白色裡衣,整個人依舊風華絕代。
“夜千瀧的消息早就報給西涼皇帝,他也派了人來,應該快到青焰了!”至於他們到京城的具體時間,東方珩暫時預料不到。
“刺客們三番四次想要夜千瀧的命,目的肯定不止是挑起兩國戰爭這麼簡單!”每一次刺殺,沈璃雪都親身經歷,他們的出招與狠毒,讓人難以想像。
“嗯,我也想到了!”東方珩點點頭,死士們的高強武功,並非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他們肯定是經過了長時間的特殊培養,那名幕後主謀耐性很強,身份也絕對不簡單。
突然,沈璃雪頓下腳步,清冷的目光望向一處,東方珩不解的看過去,十多米外,一名年輕男子正站在一輛破舊的馬車旁,來來回回搬着一筐筐東西,筐子沒蓋蓋子,藉着馬車上的火光,隱約可見裡面盛的全是青菜。
筐很大,很重,年輕男子搬上兩步就累的氣喘吁吁,停下擦汗的瞬間,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從馬車上走下來,狠狠踢了年輕男子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惡狠狠的訓斥:“速度快點,老子還要趕路!”
“是是是……”年輕男子連連答應着,快速站起身,顧不得擦去身上的灰塵,用盡全力去搬筐子,大概是筐子太重,他累的緊緊皺起眉頭。
沈璃雪勾脣冷笑,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那名搬筐的男子,正是立功出獄的穆正南,不過,此時的他,髒亂着衣衫,凌亂着頭髮,模樣十分狼狽,與以前那個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穆正南被貶爲庶人,雖然立功出獄,卻被勒令,不能參加科考!”穆正南和沈璃雪有瓜葛,東方珩悄悄命人關注了他,對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沈璃雪挑挑眉,一名文人,被取消科考資格,就等於阻斷了他的榮華富貴,穆正南出了獄,也休想有好日子過,不過,犯人立功出獄後,就是普通百姓,是可以參加科考的,爲何穆正南這麼特殊?
“穆正南是不甘平庸的人!”沈璃雪和穆正南接觸不久,談不上多瞭解,卻知道榮華富貴是他最嚮往的,如今富貴路被打斷,過着這麼悲劇的生活,他肯定受不了,也不甘心,肯定會有所動作。
“穆正南不會再有翻身之日了,你放心!”東方珩輕聲說着,淡漠的語氣中透着說不出的自信與狠厲。
沈璃雪一怔,看向東方珩,他是皇室郡王,對許多事情漠不關心,卻對穆正南這名小小的囚犯這麼瞭解,刑部給穆正南的宣判,他能插手,穆正南的悲慘,不會和他有關吧?
“夜深風大,快些回府吧!”見沈璃雪盯着他看,東方珩嘴角微微上揚,目光高深莫測,如玉的手指伸出,輕輕爲沈璃雪扣上了外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握着她的小手,穩步向丞相府走去。
昏黃的火光中,穆正南用盡全力搬動沉重的筐子,筐子太沉,他的力氣又用的差不多了,一不小心,筐子掉落,青菜灑了一地,那名五大三粗的男子揮動馬鞭,狠狠抽到了穆正南身上:“你是怎麼搬東西的,我好好的青菜,都被你毀了,今天的工錢扣掉……”
夜深人靜,大街上空蕩蕩的,道路兩邊的鋪子也都關上了門,透過條條小巷,沈璃雪看到了遠處的尚書府,眨眨眼睛,看向東方珩:“南疆公主還在京城吧!”
“是的,她還沒有離開!”東方珩點點頭,蠱蟲一案已經完結,南疆公主任務完成,隨時都可離京,她不走,青焰也不會趕人,隨她便了。
“那她最近都在做什麼?”沈璃雪再次詢問。
“沒注意,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她了?”東方珩看着沈璃雪,覺得她對南疆公主有些過份關心。
“一時好奇,隨便問問!”沈璃雪輕輕笑笑,隨口敷衍,柳眉微微挑了挑,林巖不喜歡秦若煙,但願她不要再去糾纏他。
不知不覺着,沈璃雪和東方珩來到相府門外,沈璃雪將外衣脫下,遞給東方珩:“多謝相送!”
夜色中,沈璃雪容顏絕美,氣質清透,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清澈的深潭,閃爍着灼灼光華,若有似無的清雅香氣隨風飄散,櫻紅的嘴脣如櫻桃般水水潤潤,讓人忍不住想要嚐嚐它的味道,東方珩深邃的眸中蒙了一層迷濛的情意,慢慢俯下身,暗啞的呼喚:“璃雪!”
“什麼事?”沈璃雪擡起頭,眼瞳中閃爍着清冷光芒,東方珩迷濛的思緒瞬間清醒,一親香澤的念頭消失無蹤:“沒事!”
他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她居然一直都不明白!
東方珩深邃的眸底縈繞了一層怒氣,思緒煩亂着,目光毫無目的的四下亂望,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時,神情稍稍緩和了些:“你很喜歡這隻水晶燕?”
東方珩每次見沈璃雪時,她都戴着這隻水晶燕,這是他送她的禮物,她時時佩戴,是不是暗示她對他……
“現在是夏天,這隻水晶燕是透明的白色,成色也極佳,與我那些淺色的衣服都很相配!”沈璃雪低頭望去,水晶燕在夜色中散着淡淡的暖光,就像黑暗中散出的一抹光亮,十分耀眼。
東方珩剛剛緩和的面色再次陰沉下來,她戴水晶燕,只是因爲和她的衣服相配,沒有其他意思!
甩手穿上白色外衣,清雅的處子幽香被連帶着裹進衣服內,東方珩卻沒有絲毫喜悅,冷聲道:“夜深了,你進府休息吧,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
言畢,東方珩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進夜色中,周身縈繞着一層怒氣,讓人無法忽視。
沈璃雪站在相府門口,望着東方珩快速遠去的身影,挑挑眉,清冷的目光有些無奈,除了夜千瀧,她也能輕鬆挑起他的怒氣,現在的他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病發時就虛弱的讓人心疼,很快就到三個月了,他的傷能痊癒嗎?
緋色的帳幔下放着精緻的大牀,白色的牆上掛着美麗的仕女圖,金色的香爐中燃着迷人的沉香,嫋嫋香氣緩緩上浮,令人心神沉醉。
一名黑衣女子坐在華麗的圓桌旁,拿過一包藥粉灑在了鮮血淋漓的傷口上,鮮血不再流淌,她長長的鬆了口氣,扯過幾段白布,快速包紮着受傷的胳膊。
以牙齒和手配合着打了結,女子擦擦額頭滲出的汗珠,扯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美麗的容顏,清雅的書香氣質,正是蘇雨婷。
不同的是,她那漂亮的眼眸中,沒有了以往的溫柔與文雅,佈滿了陰冷與狠毒,夜千瀧,沈璃雪,她真是低估他們了。
“雨婷,你還沒睡啊。”伴隨着溫柔的聲音,溫國公夫人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黑衣黑褲的蘇雨婷,猛然一怔,隨即轉身關上了房門,急步走了過來,看着她胳膊上包紮的白布,壓低聲音道:“雨婷,你幹什麼去了?怎麼傷成了這樣?”
“我暗算沈璃雪沒成功,還被她反將了一軍!”蘇雨婷恨恨的說着,咬牙切齒,單手扯開黑色外衣,快速脫下,白色裡衣包裹着她含苞待放的身體,大紅色的肚兜在半透明的裡衣下若隱若現,惹人瑕想。
東方珩的那封信,是她讓小乞丐送的,男人最在意的是什麼?妻子與人偷情!
沈璃雪身爲東方珩的未婚妻,卻在溪邊和夜千瀧幽會,被東方珩捉姦在場,他肯定會怒氣衝衝,夜千瀧有西涼太子的身份,他不會殺了他,但沈璃雪是他的未婚妻,可以隨他處置,在青焰,偷情是大罪,郡王的未婚妻與人偷情,更會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東方珩顏面盡失,肯定會將怒氣發泄到沈璃雪身上,退婚,浸豬籠都有可能。
但她千算萬算,怎麼都沒算到,黑衣人會出現,那羣愚蠢至極的傢伙,本事不到家,沒能殺了沈璃雪,還破壞了她的計劃,東方珩趕到時,看到黑衣人的屍體,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哪還有心思追究沈璃雪和夜千瀧的私情!
溫國公夫人坐到蘇雨婷對面,華麗的衣袖流暢的垂下,美眸中凝出一抹冷光:“如此說來,沈璃雪也是個厲害角色!”
“她的手段很高明!”蘇雨婷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沈璃雪聰明,厲害,心機手段不在她之下。
“你聰明,沈璃雪也聰明,這樣強對強,不容易分出勝負!”溫國公夫人低低的說着,保養得當的臉,微微凝重,美眸中冷光漸濃。
“那要怎麼辦?沈璃雪很快就及笄了,看安郡王的意思,及笄後就會立刻迎娶她。”如果蘇雨婷不動手,等沈璃雪嫁進聖王府,她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胡亂想方設法對付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叫愚蠢!”溫國公夫人看着蘇雨婷,眸中閃爍着點點冷芒,淳淳善誘:“沈璃雪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你要慢慢找出她的弱點,狠狠打擊,讓她永無翻身之日,才叫贏的漂亮!”
“沈璃雪的弱點?”蘇雨婷皺眉,她一直在想辦法對付沈璃雪,倒是沒想過她有什麼弱點。
“沒錯!”溫國公夫人點點頭,高貴,端莊,賢淑,眸中卻閃爍着與氣質不符的陰冷:“打蛇打七寸,對付人也一樣!”
蘇雨婷凝眉思索,目光陰沉着,輕輕點點頭:“我明白了!”找出弱點,對症下藥,就可讓她永墜地獄,再也不能翻身。
沈璃雪子時回到相府竹園,沐浴梳洗躺到牀上休息,再睜眼時,屋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秋禾聽到動靜,挑開簾子走了進來:“小姐,相爺派人傳話,如果您醒了,就去大廳,他有事找您!”
“知道了!”沈璃雪淡淡答應一聲,心中想着,沈明輝找她,肯定沒好事,她沒必要上趕着跑去捱罵。
慢騰騰的起牀,梳洗,用膳,沈璃雪磨夠了一定的時間,估摸着沈明輝快要發怒了,方纔走出竹園慢吞吞的前往客廳。
遠遠的,沈璃雪聽到客廳裡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沈盈雪嬌俏的聲音最大,其次便是沈明輝爽朗的笑聲以及沈燁磊稚嫩的童音,忍不住挑挑眉,沈燁磊回來了,這一家四口,是不是又想了什麼辦法嘲諷自己?
“爹!”走進客廳,沈璃雪禮貌的向沈明輝行了一禮,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笑聲戛然而止。
“大姐來了!”沈盈雪漫不經心的招呼一聲,優雅的坐到一邊。
沈燁磊不屑的輕哼着,準備訓斥沈璃雪不懂禮數,讓長輩久等,但想到上次在她手中吃了大虧,他的臉腫了三天才消,便強忍了胸中的憤怒,狠狠瞪了她一眼,緊靠着沈明輝坐下,鼻孔朝天,理也沒理沈璃雪。
沈明輝端着茶杯輕抿一口,看向沈璃雪,冷聲道:“璃雪,上次你說,要以你母親的首飾還換回沈氏玉佩,我已經找夠一百萬兩的首飾了!”
沈璃雪一怔:“真的?”
“當然是真的,爲父還會騙你不成!”沈明輝不悅的瞪了沈璃雪一眼,目光看向一個方向:“首飾都在那些箱子裡!”
沈璃雪轉身望去,客廳的一角放着好幾只大木箱子,她剛纔只顧着觀察沈明輝一家三口,沒注意到。
沈璃雪款款上前,打開來看,金光閃閃的首飾,耀花人眼,四隻大木箱子,裡面放的首飾各個不同,但每一件首飾都價值不菲……
見沈璃雪專注的看箱內首飾,沈明輝傲然道:“你仔細點點,這些首飾價值一百多萬兩銀子,絕不會少!”
沈璃雪將四隻木箱中的首飾一一看着,隨聲附和沈明輝的話:“我也相信,這些首飾值一百多萬兩……”可惜,這些髮簪,耳環上,都沒有林青竹首飾的特有標記!
沈明輝精明的眸中閃過一抹得意與冷冽:“我已經照你的要求,找回了足夠價值的首飾,你可以把沈家傳家玉還回了吧!”
“爹,孃的首飾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流落青焰各處,您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麼多首飾,並一一買回的?”
沈璃雪剛纔還在奇怪,十五年前的東西,現在追查,有很大的難度,需要花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就算沈明輝能力滔天,也不可能在半個多月內找回這麼多,仔細一看才明白,原來是弄了一堆冒牌首飾來敷衍她。
沈明輝皺皺眉,眸中閃過絲絲不悅與不耐煩:“爲父自有爲父的方法,你就不要問了,首飾已經送到,你把家傳玉佩交出來吧!”
“爹,青焰這麼大,相同的首飾多了去了,你怎麼證明這些首飾全都是孃的?”沈璃雪看着沈明輝,似笑非笑,拿這些冒牌首飾來交換沈家家傳玉,做夢。
沈明輝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璃雪,不要再鬧了,我是你的父親,還會拿些假首飾來騙你不成?”
沈璃雪冷笑,他還真是拿了一堆假首飾來騙她,如果她沒有提前見到林青竹首飾上的特殊標記,已經被他騙到了,雖然箱子裡的首飾很貴重,樣式也很適合年輕女子佩戴,但它們畢竟不是林青竹的,她要來也沒用。
“沈璃雪,那沈氏家傳玉是我這個嫡長子的,我們可以強搶過來,爹拿這些首飾與你交換,是看得起你,你少得寸進尺!”沈燁磊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沈璃雪,鼻孔朝天,眼睛裡滿是嘲諷與厭惡。
沈璃雪冷冷凝視沈燁磊:“沈公子,我是正室所出的嫡長女,沈氏玉佩在我這裡名正言順,你是繼室所出的嫡子,想要玉佩,就要達到我的要求,我沒說過不交換,只是想弄清楚這些首飾是不是真爲母親所有,你居然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還是說,你的教書先生沒教過你先來後到,尊重長輩?”
沈燁磊狠狠瞪着沈璃雪,漂亮的眼眸中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明知自己最討厭聽繼室一詞,沈璃雪偏偏要提,還振振有詞,將自己駁的啞口無言,她絕對是故意在嘲諷自己,可她說的又合情合理,自己找不到理由反駁,賤人!
“你之前明明說拿首飾交換玉佩的,現在又出爾反爾的說不換了,我一時心急,纔會說錯了話,你怎麼這麼小氣,處處和我這個弟弟計較!”沈燁磊嘲諷的看着沈璃雪,敢嘲諷他,自尋死路。
沈璃雪冷冷一笑:“我不是在和你計較小事,只是在教你如何做人,身爲相府嫡長子,若是這般不知禮數,傳揚出去,會成爲京城的大笑話!”
“你……你……”沈燁磊手指着沈璃雪,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個賤人,居然說他是京城大笑話,可惡,可惡!他說不過沈璃雪,憤怒的求救目光頻頻望向沈明輝,彷彿在說:“爹,替我狠狠教訓沈璃雪!”
沈燁磊黔驢技窮,沈璃雪冷冷一笑,不再理會他,清冷的目光看向沈明輝:“爹,十五年前,母親變賣嫁妝時,肯定有清單吧,你把單子拿給我看看,我對照一下……”
沈明輝的面色瞬間變的更加陰沉,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十五年前,青州老宅起火時,那單子與你母親的另一半嫁妝都消失在火海里了!”
“這樣啊!”沈璃雪拉長了尾音,沈明輝變賣妻子的嫁妝保住自己,那份清單對他來說是一份恥辱,他當然不會留着,她早就知道他沒有,故意詢問不過是變相嘲諷罷了。
沈明輝想拿這個理由稀裡糊塗的敷衍過去,沈璃雪可沒打算讓他如願,故做不知的凝眉思索:“母親出嫁時,武國公府應該有整套的嫁妝清單吧……”
“武國公府早已敗落,哪裡還會有十六年前的東西!”沈明輝面色更加陰沉,故做鎮定的述說着,額頭隱隱冒出一層冷汗。
“這也不一定吧,我寫信給邊關舅舅,看他能不能找到那份清單,如果找到就讓人帶過來,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沈璃雪漫不經心的瞟一眼沈明輝,眸中滿是嘲諷。
“你不相信爲父?”髮簪,耳環的首飾是沈明輝買回來的,沈璃雪要單子驗證,分明就是不信任他,質疑長輩,就是不孝,他可以此來壓迫沈璃雪。
沈璃雪急忙搖頭:“我不是不相信父親,是不相信賣那些首飾的人,母親的嫁妝那麼多,時隔了十五年,父親手裡又沒有清單,哪能將那些首飾記得一清二楚,萬一有人混水摸魚,以次充好,拿了別的首飾冒充母親的,父親就是上當了!”
沈璃雪不歸還家傳玉佩,沈燁磊焦急如焚,頻頻看向沈明輝,彷彿在說:“爹,向沈璃雪要玉佩啊,那玉佩是我的,她一名賤女子,憑什麼佩戴!”
沈明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看到沈燁磊的求救,面色陰沉的可怕,卻沒有說話。
沈盈雪氣的咬牙切齒:“沈璃雪,首飾買都買了,就算查出來不是林青竹的,父親也已經上當了,你不要那些首飾,豈不是讓父親吃了啞巴虧。”
沈明輝一驚,冷冽的目光猛的看向沈盈雪,她這不是明擺着提醒沈璃雪,首飾不是林青竹的,真是愚蠢。
“盈雪妹妹是說,這些首飾不是我孃的?”沈璃雪故做剛知的緊緊皺眉,清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緊緊凝視沈盈雪。
話落,沈盈雪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亂間,連連擺手,不知所措的解釋:“不是……我只是打個比方……”
“這件事情,不能隨便打比方,父親說這些是母親的首飾,那它們就是母親的,我想要最終確定母親還有哪些首飾沒買回來,纔會要清單……”沈璃雪字字鏗鏘,句句都向着沈明輝。
但聽到沈明輝耳中,字裡行間透着無限的嘲諷,不自然的輕咳幾聲:“璃雪,從邊關到相府,需要多長時間?”
“聽巖表哥說,來回一趟,少則一個月,多則一個半月吧,時間不是很久!”沈璃雪微微笑着看向沈燁磊,對一名九歲的孩子來說,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完全等得起,沈明輝沒有理由要求她立刻交出沈氏玉佩。
“也好,爲父馬上派人去邊關!”沈明輝點點頭,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父親沒去過邊關,哪知道舅舅家住哪裡,等會我去趟尚書府,讓巖表哥幫忙吧,他手中有邊關的士兵,說不定能用八百里加急送過去,不必等一個半月呢!”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輝,似笑非笑,想讓派去的侍衛做手腳,造份假單子騙她,做夢。
沈明輝的面色再次陰沉,擡頭看向沈璃雪,冷聲道:“一切隨你!”
“多謝父親!”沈璃雪盈盈行禮,清冷的眸中,閃過絲絲嘲諷。
“沈璃雪,你不給我玉佩,這些首飾休想拿走!”沈燁磊站起身,歪着嘴,跳着腳,尖銳的威脅沈璃雪,女孩子都愛美,他不相信她看着這麼多漂亮首飾不動心,非要守着那塊不怎麼漂亮的玉佩。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謝燁磊提醒,我也沒想過拿這些首飾,來人,去請趙姨娘,讓她將這些首飾登記,造冊,入大倉庫!”
小倉庫是雷氏的私人倉庫,這些首飾不必放到她那裡,說到小倉庫,沈璃雪猛然想起,雷氏箱子裡的首飾,成色似乎比這些要好上一些,林青竹的首飾又比雷氏的要好。
敢情沈明輝弄了幾箱子成色比林青竹首飾低一個檔次的假貨來敷衍她,沒有對比,這些首飾皆是上品,有了極品首飾的對照,假貨就顯低檔了。
沈明輝爲何這麼急着拿回家傳玉佩?難道是沈燁磊小孩子心性,鬧着要戴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