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的眸光沉了些道:“只是我想到這些事情心裡倒又幾分後怕,這樣猜來猜去,卻分明是拿南詔的那些士兵做賭注,若是你猜錯的話,只怕後果難料。
對於寧淺陌,蘭傾傾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心思太過深沉也太過毒辣,這一次南詔的事情,寧淺陌必定是脫不了關係的,而景曄也有早有防備,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的後着。
這兩人都是天底下最聰明的男子,是真正的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也沒有什麼難料的。”景曄淡淡地道:“若真是敗了,大不了再調其它的大將南征罷了,於我大鄴,並沒有太大的損傷。”
蘭傾傾斜斜地看了景曄一眼,卻見他的眼裡滿是凌利之氣,他素來滿是王者的氣度,此時說出這句話來那分明是俯瞰衆生的。
天下於他說到底也不過是盤棋,這棋要如何下,都由他來決定。
景曄行事,看似霸道沒有章法,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天下之事,對於這盤棋,他素來都是極有信心的。
在她進京之前,她曾聽人說起景曄當攝政王初時改革吏治時的千般手段,她的心裡也有幾分婉惜,若是早些與他相見,看他指點朝中大事那事氣定神閒的樣子,只是不知從前的他又是怎樣的模樣。
只是好在她與他相識並不算晚,如今,她就陪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看天下的棋局。
如今寧淺陌的心思漸露端倪,所有的一切,寧淺陌卻將自己撇得那般乾淨,景曄想要爲難於徹底從朝中拔除,卻也不是易事。
寧淺陌猜人心思的本事極爲高明,這一次景曄讓他南下勸降南詔,依着寧淺陌的智慧,想來早已經看出來了其中的機鋒,這一路之上他必定會極爲小心。
只是寧淺陌再小心,他此時也已經陷進了被動之局,蘭傾傾也有些好奇他將如何化解。
朝中的風雲詭變,自寧淺陌那日離開京城之中,之前和寧淺陌相交甚密的大臣此時已經有好幾個被景曄調到了外地。
那些欲趁機生事的大臣,看到他那雷厲風行的手段之後,一時間倒也有些懼怕,原本朝堂之上滿是主降的摺子,自景曄罷了那幾個大臣之後,再沒有人敢說降這個字。
只是因爲南詔的事情未定,朝中那些清流也有些擔心,雖然不敢在景曄的面前說些什麼,只是在他們的心裡,卻又覺得景曄太過霸道,如此行事,實有些逞強之嫌。
太皇太后在宮裡自也聽到了這些事情,她對景曄一直都是極有信心的,此時聽到那些老臣將這些事情報上來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是有些擔心的。
這日景曄進宮請安的時候,太皇太后先是問了幾句蘭傾傾的事情,問完之後太皇太后覺得眼下的佈置還不夠妥當,當即又從宮裡調集了幾個女官前去伺候蘭傾傾。
景曄笑道:“傾傾做事素來都是有分寸的,這一次也已經安排了好些產婆,我也已經吩咐了太醫院,此時母后再指這些人去,只怕到時候屋子裡人一多,反倒容易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