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伸手輕輕將易雪凌額間的發攬到耳後,再朝她淡然一笑。
他笑得很淡,很溫柔,卻並無一分情意,那抹溫柔也只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
易雪凌看到他那樣的笑容後,心裡又有些泛酸,她伸手輕輕抱着他的手臂,他柔聲問道:“怎麼呢?”
易雪凌輕輕抽泣一聲道:“我此時心裡有些不舒服,陌哥哥,給把你的手借給我用一下嗎?”
寧淺陌輕輕點頭,易雪凌卻已經抱着他的手放聲大哭起來,這一哭可謂驚天動地,寧淺陌就算是之前有些準備,卻還是愣在了那裡。
易雪凌這一哭足足哭了半個時辰,寧淺陌只是由得她拉着他的袖子擦眼淚和鼻涕,卻並不勸說,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大哭。
她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聲後道:“好了,我沒事了,謝謝你,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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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淺陌看了一眼已經沒有半點形狀的袖子有些哭笑不得,輕輕掀了一下眉後道:“我們是世上最親的親人,又豈需要言謝?”
易雪凌抿了一下脣,眼睛一紅,原本止住的淚水又要流下來,寧淺陌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真沒料到,你還像以前一樣愛哭,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足足哭了三個時辰,只差沒把屋頂給掀了。”
易雪凌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寧淺陌又輕聲道:“今日是姑母的祭日,我估莫着你今日會從王府裡出來,你倒也沒有讓我失望。”
其實易雪凌早就忘記今日是她生母的祭日之事,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寧淺陌又道:“我在府裡有設了姑母的牌位,只是爲了遮人耳目,實不好將她的真名刻上,那牌位上也只刻了姬氏兩字,你一會跟我去拜拜吧!姑母多年沒有見你了,想來近來想得緊。”
易雪凌聞言眼眶再度一紅,咬牙切齒地道:“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孃親也沒有半分害人的心思,卻被人害成了這般,如今卻是連祭拜都得偷偷摸摸,牌位上都不能定她老人家的真實名字。”
寧淺陌看到她眼裡狠絕的眼神和方纔那嬌柔秀麗的柔弱女子完全不同,知她的心裡滿是仇恨,而這些年來,他的心裡可還有恨?
死者已矣,生者卻還有諸多事情要做,縱然他覺得恨意讓人難以消除,卻依舊讓人的心裡不太快樂,這些年來,他的心裡也實藏匿了太多的不快。
他並不想易雪凌記住那些仇恨,只是過往的那些事情易雪凌早已知曉,她的性子素來剛烈,又豈會輕易忘記?
他輕聲道:“微微,若姑母還在的話,必不會願意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
易雪凌輕輕咬了一下脣,扭頭看着他,再次伸手抓住他的手道:“陌哥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只是那樣的血海深仇我又如何能忘記?我之前曾經錯過一次,這一次實不願意再錯過。憑什麼我們會落魄成這樣,而那個人卻還過得那般開心?她站在那高處,還要受萬人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