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知蘭傾傾此時斷不會想起來就隨口問一句,她是在說曲離若的事情,也是在說今夜的事情,她在說他的壞事做得多了,就算是他的手段再高明,那些事情終究是做了,總有一天會被她的景曄抓住尾巴,到時候絕對不會對他客氣。
他的眸光無比沉靜,臉上的些笑意卻已經緩緩斂了起來,他略有些苦澀地道:“佛門之語,對信者而言,自然是存在的,對於不信的人而言,比如說那些不信佛的人,自然是是不存在的。善惡到頭終有報,說的也不過是人的心理,又或者說是累積在人心裡的一些情緒,又或者說是因爲之前做下了一些事情而無意中的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然後橫生的事端。”
蘭傾傾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的寒氣轉濃,她輕笑一聲道:“你說得倒也極有道理,曲姑娘這半身坎坷,想來是她的前世欠了別人什麼,所以這一生纔會來還。只是她已經還了許多,就算是前世欠得再多,到如今怕也已經還完。”
她說完便和景曄一起走了出去,沒有再看寧淺陌一眼。
慕青走在兩人的身後,見她出去的時候,他的心裡終究還有一分擔憂,卻又知擔憂再多也沒有用,當下惡狠狠地瞪了寧淺陌一眼,這才隨蘭傾傾和景曄走了出去。
幾人走到寧府的外面時,慕青輕聲問道:“王爺和王妃何時回的京城?”
“我們若是再不回來,你小子只怕已經把自己的命給賭了進去。”景曄冷着聲道。
慕青心裡沮喪,此時聽到景曄的訓示只是把頭低下了些許,不敢看景曄的眼睛。
“怎麼不說話。”景曄冷着聲道。
慕青輕輕咬了一下脣後道:“我的心裡在想,也許離若此時就在寧府之中,寧淺陌不過是在唱空城記罷了,我們走了之後,他會在那裡得意的笑。”
景曄聽到他這一句怒極了反笑,卻對蘭傾傾道:“傾傾,看到了沒有,這小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渾球,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原本以爲他經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做事總歸會有一些長進,可是你看,他的長進竟只是如此,早知他是這副樣子的話,我當初將他從王府趕出去的時候就應該把他剁了。”
他這話說得兇狠,慕青也覺得他的那個設想終究有些一廂情願,寧淺陌是什麼樣的人,又豈會讓他鑽這樣的空子,當下只是低着頭站在那裡,由得景曄去罵。
蘭傾傾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並沒有接話,景曄卻又看着慕青道:“你的心裡既然這樣想,你現在還可以帶着人去闖寧府,本王保證不會再去管你的破事。”
慕青也知今夜的行事太過沖動了些,他低聲道:“我今夜的確見到了離若,若不是她,我只怕此時已經被江連城殺了,王爺想到江連城會出去,寧淺陌也想到我會跟過去。”
他終究心事重重,此時又哪裡能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