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的語氣很淡,但是話裡的內容卻字字都說到了太皇太后的心坎上了。
她重重地喘着粗氣,回想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說不出是悔還是恨了,只是這所有的一切若是重來一遍的話,她也依舊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對她而言,當得不到大行皇帝的愛情時,那麼她就必須手握權利。
只是這些年來她看起來榮光無限,在她的心裡其實是極爲孤寂與痛苦的,她窮其一生都得不到大行皇帝的愛情,寂寂深宮只餘深深寂寞,富貴榮華也遮不住她心中的痛。
她育兩子一女,長子夭逝,女兒已死,她唯一的希望寄在景曄身上,可是景曄爲了蘭傾傾已與她反目成仇,母子不像母子。
縱觀一生,她只覺得極爲失敗。
她處心積慮想要得的卻又最終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幽禁深宮,看不到天日,餘下的只有滿滿的恨與痛。
當年她費盡心機想要斬草除根,可是卻還是留下了禍根,隻手終是遮不了天,寧淺陌此時尋來是爲何,她心裡清楚。
她不怕死,但是卻怕生不如死,寧淺陌的手段她是知曉的,一旦動手就絕不會留情。
寧淺陌的眼睛掃了她一眼道:“只是這只是你的報應,和我的仇沒有關係。我和景曄原本是親兄弟,若不是因爲你,想來也不會成仇人,但是我對他卻並沒有恨,我反倒有些佩服他,他的胸襟和氣度世間少有人能及。可惜的是,他卻有了你這樣一個生母。”
太皇太后瞪大了眼睛,寧淺陌從懷裡取出一把刀道:“我母妃所受的苦,那揹負在我的身上的血海深仇,我思來想去似乎也只能從你的身上討回。”
他的刀光一晃,森冷的光華在油燈的掩映下竟透着幽幽殺機,太皇太后的氣喘得更加粗了。
寧淺陌輕聲道:“人言女子生產時的痛便如肌膚一寸寸裂開,若生下來的孩子是活的,那受再多的苦也值,可是如果生下來的孩子是死的話,又或者是一屍兩命的話,那便是天底下無人能忍受的痛了。今日我也不想做其它的事情,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當年我母妃的痛,那種絕望的痛!”
他說完手中的刀一揚,便將太皇太后手臂上的一塊肉連着衣服削了下來,太皇太后頓時痛得滿頭太汗,身體卻又動不了半分,這種感覺便如待宰的羔羊!
寧淺陌將那塊肉割下來之後對太皇太后道:“我會一刀一刀把你身上的肉割下來,直到你身上的鮮血流盡爲止,當年我母妃中了子禍之後,血崩血流盡而亡,今日裡你且慢慢體會。”
他的話說得溫柔,動作也極爲溫柔,就連眼睛裡也看不出分殘忍,似乎他此時這般一刀刀割着太皇太后不過是在雕花罷了。
他手裡的刀無比鋒利,削肉之時一層一層削下,卻又會太厚,鮮血四濺,卻又一時半會要不了命。
那種眼睜睜看着別人割自己的肉,自己卻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的感覺,沒有人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