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極爲古怪,讓蘭傾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適應,只覺得那握着刀的手,也似有些發抖一般,她的情緒一時間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在這一刻,她似乎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她幼時的記憶,都是那些有些悲傷之事,似乎時光在這一刻從她的眼前漫過,她看到了幼年時有一次摔下枯井後無助的自己,又似看見林雪痕和蘭寒玉在一起進的辛酸,還有與景曄初見時的擔心,被族人逼迫時的無可奈何。
她素來心理承受力極強,她也自認她能承受很多的事情,可是當這些事情一股惱全壓過來時,那些情緒也朝她壓了過來。
她的心裡頓時覺得無比的憋悶,只覺得心裡有極多的情緒難以發泄出來,那感覺是極致的難受,也讓她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
她的手輕輕一抖,刀似乎也有些拿不住了。
她卻在此時猛然想起之前紫儀曾對她說宛朝顏被府裡的人稱之爲妖怪,當時她雖然沒有細問爲何王府裡的要這樣稱呼宛朝顏,可是對此時的她而言,宛朝顏就是一個妖怪。
她極力守住靈臺的一絲清明,咬緊了牙關。
宛朝顏卻繼續輕泣道:“我與你同爲女子,你又何苦要如此爲難於我?你毀了我的容貌,你的良心會安嗎?你就不所報應嗎?”
她的聲音似乎帶着一股魔力,極快的就穿透她的心防,激起了她的愧疚之心,她忍不住輕聲道:“不安?報應?”
這句話說得無比的虛浮,聽起來似乎有一種虛無的感覺,她的心裡暗叫不妙,只是一時間卻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宛朝顏將她手中的刀推開些許後卻發現推不動,宛朝顏的心裡也有一分驚詫,她的聲音在婆羅是個極爲特殊的存在,早前有人就是因爲聽到了她極爲特別的聲音,然後教了她聲魅之術,這種術法極爲特別,是利用聲音先將人的心神打亂,然後再用聲音將人的心神控制住,被控制的人往往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能聽她的指揮。
這個術法她用得不多,早前在景曄的身上用過一回,只是景曄的心志太過堅定,她縱然用了那聲魅之術,卻根本奈何不了景曄,反倒被景曄察覺到了異樣,當即給了她一記巴掌。
而這套術法她之前在婆羅用的時候,基本就沒有失效過。
此時這般用在蘭傾傾的身上,蘭傾傾竟也似能抵擋一般。
宛朝顏的心裡暗叫不妙,如果此時不能讓蘭傾傾聽從她的吩咐的話,那麼一會蘭傾傾就會醒來,那麼她還會處於險境。
她當下眼睛一眯,聲音也更加柔了,輕聲道:“女子都是愛美的,你我原本是朋友,你又豈能這樣做我?將你手裡的刀拿開,往你自己的臉上劃一刀纔是公平。”
蘭傾傾那雙微暖的眸子裡有了一分迷離,她輕聲道:“往我自己的臉上劃一刀,纔算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