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夏夫人將頭埋在了夏老爺的胸膛上,悶悶的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對了夫君,你剛纔出去打聽到什麼了沒有?”夏夫人吃着飯,突然就想起來剛纔夏老爺出去的那件事情,不禁有些緊張的看着夏老爺問道,生怕她會聽到不好的消息。
“恩,我已經託人向皇上身邊的總管打聽了,應該這幾天就能有信兒。”夏老爺看着夏夫人那個緊張的樣子不禁感覺有些好笑,想當初艾小米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再看看今日這般爲了兒子的婚事緊張的樣子,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哦,那就好。”雖然夏老爺給她的這個答案雖然說不是什麼好消息,但是也不是壞消息啊。於是,夏夫人也沒有說別的,只是這樣應了一聲,又開始吃飯了。
而相對於夏府這樣一派平靜祥和的樣子來說,未府那邊此時就已經雞飛狗跳了。這話,還是要從未語沫她們一行人剛到家說起。
未語沫依靠在馬車車廂的板面,閉着眼睛休息到快要睡着的時候,馬車便漸漸地停了下來,車外響起了綠枝的聲音。這時,未語沫才緩緩的後知後覺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孟氏,此時她早就已經恢復了自由,嘴裡被她塞着的三個手絹此時也都已經拿了出來,只能看到她的嘴脣稍微的有些紅腫。
未語沫依靠在馬車車廂的板面,閉着眼睛休息到快要睡着的時候,馬車才漸漸地停了下來,車外響起了綠枝的聲音。這時,未語沫才緩緩的後知後覺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此時正怒瞪着她的孟氏。
此時的孟氏早就已經在快到未府的時候恢復了自由,嘴裡被她塞着的三個手絹此時也都已經拿了出來,只能看到她的嘴脣稍微的有些紅腫,眼睛更是被未語沫給氣的溼漉漉,身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越發的顯得衣衫凌亂。
未語沫看到孟氏此時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想笑,估計孟氏就這個形象出現在未老爺的面前,估計未老爺肯定會以爲孟氏這是出去偷人了,而不是去參加什麼百花宴去了。畢竟,誰能參加一個百花宴能弄成這個樣子。
“夫人,到府門口了。”綠枝仍舊在馬車之外很有耐心的喊着,不過此時言語之間流露着些許的擔憂,或許是孟氏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給她一聲應答的原因吧。
“恩,知道了。”孟氏也聽出了綠枝言語中的擔憂,便收回了那盛滿怒氣的目光,雙手利落的整了整衣服和頭髮,這才如往日般優雅的掀起簾子,搭着綠枝的手走下了馬車。未語嫣和未語欣也都沒有說話的跟着孟氏的身後下了馬車,沒有理會那個還保持剛纔姿勢的未語沫。
而未語沫則看着她們進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揚了揚眉,隨後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裝起了柔弱,最後一個的從馬車上下來,頓時就引起了在下面焦急等待的涼聲的輕聲驚呼。就連一直都沒有說話,如木頭人一樣的綠翹,此時也不禁大驚,眼底閃爍着擔憂,可是最終她張了張嘴,卻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小姐,您,您這是怎麼了?是有誰欺負你了麼?”涼聲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攙扶着未語沫,而此時未語沫也藉由涼聲的攙扶,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在涼聲的身上,而對於涼聲的驚呼並沒有給予迴應,只是揚了揚下巴,示意涼聲扶着她跟着人羣的末尾走進了未府之中。
可是,就在涼聲扶着未語沫剛跨進未府的那一剎那,未語沫就在涼聲的攙扶之下,兩眼一翻的昏倒了。身體也靠着涼聲的身體下滑,在涼聲還沒有從這個震驚之中反應過來伸手抓住她下滑身體的時候,未語沫早就已經滑到了地上。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啊?”當未語沫滑到地上,閉着眼睛如同一具死屍一般安安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的時候,涼聲這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上,雙臂不住的推着未語沫的身體,大吼道。
原本比較安靜的未府,此時被涼聲這般悽慘的聲音打破,劃至每個人的耳朵裡,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循着這個聲音看去,當看到未語沫衣衫不整,甚是狼狽的躺在地上的時候,心中也是震驚不已。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被這個變故給嚇了一跳,沒有人開口說一句“叫府醫!”都是處於呆呆傻傻的狀態。未語沫一見他們這個樣子,不禁深感無奈啊。她這還是假昏呢,就她們這個承受能力,估計等病人都死了,她們才能反應過來要叫府醫來治療了。
“這是怎麼了?”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衆人的身後傳了過來,衆人也是被這一聲問話給驚醒了,又一次不約而同的向着後面那個聲源處望去,當她們發現是未老爺的時候,立刻爲其閃出了一條道路。
未老爺看着衆人這般安安靜靜,根本就沒有回答他剛纔的問題,反而給他讓開了一條路,讓他自己去看,於是,未老爺的心裡也不禁猜測着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帶着這個問題,他穿過層層的人羣,看到了衣衫不正,臉上有些紅腫,甚至還帶着一道道不知是撓的還是劃的傷疤的未語沫。
“這是怎麼回事!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去請府醫過來看看!”當未老爺看到未語沫如此狼狽的樣子,心中頓時大驚,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大吼道。同時他也突然想起剛纔他從曹總管那裡聽說的事情,也不禁感覺到有些猶疑。
未老爺這邊出聲了,那邊自然也是有小廝趕去叫了府醫。不一會兒,那小廝就帶着劉府醫穿過重重地人羣走到了場中央,很是規矩的衝着未老爺這邊作揖,未老爺也僅僅只是點點頭,然後便讓劉府醫去看仍舊躺在地上裝死的未語沫。
而躺在地上的未語沫,原本以爲她都這個模樣了,未老爺看到了怎麼說也得派個人將她弄到屋裡,在請府醫來看不是。誰知道,未語沫這就在這裡等啊等,都把劉府醫給等來了,可是還沒有等到未老爺那句回屋的話。
就這樣,未語沫躺在這地上,吹着冷風,心裡拔涼拔涼的。還真就應了那句話:她就這樣的在風中凌亂啊!
“老爺,先把二小姐擡進屋裡吧。這外面的風大,看二小姐這個樣子受傷也不小,到時候病上加病就更了不得了。”劉府醫看着未老爺的眼神後,便來到了剛纔匆匆忙忙看上一眼的未語沫身邊,蹲下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擡頭對未老爺建議道。
“哼,能做出那麼丟臉的事情,病死了也省的我操心了。”未老爺聽着劉府醫的話之後,又看了一眼狼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未語沫,冷哼的說道,臉上都佈滿了冷意,眼神更是厭惡。
不過,好在未老爺嘴上是這麼說,但是還是讓身後的曹總管安排人,將未語沫送至孟氏所在的院落的偏房中。
原本圍在那裡的一衆人,也隨着未語沫的被擡離去,也都散開了,各自回到各自的院落之
中,並不多事。雖然,大家都很想看戲,也都很想知道事情的起因,發展和最終的結果。但是,她們同時也都明白,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她們能夠知道的。
生在這樣的大家族之中,而且是這樣明爭暗鬥的家族之中,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知道的多了,那麼危險性就會越大,因爲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會因爲你所知道的這件事情,被別人當成一枚棋子利用,在你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而死的不明不白。
即便大多數的人都是因爲這樣的情況而避嫌,帶着自己的好奇心遠遠的離開了。但是,總是有些人是不得不到場的,以及有些人是專門抱着看戲的心,找到自己的靠山而去的。例如,未老太太,例如,二夫人梁氏。
“夫人,夫人,快醒醒。”雪柔聽院裡剛從外面回來,恰巧遇見剛纔那一狀況的小丫頭說完那件事情,就連忙的跑進了屋裡,一邊掀開有些厚重的牀幔,一邊輕聲的在梁氏的耳邊說道。
雪柔知道,一般有關於那房裡的事情,梁氏都很在意,尤其是那房的那些醜事。
其實,不光是梁氏,她們跟着梁氏的一些丫頭婆子,也都非常的在意孟氏那邊的事情。因爲雖然孟氏是未府的當家主母,以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歸孟氏管着,可是她們這邊的主子梁氏,是由未老太太親自爲未老爺選定的,又是未老太太的侄女,嫁進來就直接是未老爺的平妻,與孟氏平起平坐。
最近幾年來,隨着未老爺的年歲越來越高,選定繼承人一事也漸漸的提到了面上來,梁氏身爲未府大少爺未宗偉的親生母親,再加上有未老太太在背後的支持,所以,梁氏手中的權利也多多少少有那麼些。兩人明爭暗鬥從原來的在暗處,也漸漸的轉移到了明面上來,再到如今的矛盾激化,彼此看戲的地步。
因爲孟氏和梁氏兩個人鬥爭,也間接牽扯了她們底下的那些丫頭婆子,各自爲各自的主子效力,自然心也是向着各自的主子,所以看着對方的那些都是不滿的。一見面那就免不了,冷臉相對,或者是冷嘲熱諷。而如今有這麼大的事情發生在孟氏的那房,那些小丫頭自然不會放過。
“恩?”梁氏似乎聽到了雪柔聲音,於是便幽幽的從夢中轉醒,翻過身來,睜開還有些朦朧的睡眼,看着正站在牀邊的雪柔,從鼻間發出一個單音節,詢問着雪柔。
“夫人,那房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雪柔看着梁氏,隱隱約約若有所指的說道,但即便是雪柔說的這般模糊,梁氏也幾乎能猜到雪柔說的其中的內在含義。因爲,雪柔能在她睡着的時候,爲了這一件事情,不惜將她嬌杏就足以看出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了。
“那房啊。呵呵,還真是稀奇,自從那個小庶女那次奇蹟般的醒過來之後,好像就和那房卯上了似的,只要有她在一天,那房就沒有消停的時候。不過,倒是幫上我們不少忙,也讓我們看了不少的好戲。”
梁氏一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好笑的說着,一邊便將蓋在身上的緞面錦被輕輕的掀開一角,緩緩的從牀上坐起身來。站在牀邊的雪柔也從一邊的架子上拿起孟氏的外衣,爲其穿上。
“夫人說的可真是呢,這次的事情也是與她有關係呢。”雪柔聽了梁氏的話後,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一邊服侍着梁氏起身,併爲其穿上外衣,一邊輕聲的與梁氏說道。嘴角也在聽了梁氏的話後,泛起點點的笑容。
“呵呵,果真如此。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我們的福星呢。也難怪,老太太會這麼看重她。”梁氏陪着着雪柔爲她穿衣的動作,擡擡手擡擡腳的,倒是很是熟練。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事情一樣,再一次的點了點頭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哎,雪柔,咱們一會兒先去老太太那裡,然後再轉去那邊。我想,或許老太太對於這件事情也會感興趣也說不準呢。”一陣無聲之後,梁氏坐在妝臺前,通過銅鏡看着站在她的身後,此時正爲她梳頭的雪柔,似想起了什麼一般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