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夜起身,拍了拍臉讓自己‘精’神一點,仔細的刷牙洗臉梳髮,將自己打扮的‘精’‘精’致致了,她才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門’。
席家所有的人,似乎都休息的不是很好。此刻所有的人都聚在了席家的客廳當中,正中間坐的,就是聞翼和安仁路。所有人就這樣安靜的對峙着,誰都沒有說話。
席厚義也已經回來了,這中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也讓他十分的頭疼。
安落夜站在樓梯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踱步下了樓。
席龍寒是第一個發現她的,表情一變,急忙站起身迎了上來,摟着她小聲的問,“怎麼醒來了?”
如此親暱的模樣看的聞翼眸中一刺,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如今更是惡劣到底,心裡暗暗的冷笑了起來。
安落夜微微扯了扯嘴角,朝着客廳中間走去。
直至走到聞翼的面前,才聲音低啞的對着所有人說道,“爸,大哥,我想和聞翼單獨談談。”
“落夜,我說了……”單獨,誰知道聞翼會不會突然情緒‘激’動到傷害她?
“大哥。”安落夜打斷他的話,“讓我和他單獨談談吧,不會很久的。”
席龍寒不同意,以前聞翼還不知道復叔活着的時候,他尚且不允許他們單獨在一起。如今聞翼知道了復叔並且挑起了心裡的那一點怒火,他哪裡還能同意落夜去冒險?
他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我和你一起。”
安落夜嘆氣,“大哥,真的只是一小會兒,不會太久的,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我也不同意。”安仁路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看了一眼安落夜後,眸光灼灼的盯着聞翼,道,“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會承擔所有的責任。聞翼,是我對不起你們家,你要怎麼報仇,都隨你。”
“爸,你……你們能不能給的說話的機會?”安落夜撫了撫額,腦袋又開始痛了,眉心擰得死緊死緊的。
席厚孝和席龍瑞同時上前,將他們兩個拉到了一邊,勸道,“就讓落夜和聞翼單獨談談吧,我們就在外面,又不會出什麼事情。”
席龍寒見安落夜態度堅決,嘴角緊抿,最終還是妥協下來,點了點頭道,“最多,一個小時候的時間。”
“好。”安落夜鬆了一口氣應了下來,偏頭看向安仁路。後者皺了皺眉,臉‘色’凝重,許久,才輕哼了一聲,背過身去。
聞翼嗤笑,隨着安落夜上了樓,進了席龍寒的書房。
‘門’一關上,他就嘲諷的勾了勾‘脣’,問,“你要和我談什麼,求我不追究這件事?”
“不是。”安落夜搖搖頭,背還抵在房‘門’上,那份沉痛還沒有過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啞聲開口,“我們安家害了柔柔,害了聞人伯父伯母,我沒臉要求你不追究此事。我要是求你放過我們,繼續心安理得的過日子,我以後也沒臉去見柔柔。”
聞翼漸漸的收起臉上的嘲諷,沉默的垂下頭,頓了半晌,才定定的看着她,“那麼,你打算讓我找你父親算賬,殺了他?”
“他是我爸爸,七年後好不容易重逢的父親,七年前我以爲他死了,痛不‘欲’生,現在知道他還活着,我就會盡我所能去保護他。”
“所以……”
“你要報仇,就找我吧,聞人家的債,我來還。”她欠了柔柔,欠了聞人家,不可能置身事外。
聞翼忍不住笑了起來,忽然覺得剛剛那麼認真的聽她出主意簡直就是個笑話,“你來還?你來還?呵,你憑什麼還?當年殺害我父母的,是安仁路,可不是你,我還不至於會去牽連無辜讓你來揹負。”
“我不是無辜的。”安落夜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上前一步,“當年他們會去傷害你的家人,是因爲我的父母要保護我,他們是爲了我纔會接受組織的任務的。如果沒有我,他們早就可以自由的生活不受束縛了。我父母那些年也過的並不好,他們傷害了你們,也要承受巨大的壓力……”
而她,什麼都不知道,還那麼開心的盡情的享受着她的童年。用父母所有的心血甚至是‘性’命換來的童年,她幾乎能想象得出他們當年有多麼的無可奈何,揹負多大的壓力。
柔柔是無辜的,她的父母是無可奈何的,她享受了那麼多年快樂的生活,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因她而起,她怎麼可能繼續享受她父母給她帶來的這樣安穩的日子,而讓自己的父親繼續承受聞翼的仇恨?
聞翼臉‘色’鐵青,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幾步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逼’着她倒退了幾步,背部重新貼上了房‘門’。他臉部扭曲近乎猙獰的惡狠狠的瞪着她,聲音沙啞,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問,“安落夜,你怎麼就這麼有恃無恐?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你,所以不敢拿你怎麼樣?你是覺得我不會傷害你,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嗎?”
安落夜被他揪着肩膀撞得背部開始發疼,她倒‘抽’了一口涼氣,搖了搖頭,“我是真心的想要承擔所有的責任,雖然我平日裡會投機取巧,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我對柔柔是真的對不起,我不想她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你父親還活着,他們就難以瞑目。安落夜,我告訴你,我只會找你的父親,不會找你。”
“父債‘女’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況且殺了我父親,比讓他失去‘女’兒不是更能讓你解氣,更能讓你報仇嗎?”
“閉嘴。”聞翼大吼,狠狠的瞪着她,“失去?你想讓我殺了你不成?”
安落夜大口大口的呼吸,聞翼真要兇狠起來,氣勢‘逼’人壓迫力十足,讓她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好像他真的在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咬死她似的。
“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心裡的仇恨那麼大,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她不過是換個角度想而已,如果是她的父母被人害死了,她也不會放過對方的。
聞翼想笑,偏偏又被她氣得笑不出來,只能狠狠的抓着她的肩頭,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安落夜,你還真是能將我‘逼’瘋是不是?你這‘女’人太狡猾了,你就認定我真的不敢殺了你是不是?父債‘女’償,父債‘女’償,你以爲我沒有動過殺了你的念頭嗎?”
安落夜怔了怔,就聽他冷笑的開口,“七年前我就想殺了你了,確實,那個時候我就該殺了你,免得後患無窮。”只可惜等到他得到父母雙亡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那個時候,正是安家父母也出車禍的時候。他的仇恨無處發泄,首當其衝找到的就是安落夜。
可是,他一時心軟,看到她同樣痛不‘欲’生整日裡意志消沉的不說話,他就覺得,殺了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只是一個孩子的人,有什麼用,他心裡的仇恨只會有增無減。
所以,他纔會‘混’入組織內尋找真正的幕後真兇,甚至打算用一輩子的時間將這個組織連根拔起。
沒想到,七年後會再次見到安落夜,並且她還成爲了他的任務。昔日的仇恨再次上漲,家破人亡的淒涼感讓他對安落夜的仇視又出現了。他當時想着,即使不能殺了她,那麼勾搭她讓她身心俱失的時候再甩了她。
如果她承受得住感情的衝擊便是她的造化,如果承受不住崩潰,那麼就是她的報應,嚐到了和他妹妹一樣的滋味。
可是事與願違,他遇見她的時候她心裡已經有了人。而且,‘性’子脾氣和他所調查瞭解的完全相反,甚至,在她還完全沒有一點感覺的時候喜歡上了她,到底誰纔是那個遭受到報應的人?
是他,呵,這就是他們聞人家的命嗎?
這輩子,聞人家就毀在了安家人的手裡,無一例外。
安落夜抿了抿‘脣’,微微垂下眼睛。原來,七年前他就已經見過她,認識她了。
所以,一直以來懵懂無知所有的事情都不清楚的人,只有她一個。
“聞翼,我沒有半點僥倖的心理。我只能說,我不可能由着你傷害我爸爸,你要想報仇,就找我吧。”
“安!落!夜!!”聞翼漲紅着臉怒吼出聲,眼睛兇狠的瞪着她。驀然,忽的俯下頭狠狠的往她的臉上湊去。
安落夜大驚,眼明手快的伸手擋住他的臉,不顧他鉗住自己肩膀的疼痛,拼命的拉開彼此的距離。
“聞翼,你做什麼,要殺要剮任憑你處置,可是你不能碰我。”安落夜惱恨,擡腳往他腳背上踩去。
聞翼冷笑,她穿着家居拖鞋,這點痛還不算什麼。他依舊不管不顧,猛地抓住她的雙手往上擡起攏在一起,繼續湊過去打算親她。
安落夜臉‘色’氣得通紅,腦袋往後偏去後,忽然一個用力,狠狠的往他頭上撞去。
“嗤……”聞翼被她撞得倒退幾步,終於鬆開了鉗住她肩膀的手,臉‘色’僵硬了片刻。猛地擡起頭,“你做什麼?”
安落夜撞得腦袋發暈,她天快亮那會兒本來就吃了‘藥’還有些‘迷’糊,這麼一撞,人有些站不穩,往前踉蹌了兩步後就往狠狠的往地上栽去。
聞翼擡起頭正好看見,連驚呼都來不及,急忙伸手接住她的身子,臉‘色’鐵青,“安落夜,你發什麼瘋?”
她用手狠狠的按了按腦袋,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繼續和他保持距離,隨即狠狠的瞪着他,“你纔在發瘋,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跟‘亂’來,我就閹了你。”
特麼的她態度軟化不代表沒有脾氣,她還是安落夜,還是夜幫的老大,怎麼能讓人就這麼佔了便宜?
對他好聲好氣甚至任由處置,是因爲她對他心有愧疚,對柔柔,對聞人家心有愧疚,可不代表她能任由他胡來。
“閹了我?”聞翼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盯着她,“不讓我碰是嗎?”
安落夜冷哼。
聞翼點頭,“不是說任由我要殺要剮嗎?可是我偏偏不殺你,你不是要替你父親還債嗎?你不是對聞人家心有愧疚嗎?好,那我就提一個要求,你要是做到了,七年前的事情,我就再不計較,如何?”
安落夜一愣,皺了皺眉,心裡忽然劃過一絲不好的魚乾,只是,她還是緊繃着嘴角問出聲,“什麼要求?”
“當我的‘女’人。”看着安落夜瞪大的眸子,他忽然覺得很解氣,心裡平衡了許多,“給聞人家生孩子,把你父母拿走的那幾條人命,全部還給聞人家。”
安落夜倒‘抽’了一口氣,只覺得他真的是神經錯‘亂’‘精’神不正常了,“聞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這樣的要求太荒唐,太可笑了。”
“可笑,荒唐?一命抵一命,哪裡可笑荒唐了?”聞翼雙手環‘胸’,緊緊的盯着她覺得不可思議的臉,笑了起來,“我只有這麼一個要求,如果你做到了,安家和聞人家的一切恩怨一筆勾銷,從此兩不相欠,我也不會再找你父親的麻煩。要是做不到,你們安家就必須永遠揹負着我們聞人家的怨恨。”
他說着,忽然湊近她的耳邊,聲音變得很低柔,“而你,必須永遠生存在對柔柔的愧疚當中,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到你死,都不會。”
安落夜臉‘色’刷的白了,柔柔……
“好好考慮,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再找你。”
聞翼扯了扯嘴角,拉開書房的‘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荒唐嗎?是,他當然也覺得荒唐。
可是除了這樣做,他找不到任何能讓他仇恨消弭的方式,甚至,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讓他對安家恨之入骨。他很怕,要是這股仇恨再這樣蔓延下去,他可能會親手殺了安落夜。
更何況……
聞翼笑的很諷刺,更何況,他發現在見到安仁路以後,他對安落夜的渴望,已經越來越重了。對席龍寒的嫉妒,也變得越來越深,讓他恨不得毀掉他們之間的親密感,毀掉他們的關係。
安落夜直愣愣的站在書房裡,這個個人如同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心情,沉重的彷彿能壓垮她。
樓下的人一看到聞翼,刷刷的全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席龍寒一個箭步衝上前,在聞翼的身後看了看,沒看到人,臉‘色’大變,猛地揪住他的衣服領子問,“落夜呢?”
“還在書房裡,大概,在想我說的話吧。”聞翼嗤笑了一聲,一把將他的手給扯了下來。視線在觸及安仁路時,依舊不可抑制的仇恨暴漲開來。
席龍寒丟下他,三兩步的衝上了樓,腳步有些凌‘亂’的跑進了自己的書房。
看到安落夜背對着他一動不動,感覺整個心臟都要停止了跳動一般,雙‘腿’發軟的有些邁不動步子。
直至安落夜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是要轉過來。他才猛然狂喜了起來,猛地衝了上去,自身後抱住她,“落夜……”
“大哥?”安落夜怔了一下,背部貼上一個軟軟的寬厚的‘胸’膛,瞬間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雙‘腿’一軟,就往地上栽去。
“落夜,你怎麼了?”席龍寒急忙抱住她,緊張的查看她身上有沒有受傷,慌‘亂’的差點爆吼出聲。
安落夜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微微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累。”
席龍寒鬆了一口氣,也跟着坐在了地上,‘揉’了‘揉’她的腦袋,問,“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安落夜抱住他的腰身,心裡有些難受,“我和他談了許多,讓他放過爸爸,我們換一種方式補償他。他就說這麼大的仇恨不是那麼輕易放棄的,但是我對他畢竟有救命之恩嘛。所以他說看在這點上,需要回去好好的想想如何化解這份仇恨。”
聞翼的要求,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他說的。要是大哥知道了,恐怕會直接衝過去和聞翼拼個你死我活了。
“只是這樣?”席龍寒皺眉,聞翼,不太像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只是,看安落夜像是打完了一場仗一樣疲累,他到底還是捨得不多問,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來,“我帶你下樓去吃點東西吧,從昨晚上到現在,你一點東西都沒吃過,要餓壞了。”
“恩。”安落夜微微閉了閉眼,將腦袋埋在她的懷裡,任由她抱着自己下樓。
一出書房的‘門’,才發現‘門’外已經站了好些人,所有人都面‘露’擔憂的看着她。
安落夜笑了笑,低低的說道,“我沒事。”
席龍寒對着安仁路點了點頭,便徑自抱着安落夜走下了樓。
那邊的席厚孝,也已經放手讓聞翼離開。
所有的事情,彷彿就要塵埃落定了一樣,聞翼離開了,在席家的人,沒有任何人受傷。
可是他們也知道,這恐怕也只是暫時的平靜而已。仇恨恩怨依舊擺在那裡,不解決,早晚有一天還是要爆發的。
安落夜很安靜,安靜的話不多說,整日裡都在沉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席龍寒知道她有事情瞞着自己,嘗試着問過一次,最終沒能得到答案。他很擔憂,這幾天來一直小心仔細的看着她,只怕她真的出什麼事。
但是,百密終有一疏。
三天後,就在安落夜還躺在‘牀’上,席龍寒正在書房處理事情的時候,聞翼的電話就來了。
安落夜‘激’靈靈的從‘牀’上蹦跳了起來,盯着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
手機一直在震動,嗡嗡嗡的彷彿惱人的蚊子一樣,讓安落夜的頭皮都開始發麻了起來。
一次不接,聞翼打了第二次。
安落夜避無可避,只能咬牙接了起來,聲音刻意壓低,“喂……”
“你好像很怕我。”聞翼似乎輕笑了一聲,和以往調侃的意味不同,自從見了安仁路以後,他的笑聲裡,似乎總是帶着一種嘲諷的感覺。
安落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聞翼,關於……”
“我在情爵餐廳五號包廂,過來吧,咱們當面談,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聞翼一說完,手機便立刻掛斷了,壓根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安落夜瞪着手機說不出話來,但是對於他提出來的條件,她無論如何都是接受不了的。
咬咬牙,特麼的他還不如要了她的命算了。
安落夜瞪了一會兒,看看時間有些長了,急急忙忙站起來,熟悉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出‘門’,想了想又轉回來,重新去衣櫃挑挑揀揀,挑了一件比較土比較陳舊‘花’紋比較……誇張的衣服,再把自己的頭髮‘弄’得凌‘亂’了一點。
她想,變得這麼醜了,聞翼的興趣應該會減低許多吧。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了,她纔拿着包包和車鑰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席家。
然而,饒是她的動作再輕,行爲再隱秘,還是被剛從外面進來的席龍炎看到了。
見她匆匆忙忙的從小‘門’出去,席龍炎的動作微微的頓了頓後,當即也跟了上去。
安落夜心思都在聞翼的身上,若是往常,席龍炎這樣的跟蹤技術,是肯定會被她發現的。可是今天,後面的車子一直跟到了情爵餐廳,她都沒注意到。
更加不知道的是,本來在書房內的打電話的席龍寒,在聽到在庭院裡響起的兩道車子發動的聲音後,當場臉‘色’大變的跑回房間。
果不其然,安落夜已經不見了,房間裡空‘蕩’‘蕩’的,半點人氣都沒有,連她的包包和車鑰匙也不見了。
他想也不想的衝下了樓,發動車子也衝出了席家大‘門’。
看到接二連三離開的車子,安伯整個人都凌‘亂’了。聽着汽車聲越來越遠,他急急忙忙的跑上樓去,告訴席厚義了。
席家所有的人都臉‘色’沉重了起來,這幾天因爲聞翼的事情,一個個的心情都顯得十分的低落。
大家心裡也都清楚,安落夜和席龍寒離開,大概也是關於聞翼的吧。
時間過的很快,車子開得也同樣十分的快速。安落夜抿着‘脣’瓣,神‘色’緊繃,一直看着前方的路況。
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車子已經停在了情爵餐廳外面的停車位上。
安落夜擡眸看了一眼餐廳的牌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了緊肩頭上的包包,大步的跨了進去。
纔剛走了兩步,就有個經理模樣的人迎了上來,“是安小姐嗎?”
“是。”安落夜皺了皺眉,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老闆已經在包廂內等你了,我這就帶你過去。”經理笑得十分的和善,對她的態度也十足的恭敬。
老闆?安落夜怔了一下,擡頭打量了一眼整個餐廳的環境。看來,這裡就是聞翼所說的在夕城裡一些產業的其中一個了。
她微微合了閤眼,頷首道,“麻煩你了。”
“請跟我來。”經理帶着她馬上往左邊的走廊拐去。這家餐廳面積有些大,包廂也不少。
五號包廂還算近,離得並不遠。
幾步的路程,安落夜已經站在了包廂的外面。
經理作勢就要敲‘門’,安落夜卻忽然擡手擋了擋,“我自己來,你去忙吧。”
那經理似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包廂的‘門’,笑道,“好的。”
隨即,人已經轉過身離開了。
一直跟在後面的席龍炎急忙轉過身挑了一張椅子坐下,直至經理走到櫃檯那邊去了,才重新站了起來,無視一邊服務員怪異的眼神,默默的注視着安落夜的方向。
現在時間尚早,還不到吃中飯的時間,整個餐廳內除了服務員之外,便只有零散的幾個客人進來歇歇腳。
席龍炎的動作顯得有些鬼祟,有服務員過來問,他也只是擺擺手,打發人走掉了。
經理的視線很快被他吸引,頓了頓後,撥通了聞翼的電話。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聞翼剛打算接起,就聽到包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微微一笑,掛斷了手機,揚聲道,“進來。”
安落夜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手握着‘門’把走了進去。
席龍炎怔了一下,急忙往前幾步,很快彎着身貼在了包廂‘門’上。
裡面的聲音並不大,他只能隱隱約約聽到細微的聲音,只是雖然細微,在包廂‘門’並沒有關嚴實的狀態下,還是讓他聽清楚了。
聞翼幾乎是含笑的看着安落夜走進來的,他很快給她拿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驀然,他的視線在包廂‘門’上停了停,又很快收了回來。
“上次說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聞翼替她倒了一杯水,“答應當我的‘女’人,替我生孩子嗎?”
席龍炎一驚,做聞翼的‘女’人?開什麼玩笑?
“聞翼,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什麼?”聞翼打斷她,“我只知道,這是目前我唯一想得到的。安落夜,你覺得,用你現在這樣的情緒狀態跟席龍寒在一起,你能安心一輩子嗎?能開心一輩子?”
安落夜蹙眉,可是跟着他,她也無法開心一輩子。
“安落夜,做我的‘女’人並不虧。席龍寒能給你的,我也一樣能。他有錢,我也有,雖然目前並沒有他那麼富有,但是要保證你衣食無憂也並不困難,你想買什麼我也能滿足你。我自認長得並不比他差,你看着我,應該也不至於會感到不舒服。他會愛你保護你,我也能豁出‘性’命來護你平安。”
安落夜嘴角‘抽’搐,這不是重點好嗎?
“就不能,換另外一種方式來消除你的仇恨?”
“不能,我只要你當我的‘女’人。”
‘門’口的席龍炎只覺得腦‘門’上開始冒煙了,這個聞翼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他真的就那麼自我感覺良好?
長得是不錯,身手也了得,身價看起來也不低。可是,這些並不一定能衡量一個‘女’人喜歡他吧,太不要臉了。
還生孩子,生什麼孩子?有必要嗎?
席龍炎惱恨的想衝進去將安落夜揪着就走,她莫名其妙的來見聞翼做什麼?
真是莫名其妙,簡直是莫名其妙。
席龍炎臉‘色’鐵青,正在猶豫要不要衝進去時,旁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他一愣,一回頭,就見經理正在笑着看向他,“這位客人,你站在‘門’口已經很久了,要不要在那邊坐一下,點一杯水酒?”
席龍炎心一驚,包廂內的安落夜也已經聽到了外面經理故意揚高的聲音。當即皺着眉走上前,猛地一把拉開了包廂的‘門’,下一秒,倏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席龍炎,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