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
許誠誠一向是最愛吃的姑娘,她總是說寧願撐死也不願意餓死,怎麼可能會低血糖?
沈阮坐不住了,想站起來,卻被傅靳南按住了肩膀。
沒想到,他似乎知道自己想要問什麼,“她低血糖是不是和飲食有關係?”
醫生皺了皺眉,“恩,現在的小姑娘要好看,估計是爲了減肥所以節食引起了低血糖。只不過,要好看的女孩子怎麼會這麼不愛乾淨?”
他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幾下,說,“臉上的那些紅疹不用擔心,只是有點皮膚過敏。你們是她的朋友,也跟她說一下,身材再好,不注重個人衛生怎麼行?”
許誠誠?
不注重個人衛生?
沈阮真懷疑,醫生剛剛說的這名患者是不是真的是她們認識的那個許誠誠?還是僅僅只是同名同姓?
等她們走進病房,沈阮不由驚訝出聲,面前這名坐在牀上的人是許誠誠?
頭髮似乎已經很多天沒洗了,根根泛着油光,臉上的紅疹讓她此刻看着有些滲人,而她的身上,似乎也散發着陣陣嗖臭,即便隱隱有絲香水味,但也蓋不住那股味道。
沈阮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嘴角抽了抽,“許誠誠,你受什麼刺激了?”
許誠誠臉漲的像紅辣椒,低着頭,慢慢地低着頭,只要鼻尖觸碰到身上的被子,結結巴巴的說,“阮阮姐,你們怎麼會來啊?”
心裡懊悔到不行,這次真的是丟臉丟大了!
“跟你打電話,打到一半突然沒聲音了,後來咖啡廳的服務員就說你被送來醫院了,我們怎麼能不過來看看?”
那股味道實在是太特別了,沈阮忍不住捏住了自己鼻子,指着她的頭髮,問,“你這到底怎麼了?”
許誠誠微微擡起頭,露出一隻眼睛,看了眼站在沈阮身側,一臉漠不關心,眼神卻從未離開過沈阮的傅靳南,以及緊皺着眉頭站在一旁的季修然,低聲問,“你們兩個人,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啊?”
“不行!”
傅靳南與季修然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吼了出來。
傅靳南是因爲沈阮,而季修然則是因爲許誠誠,這當中的原因他也很想要知道!
許誠誠知道自己逃不過去,咬着嘴脣,紅着臉小聲低語,“我這是在招我的桃花。”
原來,前兩天,許誠誠從醫院出來後,依舊沉浸在傅靳南默默守着沈阮一晚上不睡覺的消息中無法自拔,心裡無不羨慕。
所以,她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名算命人的面前,問他,自己的緣分什麼時候纔會到,什麼時候纔能有這樣一個男人深愛着自己,守護着自己。
沒想到,算命人掐指一算,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不停地搖頭,嘴裡還不住地念叨,“不好,不太好。”
“什麼不好?”
許誠誠被他弄得緊張了起來,心臟咚咚地跳,不確定地問,“我不會永遠都沒辦法遇到真愛吧?”
算命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的命格不太好,天煞孤星,就算是真的被你遇上了真愛,只怕也不會超過三個月的時間,那個人就
會離開你!”
“什麼!”沈阮忍不住打斷了許誠誠的回憶,笑出了聲,“這種人都是亂說的,你不會也相信了吧?”
許誠誠嘟着嘴巴,滿臉悔恨地點了點頭,“恩,那人說,要是想要解除我天煞孤星的命,我必須要在他那裡買一條以我命格特別編織的水晶,連帶三個月,然後每逢初一到初三,不準洗頭,不準洗澡,不準吃葷,連續三個月的時間,這樣才能……”
沈阮扶了一下額頭,真是無語了,也不知道說許誠誠是單純好還是單蠢好。
季修然原先還在想,這小丫頭不會是在哪個男人身上受了刺激所以纔會這樣吧,可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個理由。
他伸手想要拍一下她的腦袋,可看到她油光發亮的頭髮,最後還是下不去手,“你真是傻得可愛。”
“我這不是傻,我這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許誠誠指着傅靳南和沈阮,眼神中充滿了哀怨。
沈阮脣角揚起一抹笑,右手下意識地搭在自己的後腰上,“誠誠,我真擔心你,以後出門會不會被人賣了還幫着別人數錢。”
“放心,我會看着她的。”季修然深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絲毫看不出剛剛那句充滿曖昧的話語是從他的嘴巴里蹦出來的。
傅靳南無心參與這個話題,全副注意力此時都落在了沈阮的身上。
他想要伸手去扶她,後來還是沉聲道,“既然修然在這裡,那我先送沈阮回去,她腰還不太舒服,沒辦法站太久。”
寧西的初秋天氣總是特別的多變,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明明豔陽高照,現在卻是下起了連綿小雨。
沈阮坐在副駕駛上,後腰出墊着傅靳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一隻腰墊,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
其實,經過了這兩天,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傅靳南側頭看了眼,見她凝神看着窗外的景色,輕笑着出聲問,“剛剛許誠誠說受到刺激,什麼刺激?”
說到這,沈阮收回目光,抿了抿脣,正色問,“那天晚上,你在病房門口坐了一個晚上?”
突然,一個急剎車,車子竟然停在了道路正中。
傅靳南神色陡然一緊,“你怎麼會知道?阮阮,其實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
聽着身後響起接二連三的喇叭聲,沈阮指了指前方,“開車吧,你剛剛這樣突然停下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傅靳南沒想這麼多,他剛剛實在是太緊張了,生怕沈阮會因此而多想,面上難得的出現一絲躊躇之色,“阮阮,我沒有想要藉此讓你心疼我,或者多看我一眼的意思。”
話語微微一頓,傅靳南淡淡地道,“我那天晚上只是睡不着,開車出來隨便走走。”
沈阮牽了牽嘴角,“我沒有多想,只是想說,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
“有沒有必要,我自己會判斷。”
傅靳南握着方向盤,修長的手指在上面輕輕地扣了兩下,誠摯道,“阮阮,這麼多年,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沈阮淡淡一笑,“靳南,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說
了,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
是朋友,但更似親人。
一抹苦笑在脣間泛開,傅靳南心想,究竟還要怎麼做,還需要多久的時間,你纔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心甘情願。
沈阮扭過臉去,不再看他,聲音在喉嚨間悶了悶,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事,沈阮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名小姑娘,認爲感情不過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要重新開始就可以的。
中間存在着太多的因素,例如段新寧……
此刻,段新寧懷裡捧着一隻紙箱子,落魄地走在街頭,箱子裡裝着的全是那些她原先擺在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
沒錯,她光榮地被炒魷魚了。
情場失敗,職場失敗,說的就是她吧?
此刻,仇恨如同潮水在段新寧的胸中洶涌起伏,在她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沈阮,自己纔會這麼落魄的!
她一把將箱子往邊上一扔,泄憤似的在上面重重地踩了好幾腳。
今天所失去的一切,他日,她肯定要全部奪回,然後讓沈阮也嚐嚐看清償職場雙失意的滋味。
……
聽到門鈴聲,沈阮慢慢地從牀上爬起來。
這兩天,傅靳南每天都會來報道,話不多,有時候只是坐一會兒就離開,但卻是沒有一天缺席。
沈阮想到他可能就站在門外,心裡忍不住帶了一絲的小雀喜,可打開門,看到站在外面卻是霍林,眼神中,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有一抹失落轉瞬即逝。
卻被霍林注意到了,他問,“你在等誰嗎?”
“沒有。”沈阮揚了揚脣,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披薩盒以及一盒蛋糕,問,“這些都是買來給我的嗎?”
“恩。”
霍林走進屋內,解釋道,“前兩天回了一趟法國,回來就聽到你腰受傷了,現在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打算再過兩天就回去醫院上班了。”
沈阮打開披薩盒,正是她最喜歡吃的芝士捲心奧爾良肌肉披薩。
這幾天,她一直吃的外賣,因爲就一個人,所以不是麪條就是米飯,現在看到披薩,饞蟲大作,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就送進了嘴裡。
看着她雙眸裡的滿足,霍林眉角輕輕一揚後,嘴角噙着一絲溫柔的笑意。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件隨意搭在單人沙發上的男士外套吸引住了目光,問,“這件外套是你弟弟落在這裡的?”
“不是,是傅靳南的。”沈阮淡淡地回答。
霍林的臉色變得有些陰鬱,隱隱生出了一絲不安。
沈阮現在提及傅靳南,多了一絲自然與親密,卻少了一絲的抗拒與排斥。
他若有似無地輕嘆了一聲,咕噥道:“我……不會沒有機會了吧?”
聲音模糊不清,加上沈阮專注地吃着手中的披薩,沒有聽清楚,她擡起頭來茫然地問了一句,“你剛剛說什麼?”
“沒有。”霍林最後還是退卻了,淡淡地說了一句。
沈阮不疑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