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寧心不在焉地瀏覽着網頁,時不時再走個神,聽着歌又覺得心裡煩,索性關了電腦爬牀上睡覺,可翻來覆去又睡不着。
梅語也不知在抽什麼風,嘻嘻哈哈的聲音隔着一層牆壁也能隱約聽到。宋嘉寧這幾日也習慣了,就沒搭理她。
宋嘉寧扳起手指頭算了算,還有幾天就到國慶節了,雜誌社和學校都放假,她一時還沒有想好國慶節怎麼過。正冥思苦想着,電話響了。宋嘉寧眼神一亮,急忙撈起旁邊的手機,看也不看就立刻接起:“喂?”
聞策嬉笑:“宋嘉寧,接我電話這麼麻溜兒啊。你是有多想念我啊。”
宋嘉寧一聽,從耳邊拿下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頓時沒激情了:“聞策啊,這麼晚了你打電話幹什麼?”
聞策無奈嘆氣:“怎麼辦,我被孤立了。”早上出操不帶他,國防生訓練擺出“生人勿近”的模樣,別說採訪了。褚愷不在,許其遠總是黑着臉,他幾乎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主心骨來跟進。
一天下來,毫無進展不說,還遭受不少白眼和嫌棄。
聞策不是冒進的人,既然人家不歡迎他,他也不大擅長死纏爛打。所以就打電話和同行宋嘉寧請教。
宋嘉寧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怎麼感覺這個單位是小孩子領導的一樣,你好像成了他們同仇敵愾的對象了。”
聞策抽抽鼻子:“可不是嘛,我這不也是頭一回遇到吶,實在沒轍了。”
宋嘉寧沉吟一下,坐起身子來說道:“你怕什麼呀,你揣着軍區的命令來的!他們再怎麼軟暴力也不敢與那張紙爲敵的!”
聞策遲疑的問:“你意思是讓我堅持死纏爛打?”
“別跟我說你臉皮薄啊,我還被人從辦公室拿掃帚轟出來過,你就這麼丁點挫折就挺不下去啊?我可不相信。再說了那首長們又沒阻止你深入到國防生隊伍中,他們是去受訓的,你跟進他們,用不着徵求那些首長們的同意。”
聞策下意識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既然上邊不給創造條件,他就自己到國防生學員隊伍中去。
“哎……我
估計你得有一段時間見不着我了。”聞策感慨道,“什麼叫任重道遠我算是清楚了。”
宋嘉寧調侃聞策:“還不是你自己要求的下基層,一開始你不是很激動嘛,說人家是王牌部隊中的王牌,後悔啦?”
聞策握着電話挑眉:“嘿,鄙視我是不!我還就不信了,不就死纏爛打嘛,誰不會呀。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兩人又胡侃幾句,聞策到熄燈時間了。
宋嘉寧剛掛電話,還沒放好手機呢就又響了起來。
未知號碼。是褚愷。
他約她明天見面。
宋嘉寧下意識就拒絕了,她沒忘記許其遠住院的時候褚愷對她嚷嚷。宋嘉寧自認爲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但是她也沒和褚愷熟到什麼地步。
褚愷也不意外,淡淡的說了“再見”就掛了。
宋嘉寧雖然疑惑,但也沒多想。
第二天中午下課,在系辦,宋嘉寧才知道昨天爲什麼褚愷那麼幹脆就把電話掛了。他不過是通知宋嘉寧一聲而已。答不答應他都會找來。
系辦主任和藹地笑着說:“人家都等你半天了,好好聊聊啊。”
宋嘉寧對主任笑笑,然後對褚愷說:“走吧。”
褚愷和系辦主任握手告別,纔跟在宋嘉寧身後出了辦公室。他一身筆挺的軍裝惹眼的很,所以上下樓的同學們不由多望兩人幾眼。
褚愷置若罔聞,目不斜視。
宋嘉寧微微嘆氣,這制服果然到了哪裡都招眼球。不過還好陳正聽總是圍着她瞎轉悠,所以她也習慣了。淡定嘛,誰還不會裝啊。
R大對面有一家肯德基,宋嘉寧被梅語纏着來過幾次,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褚愷竟然會帶他來這裡。
褚愷忽略宋嘉寧吃驚的表情,推門進去。
從他們學校到這裡,一句話都沒開口的褚愷終於說話:“你去找個安靜一點的位置。”然後朝着點餐檯走去。
宋嘉寧無奈,這時候正是飯點,別說安靜的位置,就連位置都不一定有好不好!不管鑑於首長篤定的命令語氣,宋嘉寧還是老實巴交地找了個小角落坐下。沒想到
隔着玻璃遠遠望去,就是秋意漸濃的R大。
宋嘉寧揣摩着褚愷到底把她叫出來幹什麼,難道是許其遠又出什麼事兒了?但是看褚愷悠閒的模樣,不像。
褚愷端了盤子過來,就見宋嘉寧撐着腦袋在發呆,陽光透過玻璃在角落裡暈開,褚愷腦海裡不由就浮現“與世無爭”的字眼。
“解放軍叔叔……”耳邊傳來低低的聲音,褚愷順着聲音望去,是一個不過三四歲的稚童,窩在一個女人的懷裡,咬着手指頭笑嘻嘻地望着他。
見褚愷望過去,女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愛人也是軍人,小孩子看着熟悉。”褚愷不介意地笑笑,女人抱着孩子臨走之前,小孩子還分外可愛地敬了個禮。褚愷一手托盤,一手嚴肅地回了個軍禮。
這一幕恰好被宋嘉寧看到。
軍人這個團體,擔負了太多,他們的家庭,也承受了太多。以前她逛過幾個論壇,常常看到不少聚少離多的事情。宋嘉寧記得有一句很有名的話說,軍嫂,你的情敵是國家。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褚愷將盤子放在宋嘉寧面前:“隨便買了一些,你還沒吃午飯吧?”
一下課就被人通知到系辦去,再然後就被你抓來這羣英薈萃的知名快餐店,能吃飯了嗎?宋嘉寧默默拿起一杯可樂,喝了幾口。
褚愷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宋嘉寧喝。
宋嘉寧拿起吸管搗了一下可樂杯,然後問道:“褚營長,我記得我們不熟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褚愷打量着宋嘉寧:“你好像對我很防備。”宋嘉寧又搗了一下可樂杯,才說:“我沒什麼可防備的,你想太多了。”
褚愷輕笑出聲:“面對許其遠以外的人,你都是帶刺說話的嗎?”
“……”宋嘉寧擡頭望了一眼褚愷,沒有言語。
褚愷又說:“或者說,包括許其遠在內,你都帶着刺。”
宋嘉寧忽然變得冷淡:“那是我的事情,和褚營長無關,還有,我不是你的兵,請你不要用跟下屬說話的口氣跟我說話。”
褚愷轉了話題:“講一個故事給你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