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語扶着鄭帥,兩人走得安安穩穩的。
路上遇見熟悉的小護士,還被誇讚兩人恩愛的很。
梅語仍是笑眯眯的不解釋。
鄭帥卻等護士走遠了,嚴肅地對梅語說:“咱倆沒可能,我也沒對你存着那份心思。大家平日裡笑鬧,你不要當真。”
梅語聽了,鬆開鄭帥,盯着鄭帥的眼睛,一副惹人憐的模樣:“你不喜歡我啊?”
鄭帥啞然,喜歡是什麼概念他還不知道呢,哪能隨便說喜歡人……但是看梅語哽咽着追問,他就有些手忙腳亂了,僵在原地。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該說什麼話,鄭帥極爲挫敗的抓抓頭。
梅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鄭帥這才明白,他又被梅語捉弄了。
“我說鄭大參謀,你這心理抗壓能力也太差了吧?我就胡編個謊話,看把你給嚇的,小臉煞白煞白的。”
鄭帥無奈,一把撈起笑的都站不直身體的梅語:“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
梅語連連點頭:“不敢了不敢了,萬一你真喜歡上我,我可受不起!”
梅語和鄭帥說,她這幾天和後媽去處理後事了,爸爸一走,所有的重擔都落到她那小後媽身上……她多少也得分擔一些。梅語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淡然,鄭帥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
兩人說話間,就回到鄭帥的病房了。
梅語替鄭帥將柺杖放好,又迅速給鄭帥搬了凳子讓他坐下,神經兮兮地關了門,才滿臉好奇地蹲在鄭帥跟前:“你給我講講我那準姐夫的故事唄?”
“……誰你準姐夫?你可別亂喊,小心宋嘉寧甩你臉色看。”鄭帥說,褚愷那樣的笑面虎,宋嘉寧都敢惹,難怪能hold住許其遠。
“哎呀放心吧沒事,我也就偶爾敢隨便那麼一兩次,你到底知不知道當年發生什麼事兒了啊?”
鄭帥狐疑地望着梅語:“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
梅語想了想說:“我也是上了大學之後,才知道我姨媽家出的事。然後又意外遇見嘉寧姐,要不是在一所學校,我都快記不起我還有姨媽和表姐了。”
鄭帥忽然想起宋嘉寧說她媽媽和她姥姥姥爺關係不好,梅語媽媽又過世的比較早,這麼一說,兩家失去聯繫,倒也說得過來。
“那你怎麼知道宋嘉寧和許其遠之間有事的?”鄭帥問。
梅語狡黠的笑:“我猜的啊~”
這也能猜中?
“好啦好啦不開玩笑,其實我是聽陸菁師姐說的,不過具體的她也不知道,所以我就
來問你咯。”
鄭帥搖搖頭:“我也知道的不多,還都是聽來的。”
“說說看嘛。”
“……咱們八卦人家的私事,不太好吧?”鄭帥有些猶豫。
梅語一臉無所謂:“你跟許其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知道,哪算私事啊,這些事就應該公之於天下!”
鄭帥被梅語一臉正義的表情唬住:“那、那我說了啊……”還又強調一遍:“我也只是聽別
人說的。”
“你放心啦,我是未來的記者,一口唾沫一口釘!”梅語拍拍心口,信誓旦旦的保證。
記者?是狗仔吧?
鄭帥笑笑,開始回想。
其實鄭帥是親眼看見的。
許其遠大二,他大一。
許其遠軍訓的時候帶過他們隊,所以鄭帥對許其遠算是印象深刻。
“這要從一個電話說起……”鄭帥悠悠地開口,被梅語涼涼看了一眼之後,嚥了咽口水:“我直接說重點。”
還得從一個電話說起。
許其遠接了一個家裡的電話,鄭帥說,雖然大家都不清楚那電話內容是什麼。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也零零散散能推測到。
大意應該說是宋嘉寧的父親犧牲,而她和她媽媽,則離開了部隊大院。
“然後呢?”梅語聽得津津有味,鄭帥說起來,卻帶了凝重,他仍然記得當時許其遠發瘋的情景。
不知出於何種考慮,學校領導下了死命令,不讓任何人准許其遠的假。許其遠一開始很平靜,至少從教導隊出來的時候,是面無表情的。
梅語忍不住插嘴:“他不會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吧?”
鄭帥點頭。
學校後山,靶場射擊訓練的時候,許其遠奪了教官的手槍,指着他自己的腦袋,冷冰冰的說:“我要回家。”
所有人都嚇壞了。
那個被奪槍的教官,結結巴巴的警告許其遠不要毀了前途。
許其遠冷笑,甚至扣動了手槍,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要求。
這麼大的事兒,當然要驚動一堆學校領導。
以許其遠爲中心,五米開外,被圍得水泄不通。許其遠卻絲毫沒看見似的,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他就是隻有一個條件,“我要回家。”
假如許其遠是瘋癲狀態,還好制服。可他冰冷的語調、理智的神態,五一不給圍觀的衆人造成無形的壓力。
沒有人敢冒失上前。
梅語聽到這裡,連連咂舌:“那我姐夫這個錯犯的可真夠大的
。”也夠渾的。
“後來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學院領導,把許其遠手裡的槍卸下的,還走火了。”
五十來歲的領導,警惕性超強的許其遠,互相對峙。
“許其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領導厲聲斥責,示意許其遠放下手裡的槍。
鄭帥記得,許其遠那個時候的目光是極爲堅定的:“就算沒了軍籍,哪怕上軍事法庭,我也要回去。”
老實說,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領導應該也是知道其中緣由的,他慢慢靠近許其遠的時候不知說了句什麼,許其遠有一瞬間的恍惚,恰恰就是這一瞬間的恍惚,領導已經敏捷地去奪許其遠手裡的槍,許其遠猝不及防,槍也被領導借力推向天空,砰的開了響。
然後許其遠被領導按在地上,幾個教官也順勢上去按住許其遠。
“關禁閉室去。”領導看起來沒有多大怒氣,只是淡淡的說。
許其遠估計也傻眼了,沒有掙扎。
鄭帥特八卦的神秘兮兮的對梅語說:“他當時的舉動,絕對會被奪軍籍,可是最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覺得一定是那老領導手下領情,給許其遠走後門了。”
“再後來的事情我就完完全全都是聽說的了。”
後來許其遠還是被批准回家了。
據說他爲了找宋嘉寧,在家裡也鬧翻了天,總是各種版本就要。
當然結果就是,這件事慢慢被壓下之後,許其遠性情更冷了。
梅語閃亮着眼神:“怎麼個冷法?”
鄭帥沉吟片刻說:“他以前會笑一點點,後來再回學校的時候,持續到畢業兩年間,我沒見過他笑一次。”
兩年?一次也沒笑過?
梅語乾笑兩聲:“也太誇張了吧……”
“不過看起來倒是好交流多了,只是……就是那種客氣疏離的交流,對任何人都是。”
梅語齜牙咧嘴道:“這要換作是我,對着嘉寧姐都有心理陰影了。”
“不過話說回來,許其遠也太刺激了點……我要是嘉寧姐,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不就分手嘛,哪天我要給他戴了綠帽子,他還不拿槍嘣了我……”
鄭帥失笑:“小丫頭你操什麼心,人家兩個事兒,還是扔給他們自己判斷吧。”
梅語深有同感,她還不想夾在中間做炮灰呢。
“對了你腿怎麼樣了?”梅語一邊這樣問着,同時覺得腿腳有點麻,一邊就想起身動動,卻不料由於蹲的時間太長,眼前一黑,直直朝着鄭帥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