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西一臉惋惜：“那太可惜了，我不喜歡讀書，更不喜歡看課外書，我比較喜歡戶外運動，比如去騎車，去攀巖，出去旅行這些。”
這些在沈橘橘聽來都很遙遠，她只能配合地笑一笑。
蘇皖西突然湊到沈橘橘臉龐，嘴脣差一點就要碰上她的臉蛋。沈橘橘的臉還來不及紅起來，就感覺到身旁的男生的手指貼在她的眼瞼下，輕輕摸過她的肌膚，然後溫柔遠離。他嘻嘻對她笑：“有根掉了的睫毛。”
沈橘橘的心還在砰砰砰。
他顧自說着：“你一定不知道眼睫毛掉進眼睛裡是多可怕吧？我可深刻體驗過唉！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太用力去揉眼睛，結果睫毛扎進眼睛裡頭，疼得要死，比切闌尾還疼，我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把那個睫毛從眼睛裡弄出來。然後我就發誓我再也不去用力揉眼睛了。”
沈橘橘發現自己除了好好聽，沒什麼可做的。
“還有我曾經看過一個報道，說有人因爲睫毛掉進眼睛裡去做手術的。”
“噢噢。”
蘇皖西意識到自己講的內容沒有讓沈橘橘產生興趣，他有點失落，牽着嘴角說：“是不是挺沒意思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沈橘橘搖搖頭：“挺好玩的。對了，我都自我介紹過了，你還沒有呢。”
蘇皖西沒有自我介紹，他只是用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盯着沈橘橘，然後說：“你只要記住我是蘇皖西，那就夠了。”
這聲音像一陣春風，擾亂了一片湖水。
春天來得很快。
這一年春天沈橘橘和蘇皖西走在一起。
沈橘橘用餘光偷偷瞄身旁高大的男生，不知道是被太陽曬得還是被大風吹的，臉紅透了一邊。
蘇皖西右手抱着籃球，踩的大步子凜凜生風，一旦有人踩自行車經過，他就把都快貼近圍牆的沈橘橘往裡擠一擠。
“我們今天去哪裡？”她的聲音有點小，風一吹，像沒說一樣。
蘇皖西用沒抱籃球的那一手揉了揉沈橘橘的頭：“去書店。”
……怎麼又去書店啊。她只能內心稍微吐槽一下，還是笑着說：“好啊。
”
她是喜歡書沒錯，但誰受得了每次偷偷約會都去書店啊……
“你不是一直想要愛倫坡的那本《摩格街謀殺案》嗎，最近好像有新版本。”
沈橘橘內心一喜，喜笑顏開。不過……她摸摸自己的口袋，好像沒錢……
蘇皖西看到她摸口袋的動作一下子就笑了：“我給你買，當做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沈橘橘沒有說話，她有點發愣，眼睛盯着路邊的路燈一直看。
“怎麼了？”
“……沒，沒什麼。”
“別對我撒謊。”蘇皖西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眼裡的凌厲一閃而過，然後循循善誘：“難道你的生日過了？”
“沒……還沒過。”
“說實話！”
“我不想你送我書當做生日禮物，我想要其他的。”
其他的？蘇皖西眯了眯眼，果然，其他的。他把籃球放到牆邊去，擦了擦頭上的汗，一隻手臂撐在牆面上，把沈橘橘圍進自己的領土裡。
“那你想要什麼，說。”香奈兒的香水？愛馬仕的包包？果然還是，沒什麼例外嗎？蘇皖西嘆了一口氣。
一下子和他靠得這麼近，沈橘橘臉又紅了，她磕磕巴巴地開口：“我……我想你可以和我去E城看看流星山上的那顆隕石……”
E城的流星山是很出名的景點，流星山最高峰上立着一塊隕石，風吹過來的時候會動一動，當地人管它叫“風動石”。
蘇皖西還沒反應過來，沈橘橘又立刻補上：“我的生日是農曆四月初三，我查過了，剛好是星期六……”
蘇皖西噗嗤一聲就笑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沈橘橘下意識捂住臉：“哪有緊張，沒有！”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蘇皖西攬過沈橘橘的肩膀過馬路，沈橘橘用餘光瞥了一眼他分明的指節，心裡的花就那麼無法剋制地，像雲朵一樣柔軟地，漸次開來。
沈橘橘和蘇皖西約好了8點在校門口對面的一家咖啡館門口見面。這天，沈橘橘破天荒5點就醒來了，她上了一趟衛生間之後再回到牀上卻睡不着，她只
好起來找布衣櫃裡可以穿出去的衣服，找了半天，沒有一件裙子。這個事實讓她有點泄氣。
她躺回牀上，想着想着也就又睡過去。再醒來已經是七點，她刷牙洗臉後，對着鏡子紮了快十分鐘的頭髮，是放着呢，可是頭髮有點毛躁，紮起來吧，好像有點不太淑女。
呼。姜鑑羽揉着眼睛走向衛生間。
“姐，今天星期六，你這麼早起來幹嘛？”
也沒等沈橘橘回答，他就砰地一聲關上門。
紮好頭髮，沈橘橘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小羽，告訴舅媽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
“哦。”
沈橘橘笑了笑，還沒睡醒的小傢伙。
沈橘橘在七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到了約定地點，她呼了一口氣。用左手掌搓了搓右手臂，春天剛到，天氣還是挺冷的。沈橘橘只穿了一件長袖V領的棉質上衣和牛仔褲，只站了五分鐘就有點受不了。
要不進咖啡廳裡坐坐？還是不了。他應該很快就到了。
一直到八點三十分蘇皖西都沒有出現。沈橘橘盯着腕上的手錶看得有些出神。其實現在她冷得腦子有點發蒙，完全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要繼續等下去還是先走。
身後的咖啡廳門口突然“叮”地一聲，有人出來了。沈橘橘往旁邊挪了幾步。好一會兒，沒人走過，她這纔回頭看了一眼。
噢。是那個……那個誰來着……
沈橘橘也不知道怎麼就朝他笑了笑，就要打招呼……等等……看他眼神貌似跟她不熟……還是算了吧。
她又轉回頭，盯着自己的鞋尖發呆。
又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從她旁邊走過去，沈橘橘只好紆尊降貴地又把低着的頭轉過去，那個誰……爲什麼還站在原來的地方不動……
沈橘橘把整個身體都轉過來對着他。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哦。”
風嘩嘩地颳了下，沈橘橘的牙齒不禁打顫起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哦，什麼？”
“你脖子上的絲巾挺好看，哪裡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