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耀玲拎了拎手裡的包，看向方延輒：“那我先走了。”
方延輒點點頭，看向葉篆：“把人送到樓下。”
葉篆朝沈橘橘搖搖手：“那我們下次見。”然後一蹦一跳地跟在卓耀玲身後出門去。
沈橘橘坐下，看一眼往鍋裡倒娃娃菜的方延輒：“你怎麼還不走？”
“我走了這些東西你吃得完？”
……好吧，沈橘橘瞬間完敗。因爲剛剛和江旭南他們三個人確實點了不少東西，而還沒吃多少就吵起來了，浪費也不好，那就，沈橘橘看了一眼方延輒，便宜他算了。
沈橘橘不再說話，低頭開始靜靜地吃東西。
他們倆一直吃到晚上九點半，旁邊的人換了兩三撥才收拾完桌上所有能吃的東西。
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果粒橙，方延輒站起來往櫃檯的地方，沈橘橘跟在背後，從口袋裡掏出三張一百塊的，剛要遞過去，就發現收銀員已經收了方延輒的錢。
沈橘橘訥訥的：“我來付……”
方延輒沒理她，收了收銀員找的零錢就往外走。
沈橘橘急忙趕上。
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沈橘橘突然就喊了一聲：“喂——”
方延輒站住，回過頭：“怎麼？”
沈橘橘有點尷尬地把錢遞到方延輒面前。
方延輒看着不遠處推車賣的柚子一會兒，收回的視線落在沈橘橘的發頂上，語氣又是很不爽：“吃飯男人付錢天經地義，你存心的是吧？”
沈橘橘表情越加尷尬。
方延輒繼續發泄自己的不爽：“我最近錢多沒地方花不行麼？”
“額……”
方延輒往賣柚子的車走去，沈橘橘再一次挪動短腿跟上去。
“……我可以說個事情嗎？”
方大爺一邊對着柚子挑挑揀揀一邊像皇帝寬恕了罪臣一樣的口氣答：“說。”
“你發‘方’的時候沒注意後鼻音，‘花’的聲母是‘h’不是‘f’……”
世界一下子就靜默了……
方延輒突地轉過頭瞪
沈橘橘……
賣柚子的大叔默默地看着沈橘橘……
沈橘橘默默地低下頭，直到方延輒比剛剛更不爽的一句：“發個鬼呆，付錢！”
沈橘橘擡頭，纔想把手裡幾張一百塊遞過去，又反應過來是要付柚子錢，便從口袋裡摸出幾張零錢，遞給柚子大叔。
方延輒提着一個袋子大搖大擺走在前面，沈橘橘跟在後面。兩人走到成渝學院門口的時候，方延輒看她：“你剛開學應該不忙吧？”
“嗯，不忙。”
在沈橘橘打算開口說有機會再見的時候方延輒又開口了：“要不要賺外快？”
……賺……外快？
沈橘橘眼睛一亮，她最近確實有考慮這個問題，但還沒找着門路。
“出版社最近有個書稿要校對，我接了但是突然有點事情不大有空，需要有個人幫忙。”
沈橘橘眼睛又是一亮，出版社？
看她好像也沒拒絕，方延輒便快刀斬亂麻：“你跟我去宿舍拿資料。”
就這樣，沈橘橘跟在方延輒旁邊，差不多把成渝逛了個遍。因爲方延輒的宿舍在校園圍牆最靠北，離校門口最遠。
成渝藝術學院不愧是全國首屈一指的藝術院校，校園建築帶着明顯的歐式風格，走到兩旁到處是枝葉繁密的樹，如果不是隔十來米就有一盞路燈，估計就是烏漆麻黑不見十指的狀況了。在各學院的門口或者草坪上也可以隱約看見一些裸女、裸男或者一些動物的塑像。
果然是挺開放的。沈橘橘暗暗想。
好不容易爬到7樓，沈橘橘氣喘吁吁，看到方延輒拐了個彎，她趕緊跟上，迎面就撞上一個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有一條沙灘褲的肌肉男。
這一撞差點沒把沈橘橘撞掉半輩子的臉面，因爲，事實是，沈橘橘的嘴脣直接壓在了肌肉男胸前的那個紅點上。
三秒，兩秒，一秒……
沈橘橘往後退一步，低頭，往左挪，撒腿，跑。
方延輒回頭看到沈橘橘幾乎生風的速度，有點好奇：“你幹嘛？”
“…沒…沒幹嘛…”
方延輒掏鑰匙開門，然後開燈，沈橘橘跟進去，這才發現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
“你也沒舍友麼？”
方延輒白了她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打開衣櫃，從下層搬出一個木盒子來。
沈橘橘走近，看見方延輒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疊稿子。
“你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手稿錄入電腦裡，不要出現錯別字，至於文稿本身，你不要進行任何的改動，就算髮現有什麼語句不通順或者邏輯問題也不要改。”
“……爲什麼？”
“這個作者的稿子是出版社很不容易才弄到的，作者本人傲氣也很重。雖然這樣……”他停了停，才接下去：“報酬相當可觀。弄好之後你把這些手稿還給我，以及電子版發我一份，出版社那邊通過了，我再給你錢。”
“原稿子千萬不要出現任何損傷。”
“哦。”沈橘橘只是呆呆地答了一個字。
“你看過風華先生的書嗎？”方延輒把盒子放進一個塑料袋裡，抽空問。
“你是說譯註了《京華錄》的風華先生？”
方延輒點點頭。
“當然看過！我超愛他的《帝王家》和《泉水清音》，他可是我的偶像！”沈橘橘臉上出現了彷彿面前站着偶像的花癡表情。
看着沈橘橘的表情，方延輒終於控制不住笑了一聲，笑完之後好像想到什麼，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對着沈橘橘扔下一個會令人欣喜到瘋掉的炸彈：“這裡面是風華先生的新作，你有眼福了。”
沈橘橘的花癡表情瞬間僵硬了。
“……真的？”
“我有那麼無聊騙你這種智商的？”
沈橘橘沒有反嘴，反而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先看一眼嗎？”
方延輒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沈橘橘當他允了，把盒子從袋子裡拿出來打開木盒蓋，看到稿紙上四個漂亮的隸書：玲瓏玉質。
“去年就有小道消息說風華先生正在寫一本關於古玉的書，我還以爲是大家胡說呢，沒想到真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