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角落裡這件黑襯衫的標籤貌似是:某任女友隨手送的,說適合他氣質的,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少女的,有着高貴傲嬌屬性的,襯衫。
於是十分順手他就套上身了。
但是……這個行爲完完全全是腦抽的纔會做出來的!
方延輒仰頭看了眼天空掛着的無比耀眼的大太陽,然後看了看自己的長袖襯衫和長褲……不禁罵了句瑪麗隔壁的。難怪眼前這女人眼神呆滯地看着他,一定是自己大夏天長衣長褲地震驚到人了。
方延輒自我嫌棄了下。
然而她不知道安靜此刻的心裡的聲音是:太……太……太帥了!
棱角分明的臉,合適的身高,黑襯衣裹上身,但明顯能看出身材有料,亮晶晶的汗從額角流到脖子,平白多處一份性感。
可方延輒自己好像很不爽,朝着安靜一聲:“喂!”潛意思就是讓她別再盯着自己看了!
安靜這纔回過神,可還是忍不住一顆調戲的心,她朝方延輒吹口哨,然後說:“很性感喲!”
一片靜默。
除了小區內茂盛樹上的小鳥在唧唧叫。
方延輒的額頭三根黑線下來。
剛剛這女人是在調戲他嗎?!
他纔不要理她,徑直往外走。
安靜趕忙跟上去,從背後看,這少年也是很正的啊!雖然她老公,噢,不,前任老公的美色也很不錯,但兩個人是不同類型的。以安靜的審美來說,她其實更喜歡方延輒這類型的。
冷漠的,傲氣的,但又時不時透出一股瑣碎和溫柔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也就2米左右,因爲安靜喜歡從這個角度看右前方的方延輒,充滿生命的,好像不可預知的,有着未來的,蓬勃的生命。
她看着看着,突然發現方延輒停下腳步。她走上去,站他旁邊,才發現對面路邊停着一輛紅色跑車,車門開着,一個女生好像正被一個男人從車裡推出來。
安靜在此刻問了句煞風景的話:“這車什麼牌子的?好像沒見過。”
方延輒聲音像浸潤了冰水,在夏季裡涼涼的:“
法拉利。”
“哦哦,這就是法拉利啊。”安靜得到答案,繼續看對面的那對男女。兩個人好像爭吵的樣子,因爲女生一直要坐進車裡,但車裡的男人好像一直把她往外推要關上車門。
突然間女生大吼:“強 奸啦!快來看強 奸啦!”
安靜頓時囧了囧,她覺得自己的嘴角快掛不住了。
此時見男人從車裡出來,甩上車門,音量也不小:“吼什麼吼,臭婊 子!賣20萬還嫌少嗎!”
安靜的眉擰起來。
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有人從後面推了一把安靜,她一個沒站穩,伸手就抓方延輒的手臂,這才勉強穩住。
方延輒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她身後的那人,然後翻了個白眼。隨後伸手拉住了安靜,然後把她帶離人羣。
安靜從看到方延輒的白眼開始整個人就呆呆的,她現在的視線定在方延輒拉着她的手上。
方延輒倒是泰然自若,放開她,然後雲淡風輕:“怎麼這表情,沒被牽過手?你好像是連老公都有了的人……”
所以他現在想說的是她正揹着老公在外面勾引男人的意思麼?!
哼!
安靜不再看不再理方延輒,直到兩人走進滕王閣。
她對這個地方有印象,因爲東西好吃。
服務員看到他們就迎上來,給安排了個四人座的位置。他倆各自點了一個菜外加一份花蛤湯。
有空調的地方就是涼快。安靜拿桌上的紙巾擦掉額頭上流的汗。
方延輒用筷子戳破消毒碗筷外面的塑料包裝,塑料啪的一聲讓人有點心驚肉跳。安靜聽到他開口說:“有沒有覺得很好笑?”
“什麼很好笑?”
“剛剛碰到的事。”
哦:“怎麼好笑?”
安靜看方延輒的嘴脣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來:“男女之間,好像也就那麼點事兒。你要我的身體,我要你的錢。鬧翻的時候,臉面什麼的都可以不要。破罐子破摔,似乎也不錯。”
安靜愣了愣,連服務員上湯的時候她都忘記要閃躲,以至於看
起來像新手的傳菜小姐差點把湯倒到她身上。她的視線有一段時間是落在傳菜姑娘的身影上的,有點輕的聲音落在嘈雜的空間裡:“聽起來你好像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很失望?”
方延輒撥撥桌上的筷子,不說話。
安靜手託着下巴,止不住開口:“我覺得真正的感情肯定不是我們剛剛看到那樣的。”
“哦?”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盯住安靜,彷彿很有興趣聽聽她的看法:“那真正的感情是什麼樣的?”
聽到這問話,安靜反而笑了笑,聳聳肩:“我也不懂。”
“不懂?”這下方延輒不理解了:“那你爲什麼和你丈夫結婚?不是因爲愛情嗎?”
愛情?安靜又笑了笑,好像也不覺得這些事不適合說給別人聽,她十分坦誠:“我和他之間不是愛情,我們之所以在一起的原因很多,歉意、愧疚、不恰當的時機……反正很多,但不關乎愛情。”
如果封雲霄聽到安靜這番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一巴掌摔死她。
愛情?你懂什個狗屁愛情。
對於安靜的言論,方延輒不置可否。他當然不會多事到說,那上次我送你回家,你丈夫眼神裡拿要吃人的嫉妒代表個什麼意思。他把話題轉向了另外一個:“我大學的時候,有一年的論文是研究紅燈區的小姐。我們導師帶我們去了四五個紅燈區,訪談過100來個‘小姐’,4個媽咪,還有300多格嫖客。”
聽到這個,安靜的眼神頓時亮亮的:“有什麼有意思的嗎?”
方延輒想了想:“嗯,好幾年了,記不大清,只記得有一次一個小姐問我說:你們爲什麼要搞這個調查呢?我告訴她是因爲論文,說會把她寫進書裡。那個小姐十分興奮地說:啊,太好了,把我寫到書裡去,寫我真名兒啊!當然,我們不會真寫真名,當時只是覺得大千世界,人和人之間,總是有一些事情很稀奇的。自從我那一年寫完這個論文之後,有些認識的人知道了,總喜歡問,哎,你當時去紅燈區的時候嫖沒嫖啊?我說我沒吧,他們也不信,我說我嫖吧,可我又覺得違心。到後來我只好什麼都不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