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襲爵支撐着自己緩緩躺好,程相望微微靠在旁邊,地方不大,但是卻能讓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體溫,也不知道誰先哭了。
想到今日種種,凌襲爵感恩着自己還能活着,跟着紅了眼眶。
“還生氣?”
再怎麼生氣,看着人回到自己身邊,她有沒了脾氣。
所謂的驕傲尊嚴在家人的擔憂之下,都不在重要了,哪怕自己躺着回來,所有人都不會嫌棄,只會感恩老天爺讓他還留着命。
“你以後再如此,我就帶着孩子跟你厲害,哼。”
說着是威脅卻帶着哭腔,哽咽的言語,更似撒嬌般軟糯的在凌襲爵懷中響起。
他多想抱着這個纖細又倔強的小女人狠狠疼愛,可是現在他這個身體狀況怕是什麼也幹不出來了,再說她還懷着孕呢。
一雙溫暖的手掌拂過她隆起的小腹,露出了初爲人父親的笑意。
“好,絕對不會有下次了,我會日日夜夜守着你的。”
經歷了生死離別,凌襲爵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許他想回到原來的位置,可能性也不大了。
程相望擡起頭,看着他那張猙獰的臉龐,萬分憐惜的捧起。
“還疼嗎?”
這些傷口是自己掉落之後被樹枝劃傷,或者是在水流中跌跌撞撞留下的,當時疼不疼,凌襲爵似乎已經忘記了。
只是程相望憐惜的眼神讓他心中涌起淡淡的哀傷……
“當初明明說爵哥哥看好纔要嫁給我的,這下可怎麼辦?”
撲哧,掛着淚珠兒,程相望隨後笑開了花,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打趣,真是幼稚。
最初遇見凌襲爵的時候,她纔多大點,出了模樣出衆之外,一個小丫頭還能喜歡什麼,難不成要告白的時候告訴他,看你未來必成大器,我先預定下來嗎?
綻放在露珠中的程相望,美如畫,凌襲爵微微側了下身子,輕吻着她的臉頰。
他毀容了,她還是這般美好,真是不般配了。
曾經程相望想盡辦法努力學習,奮鬥,不過是在站在凌襲爵的身邊,並肩而行。
現在他倒是走不下去了,程相望說不定以後要推着輪椅帶着出門遛彎了。
想到這些事情,凌襲爵的臉色不太好,程相望馬上湊了過來,調笑道:“我有這般膚淺嗎?說起好看,明明是陸離更勝幾分。”
這個刺耳的名字出現,凌襲爵馬上就翻臉了,哪裡還有辦法剛剛的憂鬱。
“嘖,好好的提那個挖牆腳的混蛋,幹嘛?”
別說陸離好看了,男人要那麼好看幹嘛,不知道還以爲要勾着誰不放呢,現在不就被諾亞那個外國人追着跑。
再說了,陸離好看也是個備胎,他纔是程相望名正言順的男人,合法的!
看着凌襲爵炸毛,她跟着偷笑,憋着笑意抖了抖肩膀。
“什麼叫挖牆腳的,你還是個詐屍的呢,最近陸離沒少幫着我。”
其實陸離來探望過自己幾次,但是她都意興闌珊的,因爲凌襲爵出事,她實在焦頭爛額,沒有任何多餘的精力。
再說她若是望門寡婦,跟陸離之間的交往多少要避嫌的。
不過中間夾着唐千越在幫自己做事,陸離肯定不會放過機會,偶爾趁着開會的時候上來辦公室內坐坐,最多就是安慰她一下,不要多想對孩子不好。
程相望其實沒有那麼多防範心理,畢竟還懷孕呢,誰會想要喜當爹。
但是在凌襲爵眼中,陸離這種神經病纔不會介意的,萬年備胎靠孩子說不定有機會轉正。
“他幫着你是沒好心,我死了,他都要在家大擺筵席,宴請所有人了,還好沒讓他得逞。”
咳,提到這部分內容,其實凌襲爵沒說錯,聽唐千越說陸離在家歡欣鼓舞了很久。
如果不是因爲礙於程相望正在傷心,說不定那個人還真幹得出來普天同慶的事情,莫名其妙在家放點禮花當做慶祝也是有可能的。
還好,還好,凌襲爵回來了,在她身邊,聽着肚子,靠在他懷中,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瞧瞧,酸的,您老着醋喝得都沒邊了,我跟陸離不是那種感情,你不在,我也會守着凌家一輩子的,放心吧。”
如果沒有孩子,也許凌襲爵不在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可是有了這個孩子,她是算咬牙也不會允許誰來觸碰凌家丁點。
爲母則剛,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說錯,現在的程相望似乎比原來更加成熟穩重了,她不會再讓其他人來觸碰她守護的寶物。
家人,愛人,孩子,朋友,對於她來說都比自己珍貴。
“你說這種話,我更不能安心了,我若不在……”
想着程相望決絕的話語,凌襲爵卻不想要如此的結果,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堵上了嘴。
“不會不在,你答應我,會好好陪着我的。”
原本已經不再流淚的人,此刻又開始哽咽,凌襲爵無奈的嘆息將人攬入懷中。
“好,陪你到老,生死不棄。”
兩個人說着這些無關緊要的內容,最後相擁而眠,程相望已經很久不曾如此安穩的睡過覺,但是凌襲爵卻睜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頂陷入了沉思中。
他是回來,以後要如何安排呢?
這夜凌襲爵沒有睡安穩,另外也有人睡不着了。
謝玲與謝婷原本想要趁着程相望出事的時候逃走,卻被人打暈直接關了起來。
空曠的工場內,冷得令人瑟瑟發抖,兩個人也想逃跑卻發現四周所有的窗戶都被封住,門口外面還有人守着。
“你們爲什麼抓我,爲什麼,肯上是誤會,你們認錯人了,嗚嗚嗚……”
謝婷不斷求饒,謝玲卻抿住了嘴角。
哪裡有那麼巧,程相望剛剛出事,兩個人就被抓起來帶走了,肯定是因爲她的關係。
“妹妹,別喊了,他們不會放我們走的,再等等吧。”
漆黑的房間到處都髒兮兮,謝婷只能站在中間不斷哭泣,吵得謝玲都感覺煩躁了。
“哭什麼,他們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的,怕什麼。”
這些人肯定是顧流年安排來的,他在國外還有一隊僱傭兵,找到這樣幾個人綁了自己丟在這裡自生自滅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謝玲現在最擔憂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且期待程相望失去那個孩子。
呵呵,凌襲爵不在了,她連這個遺腹子都保不住,以後肯定會被凌家趕走的。
什麼青梅竹馬,誰會相信啊,說得倒是門當戶對,如果不是爲了凌太太的位置,她能受得住寂寞嗎?
軍婚有多辛苦,軍嫂多不容易,謝玲纔有深刻的感悟,想着母親年紀輕輕跟守寡般的日子,她們姐妹兩個人長大,從未有父親陪伴過。
“別哭了,過來吧,姐姐陪你休息下,明天早上就知道結果了。”
謝玲篤定沒有人敢傷害自己的,她纔不怕呢。
迷迷糊糊兩個人靠在一起取暖,倒是閉眼睡了會,天還沒亮就有人踹門而入。
“哎呦,還有心情睡覺呢,倒是不怎麼擔心呢?”
倪似水譏諷的聲音響起,對於折磨人的手段,她有太多了,原本以爲謝玲不過是想在凌襲爵身邊插一腳,現在倒是連顧流年都不肯放過了。
“將人給我吊起來,不能讓你們那麼舒坦纔好。”
冬日寒冷,兩個被人凌空吊起,一桶冷水從頭澆了下去。
“我們無冤無仇,顧流年就任由你如此惡毒嗎?”
謝玲簡直不可置信,怎麼會有這般刻薄的女人,她是愛慕過顧流年,但是兩個人卻發乎情止乎禮,從未做過任何事情,不過都是當時動情罷了。
倪似水站在那裡冷笑,原本還以爲姐妹兩個人手腳乾淨,不過是腦子不好,現在才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哼,好好享受着吧,有你們好受的。”
轉身,拉住一張椅子,端坐在那邊,是不是看下手錶,半個多小時之後顧流年出現了。
“查清楚了?”
在國內想要調查任何事情都逃不過倪似水的雙眼,只有她想要,挖地三尺,祖上三代都能搞清楚,更何況這對手段稚嫩的姐妹花。
“沒有兩把刷子,我也不敢將人吊起來吧?”
微微挑眉,眼眸閃亮的倪似水真是妖嬈的美人,看得顧流年一臉喜愛跟驕傲。
這種郎才女貌姿態,讓謝玲瘋狂的掙扎,怒吼道:“你們到底要如何對待我,我哪裡得罪過你們,當初明明是你欺騙了我的感情……”
隨後就是嗚咽的開始哭泣,梨花帶雨倒是可憐,只是現在被人到叼着,渾身溼漉漉的模樣,卻是不怎麼好看,誰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
更何況,顧流年雖然紳士,卻有底線。
誰敢動他兄弟還有老婆,絕不會輕饒的。
“資料都屬實吧?沒有問題,我讓哥過來一趟。”
倪似水微微點頭,將這對厭惡的人徹底弄消失,才能安心,不然以後反咬嫂子一口就壞了。
雖然這次流產的戲碼是假的,但是這種人還是留不得。
什麼心狠手辣,也不過是她們姐妹兩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