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亂糟糟的,想了許久,藍羽欣才反應過來,想起來之前發生什麼事情了。
對哦,剛纔那個男人是趙智剛,那個時候狗屁不通的趙總,捏着那份合同,非要她來見他、求他,自己好像是喝了一杯酒之後,就醉過去了?
她的酒量沒那麼差吧?還有齊天聘,他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雖然人是暈乎的,藍羽欣隱約還是有一點印象的,剛纔在她倒下之前,那個趙智剛好像是伸手要扶自己吧?被齊天聘看見了,所以他纔會氣成這樣?
偷偷地去瞄齊天聘的俏臉,冷硬的可怕,薄脣緊抿着,最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冰冷的神色之下,好似有一頭渾身燃燒着火焰的野獸,隨時會衝出來要吃人一樣。
她從沒見過這樣生氣的齊天聘,雖然一肚子的疑問,卻也只是識相的選擇沉默,不想自討沒趣,在這個時候去惹一隻噴火暴龍。
慢慢的側頭,想要將臉埋進齊天聘的懷裡,躲避眼前這混亂的一切。
結果,卻看到了一男一女帶笑的兩張面容。
“啊——”這下子,藍羽欣是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尖叫起來。
居然,旁邊居然還有別人,就是那個她很有好感的齊天聘的指導員閻世鐸,還有一個好溫柔的女人,在對她笑。
丟臉死了,這下子,藍羽欣是堅決地要將頭埋在齊天聘臂彎了,打算一輩子不出來,將自己悶死算了。
吳麗娟捂着嘴脣咯咯直笑,這個小姑娘好可愛哦,不過也要解決目前的狀況啊,起碼,他們都還沒吃飯呢。
乾脆,又重新回到了二樓,反正包廂還在那裡沒跑,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絕對新鮮正宗的農家菜。
經過瀟湘館的時候,藍羽欣擡頭偷偷地瞄了一下,趙智剛還在那裡坐着,一個人舉杯優雅的喝着。
衣冠禽獸,她在心裡咬牙切齒的罵着,雖然還是沒弄明白剛纔怎麼一回事,卻也知道,趙智剛準備了壞招,只怕是如果沒有齊天聘的出現,自己就要中計了。
“喲,齊兄,你又來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呢?我這裡的飯菜都還是熱的呢。”趙智剛一臉笑容的說着,指了指桌子上豐盛的飯菜。
齊天聘剛準備說點什麼,閻世鐸伸手一拉,搶先一步笑道:“趙兄就不用客氣了,算起來,這裡還是我們閻家的產業,你要吃什麼別客氣,隨便點,等會兒都記在我的賬上。”
趙智剛臉色大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最討厭的,就是他們這副有錢人的嘴臉了。
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不放在眼裡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人世間的辛酸。
他們在這裡隨便吃喝一晚上,他爹媽一輩子也賺不回這麼多錢呢。
齊天聘,閻世鐸,你們等着,哼,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放過的。
恰好就在這時,趙智剛擡頭,看見的卻是從齊天聘懷裡偷偷探頭出來的藍羽欣,衝他豎起中指齜牙咧嘴的模樣。
又忍不住笑了,這個小姑娘還是蠻可愛的,跟那個大壞蛋在一起,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她。
四個人,齊天聘抱着藍羽欣,一起走到隔壁的蘅蕪院,齊天聘才把藍羽欣放下來,然後就趕緊讓吳麗娟看看,她的身體有沒有問題。
藍羽欣這才知道,剛纔自己喝的酒有問題,幸好這幾個人及時出現將她救下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望聞問切,吳麗娟給藍羽欣號了脈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她的舌頭呼吸心跳什麼的,最後從挎包裡找出一小包藥粉,讓藍羽欣馬上和着白開水喝下去。
“今天晚上不要吃太多油膩的東西,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放心吧,只是暫時讓人昏迷的藥水,對身體沒有副作用的。”
藍羽欣可沒忘記,剛纔也是這個女人的一陣搗鼓,自己才清醒過來的。然後看着她那個大包,裡面紅紅綠綠的什麼都有,敢情,都是藥?
真是神奇,藍羽欣眼巴巴的跑過去握着吳麗娟的雙手說:“你是醫生?哇,我最佩服女大夫了,覺得好神奇的。”
吳麗娟靦腆一笑,“我只是藥劑師,外科醫生纔是最厲害的。”
“哪裡的話,外科醫生總以爲自己厲害,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尾吧都要翹上天了。我覺得你才厲害呢,只是隨便的嗅一下,就能知道是什麼藥。卻非常謙虛內斂,從不自誇。”藍羽欣搖着吳麗娟的大手,唧唧喳喳的說着,那雙大眼睛倍亮倍亮的,分外有神。
“聽說,是你聞出了藍芷欣給我們的總裁大人下了‘魅惑’,我很好奇耶,那是什麼玩意,是不是類似於電視裡放的那個什麼春藥?”這個問題憋在藍羽欣心裡好久了,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親自問這位藥劑大師了,她很開心。
早在齊天聘告訴她當年事情的真相時,其實藍羽欣就對吳麗娟好奇不已,要是她也能懂那些東西,一早,也就不會着藍芷欣的道了。
雖然她總是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什麼不原諒的話,心裡卻還是梗着一根刺,不那麼好受的。畢竟,是親眼看着丈夫和別的女人在自己的大牀上翻滾,而那個女人,還是她的姐姐,親姐姐!
而上一次,藍芷欣在她面前說的那些話,真的完全對她沒影響嗎?不可能的,畢竟,一個是她的姐姐,一個是她的丈夫。
姐姐曾經懷疑了她男人的孩子,因爲意外流產,導致了終身不孕?
這在藍羽欣心裡,始終是一個坎,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首先就排除了和那個男人和好的可能性。
不管未來的事情會如何發展,只巴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跟他牽扯不清了。
早就說過,藍羽欣是一個很能忍的人,其實她心裡不樂意極了,現在是看見齊天聘就煩,氣憤他對自己的欺瞞,還有曾經做過的那些惡毒的事情。
不是已經分開了嗎?她也沒有帶着孩子遠離,讓齊家人無法享受含飴弄孫的快樂,已經是盡力的將傷害降至最低,委屈自己在這個城市在這個男人面前窩窩囊囊的活着,他還想幹什麼?爲什麼總在自己面前出現,招惹自己呢?
藍羽欣可沒忘記,齊天聘曾經跟閻世鐸說過的那些話語,對他來說,她可只是牀上取悅他的女人。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只是這些情緒,她都隱藏在心底,跟吳麗娟說笑時那沒心沒肺的樣子,誰能看得出她曾經受過這麼多感情創傷,其實一顆敏感的心已經是百孔千瘡了?
這邊藍羽欣和吳麗娟說着話,閻世鐸和齊天聘坐在另外一邊,卻是笑了起來:“還會說對她沒感覺嗎?我說總裁大人,你愛上藍羽欣了吧?”
“愛?”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齊天聘嗤之以鼻,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萌芽,他也說不清楚。
只是知道,做人不能太鐵齒,不可以說大話的。
閻世鐸只是搖搖頭,沒再說話,看藍羽欣跟小娟說話的樣子,似乎有幾分明白,好友爲什麼會對這個女人上心了。
一剛一柔一冷一熱,他們的性子正好互補,也可以說是,天生的絕配啊。
看起來,包廂裡的氣氛倒是蠻和諧的,男男女女們,各自熱鬧的說着話。
服務生端着一套通透的水晶茶具進來的時候,即便是齊天聘現在沒心思欣賞,也盯着看了很久,晶瑩剔透毫無雜色,能清楚地看見裡面青翠的茶湯和隨着茶湯任意舒展的芽葉。
他也不完全算是粗人,家裡的老爺子沒事,就喜歡瞎擺弄這些東西,逐漸的薰陶之下,齊天聘自然也對茶葉有幾分。
端起其中的一杯淺淺的輕抿了一口,味醇美,香味濃厚,齒頰留香經久不息,就連一向挑剔的齊天聘也不禁稱讚了聲:“信陽毛尖,果然好茶。”
給他們泡茶的服務生臉上露出了笑容,很淡卻很自豪的樣子,“那可是,我們老闆親自挑選的,如果不是閻先生來了,這茶不會拿出來招待客人的。”
齊天聘點頭,捧場的又喝了一大口,
這邊廂貌似一心在和吳麗娟說鬧的藍羽欣其實也聽見了齊天聘的話,卻不由暗暗地吐了吐舌頭,那個大老粗也懂品茶?看他那牛飲的樣子,真是糟蹋了茶葉。
豈料,她的小動作卻沒有逃過吳麗娟的眼睛,笑了笑,“怎麼了,妹子,我說錯了?”
吳麗娟比藍羽欣要大上兩歲,兩個人熱絡之後,就以姐妹相稱了。小娟一直都覺得遺憾,她兒子是爺爺奶奶幫着帶大的,七八歲上小學之後纔回到父母身邊。
因此,跟她的感情不算很親厚,而且八歲的小男子漢很有自己的主見,不會再倚在媽媽懷裡撒嬌了,吳麗娟一直都覺得很遺憾。
而今看見藍羽欣家可愛的兒子,根本就是心癢難耐,非說要認作乾兒子不可。
“可是,我們家洛洛已經有了乾媽了。”
“乾媽這種東西,誰也不會嫌多吧?”涎着一張笑臉,吳麗娟眼巴巴的說着。
那厚顏無恥的樣子,藍羽欣看了都覺得好笑,“你要是真的很喜歡,再生一個唄,幹嘛要跟我搶?”
“我也很想再生一個女兒,可是年紀大了身體不上以前,再生一個很難調理恢復的。我們家老閻捨不得,說一個小魔頭就夠了,何必再來一個折磨人?”吳麗娟一臉甜蜜的說着抱怨的話語。
看着她,藍羽欣很是羨慕,指導員夫妻的感情很好吧?那個閻世鐸,看起來就是很疼老婆的模樣,雖然兩個人之間沒有很過火的動作,可是從舉止神態就可以看得出來。
剛纔吳麗娟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脣邊沾到了一點點的屑末,閻世鐸見了,二話不說的就伸手去擦,察覺了丈夫的動作之火,做妻子的一聲不吭的,靜悄悄的坐在那裡,任由那隻溫潤的大掌,幫自己擦拭乾淨。
然後,閻世鐸若無其事的縮回手,吳麗娟只是無聲的衝他笑了一下。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可是之間的濃情蜜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了,也許這就叫做,相濡以沫吧?
看起來似乎很平淡,可是藍羽欣明白,轟轟烈烈的愛情算什麼,生活裡追求的,就是那種平淡的幸福。跟她在一起,恬淡儒雅,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藍羽欣只恨得自己爲什麼不能早點認識吳麗娟?
吳麗娟也是,覺得藍羽欣很有意思,要是齊天聘真能贏回美人芳心,以後他們四個人經常一起聚聚,該多有意思啊。
兩個女人就這麼的說着無聊的悄悄話,兩個男人也都有他們的理想人生要談。
眼看着時間不算早了,閻世鐸很有眼色的跟他們說,吃完各自回家吧,今晚就不續攤了。
要不然,依照以往他們的情誼,又是這種出完大任務之後的狂休假期,吃飯唱歌鬧通宵,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閻世鐸明白,齊天聘肯定是有話要對藍羽欣說,當着他們夫妻倆的面又覺得不方便。從他不斷地拿眼偷瞧對面聊得開心的小女人就知道了。
“小娟,你們這就要回去了?”藍羽欣顯得十分惋惜,遺憾她們還沒聊夠呢。
“改天有時間再聚吧,以後他們經常性的會出任何,十天半個月不在家是常事,我們女人自己也可以出來玩玩,對不對?”
藍羽欣點頭,十分贊同吳麗娟的話,倒不是說認同她話語裡的意思——很顯然的,吳麗娟單方面的就把她和齊天聘當成一對了,多次解釋無效。
她也就懶得多說了,反正事實擺在那裡,他們雖然還是夫妻,只差沒簽字離婚,實際上卻已經是分居了的那種。
藍羽欣只是覺得吳麗娟作爲一個軍嫂的不容易,丈夫經常性的不在家,一個人獨守空閨,她還能自得其樂,很好的維持夫妻感情。
這樣的事,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做得到的。至少,齊天聘的那位前妻,就做得不夠好啊。
前妻?猛然的,藍羽欣腦子裡有一個念頭閃過,很快很快,當她想要去抓住的時候,卻又沒有影蹤了。
到底是什麼,是哪裡不對勁呢?
目送着閻世鐸吳麗娟夫妻開車離去之後,藍羽欣無奈的,也坐上了齊天聘的車子。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真的不太好打車,矯情的堅持拒絕也沒意思。
只是她又一次的在心中暗下決心,這個週末,一定要去買輛車子代步,以後出行也可以方便一點。
跟着齊天聘一起去停車場取車,然後上車,然後藍羽欣就一直坐在那裡望着窗外不說話。
腦海裡,一直還都在思索剛纔突然而至的靈光一現。
齊天聘略微的偏頭望過去,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窗外徐徐的晚風吹進來,吹動她臉頰邊上的細細柔柔的頭髮,露出剔透白皙的耳朵,像只小巧精緻的元寶。
那裡,是她的敏感地帶,齊天聘非常的清楚,每次當他把她那圓潤的珍珠含弄或者是舔舐着的時候,小丫頭都會止不住的動情;動情之後,許多事情上,就會順着他,不再是那麼的固執倔強了。
乖順的像一隻小貓咪,任由他折騰,那個時候的藍羽欣,齊天聘真是寶貝的不得了,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可那只是欲,調回目光之後,齊天聘的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易爲人所察覺的黯然傷神,五年之前,對於藍羽欣,他只是任憑自己的慾望做主,發泄了事,從來不多想;
那是以前的齊天聘所認爲的東西,妻子只是用來暖牀的,他一心所追求的,只是事業上的成功。
可是以前孜孜不倦所追求的那些功名利祿,現在看來,卻只是一場空,他要那麼多錢那麼高的權力幹什麼?午夜夢迴,一個人在牀上驚醒的時候,卻是懷念着兩個人抱在一起的那種溫暖的感覺。
一堆小人的點頭哈腰他都不稀罕,到現在,滿心滿眼,所求的,只是一個小女人全心愛戀的目光;那還曾是他所不齒的。
這也是現在的齊天聘最矛盾,也最想殺了自己的地方。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齊天聘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他想要愛,想要藍羽欣的愛,想要藍羽欣全心全意的,只愛着他一個人。
她也必須,滿心的愛上他。
從小到大,齊天聘都是一個很追着的人,有着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在軍事場上如此,如今,也用在了生活中。
藍羽欣,你就等着接招吧!
一路無語,齊天聘直接將車子開回小區,進了停車場之後,滑進車位,熄火,甚至還沒等他拔出車鑰匙呢,那邊的藍羽欣已經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齊天聘也不管她,反正她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這丫頭今天晚上的膽大妄爲他還沒跟她算賬呢!
藍羽欣先一步的上了電梯,等齊天聘拎着鑰匙追到的時候,她已經上去了,他不禁搖頭,就算他是先說的想要重新開始,希望她能給他一個機會,最近是不是太縱容這個丫頭了?
明明就是她有錯在先,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眼睜睜的看着電梯門在自己面前合上,齊天聘也不生氣,只是舉高了手裡的小挎包,死丫頭,沒有鑰匙,看你怎麼進門。
本來他是好心好意追上前,提醒藍羽欣,她下車的時候忘記拿包了。不過看她那個樣子,是不需要了?齊天聘暗笑,這會兒心情倒是好了許多,等一下有人必須要低頭求他了。
除非,她也有自己的本事,不用鑰匙也能開門。
等齊天聘坐電梯上去的時候,所看見的情形卻是,藍羽欣低頭站在大門的一邊,長髮披散而下,遮住了她的小臉,看不見神情。
齊天聘走了過去,站在藍羽欣面前,沒有替她開門的打算,小挎包拎在手上,卻是放置在自己身後,冷冷的看着她。
而藍羽欣依然固我,就這麼的低頭站立着,並不說話。
在齊天聘面前,她並不想僞裝自己,做出沒心沒肺的快樂樣子。生活已經很累了,總得給自己留一點喘息的空間吧?
其實在她心底,潛意識裡,在齊天聘面前藍羽欣一直都很放縱自己的,也是因爲,在她心目中,那個男人一直都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只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她心亂如麻,刻意的,壓制住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齊天聘就這麼的一直盯着她看,也不說話,藍羽欣覺得奇怪,不得不擡頭和他對視着,頭頂上的燈光有些昏暗,總裁大人那英俊的側臉,籠罩在一片燈影之中。
兩個人對望了很久,久到,頭頂上的聲控燈都熄了。齊天聘也一直都只是這麼靜靜的望着她,藍羽欣亦然,一句話都不說。
突然地,齊天聘笑了起來,隨着他的笑聲,樓道里的燈光重新閃亮。
“藍羽欣,關於今晚的事,你沒什麼要對我解釋的嗎?”
說是在公司加班,卻是跑出去跟男人“約會”,而且還是那個男人。今晚要不是被他們撞個正着,這個傻女人,只怕就要落入人家的圈套之中了吧?
雖然那個男人其實是衝着自己來的,藍羽欣也只是冤枉的遭受了無妄之災,可是看到那兩個人親熱摟在一起的畫面,齊天聘心裡還是覺得很不痛快,像是被人紮了一下。
剛纔在外面,那是閻世鐸夫妻倆都在呢,他給留着面子,不好說些什麼。
現在到了這裡,這叫着羊落虎口,藍羽欣,別以爲你買了房子翅膀就可以硬了,嫁給了我,你就只能一輩子是我齊家的人,死也無法逃脫,齊天聘陰沉沉的想着。
靜默了半響,藍羽欣終於還是開口了,一說話,聲音卻是輕忽忽的,在這樣的夜晚這樣昏暗的燈光之下,看起來,竟然讓人有一種驚悚的感覺。
“齊天聘,你和趙智剛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曾經,你搶了他的女人?”問的確實跟剛纔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來,趙智剛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她,其實是爲了要對付齊天聘。
驚愕片刻之後,齊天聘卻是一臉的笑意了,修長的手指挑起藍羽欣的下巴,“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吃醋了?”
“你神經啊,我吃什麼醋,快點說。”飛快的拍開他的毛手,藍羽欣沒好氣的說着。
要是他不願意說的話,她會自己去查的。
“柔惠,我們都叫她小惠的,她就是A市人,不過家在附近的一個小鄉鎮裡。”
終於,藍羽欣知道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那個念頭是什麼了,她驚呼道:“這麼說,那這個,這個趙——”
“你敢再提那個該死的男人的名字,你提一次給我試試看。”齊天聘兇狠地打斷了藍羽欣的話,“女人,都跟你說了,以後看見他繞道走,還要跟他一起吃飯,是不是想找死啊?”
“不提就不提嘛,那麼兇幹什麼?”藍羽欣小聲的嘀咕着,然後才反應遲鈍的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給我喝了一杯有問題的酒,那我,我有沒有,有沒有?”
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看見她那個扭捏樣就煩,齊天聘沒好氣的說:“放心吧,你這樣的身板兒,脫光了也沒人要的。”
沒人要就沒人要,她這一輩子,也不稀罕男人來着。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那個男人明裡暗裡的找她的麻煩,她也不能總是吃悶虧,無論如何,今晚也要把事情搞清楚。
於是,在總裁大人殺人般的兇狠目光打量之下,藍羽欣還是將自己心底的疑問問出口了:“趙智剛和你到底有什麼仇怨,他和那個小惠,他和你的小惠,他們之間——”
“小惠是我曾經的一個女朋友,誰知道卻紅杏出牆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就是趙志剛。”
這麼丟臉的事,如果可以,齊天聘當然寧願一輩子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再沒有第六個人知曉。
可是看藍羽欣那個樣子,顯然是已經猜到了,以這個丫頭的心性,如果不全部告訴她,又去跟那個姓趙的糾纏,最後指不定還會吃什麼虧呢。
於是,齊天聘決定將那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訴她,要她以後防火防盜防趙智剛,遠離那個小人。
當然了,是等價交換的,藍羽欣先要告訴總裁,她今晚爲什麼要跟那個男人單獨約會,且撒謊說是在公司里加班騙他。
大門口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可是她家的鐵門鎖得緊緊的,怎麼也打不開,藍羽欣無奈之下,只能跟着齊天聘去了他的那套房子。
原來剛纔在電梯裡,有人使了心計,偷偷地把鑰匙拿出來了。所以,雖然現在藍羽欣手裡是拿着包了,可是卻依然無法開門。
“你不是有備用鑰匙,隨時沒經我的同意就到我家去了?我說總裁同志,能不能幫幫我這個小市民,幫我把大門打開?”指着自己家緊閉的門扉,藍羽欣頗爲無奈的乞求道。
她剛纔真是一時迷糊,纔會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
“我幹嘛隨時隨地的帶着你家的鑰匙?哼,”齊天聘撇嘴,頗爲不屑的說:“你不是滿腦子都想的是別的男人,纔會做出連自己的隨身小包都忘了這種事來?還真是鬼迷心竅了。”
不就是一時的心神不寧,疏忽了一下嗎?小氣巴拉的男人,藍羽欣不理他,只是無奈的跟着某人身後一起進了他的屋子。
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的擺設,看來就算這半個多月齊天聘不在這裡住,還是經常有人定期打掃的,窗明几淨,屋子裡十分的乾淨整潔。
齊天聘從鞋櫃裡拿出她以前最喜歡的卡通拖鞋,藍羽欣卻不肯,執意要他找出一雙樣式普通的新拖鞋,不論男女。
“我這裡不準備有客人的,所以,只有這兩雙替換的拖鞋。”指着地上的情侶卡通拖鞋,齊天聘一臉得意的說着。
藍羽欣冷哼一聲,沒怎麼搭理,直接脫了鞋子赤腳踩在地面上進屋。
“喂,地板涼氣重,你不要這樣不把自個兒的身體當回事。”齊天聘喊着,還是很無奈的重新翻找出一雙新的樣式普通的女式拖鞋丟了過去。
穿好拖鞋之後,沒有理會主人好客的任何行爲,藍羽欣只想着速戰速決,先是將言簡意賅的自己今晚的目的和目前公司遇到的麻煩說了一遍。
話音剛落呢,齊天聘已經是大大咧咧的罵將開來:“你是豬啊,明知道對方另有所圖,還要去赴約?損失8000萬算個毛,人比較重要。”
“你當然說得好聽啊,齊家是有錢,不在乎,可是對於一般人家來說,8000萬可是一筆天文數字,一輩子也拿不出來呢。”
說起來,有一點藍羽欣和趙智剛還是十分相似的,就是很討厭齊天聘的這種態度,高慢無禮。
錢算個毛,錢對於許多人來說,是救命的大事。像他們這種銜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哪知道民生疾苦,知道八塊錢的重要性。
齊天聘是不清楚,丟了8000萬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一件事卻是很明白:“就算如此,那是你們那個姓林的愚蠢,犯的錯誤,與你何干?要是公司裡每一項買賣,你都這麼盡心盡力的,哼,丫頭,我告訴你,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呢。”
被人設計送上牀那都真是小CASE,以前還見過,被人陷害之後,差點被逼得跳樓了的。
在如今這社會上打混,齊天聘是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奸人、惡人,這丫頭平日裡看着也挺精明能幹的,怎麼今日裡卻會犯這種渾?
要不是他們恰好也在那裡,已經昏迷的藍羽欣落到了趙智剛手裡,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還真是難以預料。
當然了,這時,藍羽欣也想到了這一層,不禁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感激是一回事,可她就是瞧不慣齊天聘的那個態度,還是嘴硬的說道:“高總還有那家公司於我有恩,你不明白,當年在藍家我的處境有多難。如果不是高總,我可能甚至活不到嫁給你的那一天。那個趙智剛又是衝着我們纔去對付高總的,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置之不理的。”
“那你怎麼理,以身相許,跳上趙智剛的牀,來報答你的狗屁高總是不是?”眼見着那丫頭還越說越大聲,齊天聘也來氣了,說出來的話語就不怎麼中聽了。
媽的,又扯出來那個溫世煒,他聽見了就惱火。
藍羽欣眼眶一紅,說話都開始帶着鼻音了,“我已經預防了,卻沒料到——”
她就是受不得齊天聘的委屈,聽見他這樣說話,比打她罵她還要覺得難過。
“別,你別哭啊。”眼見着,藍羽欣的眼淚真的要掉下來了,齊天聘手足無措起來,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他還沒說什麼就這樣了,要真有點什麼那還了得,齊天聘覺得自己做人真是太失敗了,就是被這個丫頭吃定了。
藍羽欣卻不理他,只是低垂着小腦袋,長髮往前披散着,遮住了眼睛,無法看清她的表情,聲音裡隱約的啜泣卻是不騙人的。
大手想要拍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鼓勵,這會兒齊天聘卻記起了禮貌涵養問題,一隻手停在半空就是無法落下去。
最終,也只能說:“好了,你別哭了,放心吧,這是小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
偷偷瞄了齊天聘一眼,看他臉色總算恢復了正常,藍羽欣在心中扮鬼臉,然後端正身體坐好,哪有要傷心哭泣的模樣?
“你要如何去解決?真的給他8000萬?不,我不服氣,他憑什麼。”聽見齊天聘這麼沒有建設性的意見,藍羽欣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放心吧,不會的,我說解決,自必就有解決的辦法。”齊天聘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敢用這種手段欺負他媳婦兒。
趙智剛,好樣兒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過其中的具體手段,卻暫時不會跟藍羽欣細說了,其實這社會本就有許多上不了檯面兒的事情,明面上會如此,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一種假象,私底下卻會是另外一套,骨子裡的齷齪骯髒是難以想象的。
就像他母親,能夠獨自一人撐起齊氏集團如今的局面,當然是因爲背後有齊家的勢力在撐腰。
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他的父親性格太過於溫和保守,其實齊氏能夠成功,完全是靠了他的母親,可是一個女人能做到那一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從他太爺爺起,齊家幾代人從軍,軍政表面上分家其實也不然,其中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糾葛。
生意人都精明着,誰不希望巴上上面的人,以後做事可以方便一點,也因此,很多人都會給孫慧茹面子的。
對付趙智剛他還真不方便親自出馬,還是需要借母親的手收拾那個傢伙。
這件事暫時的就這麼算是過去了,齊天聘開始真正的把他和趙智剛之間的恩怨告訴藍羽欣了。雖然長話短說,卻也是費了不少時間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講清楚。
要說到這個趙智剛呢,就要從齊天聘的以前的女朋友說起,齊天聘的前女友叫做柔惠,是一個真正的小家碧玉。呃,家世一般,模樣上佳,十分水靈的一個人兒。
他和柔惠是在一次意外之後認識的,當時的齊天聘也還年輕,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敢去抓江洋大盜。
結果,就出事了,在A市的郊區被歹人所傷,正好是路過的柔惠救了他,又溫柔體貼的悉心照顧,一直到他傷好爲止。
說到這裡的時候,齊天聘擡頭,卻正好看到藍羽欣那樣的拿眼斜睨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裡包含着嘲笑和譏諷,一下子底氣就不足,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我——英雄也有氣短的時候,難道就只准許人家英雄救美,我就喜歡被美女救,難道不可以嗎?”
柔惠,好吧,其實她叫做趙柔惠,還真他媽的狗血,齊天聘在心裡嘀咕着,柔惠和趙智剛是一個村子出來的,兩個人同一個姓,不知道八百年前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血緣關係之類的呢。
趙柔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絕世大美女,性情又是那樣的溫和,一下子就捕獲了齊天聘的“芳心”,正所謂是鐵漢柔情,一心忙着要建立自己事業王國的齊天聘,需要的正是這樣的,可以在幕後默默扶持的女人。
其實愛情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他只是需要一個聽話的女人罷了,雖然那個時候他才二十出頭,柔惠也還很年輕,纔剛滿十八歲,他卻已經單方面的決定了終身大事,準備要娶她,以妻子之禮相待的。
衆所周知,做妻子和做人女朋友可是不一樣的,至少針對起來來講,還真沒有浪漫這個詞啊。
齊天聘只是功利的想着,以後我會娶你,讓你做齊家的少奶奶,這就是我對你最好的地方了。
他並不懂得女人的心思,特別是十八歲的心中還充滿了浪漫情懷的年輕女孩。
就如同藍羽欣所感覺到的,齊家跟別的豪門大戶所不同的,就是他們沒有門戶之見,無論出身背景只要你人品好,他們就會真心的接受。
難得冷情的兒子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還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在見過柔惠,考察了她的家世人品之後也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柔惠的父母都只是普通的農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沒見過世面。
好在,也算家世清白,有這樣的親家可能會掉面子卻絕對不會給他們惹麻煩。
孫慧茹一向是很開通的,還想着,等他們結婚了,就讓他們搬出去過二人世界,可以早點讓她抱孫子。所以,孫慧茹也沒有多加干涉年輕人的事,甚至沒見過小惠幾次。
於是,也就犯錯了,而她所欠缺的考慮卻是,齊天聘跟一般的年輕男人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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