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着洛洛的小手站在樓梯口,藍羽欣冷笑着,望着樓下的這一切。
那個說是會害羞怕生的袁念雨小丫頭還真是好樣的,嫺熟的在全場走動着,有如一直花蝴蝶一般。
她嘴甜,到處叔叔伯伯阿姨奶奶的叫着,倒是贏得了衆人的好感和一片讚揚之聲,紛紛稱讚老齊家的這個丫頭懂事可愛。
小跟屁蟲似的走在齊天聘身後,都快十一點了,這個小姑娘還精神很好,舉手投足之間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倒是讓大家忘記了,齊家還有另外一個寶貝兒子呢。
藍羽欣站在樓梯角,冷眼旁觀這一切,嘴角掛着的,一直都是有禮的微笑。
“我還以爲齊家人會重男輕女,只喜歡你的兒子,沒想到,對齊天聘以前的那個女兒也算是甚爲喜愛啊。”不知道從哪裡重新蹦出來的趙智剛又來到了藍羽欣身邊,一臉詭異的笑容。
“趙總這說得什麼話,不論兒子女兒都是我們齊家的孩子,又怎麼會不喜歡呢?”藍羽欣回了一句,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親切大方高雅動人了。
“那你呢,你也能把那個小女孩當成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愛嗎?”突然地,趙智剛惡意的湊到藍羽欣面前,一臉壞笑的問着。
按照她的本意很想後退三大步或者朝着他的臉頰甩去一個大耳巴子的,可是她不行,藍羽欣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她可是正宗的齊太太,現任齊家少奶奶,怎麼能做這麼沒品沒身份的事情?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射了過來,讓她的臉頰甚至都開始生疼了。
藍羽欣的眼波微微流轉,擡眼望去,嘴角邊的笑意卻是稍微收斂了一點。
是齊天聘!
此刻被人衆星拱月一般的圍繞着的男主人,身邊還跟着一個大美人,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朝她這個不入流的小妻子施捨一點目光,她是不是該感覺到榮幸啊?
不過這種冰冷刺人的目光,還真是讓人敬謝不敏啊。
趙智剛跟她說話的時候,藍羽欣因爲禮節問題,順手從一旁的服務生手裡端着的托盤上拿起了一杯紅酒,此刻,接着仰頭喝紅酒的動作,躲去了那道逼人的視線。
然後招手,讓服務生過來,又將杯子裡的紅酒填滿。
其實她爲了身體着想,特別是不需要應酬之後,已經很少喝酒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晚上,卻只有酒精入肚的感覺才能麻痹她的神經。
紅酒杯端在手裡,慢慢的搖晃着,看着那透明的紅,一點點的,猶如在她心裡一般,泛起了一層層旖旎的漣漪。
“藍姐姐……”嬌笑聲傳來,不知道何時,袁若嫣已經走近藍羽欣身邊了。
在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女子,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也有一些所謂的名門貴婦。
當然了,還包括藍羽欣那天在肯德基看到的和趙智剛一起吃飯的那位官家小姐,此刻,正一臉憤恨的望着她呢。
藍羽欣覺得詫異,她何時得罪了這位貴小姐?不過看來袁家這些年也混得不錯嘛,袁若嫣明明幾年沒有回國,這一回來,也能跟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女人們搞得這麼親近。
“你兒子已經睡下了吧?那就過來和我們一起聊聊吧,一個人躲在這裡幹什麼,而且,你可是齊太太,和別的男人偷偷躲在這裡聊天,似乎不太好吧?”袁若嫣帶着熱切的笑容,說話的時候,目光卻朝着藍羽欣身邊的男人瞅去。
還有那意味深長的話語,讓人一聽起來,就不太舒服。
藍羽欣微微一笑,也就不打擾孤芳自賞的在一旁隱忍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都欺到她頭上了,還躲在這裡做縮頭烏龜嗎?
“哎呀,沒辦法,今天晚上,我老公,忙着認他以前的女兒和小姨子,沒有時間理我,可是連客人都顧不上招待,這就是他的不對了,不是嗎?”藍羽欣這話說得極爲巧妙,一方面是爲自己解釋和開脫,勾搭其他男人,這罪名她可擔當不起。
另外一方面,卻是含蓄的指責,不就是因爲你們的突然出現,才擾亂了原本熱鬧的宴會場面?
此時此刻,原本今天晚宴的主角,藍洛塵小朋友已經上樓睡去了。而男主人卻帶着他的大女兒周旋在衆位賓客之間,似乎根本就忘記了還有藍羽欣母子。
虛僞慣了的所爲名門淑女貴婦們,都沒想到,藍羽欣說話會這麼的直接,一時之間,呆愣在那裡了,可是袁若嫣卻依然好脾氣的笑着。
“哎呀,藍姐姐,你這說的哪裡話,我剛纔就想找你聊天了,是你不給我機會啊。”說完,分外熱情的伸手過來拉藍羽欣。
袁若嫣擺出一副和藍羽欣關係特別要好的樣子,拽住她的胳膊就往一旁走去。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轉身的時候,手裡的紅酒杯沒有端穩,一杯紅酒,就這樣的,全部潑灑到藍羽欣身上了。
“啊——”連連的尖叫聲,不是出自袁若嫣和藍羽欣,而是一旁站着的幾個女人口中。
袁若嫣稍微一轉身,就看到了原本藍羽欣乾乾淨淨的淺紫色小禮服上的一抹抹紅色,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愣。
然後瞅了瞅自己手裡的酒杯,再看看藍羽欣身上的裙子,似乎一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做了什麼好事,急急忙忙的賠禮道歉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
那張美豔的臉孔上,此刻所有的只是純然的歉意,大概會讓所有人都認爲這只是一場小小的意外吧?
但是,這真的只是意外嗎?在藍家過了那麼多年隱忍的生活,對演戲最在行的藍羽欣卻不會這麼認爲,袁若嫣做完這一切之後,嘴角不着痕跡的奸詐笑容卻剛好被她細心的給捕捉到了。
要知道,袁若嫣是何許人也,堂堂袁家的二小姐,尤其是在袁若雨死後,更會是袁家唯一的繼承人。作爲一個名門淑女,想來應該是參加過無數次類似的宴會活動了,單看袁念雨在全場的表現就知道了。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修爲,作爲她的小姨,又會差到哪裡去?甚至連一個小小的酒杯都拿不穩,還這麼巧好的,讓整杯酒,都一滴不剩的潑灑到了她的身上?
袁若嫣是故意的吧?由此,藍羽欣越發的肯定了,今天晚上這一大一小兩個藍家女人的出現,是針對她們母子而來的。
藍羽欣一邊想着自己的心事,一邊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嘴裡連連說着“對不起”“不好意思”之類的廢話,可是雙眸中,卻讓人連一絲歉意都感覺不到。
不過袁若嫣那張漂亮的小臉蛋,看上去是那麼的無辜,大家看到的也都是真誠的歉意,於是也都陪笑着,好像藍羽欣就應該原諒她,活該倒黴被人給潑了一身的紅酒。
偏偏,那個虛僞的女人還在說:“真對不起啊,藍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會原諒我吧?”
無辜的雙眸眨呀眨的,要是讓一個男人看了,還真會覺得我見猶憐。
“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藍羽欣也跟着笑了,雍容大度的樣子。
雖然實際上,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有點淒涼,勢必將成爲今晚宴會的一個很大的笑話。
然後大家都跟着笑了,袁若嫣當然也跟着舒心的笑意,那一雙杏眼裡璀璨的光芒,別提有多麼的耀眼了。
藍羽欣端着酒杯的右手微微擺動着,表示自己沒事,突然地加重了力道,那一直被她緊緊捏住的酒杯,順勢一倒,杯子裡面的紅酒就同樣的,全部潑灑出去了。
這前後加起來也不過一秒鐘都不到的事情,就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紅酒,卻不偏不倚的,正好就衝着袁若嫣的胸口而去了。
然後,紅色浸透了她的酥胸,剛好,今天晚上爲了展現自己的美麗純潔,袁若嫣還穿着的是一條白色的裙子,紅白交錯的,甚是好看。
“哎呀——”藍羽欣驚呼,一下子就愣住了,手足無措的樣子,似乎也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袁若嫣的臉色變了,其他女人也都跟着變色,藍羽欣卻作出一副懺悔的模樣,上前一步,急切的抓住了袁若嫣的小手。
“真是對不起,袁妹妹,藍姐姐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忘了自己手裡還拿着酒杯,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真是對不起啊。袁妹妹,希望你能原諒我。”同樣無辜的表情,真誠的道歉着。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現在是扯平了,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好意思,哼,現在是誰也不欠誰!
周圍站着的,都是袁若嫣一夥的人,即使她們心裡有什麼想法,又能說些什麼呢?
指責上不了檯面的藍傢俬生女行爲舉止不符合淑女風範?可是人家也說錯了嘛,藍羽欣可是也很真誠的向袁若嫣道歉了呢。
袁若嫣的雙眸在噴火,同樣的,藍羽欣則回她一個好真誠的抱歉的笑容,連道歉的話語,都是那樣的無辜:“袁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不懂規矩,你不會怪罪我吧?”
一件西裝外套,很快的就披到了藍羽欣的身上,她扭頭一看,居然是趙智剛,心底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很快就被她抹去了,沒事的,哼,她剛纔不是打了一場勝仗嗎?
瞧瞧那位美麗的袁家二小姐,藍羽欣都沒想到,自己算掐算的那麼準啊,恰好的,就將紅酒潑到了她的胸口上。
那被紅酒浸染之後已經隱隱若顯的兩團柔嫩的大白饅頭,簡直就像是要從她的低胸晚禮服裙子裡蹦出來的兔子一般。活該,誰叫她那麼愛現,穿這種幾乎要讓那高聳呼之欲出的低胸晚禮服呢?
這場小騷動已經引起了一定的注目,雖然大頭諸如孫慧茹之流此刻還在場子另一邊應酬着,可是也有許多人在往這邊側目了。
相信今晚在場的男士們都有眼福了,可是肆無忌憚的吃着冰淇淋,袁若嫣那兩個饅頭不知道加料沒有,只憑肉眼這麼一看,藍羽欣絕對相信有38D。
袁若嫣也終有有所察覺了,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胸部,順帶的,惡狠狠地瞪了藍羽欣一眼。
藍羽欣回以無辜的眼神,怎麼,現在不叫藍姐姐了?
然後,齊天聘也過來了,他的鷹眸只是掃視了一圈,再加上有心人士的告知,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然後,藍羽欣眼睜睜的看着,他很是盡職的學着趙智剛的樣子,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卻是——披在了袁若嫣身上,遮住了她的曼妙身材。
緊跟其後的,是袁念雨,小小的身子火箭炮一般的衝過來,衝袁若嫣就哭喊了起來:“小姨,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那眼眶裡,已經是飽含着熱淚了。
而袁若嫣也早已收起了那冒火的目光,臉上顯露出嬌怯的笑容,往齊天聘的身上靠了靠,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味道的幫藍羽欣說着好話:“姐夫,你可別怪藍姐姐哦,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
事實上,到目前爲止,也並沒有人說她藍羽欣是故意的啊,可是她卻這麼說,倒是很容易讓人猜想,覺得她藍羽欣就是故意的,沒有修養的惡女人。
藍羽欣也跟着笑了笑,一臉歉疚的說着:“是啊,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是,是袁妹妹是先潑了我一身酒,雖然現在天氣有點冷,不過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一點都沒怪袁妹妹的意思。”
“可是是天冷吧,我手抖了一下,袁妹妹又站得太近了,沒想到卻……”
沒想到卻會有如此好的效果,藍羽欣無聲的冷笑着,看着面前站着的面無表情的那個男人,還真懷疑,今晚的齊天聘是被人以鬼神附體了。
他還是那個發誓會疼愛她、呵護她一輩子的丈夫嗎?
袁若嫣瞪眼,無辜的嬌聲辯解着:“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大家也都看到了的。”
“是啊。”
“是啊,藍小姐不是故意的。”馬上就有人跟着附和了:“是啊,不是都沒事嗎?小事,小事一場。”
袁念雨卻不是如此,她小小的個頭,卻是挺直了背,站在藍羽欣面前,一手就指着她的鼻端,嬌滴滴的呵斥道:“你胡說,你說,爲什麼要欺負我的小姨?”
本來她的身份就特殊,看樣子齊家人對她是頗爲寵愛的,加上小女孩無辜甜美的樣子,自然地,也不會有人覺得她這樣說有什麼不對。
要演戲誰不會啊,藍羽欣縮了縮鼻子,再說出口的已經是哭音了:“念雨,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小姨撫養了你這麼多年,是我們齊家的大功臣,我怎麼敢欺負她呢?雖然,其實我也不明白,你爸爸和爺爺奶奶都健在,還有太爺爺也在,爲什麼你小姨非要一個人把你帶走,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還以爲……”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也足夠給人無限想象的空間了。
袁若嫣氣得雙頰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要是擱在袁家,她非得大發雷霆不可。
只是現在是在齊家,又是在這種衆目睽睽之下,她也只能委委屈屈的扁起了嘴脣,無聲的心想往齊天聘身上靠攏,以顯示自己現在只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弱女子。
只是沒想到,劇情,會有了急轉直下的變化,剛纔袁若嫣也靠過一次的,那溫暖的結實的肩膀,給了她無限的勇氣和力量,真有安全感啊。
增加了信心的同時,也給她心裡的小心思加重了砝碼。
這一次,這一次的劇情卻急轉直下,袁若嫣就這麼一靠,卻是身子懸空了,砰的一下,居然,居然就直直的摔倒在地面了。
狼狽的跌倒在地面上的袁若嫣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剛剛他不是站在她身側給予支持和依靠的嗎,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走到那個女人身邊去了?
卻原來,就在袁若嫣心思剛剛動了的時候,齊天聘卻是比她更快一步,一下子就走到了藍羽欣身邊,將她身上的別的男人的西服外套脫了下來,手裡拿着的卻是他之前的助理張天偉他找來的女式披肩。
張天偉還真是貼心,回頭給他加分。
溫柔的幫藍羽欣披上,還一臉關懷的問着:“怎麼了,沒事吧?很冷,是不是感冒了?這樣吧,我陪你上樓去休息吧。”
張天偉也許學歷不高沒什麼本事,但是他勤奮好學又很刻苦,齊天聘覺得他是可造之材,在齊氏發展的很好,以後還打算重用呢。
藍羽欣還來不及回答呢,卻聽到了袁若嫣的大聲尖叫,於是乎,也都看見了袁若嫣跌倒的場面。
其實當時紀二小姐跌倒的時候,張天偉就站在她旁邊的,不過他沒有伸出援手,反而是避嫌一般的後退了一大步。
哼,在他的心裡,只有藍小姐纔是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小姨子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哎呀,袁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喝多了嗎?”雖然心裡其實是很生氣的,不過表面上,藍羽欣還是配合着齊天聘的動作,先在他的幫助之下穿上了那件深色的披肩。
然後再俯低身子伸出手,看那個樣子,好像是準備要將袁若嫣扶起來。
袁若嫣當然是不領情了,這麼一場變故之後,她已經懶得再跟這個女人做表面功夫了,嘴裡哼唧一聲,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的樣子,仰起小臉望着齊天聘,可憐兮兮的樣子,“姐夫,我的腳好像是扭了。”
那言下之意是,姐夫,把我扶起來吧。
齊天聘卻只是板着臉沒說話,倒是張天偉,好像終於發現了自己派上用場的時候,很是殷勤的跑到袁若嫣面前蹲下身子,手伸出去了一半,好像要去摸那位二小姐的“玉腳”呢。
“腳扭了啊?沒關係的,以前在部隊裡的時候,我學過一點的,來,讓我幫你看看吧。”
怎麼可能讓這麼一個粗人髒污了自己的“玉腳”,鳳眼一瞪,逼退這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野人之後,袁若嫣卻是繼續朝着齊天聘投去含情帶俏的一瞥,發現根本就不管用,他正跟藍羽欣說着悄悄話根本就是不理自己呢。
氣急了,袁若嫣一扭屁股一跺腳的,自己就站了起來。
誰知道,太過於用力,卻真的一下子崴了腳。腳踝處傳來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感,這下子不用裝,袁若嫣眼裡都在閃爍淚花了,“姐夫——”
這美人落淚我見猶憐的,足夠讓男人心動了吧?
只可惜,齊天聘還沒來得及回神呢,剛剛藍羽欣跟他說,這個時候上樓去休息似乎不太好。
可是齊天聘堅持,並且告訴她,沒關係了,已經接近宴會的尾聲了,剩下的事情,爸爸媽媽可以應付得了。
說話的時候,那目光,有意無意的,總是往藍羽欣身上瞟。
說到底也是爲了自己的私心,妻子身上溼了,這衣服若隱若現的隨時有春光外泄的危險,他當然急着讓她先回房去換衣服了。
響應袁若嫣的,卻是一個洪亮的大笑聲,老太爺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卻還是中氣十足,走上前來就抓住袁若嫣的小手非常親切的說着:“哎呀,丫頭,你回來了?回來了怎麼也不來看爺爺呢?好些年沒見了,怪想念的,你父母也都跟着回來了嗎?”
老太爺的意思明擺着在那裡,他是要跟袁若嫣敘舊呢,就在此時此刻,藍羽欣微微詫異,剛纔爺爺不就推說身體不適上樓去休息了嗎?
擡眼望過去,卻只見老人家在衝她眨眼呢,很快就明白了,爺爺這是在救場,幫他們小夫妻倆呢。
有老太爺重出江湖,發揮他一家之主的作用,這裡當然也就沒齊天聘和藍羽欣什麼事了。
他先是讓齊天聘帶藍羽欣上樓去換衣服,接着讓孫慧茹帶袁若嫣去客房略作休息,至於說小丫頭,有他在,也閒不住的。
“念雨,沒事的,家裡的傭人會很快幫你小姨把衣服乾洗好的。若嫣啊,今天是羽欣不對,要實在不好,伯母賠你一件衣服。”
袁若嫣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來,孫慧茹這話語裡維護藍羽欣的意思。
雖然今晚一開始他們是有點失常,因爲袁念雨的突然出現,對於這個幾年都沒陪在身邊的孫女齊家長輩們都有愧疚之心的。
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現在的齊家,女主人是藍羽欣,她袁若嫣在這裡顯然是討不到好處的。
暗暗地衝念雨使了一個眼色,小丫頭心領神會,乖乖地扮演着她好孫女的角色。
這邊,藍羽欣上樓之後,樓下大廳裡隨即揚起衆人的竊竊私語。
可是,無論別人怎麼想怎麼做,都不會影響到藍羽欣的心情的,她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這點小範圍的流言,對她根本就造不成什麼傷害。
只是在上二樓的樓梯拐角處,卻遇到了一個人,藍羽欣看着覺得面熟,看他跟齊天聘打着招呼,然後終於想起了這人是誰。
“你可真不是省油的燈,齊太太,我還真是小巧了你。”男人臉上明顯的是帶着憤怒和嘲諷的。
藍羽欣愣了一下,這不是上次她因爲腸胃不舒服住院的時候,給她診治的那位醫生嗎?無緣無故的,怎麼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你的氣量居然這麼狹小,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居然馬上就還之以牙了。”
一下子,藍羽欣就明白過來了,看來,這位是袁若嫣的擁護者,甚至很有可能,是她的裙下之臣。
那位藍小姐還真厲害,市立醫院的醫生,跟齊家有仇的趙智剛,居然都跟她是舊識。
不過她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這位醫生,你居然有膽量出來給袁若嫣抱不平,就要小心哦,要承擔藍羽欣現在的怒火。
“你身爲醫生不好好的給人看病,追女人倒是有一手,不過這個時候,你不去安撫你家有雅量的袁小姐趁虛而入之類的,跑我面前說這種話有意義嗎?”
這話說得有夠粗話,不光是醫生,連陪着藍羽欣一起上樓來的齊天聘都愣住了。
“你對袁若嫣有意思,暗戀她?”藍羽欣再接再厲的問着。
醫生的面容微微的扭曲,咋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
“你這樣的維護她的形象,不分青紅皁白的就站在她那一邊,還莫名其妙的跑來羞辱我,白癡也知道你是拜倒在袁家二小姐的石榴裙下了。不過,”頓了一下,藍羽欣嘖嘖有聲:“所謂的識時務者爲俊傑,袁小姐只怕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如果你只是一個區區的小醫生,人家會看得上你嗎?要知道,她現在可是袁家億萬身家唯一的繼承人呢。”
“你——”醫生的一張俊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很顯然的,是被藍羽欣給氣到了。
想了想,他再次的出言嘲諷着:“我這是就事論事,你別給我扯歪理逞口舌之快了。大家都有眼睛,都能看得出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哼,還是堂堂的齊家少奶奶呢,這次你丟人可丟大了。”
“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樣,有眼無珠,我也無話可說。”藍羽欣冷哼一聲。
阮姓醫生猛地揚起手,似乎怒極,“藍羽欣,你不要太過分了,不要以爲齊天聘護着你就可以——”
“就可以怎麼樣?阮醫生,你不覺得你今晚上對我的妻子太不禮貌了嗎?”齊天聘皺眉,猛然就站到了藍羽欣跟前,將她護在身後,沉聲警告着:“阮醫生,請你記住,這是我家,你說的這個女人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要不是看在吳麗娟的份上,他真想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年輕人從二樓扔下去。
阮醫生這才發現是自己衝動了,袁若嫣的腳踝都紅腫了,他看着心疼,歸罪於藍羽欣纔會有此一舉的,卻不想,齊天聘一直都是維護着他的妻子的。
哼,他放下胳膊,不甘心的看了藍羽欣特別是齊天聘一眼之後,才轉身下樓,走人!
“你剛纔的表現挺棒的,這纔是我的妻子嘛,不是所有的時刻,都是站在我的身後讓我保護的,更多的時候,我希望她能跟我並肩作戰。”
上到二樓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之後,齊天聘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藍羽欣愣了愣,他卻是猛地哈哈大笑起來,好像是見到了特別好玩的事情一般。
上樓的時候,吹了一點冷風,真的有點涼了,藍羽欣沒有再多加理會,徑直拿了乾淨的浴袍,走進浴室,將身上的小禮服換了一下來。
出來的時候,卻只見諾大的偏廳空無一人,齊天聘並不在房間裡面,怎麼,是忍不住去安撫他的小姨子還是去陪那個失而復得的寶貝女兒了?
搖搖頭,勒令自己不要多想,藍羽欣將房門給反鎖上,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了。
覺得有點冷有點累,於是將雙腿都縮到了沙發上,屈膝,將自己抱成一團,腦袋擱在膝蓋上。
這是她以前習慣做的小動作,在心理學上據說是一個人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其實這些年她已經很少會這麼做了,今天卻不知道爲什麼,又很有衝動了。
齊天聘悄無聲息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藍羽欣猶如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將全身縮在一起躲在沙發角落裡的樣子。
她原本高高挽起的頭髮已經被隨性的扯散了,恣意地披在肩頭上,遮住了半邊的臉孔,漆黑如墨般的秀髮之下,嫩白的小臉卻是在黑色中隱隱閃現,透露出一絲淡淡的脆弱。
這一面的藍羽欣,還真是很少讓人見到呢,如果不是她以爲這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估計也不會有這樣的表現。
其實藍羽欣是冤枉齊天聘了,她剛纔匆匆一眼,只是看了偏廳和睡房,卻忽略了,其實齊天聘是走到隔壁他們兒子的小房間去了。
每次上樓回房之前,必然會先到兒子的房間看一下,這是齊天聘工作忙碌晚歸之後養成的習慣。
剛纔,藍羽欣只是一時之間給忘記了。
可是齊天聘又怎麼會忘記呢,今天可是他兒子的六週歲生日禮物,他一早就買好了生日禮物是要準備送給他的。還誰都沒有告訴,就是想給洛洛一個神秘的驚喜。
只是沒想到,今晚突然就冒出來的袁念雨,或多或少的,會讓那對母子傷心了。可是齊天聘相信,只要他詳加解釋,她們會明白理解他的心情的。
礙於袁念雨在場,小丫頭一直纏着他,況且他也沒有準備女兒的生日禮物,怕小丫頭會有重男輕女的傷心感覺。所以,齊天聘纔沒有及時的將洛洛的生日禮物送出。
剛纔,他就是去把禮物放在洛洛的牀頭,保證他明天一早起來就可以看到的。
齊天聘眯眼走進去的時候,藍羽欣還一無所覺,看她那個樣子,雙眸緊閉,似乎是睡着了。
可是給人一種,十分脆弱的、需要人保護的感覺,想起剛纔她和趙智剛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模樣,齊天聘心裡是很不爽。
模糊之中,藍羽欣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濃重的黑色陰影朝她迎面撲來,警覺的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卻是兩條修長的男人的腿。
瞬間的驚慌之後,她鬆了一口氣,因爲這熟悉的感覺,她已經知道來者是何人了。
“你嚇死我了。”藍羽欣不滿的控訴着。
這男人,他剛纔不是走了嗎?而且她清楚地記得,她是把門給反鎖上了的,他又是怎麼進來的呢?還一點聲音都沒有,搞得跟鬼一樣。
因爲不滿,藍羽欣又加了一句:“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
“你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齊天聘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明顯質問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比藍羽欣還要生氣。
今天晚上,她心裡本來就不怎麼舒坦了,如今見了他這個鬼樣子,倒是覺得挺好笑的,是做賊的喊抓賊嗎?
原本已經壓到心底的火氣,卻又重新,騰地一下竄出了火苗。
怒極反笑,藍羽欣貓一般優雅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浴袍這玩意,本來就只是用一根帶子繫着而已,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都有衣服沒有穿穩的可能性。
她慢慢朝前走着,結果呢,浴袍的作用就不大了,白皙光滑的腿部都開始灌進冷風了。她慢慢地慢慢地,朝他靠近,在距離齊天聘不過尺餘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伸出白玉一般的胳膊,手指在他臉上輕輕地勾畫着,“怎麼,你這是什麼意思,跟那個阮醫生一樣,爲了她,才向我打抱不平,你也覺得,是我欺負了你的小姨子?”
這個她,不消說了,彼此都能明白藍羽欣說的是誰。
藍羽欣眯着本就勾人的雙眸,一隻手摟着齊天聘的脖子,另外一隻小手,卻是摸上了他的胸膛。
齊天聘的眸色暗了暗,吞口水的聲音很明顯。
藍羽欣笑得愈發得意了,一個用力,直接將他推倒在沙發上,然後,撩起浴袍的一角,直接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坐在他的身上了。
這個姿勢十分的大膽,現在讓人看了只會覺得浮想聯翩,而剛纔進浴室的時間,匆忙之間,藍羽欣發現自己居然拿錯了浴袍。由於她和齊天聘的浴袍都是白色的,有時候根本就分不出彼此,發現自己拿着的是那個男人的浴袍之後,她也懶得再去換,將錯就錯的將丈夫的浴袍穿在身上了。
本身,藍羽欣的個頭也不算嬌小,但是跟齊天聘相比還是相差太多了,他的浴袍穿在她身上就顯得太大了。
此刻更加是由於藍羽欣的動作,肩膀上的浴袍微微的往下落了一點,於是乎,太大的浴袍就更加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其實算起來,也許,藍羽欣的身材還沒有袁若嫣好。也許在那位醫生的眼裡,袁若嫣就是美麗的珍珠,不,是上等的食材,藍羽欣只是一般的小家碧玉罷了。
不過每個人的欣賞眼光和價值觀不一樣,就好像吃早餐,有些人喜歡吃豆沙包,有些人喜歡吃腸粉,有些人卻是喜歡吃小籠包。灌湯小籠包別看小小的一個,卻是貨真價實味道鮮美無比,這可是齊天聘嘗過很多次,並且食髓知味的。
以前他的早餐一向都是兩個饅頭一碗稀飯,幾十年不變,也是認識了並且愛上藍羽欣之後,才學會並且喜歡上了她的口味,而且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吃得很好,也不打算改變口味的。
小籠包就很好吃,是她,也是他的最愛,現在,哪怕別人拿着魚翅熊掌來了,他也不想交換。
藍羽欣緩緩地將自己的小臉湊上前,齊天聘還以爲……結果她卻是,重重的咬了她一下,於是一下子,齊天聘脣邊已經有了明顯的血印了。
“你這是打算爲了你的小姨子,找我算賬來了?”這會兒,她不再說什麼前小姨子了。
並且還學着他剛纔那般,鼻音往上翹,種種的“哼”了一聲作爲結束,一副十分傲慢的樣子。
齊天聘淡淡的看着,不作聲,臉上也就沒有絲毫的表情,似乎是在看一場單人表演的獨角戲。
“說啊,你打算如何對付我,如何爲你的小姨子報仇,啊?”藍羽欣輕哼着,乾脆的,用力的在他腿上彈跳着,蹦啊蹦啊,孩子似的歡笑着。
哼,壓死他,她要報仇!
看齊天聘十分憋悶忍氣吞聲似乎真的吃痛了卻又沒說什麼話的樣子,藍羽欣覺得解氣,心情也好了很多。
然後,她又重新坐正了身子,和他面對面的望着,眉眼含笑,那笑容卻沒有達到心底,目光分明就是十分挑釁的。
齊天聘是仰身半躺在沙發上,而她則是坐在他的身上,面帶着笑容這一刻,她有一種女王主宰世界的感覺!
好男人不就應該是如此?把妻子放在高處,當成女王那樣仰望、寵愛着!
“你真的覺得這件事自己完全沒錯?欣欣,我是不是太過於縱容你了?你要不要接受我的懲罰?”齊天聘的臉色也很不好,每次一牽扯到那個人,他就失去了理智。
“我又沒錯,憑什麼要接受你的懲罰?”藍羽欣嘟起了小嘴,深黑色的雙眸亮晶晶的,裡面燃燒着堅毅的光芒,堪比暗夜中的星辰。
齊天聘看起來一言不發的,似乎是認定了藍羽欣的罪,她是又羞又惱,猛地湊上前去,狠狠地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我說了,我沒錯,錯的那個人,是你。”晶亮的眸子裡,燃燒着憤怒的光芒,美麗地有些炫目。
伸出右手,齊天聘托住藍羽欣的下巴,眯起雙眼,細細地打量起她的神色,只是那目光中,竟然透出幾分的冷意。
“你和他倒是有說有笑的,你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憤憤然的說着,齊天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他?什麼他?你說話倒是說清楚,不要亂七八糟的,哼,你是不是想要轉移話題?現在是我想要找你算賬。”藍羽欣的思緒有些混亂,迴應他的聲音,嬌軟的猶如一隻貓咪,眼神中帶着迷茫和困惑,她還沒對他今天晚上的行爲生氣,他的這番質問又是爲了哪般?
偏偏,她的這個樣子,讓齊天聘看了,卻是以爲她心虛,說不出話來了,心中憤怒加劇,手上的力氣也加重了許多。
“疼!”藍羽欣吃痛,忍不住就叫出了聲。
本來他就是一直捏着她的手腕的,這麼一加大力氣,他不自覺,但是她是真的吃疼了。哎,男女有別就是如此,男人比女人的力氣大多了,於是在許多事情上,女人自然就會吃虧了。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中好手,跟他相比,自己是稚嫩的可以,螳臂趟車,也只是死得更快而已。
“別——”有些話沒說清楚,她心裡不舒坦,今天晚上不想跟他做那件事。
於是,整個人的身子都急忙的往後退,同時伸手,企圖將他的腦袋推開一點。
每次她和趙智剛有所接觸之後,她對自己,總是會有一些牴觸情緒,這讓齊天聘感覺到很不爽;可是他卻沒有意識到,藍羽欣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因爲每一次,他自己一看見趙智剛,就如同刺蝟一樣的刺傷別人保護自己。
正是因爲他莫名其妙的態度,藍羽欣纔會有所抗拒的,齊天聘倒是理解爲她是爲了趙智剛纔會這般的,愈發的情緒不好了。
雖然現在的情況真的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可是,畢竟藍羽欣還是有一點理智的,再加上,樓下的晚宴可還是還沒有結束,隨時會有人上樓來找他們的,這要萬一——
天啊,她就不用活了,今晚的臉直接都丟到太平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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