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似乎又有加大的趨勢,能見度很低,趙智剛放慢車速打開車燈,整個過程中,藍羽欣則一直扭頭看向窗外,不言不語的。
雨水在車窗上滑出成道或者成片的痕跡,匯成一股又或者是分成幾路流淌而下。藍羽欣心裡是一片空白大腦裡也是,根本就什麼都沒想,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好。
感情都是一樣的,愛得越深反而越是在乎,經不起一丁點的折騰懷疑和傷害的。她不知道齊天聘到底要幹什麼事,又是爲了什麼,只知道到目前爲止,她所見到的,已經不大不小的傷害了她。
而感情一旦受傷,那個裂縫是很難去填補的。
就這麼的,車子一直往前開着,慢慢的雨居然停了,甚至隱隱的出現了太陽的蹤影,這大雨是來去都很快,可是人的心情要想平復下來就有點難了。
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她卻突然警覺了起來,就這麼的跟着趙智剛走了,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若是那個男人圖謀不軌,她該如何去應對呢?
“呃,趙總。”
“藍羽欣,我們這這麼熟了,你還這樣叫我,太見外了吧?”趙智剛專心致志的開車,偶爾才分神和藍羽欣說話。
藍羽欣囧,額頭上已經爬滿了三根黑線,“好吧,智剛,下個路口,把我當在那兒吧。”
“不行。”
“我想一個人靜一下,想一些事情。”
…………
“你放心,等一下我就會坐車回去的,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罷了。今天真是謝謝你啊,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一句好朋友倒是讓趙智剛心花怒放起來,拗不過藍羽欣的堅持,終於,在下一個路口將她放了下來。
眼睜睜的看着紅色的出租車疾駛而去,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藍羽欣才擡頭四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剛纔下了太大的雨,她又一直在恍惚的出神,還真沒有注意到路況,只是覺得趙智剛開了好久的車,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
所以後來才心生警覺,急喊着非要下車不可,可是真正下了車之後,看着出租車離去,再望望四周,藍羽欣傻眼了,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過了好一會兒,才瞄到旁邊的一邊路牌,距離XX高速2公里遠,也就是說,這裡已經靠近了高速公路的地方,不就是說到了城郊?
該死的趙智剛,他到底是想把她帶到哪裡去啊?
這個地方看着比較僻靜的樣子,可是,也很荒涼啊,寒冷的風,吹到藍羽欣身上,害得她的身子都忍不住瑟抖了一下。
這麼一個鬼地方,公車站點沒看見一個,估計也很難叫上計程車的。只是希望偶爾能有一輛拉回客的,或者是路過的司機好心,將她帶回城裡面去。
藍羽欣卻不知道的卻是,就在不遠處,百米開外大樹的陰影處,躲着一個手裡拿着槍的男人。
其實原本上面的人給他下的命令是將這個女人抓回去,但是他卻不知道,有人從中作梗,改變了命令結果,他接到的命令卻只是:一槍將她給打死。
此時的藍羽欣,對於這些都是一無所知的,她不知道齊天聘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很大一部分程度都是爲了保護她。
他小心翼翼的隱瞞着,以爲自己可以將一切危機化於無形之中,保護着自己的妻子不受任何傷害。
卻不知道,他自己不也曾經說過,希望他的女人是可以並肩作戰與他一起奮鬥的,倒是大男人主義作祟了!
結果卻是相反,藍羽欣還是受到了傷害,而且她自己送入虎口,將自己陷入困境之中了。
幹站在這裡等也不是一回事,她不是本來就想散心嗎?
隨意的走動,看看這郊外不同於市區的風景,保持良好放鬆的心態纔是最重要的。
於是藍羽欣就慢慢地往回走着,而躲在暗處的那個人,手裡卻是拿着槍,也悄悄地跟着她,等待着最合適的時機,一下子就將藍羽欣給幹掉!
時間就這麼的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也許等待藍羽欣的,正是那可怕的死神。
這個女人卻是一無所知,只是看着雨過天晴之後,重新露出頭的太陽公公,掛在正當空,應該時間不早了吧?
掏出手機一看,哇,居然都快兩點了,有若干個未接電話,都是同一個人打過來的。
之前因爲在醫院,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後來在車上心緒不佳加上下大雨,居然一直都沒有感覺到震動。
這麼多的未接電話,看見她沒回家,齊天聘該是着急了,擔憂了吧?
想着,心情也就迫切了起來,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煩惱有什麼用?
不如回家去問清楚,這次,不容他打馬虎眼,再用什麼爲她好之類的爛藉口糊弄過去,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遠處,有一輛車子由遠及近,一點點的向藍羽欣靠近。
本來她還想着,要不要招手搭一個順風車,那位車主應該不是壞人吧?
正猶豫間,那輛小車疾駛着,從她的身邊經過,藍羽欣的心裡有些失望,哎,等下一輛車子,特別是要等到一輛出租車,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呢。
忍不住的,她準備給齊天聘回撥一個電話過去,這個時候,卻只見已經衝到前面的那輛小車突然停了下來,停得非常緊急,那剎車嘎吱的響聲她在這裡都能聽得見。
好奇的往前一看,卻是呆住了。
車門打開之後,從小車上跳下來一個人,因爲藍羽欣是逆着光線站立的,所以只是覺得那個身形很是熟悉,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那個人到底是誰。
“藍羽欣!”
那個人,卻是朝着她的方向跑了過來,而且揚起大嗓門喊叫起來,那聲音是非常的清脆響亮,而且飽含着濃濃的驚喜。
是閻世鐸,藍羽欣緊跟着也是眼前一亮,十分的驚喜,“閻大哥。”
雖然閻世鐸一再的堅持,叫她去掉那個閻字,直接喊他大哥就好,不過藍羽欣覺得,在目前的狀態之下,特別是閻夫人的態度很堅持,還是叫閻大哥好一些。
反正心意都是一樣的,大傢伙心裡明白就好,於是閻世鐸也就不好再多堅持什麼了。
驚喜的喊叫了一聲之後,藍羽欣也開始邁動步伐,朝前跑去,想着要快點跟閻世鐸匯合。
這樣的狀態,卻是讓那個藏在暗處的人着急了起來,該死的,怎麼又蹦出一個人來,且看那個人還跟藍羽欣十分熟悉、不好對付的模樣。
他知道按照目前的情況,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要不然,他今天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要知道,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嘍囉,在殺手界也可以算得上是大名鼎鼎,只要他出手,還從沒有完全任務的歷史。
今天,可不能讓那個小女人破了戒。
因此,他也就不管不顧了,先開槍打死藍羽欣再說。
只見他身形移動了一下,站穩之後,一手擡起了槍,另外一隻手緊跟着扶了上去,保持槍支的整體平衡,一雙利眼緊緊地盯着前面的小女人,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開槍了!
因爲藍羽欣是處於跑動狀態之下的,人在這種時候,腦袋是左右晃動的,所以他無法直接對着她的腦門開槍,那樣目標太小了,命中率也很低。
所以他是準備先對着藍羽欣的身子開一槍,一旦她身體受傷,人在吃痛的時候,必然會停下腳步,接下來他再補上幾槍,一定就可以把藍羽欣給打死了!
要說,這樣對待一個女人,還真有點殘忍,那人在殺手界也幹了很久,卻從來沒有接到過這樣的命令:一定要開槍打死藍羽欣,無論是用什麼樣的方法。
老大以前的行事作風,從來不是這樣的啊,可能是因爲他這幾年,老婆情人吵架,把他的頭都搞大了吧?
那人笑笑,還是決定要執行這個命令,因爲老大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他就可以“退休”了。
也因爲那個人的一猶豫,再加上藍羽欣跑動的時候身體上下起伏的狀態,神槍手也失去了準頭,那第一槍只是打中了藍羽欣的後腰。
突然地,一股劇痛襲上她的身體,腰部好像是被尖錐之類的物體戳了一下,疼痛難忍。藍羽欣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緊跟着卻是摔倒在地上了。
這邊閻世鐸已經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了,趕緊加速,急急忙忙的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藍羽欣,小心一點,快趴下!”多年訓練出來的警覺性,已經讓閻世鐸感覺到不對勁了。
雖然那個人的槍上安裝了消聲器,也只有子彈掠過風中的聲音,閻世鐸卻還是稍微感覺到了一點點。
而後面的那個人,卻是暗叫一聲“糟糕”,看這樣子,只怕這一次完不成任務了,那可不行,他就無法退休去和心愛的女人環遊世界了。
本來藍羽欣是走在主幹道上,而那個人隱藏在旁邊有着小道的密林裡,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身體跟隨在藍羽欣的身後。
在藍羽欣摔倒之後,從他的這個方位再進行射擊,是很難擊中目標的。
當機立斷,立刻從兜裡拿出一條黑巾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往主幹道上移動着。
然後那邊,閻世鐸已經快跑到藍羽欣的身邊,將她給扶住了,“你怎麼了?來,我扶你起來。”
藍羽欣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只覺得自己周身都是冰涼的,可是腰部那個地方感覺是火辣辣的疼,而且被閻世鐸扶住,身體稍微直立一點之後,甚至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那裡流出來了。
“哎喲,好痛!”低喃了一聲,藍羽欣的臉色開始發白,忍不住的伸手往腰後面摸了一下,馬上就感覺到有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粘住了她的手。
縮回右手,瞪大眼睛去看,藍羽欣一下子就愣住了,血,她的右手手心裡居然有一大片的,血跡?
藍羽欣愣住了,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閻世鐸卻是一看到那血跡,馬上就心生警覺,果然,他剛纔的直覺是對的,大眼往後面瞧去,果然就看到了有一個人急匆匆的朝這邊移動着。
他之前開車過來的時候,只是看見藍羽欣一個人,這個多出來的人——危險,閻世鐸趕緊是一把將藍羽欣摟入懷中,同時扭轉自己的身體,將她轉了一個方向,而他卻是背對着那個人。
這要擱在平時,做出這樣的敏捷反應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且他也不會傻到用自己的後背去對着敵人,那可是危險性極大的舉動。
可是今天閻世鐸首先想着的是要保護藍羽欣,就拖慢了他的行動。而且是爲了這個妹妹,他寧願是自己的身體去保護她。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摟着藍羽欣,閻世鐸的另外一隻手已經伸到了腰間,準備去摸他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槍。
可還是遲了,那個人眼見着事情不妙,急急忙忙的又開槍了,而且是連發子彈的,一連開了三槍!
藍羽欣是被閻世鐸結結實實摟在懷中的,爲了這個小女人他又是用後背對着敵人的,情況自然是十分危急,眼看着,那子彈都要穿進閻世鐸的身體裡面了!
卻是在這個危機情況之下,從旁邊的密林裡,卻是又竄出一個人影,飛身撲了過來,擋在他們的前面。
結果自然是,那子彈都打在他的身上了。
被閻世鐸的連串舉動已經搞暈了頭,此刻,藍羽欣才切實的感覺到了危險性,結果看到的卻是擋在他們身邊的那個男人。
“你——”
他的肩膀和後背都中槍了,疼得全身都麻了,幾乎是要沒有感覺了,卻是咬緊牙關抵抗住身體的疼痛,率先關心的問着藍羽欣:“你怎麼樣,沒事吧?”
閻世鐸觀察了一下地形和目前的形勢,說了一句:“兄弟,還撐得住嗎?幫我把藍羽欣弄上車,謝了。”
一邊說着,就地一個打滾,轉移身形到他們前面去對敵了,而且同時對着那人開了一槍。
自然地,那個人也是手忙腳亂的要躲開攻擊,倒是沒有心思再去對藍羽欣開槍了。
二話不說的,趙智剛包起藍羽欣就往前跑着,想要快點跑到車子那邊去,既然閻世鐸都這麼說了,只要把藍羽欣帶到車上,相信她就可以是安全的了。
在國外的那些年,他也曾參加過各種訓練,身體機能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農村小子可以比擬的了。雖然身中數槍是有些難受,但是他想,拼着性命不要,保護好藍羽欣還是沒有問題的。
是啊,突然衝出來,用身體保護了他們的男人,正是趙智剛。那個人一看趙智剛帶着藍羽欣要跑,有些急了,躲避閻世鐸槍擊的同時,又補了一槍。這一槍,卻是打在了趙智剛的腿上。
一個踉蹌,趙智剛差點就摔倒在地上了,藍羽欣當然也發現了不對勁,掙扎着要下來,“智剛,怎麼了?”
趙智剛咬牙忍着身體的巨痛,悶聲朝着藍羽欣低吼:“別動!”
拖着受傷的腿,懷裡還抱着一個女人,快速的向前跑動。這要不是因爲他超人的忍耐力和經受了許多痛苦的訓練和折磨,也不能有這樣好的體能啊。
後面的那個人看趙智剛出來,本來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又有一個男人朝他開槍,越發的覺得事情棘手。
可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也只能先完成任務再說。因此,一邊躲閃着,對閻世鐸還擊,另外一邊,還不忘記還執行殺了那個女人的任務。
他倒是一個人才,居然拿出了另外一把槍,雙槍齊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能一心二用。閻世鐸佩服的同時,呸了一聲,也趕緊朝那個人開槍,只想着快點解決問題,剛纔,好像妹妹和救她的男人都受了重傷。
趙智剛抱着藍羽欣往前跑,結果,腿上又中了一槍,他狠狠地往前栽了一下,幾乎是脫手就把藍羽欣給摔出去了。也就是這一下,反倒是讓他的神智清醒了一點,也就更加堅持了。
無論如何,一定,一定要保住藍羽欣;當年是他沒用,讓小惠用自己的命來救他,這一次他要翻過來,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
其實這些年來,說是恨齊天聘,趙智剛更恨的是自己,真沒用,居然讓女人用性命來保護他。對自己的恨意無法說出口,倒是全部扭曲成對於齊家的仇恨了。
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實力不夠,根本對抗不了齊天聘,認識袁若嫣之後,知道了她的男人的真實身份,也就加入了他們的組織。
爲了報仇,他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將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一起出賣給了魔鬼。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會認識藍羽欣,進而愛上這個女人。
沒想到,他今生倒是還有愛人的能力啊,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愛上藍羽欣的可能性是賠上自己的小命,他還會千方百計的接近她嗎?
趙智剛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剛纔放下藍羽欣之後,他本來是準備開車回去的。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找人綁架了藍羽欣,然後用來威脅齊天聘的。
卻是不知道在哪個環節出了錯,那個人接收到的命令居然是槍殺藍羽欣,在得知這一消息的一瞬間,趙智剛發現自己的心臟都差點不會跳動了。
他趕緊的驅車返回,自然也是看到了躲在藍羽欣身後隱藏着的那個男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躲在另外一邊抄小路走到了那個人前面,所以纔可以在關鍵時刻幫藍羽欣擋了那幾槍!
趙智剛不由地苦笑,這就是他逞英雄的後果,全身都疼痛難忍,而起傷口都還在汩汩流血着。按照這個情況下去,只怕,只怕他很快就可以去見小惠了!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心裡竟然沒有後悔,倒是慶幸,自己可以救了藍羽欣,那麼,她是否會,一輩子記得他,只記得他的好,忘了他是不懷好意的接近他們的?
那邊兩個人的槍擊站基本上是要結束了,閻世鐸是什麼人,如果讓一個持槍歹徒在他眼皮子底下熬這麼久還能繼續傷人,以後他還能在部隊裡混嗎?基本上,可以脫下軍裝回家懺悔了。
只見他突然地站定身形,找到一個最好的時機,對着那人的胸口開了一槍。
這一槍是致命的,那人瞪大了雙眼,致死也沒有想到,自己連心愛女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當然了,他也不是吃素的,臨死之前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急急地又開出了一槍才倒下的。
而這一槍,正中趙智剛的後背,當時,一股濃血就在趙智剛的喉頭涌動着,他一個沒忍住,一大口鮮血就這麼的噴出來了!
車子就在眼前了,只要藍羽欣稍微跑一下,就可以上車,然後她就安全了。衡量了一下目前的情況,趙智剛趕緊的放下藍羽欣,衝她大吼一聲:“快,快上車!”
而藍羽欣卻已經呆住了,因爲,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不遠處的兩個男人,而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已經是一身的鮮血了。
剛纔那一下,已經是用盡了趙智剛全身的力氣,纔剛放下藍羽欣,他就已經堅持不住了,撲通一聲,整個身體都倒在了地上。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擡頭,十分勉強的衝着藍羽欣笑,虛弱地對她低吼着:“快……快上車……”
他就這麼的瞪着她,可是失去光彩的雙眼裡,滿滿的卻都是對她的關心!
他都這個樣子了,她怎麼能丟下她一人,自己去逃生呢?
“智剛!”藍羽欣急急忙忙的在他身邊蹲了下來,看到他流了那麼多的血,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淌了,“你別說話,忍着一點,我馬上給你叫救護車,放心吧,會沒事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他流了這麼多血,身中了好幾槍,真的能好嗎?藍羽欣是哭的不能自已了,真的能好嗎?她說那話,是在安慰他,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轉頭,卻是看見,閻世鐸已經解決那個人朝這邊跑了過來,她趕緊衝他哭着求救,“快,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快點……”
慌亂之中,她甚至忘記了,其實她自己身上也是裝着手機的啊。
閻世鐸馬上就拿出手機撥打了110,看這情況,怕是不行,他自己也趕緊的跑過去,一臉的焦急關心不是假的。
不論這個男人本質的好壞,起碼,剛纔要不是他,說不定中槍躺在這裡的人就是自己了。一個彎腰,閻世鐸準備將趙智剛抱起來,與其在這裡坐等救護車,還不如他自己先開車把他送到醫院去再說。
雖然槍傷都不是在最嚴重的部位,可是眼看着流了這麼多的血,只怕是也很危險了。
趙智剛的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紙了,嘴脣也開始發青,他的身體不知道什麼原因,不斷地顫抖着,嘴裡是虛弱的哼唧着:“藍羽欣——”
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發白的手指在那抖動着,卻沒有辦法擡起來的樣子,他擡手——他擡手是想要抓住她的手,那是他今生最後的一點溫暖了。
“嗯,”藍羽欣小心的應着,眼裡是飽含着熱淚,一手飛快的握住了趙智剛的大掌,嘴裡慌亂的叫喊着,“智剛,是我,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藍羽欣……藍羽欣她身上有……有傷,你們……你們快替她包紮吧。”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聽到,好不容易把這句話說完了,趙智剛倒是安心了許多。
剛纔他就看到了,一開始那個人的第一槍還是打在了藍羽欣身上,好像打中了她的後腰吧,也不知道嚴重不,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其實他好想問一下,甚至更想起身去關心的查探一下,她的傷勢、
可是趙智剛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他的生命跡象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死神在向他召喚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一生居然是這樣的失敗,臨到終點的時候,事業、家庭、女人,他哪一樣真正的擁有過?
“好了,這個時候你救別管這麼多了,先顧好你自己吧。”藍羽欣哭着說:“大哥,我們一起幫忙,先把他弄上車。”
她看着他,情況明顯地是十分的不好,鮮血已經快流了一地。
突然之間,她感覺到十分的害怕,畢竟,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可是閻世鐸纔剛伸出雙臂,手還沒碰到趙智剛的身體呢,他卻是用力的搖了搖頭,同時那雙已經開始沒有精神、分明眼神有點渙散了的雙眸,卻是執着的緊緊地盯着藍羽欣。
“藍羽欣,對不起……”這是他最想說的,如果一開始,不是抱持着齷齪的目的和心思,如果他只是單純的和她認識、做朋友。
那麼他們之間,還有無發展的可能性?
“嗯,我在,我在這裡。”藍羽欣急忙的抓住趙智剛的大手,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一雙大眼睛已經腫得跟核桃差不多了,“你別說話,快別說話,還是保留一點力氣吧。”
他不說話還說,一說話,嘴角邊就冒出一大灘的鮮血,看得她真是心驚肉跳的。
急切的用手去堵住他的嘴巴,掩耳盜鈴的以爲,這樣就可以止住,讓他的鮮血不再流了。
可是沒用的,血一直都還在往外冒,無論如何,她都是堵不住的。
自己的嘴脣和臉蛋,被她的小手碰觸到,那種久違的溫暖,再度感覺到了。就像是有一股清泉,緩緩地流入他的心田,趙智剛甜甜的笑了起來,甚至是,感覺到身體也不那麼疼了。
事實上,他已經是快要沒有知覺了。
“藍羽欣……你……你要好好的活着……幸福快樂的……生活,連我的份……一起,知道嗎?”
“智剛,你別說了,別再說了,我會好好的,你起來,等你好起來就可以看到了。”藍羽欣的心中十分的慌亂,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別……別忘了我……好……好嗎?”趙智剛的手指動了動,顯得有些焦急。
他還有什麼心願?藍羽欣急忙的去握住他的手,強忍着淚水和悲傷,說道:“我,我答應你,放心吧,我會一直都記得你的。你也要答應我,快點好起來。你會沒事的,智剛,快,我們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那邊,閻世鐸又準備伸手去抱趙智剛了。
“這位大哥——”
“我在這裡。”閻世鐸用力的點頭,“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說。”
“替我保護好……保護好藍羽欣……她……她不會放過她的……”說完之後,趙智剛已經疲倦的垂下了眼睛,眼看着就要睡着了的樣子。
藍羽欣和閻世鐸都着急起來,因爲他們知道,他這一睡,只怕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閻世鐸衝她使了一個眼色。
藍羽欣跪到趙智剛的身邊,抽抽嗒嗒的說着:“別,別睡,跟我說話好嗎?”
“好,我……我有話要對你說……”深知自己怕是要不行了,只是他還有一句話要對她說,最起碼,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她,要不然,他會死不瞑目的,“藍羽欣,我……我喜歡……你……”
拼着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趙智剛用自己的食指,緊緊地勾住了藍羽欣的小指頭。只是可惜,他不能牽着她的手,不能牽着她的手走下去,給她一生的幸福了。
但是能夠保護住她,至少保住了她的性命,他也就心滿意足了,不枉費他最後又折回走了這麼一遭!心頭一緊,藍羽欣趕緊的用自己的雙手摟抱住趙智剛的身體,不住嘴的迴應着:“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快起來,你起來,我就給你機會,好不好?”
此刻的胡言亂語,她都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只可惜,說得再多再好,也已經無法挽回這個年輕的生命了。
聽見她的話,趙智剛嘴角邊勾起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然後,拉緊了她的小手,卻是無力的鬆開了,然後垂落下去。
他的眼皮也慢慢地合攏,直至,完全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那一抹淺淺的笑容,卻還是掛在他的臉上,永久的凝固着!
“趙智剛!”藍羽欣大喊,發出一聲痛徹心扉、驚天動地的叫喊聲。
只可惜,那個人,卻是什麼都聽不到了。
閻世鐸急了,這下子再也顧不了許多,不由分說的就抱起趙智剛,往車子的方向衝去,藍羽欣踉踉蹌蹌的跟着後面。
將趙智剛身子躺在放在後座,藍羽欣緊縮在身體在一旁照顧着,閻世鐸又重新坐回駕駛座,飛一般的,將車子開了出去。
藍羽欣跪坐在一邊,抓住趙智剛的大手,整個人都宛如陷入魔怔了,“智剛,你別嚇我,你快起來,跟我說話啊。快,快,你沒事的,你是沒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知道,你能堅持住的……”
到了醫院之後,其實趙智剛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冷,臉色蒼白到沒有一些血色的樣子,醫生趕緊的對他進行急救措施。接上了心電圖,採用電壓急救,但是卻是沒有絲毫的迴應,心電圖上的那一條橫線,根本就沒有一點波動!
旁邊另外醫生過來要處理藍羽欣的傷害,她卻是瘋魔了一般的推開醫護人員,自己跑到一邊,好像她根本就沒受過一點的傷。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沒事,別管我,快去救人啊。他流了好多的血,快給他輸血。快,快給他輸血,是不是血不夠?要是你們血庫裡的血不夠,輸我的吧,我有很多呢。”一邊說着,還一邊掄起了胳膊,甚至連衣袖都挽了起來。
閻世鐸在一旁看了,卻是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這種時候,沒人注意他的丁點兒異常。
這就讓醫院裡的人都感覺到爲難了,藍羽欣她自己也是一個傷患呢,身上還流着血,也應該馬上進行急救的。可是這個女人目前根本就是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還拉着趙智剛的衣角,輪着自己的胳膊,非要醫生先救他。
無奈之下,閻世鐸上前,趁她不注意,一個手刀酒劈了過去。
藍羽欣眼前一黑,就這麼的昏過去了,於是,這個世界終於是安靜了。
自然地,趙智剛是無法再搶救回來了,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罷了。
身中五槍,而且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失血過多,就算是大羅神仙出現了,也搶救不過來了。
很顯然地,那個持槍的男人是針對着藍羽欣而來的,連發了這麼多槍,還一直都不放過,鐵了心的想要她的心。
而藍羽欣卻很幸運的遇到了閻世鐸,最重要的是,本來已經走了又折回突然冒出來的趙智剛,他是爲了救藍羽欣才被人給活活打死的!
此刻,正有好幾個人往醫院的急救室而來,步伐是匆忙而凌亂地。領頭的人,除了齊天聘孫慧茹,卻還有一個,閻家的女主人,也就是閻世鐸的母親閻夫人。
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藍羽欣遇到了危險,而閻世鐸爲了救她,和人發生了槍戰。
是公安局的人通知他們的,讓他們到醫院去領人。
等到他們步履匆匆的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輛手術推車,上面躺着一名男子,雖然用白布蓋住了臉看不見面容,但是那高大的身材看起來還是極爲眼熟的。
然後,醫生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傷者傷勢太過於嚴重,送來的時候就已經失血過多,人處於休克狀態,醫病不醫命,我們也沒辦法,對不起啊!”
很沉重的嘆氣,然而閻夫人卻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什麼都聽不見了,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她面前消失了。
如果不是一股強烈的恨意支撐着,只怕……只怕她也……
閻夫人恨藍羽欣,如果說一開始只是惱怒,現在就是真真正正的恨了。這個女孩和她母親一樣,該死的,都是狐狸精。
她媽就是一個不安於室的騷女人,自己有男人,還是勾搭了,別的有婦之夫。這還不算,居然還跑來勾引她的老公。
居然還生下來一個不要臉的女兒,這都已經隱瞞了二十多年,眼看着老閻都快死了,她也可以安慰自己,假裝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爲什麼臨到最後,要爆出那種醜聞?
最可恨的還是那個臭丫頭,不僅是突然跳出來要搶奪本完全屬於她兒子的那份家產,現在更是,讓她兒子連命都配上了。
那可是她的寶貝兒子,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他從小身體不好而爸爸又在部隊大部分時間不在她們娘倆身邊,她可知道,自己爲了養大這個兒子,是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愛?
臨到最後,兒子居然爲了這個臭丫頭送命了,活生生的讓她嚐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閻夫人如何能不惱恨?
閻世鐸死了,那可相當於是硬生生的從他的心頭挖了一塊肉下來,那種撕心裂肺、鮮血淋漓、酣暢至極的疼痛,有幾個人能明白?
閻夫人已經瘋癲了,甚至顧不得去看推車上的人,好吧,就算那個人是她的兒子,她甚至不去理會兒子的屍身了。
在知道藍羽欣也受傷了,就在旁邊的單人病房之後,居然一閃身先拐了進去。
出了這樣的事情,趙智剛的家人是聯繫不上了,他的老家還在一千里之外呢,閻世鐸只能匆匆的幫藍羽欣安排了一間高級的單人病房之後,跑前跑後的,開始辦理那個應該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的男人的身後事,於是也就不知道,他母親也跟着來了,陰差陽錯之下,而且還有了這樣的誤會。
藍羽欣的傷也不輕,而且是在腰部,自然是打了麻醉之後動了手術,不過她打的是半身的麻醉,此刻藥效還沒過,她只能全身虛軟的躺在病牀上。
望着牀頭掛着的點滴,藍羽欣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種灰色的悲傷,她已經被趙智剛的死打擊到快要絕望了。
那是一條年輕的生命,那個人是爲了她而死的,到底是誰跟她有這樣的仇恨,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開了這麼多槍,那個人的意圖很是明顯了。
因爲她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思緒中,到沒有注意到,首先進病房來探望她的人居然是閻夫人。
而閻夫人雙眼陰測測的望着藍羽欣,那眼神,陰狠之中居然有着掩飾不住的肅殺之氣。
藍羽欣還是覺得很難受,他最終就那樣的死在她的懷裡了,沒有被搶救過來,甚至留下來的遺言只是要讓她幸福。
幸福,快樂?她的雙手其實已經沾染上鮮血了,她還有這樣的資格嗎?
“對不起,對不起。”藍羽欣的身體虛弱到無力,眼眶裡是怎麼也抵擋不住的淚水,低聲呢喃着。
都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的。
“對不起?”閻夫人冷笑一聲,一下子彷彿蒼老了十歲的臉龐上佈滿了濃濃的痛苦,“一句對不起有用嗎,已經死去的人能夠活得過來嗎?”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藍羽欣說着說着,忍不住的又淚流滿面了,除了這三個字,她已經想不到其它的字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又或許——“如果可以,我寧願死去的那個人是我。”
因爲太過於悲傷,她也就沒有顧及那麼多,根本就沒明白爲什麼閻夫人會首選、獨自出現在她的病房中。
甚至她還不知道,閻夫人進來之前特意對跟她一起來的人說:“你們先等一會兒,讓我先進去。”
閻夫人知道,只要齊天聘進來了,她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齊天聘一開始是不肯同意的,臉色也不是特別的好看,無奈在孫慧茹的示意之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哼,說得好聽,”閻夫人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眶,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水給擦掉,然後憤然說道:“血債血償,好啊,那你去死吧,把你的命還給我兒子。”
藍羽欣只覺得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欠閻夫人的兒子一條命了?
呆愣了一下,卻只見得閻夫人臉上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然後伸出兩隻大掌,猛然的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被人猝不及防的掐住了脖子,藍羽欣只覺得要喘不過氣來了,掙扎着想要呼吸求救,卻是沒有動彈。
好像閻夫人是誤會了什麼?
那又有什麼關係,她說的很對,是自己的錯,趙智剛就是因爲她而死的。
也許,就這麼的死去給他償命,她就不會覺得這麼痛苦了。
“住手!”凌厲的一聲喊叫,從屋外傳了進來,緊跟着一個人推門而入。 看見眼前的情景,齊天聘大吃一驚,上前就拉開了閻夫人,不顧尊卑禮儀,一把將她推至一邊,然後用身體擋在病牀前面,嚴厲的問着那個瘋女人:“伯母,你到底想幹什麼?”
剛纔他就覺得很不對勁了,閻夫人的神情看起來很有問題,而且說什麼單獨相處不要他們進來,自己一個人先來看藍羽欣。
黃鼠狼怎麼會好心的來給雞拜年?齊天聘可不認爲她會這麼的關心藍羽欣,站在那裡越想是越不對勁,於是就不閻母親的反對推門進來了。
也幸好是他來了,要不然後果還真不堪設想,齊天聘的後背都要嚇出冷汗了,他已經聽閻世鐸說了今天的事,也暗暗地爲藍羽欣感到心疼,她一個小女人,今天怎麼就糟了這麼多的罪?
同時也是非常的自責心疼難受,爲什麼在她有危險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挺身而出保護她的人,也不是他?
“想幹什麼?哼,我這是爲我兒子報仇,叫這個女人血債血償。”閻夫人的面容已經有些扭曲,頭髮都散亂成一團了,雙眼佈滿血色地等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齊天聘臉上難得揚起的那淡淡的笑容馬上就跟着消失了,他緊抿着下脣,眼角、脣邊竟然都染上了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凝,“閻夫人,你是不是弄錯了?這件事,藍羽欣也是受害者。”
“她是受害者?那我兒子呢,我兒子算什麼?”閻夫人是悲傷到極點,又覺得十分的憤怒,齊天聘以前可是她兒子最好的朋友,現在竟然爲了那個女人,罔顧她兒子的冤死。
這算什麼?那個女人還真是一個災星、狐狸精,跟她媽一樣,這些男人怎麼回事,鬼迷心竅嗎?居然一個兩個的,都被她給迷住了。
看見齊天聘維護藍羽欣的那個樣子,滿臉的呵護心疼,閻夫人沒忍住心底的氣,差點就一巴掌揮過去了,“齊天聘,現在死的人可是世鐸,是你最好的朋友,就是被這個女人害死的。你現在,你現在居然還幫她說話?”
眉峰一挑,齊天聘眼中出現了一絲戲謔,臉上自然還是保持着冷靜嚴肅的模樣,“哦,閻夫人,你倒是說說,藍羽欣是怎麼害死世鐸的?就算你要報仇,也該說出一個子醜寅卯來,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去找原本要殺藍羽欣的人。在這裡欺負一個弱女子,又算什麼呢?”
齊天聘就是故意的,故意這麼說,知道她誤會了卻不馬上說明,就讓這個瘋女人多難受一會兒吧。
哼,上一輩的事情明明就不是藍羽欣的錯,她卻非要找藍羽欣的麻煩。
原本是好意查出藍羽欣的真正身世,想要彌補她失落的童年,多給予一些家庭的溫暖。
被這個老女人害的,事情倒是變得很糟糕,要不是看在閻世鐸以及自己母親面子上,他早就出手對付閻夫人了。
如今這個機會倒是難得,閻世鐸是這麼容易中槍死的嗎?只能說這個老女人太不瞭解自己的兒子,也對自己的兒子太沒信心了。
至於說死的人是趙智剛,對齊天聘來說不痛不癢的,那個男人本來就是他的仇人。
只是他現在救了藍羽欣,讓自己欠他一份人情,倒算是,功過相抵了。
“哦,你這麼說,這件事倒是怪罪到我頭上,一切都是我的錯了?”閻夫人低沉的聲音中難掩傷心。
“我沒這個意思。”齊天聘還在裝,故意的,陪她把戲演下去。
“你就是這個意思,”閻夫人暴吼着,已經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不顧形象,眼眸中的血絲更加的濃厚了,眼眶四周更是浮上了微微的淚花,“世鐸是我的兒子,我保護他還來不及,怎麼會願意看到他去死?如果不是因爲藍羽欣,他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哼,你以爲我不知道啊,藍羽欣這個禍害,就是你招惹來的,你——”
極度的憤怒悲傷竟然讓她忘記了對這個男人的恐慌和害怕,惡狠狠地用手指在虛空之中戳了一下齊天聘,“你以爲我不知道啊,最初是你出的主意,讓我兒子去調查,才招惹來這個災星。你他媽的,現在丈夫也背叛我了,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你們還不放過他,那個災星女人,還害死了我兒子。哼,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殺死了我的兒子,我也要她用命來賠償!”
本來是本着一種看戲的心態,想要多懲罰一下閻夫人的,可是聽她口口聲聲說什麼災星的,還真是彆扭,齊天聘可不允許別人這麼侮辱他的女人,面無表情的雙眼對上閻夫人發紅的眼睛,正準備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這個時候,病房門口突然出現了另外兩個人,正是已經辦完事情回來了的閻世鐸,以及始終不曾放下心來的孫慧茹。
“這裡還真熱鬧啊,不怕吵着病人休息啊?”先是瞪了齊天聘一眼,可是接着,看見自己母親的臉色,實在是不太好看,閻世鐸走了過去,安撫性的拍了拍閻夫人的肩膀,“媽,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卻只見,閻夫人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手指在空中晃了半天,“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