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與陽臺相連的落地窗並沒有關緊,窗簾也只是拉了一半,屋子裡,日光燈壁燈大吊燈等各種燈光加起來,照耀的亮如白晝。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洗完澡居然穿成這樣就走出來了?有毛病,暴露狂,藍羽欣在心裡憤憤地罵着,想到剛纔自己所做的糗事還是覺得尷尬不已。
突然地,耳朵裡卻聽到男人如此的話語。
“你——”
“慾求不滿看這種電視,還使出下流招數勾引我,哼,藍羽欣,我說了,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陰險狡詐心口不一的女人,就算你脫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對你感興趣的。”浴巾的遮掩之下,他那男人最爲堅硬也是最脆弱矛盾的部位一柱擎天的直立着,嘴裡,他卻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完全相反的話語。
藍羽欣腦袋裡轟地一下,整張臉都漲得通紅,而她的心好像是被人用錐子的尖端給刺了一下,一陣一陣的刺痛着,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這樣的痛苦積聚在心頭也是很難受的。
他,他居然對她說出這麼無恥的話,這個世界上居然,居然有這樣的男人?
或者其實是說,在他的心底,就是這麼的厭惡她?
“不要挑戰我的極限,你想要嫁給我,想要齊家少奶奶的位置,甚至不惜威脅迫害你的姐姐。好,我成全你,嫁就嫁唄,反正對於我來說,娶誰都是一樣的。只是別以爲嫁給了我就可以得到我的另眼相看,除了齊家少奶奶的名分地位,其它的,一絲一毫你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不經大腦的話就這麼的脫口而出,齊天聘現在只是對於自己的身體本能反應很是彆扭,纔想以惡言冷語掩飾心中的衝動。
卻不知道,他的這番話,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傷害有多大。
“你以爲是我處心積慮的想要嫁給你?”藍羽欣的臉色很奇怪,大姐,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你不想嫁讓我代嫁,我也同意了。
你還在背後說這樣的壞話中傷我,又是爲了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雖然我也不見得多喜歡藍芷欣,起碼她比你真誠坦率,像你這樣的女人,明明心裡喜歡極了,卻故意對我擺出一張晚娘臉,女人我見得多了,你以爲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招數我就會——”
“夠了!”猛然一下站直身子,氣憤不已的藍羽欣這次拼盡全力挺直腰桿,衝着面前的英挺男子怒聲罵道:“少在那裡自以爲是了,你不是我,憑什麼就這樣說出我的想法?”
她的憤怒,她的冷然,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她眼底的傷痛,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她卻是用力地將淚水擠了回去。甚至,連一絲淚意都不想讓他看到。
都說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可也只是對在乎的人有用,如果那個男人不在乎甚至是厭惡自己,那麼流淚有什麼用?說不定還會被人當成是別有用心,所以,女人還是對自己好一點,將眼淚積留在自己體內吧。
“齊天聘,你放心,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對你癡心妄想的。是,我沒人要,但是我也有自尊和人格,不會賴着你要的。我是不能提出離婚,但是你可以,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過下去、要離婚的話,我隨時奉陪!”用力的閉了閉眼睛,重新再睜開的時候,藍羽欣的眼神一片清明。
她早已學會用強硬的外表武裝自己,即使,心底已經被傷得千瘡萬孔,至少表面上,她還是堅強勇敢的……藍家養女。
軍婚,這就是所謂的軍婚,作爲軍人的配偶是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提出離婚的。
是,爲了保護那些爲國盡忠職守的偉大軍人,所以對軍嫂提出了種種苛刻條件和約束;可這個世界上偉大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男人,如果是他們卯起勁來刁難,那最終受苦受難的卻還是女人啊!
“離婚?”齊天聘冷笑,“你倒是說得好聽,不知道你使了什麼法子,將我爸媽騙得團團轉,有他們支持你,我還敢提出離婚嗎?”
“你——”她只是用真心換真心,人家都看到了她的好,將心比心,所以也對她好,在這男人眼中,卻也是她使出的計謀?
爲什麼只有她,永遠看不到她的好?
“其實,我也不想嫁給你的,算了,現在說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反正,你也不會相信的,在你心中,已經先入爲主的就認定了我是壞人,我再怎麼說怎麼做,在你看來,也只是又在想壞點子了。反正,以後我們就各過各的,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冷靜地說完,藍羽欣瀟灑地轉身離去,她走進臥室中從屬於她的那半邊衣櫃中拿到一套睡衣還有明天早上需要穿的衣服,除此之外,腳步卻沒有往臥室裡面再多移動一點,甚至眼神也沒有多作停留。
然後當着那個男人的面,她打開浴室的門,又砰的一下給關上了。
一離開他的視線,她卻再也無法故作堅強了,淚水還是情不自禁的涌上眼眶,是委屈、難堪的眼淚。畢竟現在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了,如果不出意外,會是她這後半輩子最大的依靠。
可是他卻對她——再沒有什麼事能比現在的時刻,讓藍羽欣更加的肝腸寸斷了。
雖然她極力掩飾,齊天聘卻還是看出了端倪,望着藍羽欣難掩苦澀落寞的嬌弱背影,瞬間,一股難言的心痛感涌上了齊天聘的心頭。
他的心就如同被人用不太鋒利的刀子砍到了一般,雖然沒收到致命的傷害,那股子疼痛,卻也是實實在在的!
他衝動的差點就清啓薄脣,最終,卻是什麼話都沒說,沒發出半個撫慰性質的音符。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得到了結果就行,至於說過程,齊天聘對自己說,一切都會恢復原樣的,他還是他,那個冷清自我的男人,不會有任何女人可以影響到他的思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