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文靜是被薛梟翎抱着回到了溫馨小窩,看看時間不早,想起薛梟翎今晚在宴會上什麼都沒吃,又被人叫去警察局。
“放我下來,我去給你煮點東西吃。”拍拍薛梟翎的手臂。
薛梟翎聽話,只是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似乎怕轉眼,文靜就會消失似的。
這個患得患失,又讓文靜心酸不已,“等等,很快就可以吃了。”
“好。”薛梟翎的笑,讓文靜連忙轉身。
她怕自己沒忍住,會讓他看到自己的憐惜的眼淚。
這個平日裡就像一座不會倒塌的玉山的男人,現在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從不被人知的一面。
文靜一邊是有點高興,一邊是覺得心痛。
文靜做的是最簡單的番茄雞蛋麪,但薛梟翎吃的似乎擺在他面前的就是滿漢全席似的。
就連最後一點湯水,都一滴不漏。
“你慢點,不夠我再去給你煮。”文靜笑的眼睛都眯起來。
以前也幻想過這樣的日子,畢竟她也年輕過。現在終於感受到,一種無名的幸福,就圍繞着兩人轉動,即使就這樣天長地老,也是喜悅的。
把最後一口湯水喝完,薛梟翎很不優雅發出一聲飽嗝。
“你這樣子,我都以爲我可以去開餐館了。”文靜只是開個玩笑。
誰知道薛梟翎的臉一擺,嚴肅看着她說道:“你做的東西只能我吃,別人不行。”
看他那認真的樣子,文靜沒有忍住,噗嗤笑了。
“你啊,這麼霸道,以後要是火火跟你一樣,豈不是找不到老婆。”
薛梟翎呵呵笑了,拍拍自己的大腿。
“靜兒,過來。”那樣子,就跟是誘哄一個小孩。
文靜一頭黑線,在猶豫,就被薛梟翎直接抱起來。
“別動,讓我呆會就好。”
文靜的掙扎自然冷淡下來,乖乖不動,就像是母親懷抱着一個初生的嬰兒,想用最溫柔的情意,安撫薛梟翎受傷的心。
“梟翎,說出來吧,會比較好受點。”文靜不希望他憋在心裡。
薛梟翎不想,他不會想因爲人渣,搞得自己根本不像自己。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靜兒的話,就跟有魔力似的。
自己不由就張開嘴巴,“他是我的父親,我身上還流淌着他的血,可是不管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放過想殺了我的念頭,即使他一無所有是因爲他的無能貪婪,可是他依然想盡辦法,甚至是在我生日這天,下手。”
屋裡很安靜,只有薛梟翎平靜的聲音,無波無瀾,就像是一汪與世隔絕的湖泊,沒有一點皺痕。
可心細的文靜,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傷痛,或許不濃烈,如同針尖的輕觸,不會令人疼痛難忍,卻讓人很不舒服。
即使如此,這樣的薛梟翎已經是第一次。
“別擔心,或者這其中有太多你我都不知道的東西。既然你的父親做出那樣的選擇,那就是把最後希望也抹掉。既然如此,你沒有必要爲難。我相信你已經有自己的決定。”
文靜的話沒錯,薛梟翎不想趕盡殺絕,不爲別的,就爲母親臨死之前,拼着最後一口氣,讓薛梟翎以後有能力,放過薛雲冠一馬。
“靜兒,有你真好。”
文靜笑而不語,繼續呆在她的懷裡,直到她睡着了。
薛梟翎把人送回房間,便來到客廳打電話。
“喂,爺爺,是我……”
薛雲冠以爲自己這輩子是真的完蛋,憑藉老太爺的怒火,起碼是無期徒刑。
可峰迴路轉,這第二天竟然就被放出來了。不過有個條件,那就是薛雲冠不得在外再以薛姓,不得呆在k市。
薛雲冠哪裡會在乎自己姓什麼,只要自由,對於他的野心的實現,就還有希望。
出了看守所的門口,給王芸打電話。可是打了十幾次,王芸都是關機狀態。
“他孃的,這個臭娘們,現在是越來越得逞,看老子回去怎麼收拾你。”薛雲冠忍住怒氣,招來一輛計程車,報了個地址,車子出發。
走了一圈,睡着的薛雲冠,忽然被撞醒。
“你大爺的,怎麼開的車啊,小心老子……咦,人呢?”薛雲冠奇怪發現那個帶帽的司機不在了。
而且這外面的環境,是郊外,人煙罕見的地方。在小路邊,荒草橫生,時不時有怪叫聲,只有他跟一輛計程車。
咯噔,薛雲冠的心突突直跳,腦門流下豆大的汗珠,即使在這樣乾燥難受的天氣,也覺得陰風陣陣。
如果現在是晚上,薛雲冠已經嚇破膽了。
忍住驚懼,薛雲冠得走到駕駛座上,把車開走。這腳剛碰到地面,荒草叢裡,一陣窸窸窣窣。
幾條黑影突然閃爍而過,嚇得薛雲冠嚎叫不已。
“不要殺我。”
“哼,殺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是誰在說話?
薛雲冠睜開一點眼縫,看到四個穿着黑色衣服,只露出眼睛的人。
有點像是古時候的大內侍衛,身上帶着殺氣,犀利的眼睛,就像是最鋒利的鐵鉤,扼住你的呼吸以及神經系統的正常運行。
跑,這是薛雲冠唯一的反應。
但他只要一動,腳上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低頭一看,我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薛雲冠的小腿位置被纏繞上一條長滿倒刺的鐵鏈,而鐵鏈的另外一邊,便在剛纔那個說話的黑衣人手中。
“你們到底想幹嗎?殺人滅口,我告訴你,我可是薛家的人。”
“薛雲冠,看來有些話你並沒有聽進耳朵裡。薛這個姓,從你開始算計少爺那一刻,你便沒有資格。”
少爺?
薛雲冠一想,該不是又是薛梟翎那個孽種。
“哼,我就知道那個孽種是個狼心狗肺的玩意,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他,省得……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從薛雲冠瞬間失去血色的嘴脣爆出來。
薛雲冠的小腿處,竟然硬生生被撕開來,鮮豔的血,蜿蜒成一條毒蛇,猙獰可怕的傷口,令人頭皮發麻。
“哼,你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少爺高貴的名字以及血統,那容你等惡劣卑賤的小人提及。現在就跟我們走。”
“不,我不走,除非我死。”薛雲冠知道這一走,那就是地獄深淵。
可是這輪不到他不想,黑衣人用鐵鏈困住他的手腳,就跟拖死狗一樣,緩緩拉過荒草。
薛雲冠還是放棄,拼命大喊。
說到那些侮辱薛梟翎的話的時候,直接被人割掉了舌頭,鮮血淋漓了一路,最後消失在荒草叢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