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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容靜都還在呼呼大睡呢,小默默就起牀了,而且,還自己洗漱好,穿戴整齊,順帶替孃親打好了洗臉水。

容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兒子那張呆萌呆萌的小臉在眼前無限擴大,嚇了一跳。

不得不伸手揪住他的脖子,將他拎開,才能起身來,瞥眼看去,“今天穿那麼漂亮?”

小默默白衣打底,紫衣在外,兩個顏色響應得很好看,居然還一改之前的包子頭,頭髮梳成一個髮髻,髮帶也是白和紫。

如果忽略他那張萌萌噠的小臉蛋,這便活脫脫是個書院的小書童形象。

“去相親呢,你?”容靜一邊笑着,一邊麻溜地起牀洗漱,她當然記得今天要去陌王府。

而且,要辦的還是重要的事情,司徒統領死了,線索斷了。

可是她手上還有個線索呢!想必孤夜白會原諒她的失約。

很快,母子倆便收拾好,用了早膳要出門。

可誰知,纔到門口呢,沁姨便攔住了,低聲道,“靜兒,秦川殿下在外頭呢。”

容靜一愣,“他來幹嘛?”

沁姨很不想說,卻不得不說,“外頭……又圍了人,比,比上一回還多。”

噗!

真心早飯都能噴出來,那傢伙還沒鬧夠嗎?

“壞叔叔!”小默默嘀咕着,放開孃親的手,輕輕一躍便坐上屋頂,朝外頭看去。

容靜本想走後門,可回頭一想,索性就親自打開大門。

果然,門外人滿爲患,秦川就站在大門臺階正下方,雙手捧着一大束紫色的鳶尾花,又是紫色,目測應該又是九百九十九朵。

妖紅的衣,明麗的花,再配上他那張妖冶絕美的臉,簡直就是一副華麗麗的畫卷,美得過分奢侈,人神共憤呀!

見容靜出來,秦川笑得更妖孽了,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緩緩地拾級而上,周遭衆人都忍不住起鬨。

畢竟,秦川殿下人長得好,脾氣也好,還喜歡開玩笑,老百姓們都不怕他。

“秦川殿下,你真喜歡靜夫人呀?”

“人家可是顧先生的夫人,孩子都有了,秦川殿下三思呀!君子不奪人所好嘛!”

“秦川殿下,我好看你呦,等了兩天,就知道你會親自來!果然啊!”

……

聽着這些起鬨聲,容靜真心笑不出來。凌亂啊!居然還有人專門等着。

她冷不丁厲聲,“你站住!”

秦川還真乖乖地站住了,眯眼而笑,“靜丫頭,早安。”

這話一出,別說容靜,就連周遭的衆人也都嚇出一身雞皮疙瘩,起鬨聲戛然而止。

秦川殿下剛剛說什麼?

靜丫頭?

一陣寂靜之後,頓時爆發出一陣歡聲大笑,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叫得好!叫得真貼心!”

蒼天啊……

放過她吧!

容靜欲哭無淚,屋頂上的小默默早已經栽下來了,賣萌遇到耍賤,只能完敗!

歡聲起鬨中,容靜硬是堆出了笑容,“秦川殿下,這裡沒有靜丫頭,你認錯人了,請回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都趕人了,連以後也趕,可秦川選擇性失聰,笑得特溫柔,“靜兒……”

噗!

容靜真心想吐,忍不住原形畢露,暴怒厲聲,“秦川,你夠了沒有,到底想怎樣?”

這一下,秦川表情才認真起來,只是,說的話依舊一點兒都不放蕩,他說,“靜兒,我只想你收下我的花,沒想怎麼樣。”

容靜一動不動,同他對視,秦川戲虐一笑,才恢復點正常,上前來,拉起容靜的手,耐心道,“收下吧,昨天在郊外找了一天才找到的,全是本太子親手摘的,轉賣出去很值錢的。”

信他?

“抱歉,我沒有隨便收別人花的習慣。”容靜甩開手,回頭找小默默,“默默,過來,我們出門。”

跟這個傢伙耗在大門口,只會丟臉顯眼,天曉得還要耗多久呢,回頭有空再收拾他。

小默默走出來,惡狠狠地瞪了秦川一眼,嘀咕道,“壞東西,都是你害的,我討厭你!”

面對小默默的煩惱,秦川很意外,他昨天確實在郊外找了一整天的花,對宮裡頭髮生的事情全然不知呢。

小默默和孃親正要走,秦川卻一把拉住小默默的手,蹲了下來正要問,誰知,小默默用力甩開,躲到孃親另一邊去了。

“我害什麼了?”秦川起身來,狐疑地問道。

容靜衝他微微一笑,隨即冷下臉,“沒什麼,你這些花真心難看,我不喜歡,你丟了吧。”

說罷,便牽着小默默大步走下臺階。

這個傢伙真是奇怪,兩次都送紫色的花,他怎麼就知道她喜歡紫色了?她穿紫色衣服不過是爲了氣樂安公主罷了。

連她喜歡什麼花都沒弄清楚,還想學人家泡妞?

容靜搖了搖頭,剛要上馬車,卻見顧逸的馬車遠遠過來。

這麼早,來送休書的嗎?

“孃親,我們還走不走。”小默默坐在車裡,嘟着嘴不高興。

爲了去拜訪神仙叔叔,看看神仙叔叔住的宅子,他可是從昨夜就興奮到現在了呢,都說神仙叔叔的宅邸比皇宮還神秘呢,都說神仙叔叔的宅邸裡藏了世界上最香的酒,藏了世界上最漂亮的酒杯,他好想見識見識。

“下來,你恩人爹爹來了。”容靜無奈地抱小默默下車。

顧逸遠遠地就看到秦川,和圍觀的衆人,眉宇間蹙着幾縷不悅,而身旁的婢女見了,卻低聲道,“大人,那麼多人圍觀,秦川殿下也在,我們來得正好,當衆把休書拿出來,日後這個女人就跟咱們顧府沒關係了,大人也不會被流言蜚語所傷。”

不得不說,顧府裡的下人,沒一個對容靜有好印象的,都覺得容靜拖累了顧大人。

顧逸懷中揣着休書,沒說話。

很快,大家也都發現了是顧逸的馬車過來,一時間,衆人都自覺地安靜下來。

因爲,事情……起鬨不了了。

顧逸是靜夫人的丈夫呀,秦川殿下來大門口送花,被人家丈夫逮個正着,這算什麼事呀?

站在前面的人都很自覺地讓開路,原本鬧哄哄歡喜氣氛漸漸變得不對勁。

這兩個男人,會不會打起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