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陵一進入密室,便見滿地都是血跡,密室中還有一間暗室,石門緊閉,然而,門下的縫隙中,卻分明有血跡流出來。
陸長陵看得臉色煞白,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嚇得驚呼出聲,“師兄!開門啊!”
“啪啪啪!啪啪啪!”
陸長陵瘋了一樣敲門,可是,裡頭的人卻應都不應一聲。
“師兄,你怎麼樣了!你別嚇唬我!師兄!”
“師兄,你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你說句話呀!師兄!”
……
七年前,也就是在這裡,也是如此血流遍地,師兄對外說是意外傷了後腦才忘記了一些事情,可是,真正的原因是走火入魔。
那幾天師兄都不在府內,連他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有一天晚上師兄突然回來了,卻身負重傷,把自己關在密室裡療傷,沒多久就看到石門下流出血來,很快,石門便被震開,師兄走火入魔了。
幸好那天晚上,千寂山的山主,也就是他們的師父在帝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呀。
那一次,師兄元氣大傷,丟了一整年的記憶,命都險些丟了。
然而,七年的時間,師兄都恢復得很好,就連那一整年的事情也都大致想起來了。
這一回,不會又……
思及此,陸長陵越發的害怕,師父他老人家如今可遠在千寂山呢,不成,他必須進去幫師兄一把!
“砰砰砰!砰砰砰!”陸長陵繼續敲門,“師兄,你再不出來,我便毀了這石門!”
突然,一個陰鷙得如同地獄之聲的沉音傳出來,“再打擾本王,就滾!”
陰沉沉的聲音,讓陸長陵心驚肉跳,他這位師兄是多麼冷的性子,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了。
冒然進去,他真的會殺他的。
怎麼辦?
說服不了他呀!
這天下有誰能說服他?
師父?
遠在千寂山呢?
師妹?
陸長陵遲疑了,“師妹?”
只是,很快他便又甩頭否定掉,師兄和師妹的關係,那完全是單向關係,師兄完全說服得了師妹,但是師妹完全說服不了師兄。
不靠譜不靠譜!
還有什麼熟人呢?
小默默!
容靜?
突然,陸長陵一個機靈,想起了那對在陌王府享受各種特例的母子。
不得不承認,陸長陵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呀!
只是,此時他也想不出一個比容靜更適合的人來了,他隱約記得六年前容靜第一次到陌王府來,好像也是替師兄取針來着。
於是,陸長陵瘋了一樣衝侍衛吼,“去王家請靜夫人來,馬上!”
侍衛都要走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她不馬上來,就綁回來!”
此時的王家好熱鬧。
然而,小默默卻好憂傷,他整個王家裡裡外外的竄,卻怎麼都找不到孃親。
已經快到出門迎親的時候了,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欲哭無淚的表情。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最後決定豁出去了,他要站到王家最高的地方去,大喊三聲,“孃親,你再不出來,我就哭給你看!”
於是,他果斷地跳上屋頂,往王家最高的樓房屋頂上去,然而,還沒到最高點呢,他卻突然瞥見孃親居然躺在一個偏僻的屋頂上,雙手枕着後腦勺,似乎在睡覺。
“臭孃親!”
小默默好生氣呀,立馬化成一道閃電,閃現在孃親身旁,小短腿狠狠地踹了她一腳,“臭孃親!”
容靜從神遊中緩過神來,見兒子一臉氣呼呼,狐疑了,“誰招惹我們家默默了?”
“你!”小默默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孃親的鼻子,憤憤道。
容靜愣了,望天而看,變天了嗎?
她的寶貝兒子從來都是最聽她的話,即便是全世界都說她錯了,寶貝兒子一定會帥氣地跺三跺,大聲說她沒錯。
從來都是他哄着她開心的,今兒個,怎麼會變成她招惹他生氣了呢?怪哉。
容靜饒有興致地起身來,耐心道,“說說,老孃怎麼招惹你了?”
誰知,小默默卻緊抿着脣,一臉風雨欲來的樣子,要哭了。
容靜氣定神閒挑眉看他,不以爲然,她兒子的演技稱二流,就沒人敢稱一流,他這鬧的是哪一齣呢?
誰知,小默默緊抿的脣很快就顫起來,眼眶兒紅了一圈又一圈。
“真哭呀?”
容靜着急了,連忙抱住他的肩膀,“怎麼了怎麼了?那個天殺的敢欺負你?”
“你!嗚嗚……”小默默哽咽起來,小指頭使勁地戳容靜的鼻子,“人家找你找了大半天了。” Wшw ●Tтka n ●¢ Ο
“你找孃親做什麼呢?出什麼事情了嗎?”容靜耐着性子問,她知道兒子是來真的,一定是出大事了。
“說,誰欺負你了,孃親替你報仇!”
小默默是真傷心,真嗚嗚地哭了,“神仙叔叔吐血了,傷勢好重,你趕緊去看看吧!嗚哇……”
啊?
容靜大驚,孤夜白,吐血?受傷了?剛剛看着他除了臉色不怎麼好,其他也都正常呀,應該不是很嚴重吧?
她在屋頂上躺了半天,就是在糾結那傢伙,那傢伙明明說不樂意來,怎麼又來了,明明出城去了,爲什麼又回來了?
還有,他身旁那個天仙一般冰清玉潔的仙女呢?也跟着一起回來了嗎?爲什麼沒跟他在一起?
容靜多麼聰明的人呀,可惜,這些問題她想了半天,都沒想通。
見孃親發呆,小默默便使勁拽住她的手,“孃親,走,我們去拯救神仙叔叔!”
拯救?
這孩子着急的時候,各種用詞凌亂呀。
容靜驚是驚,卻反拉來一把,把小默默拉入懷中,死死地壓住,“他吐血關咱們什麼事?又不是咱們打的。”
小默默冒出腦袋來,大聲說,“神仙叔叔強忍着傷來王家幫忙,他一定傷得很嚴重,他一上馬車就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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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靜又把他壓下去,“我又沒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來,他自願的!”
小默默再次冒出來,“孃親,你羞羞,你明明去求神仙叔叔了,神仙叔叔和皇帝叔叔不一樣,他不是自願的。”
“老孃求他的時候,他也沒答應!”容靜不悅道,繼續壓下小默默。
她是求過,而且是跪求,從陌王府外頭一路跪到了西城門,那傢伙說了,不樂意,沒興趣,還反問他憑什麼要幫忙。
今日他來,天曉得爲什麼而來呢?
如果真的是她求來的,那那天他怎麼不爽快的答應了呢?給她個承諾也好呀!
又或者,跟她解釋一下也行,就算他有事不能及時趕到,他說一句,她也會想辦法把王家的家族大會和王子橋的婚期延後的。
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他就是不言不語,這讓她怎麼相信他今天是因爲她而來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