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空山此次來,就爲兩件事,殺人和舉薦信。
在容靜看來,殺人是小,舉薦信事大。
“來人,把屍體擡過來。”容靜很乾脆,立馬就交待下去。
很快,張雲天就和一幫小廝把屍體弄過來了,屍體存放好幾天了,幸好天氣很冷,又用了足夠的冰塊,屍體除了出現屍斑之外,並沒有多少變化。
屍體一扛過來放在中央,閻長老就要來開,然而,容靜的動作比他還快,一把按在玻璃棺上,“閻長老,莫急。”
“容靜,你應該知道無緣無故殺我百空山僱傭兵的後果!”閻長老冷聲,爲了一個僱傭兵,百空山可以傾巢而出,這是原則問題。
尤其是他們幹這一行的,最容不得破壞規矩。
“閻長老,那如果你污衊我兒子呢,後果又如何?”容靜反問。
“你!”閻長老不可思議地看着容靜,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膽大妄爲的女人,“另一個僱傭兵親眼所見,你還能狡辯,當初,你那個奴才也在場!”
閻長老說着,指向了錢榮。
錢嶸確實在場,也確實看到了真相,可是,錢嶸一臉憤怒,“閻長老,我確實親眼所見,僱傭兵無緣無故罵人,還堵我家小少爺,小少爺只是打了他的臉而已,他當上身亡,指不定是自己有什麼傷病呢!”
“就是,自己有傷病,還來誣陷一個六歲孩子,好不要臉啊!”張雲天也開了口,一想到當天的場景,就覺得這傭兵該死。
這下子,那天來的傭兵從後面站出來,怒聲,“你們說謊,那個小鬼拍了一巴掌,他就倒下,臉上就破了個大洞一直流血,明明就是那個小鬼下的毒手!”
“你才血口噴人呢,一個小孩子,能幹出這種事來,你騙誰呀!當大家都是笨蛋嗎?”張雲天不甘示弱。
“他就是做了,敢做不敢當,要不要臉啊?”傭兵非常肯定。
“笑話,你們堂堂僱傭兵也能死在一個小孩子手上,還是一巴掌,你們自己不覺得可笑嗎?”張雲天反脣相譏。
一時間,兩方的人就吵起來了。
無疑,張雲天和錢嶸是佔了上風。
傭兵被六歲娃娃一巴掌拍死了,這種說話,連閻長老都要怒了,怎麼可能呀,太欺負人了?
“都給我閉嘴!”閻長老突然大吼。
那傭兵是閉嘴了,張雲天卻不怕死,“難不成閻會長也相信自己養的兵,那麼弱?”
“你找死!”
閻長老立馬抽出長劍,容靜始終不做聲,眸光冷笑連連。
見狀,石文山急急拉着閻長老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前容靜威脅說要報官,所以,他們這一回來,可不是來打架的,要是真能打架,還用得着來三次?
他們這一回來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大家口說無憑,吵也沒用,靜夫人,我們請來了江湖仵作任長青,讓他來驗屍,你覺得呢?”
江湖仵作任長青?
這傢伙可是專門解決江湖爭端的人物的呀,確實是個公正不阿之人。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個傢伙的能耐非常恐怖,別說活人怎麼死的,他看得出來,就算是死後屍體被動過什麼手腳,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居然請他來驗屍,看樣子百空山這一回是下了重本的。
容靜當然自己檢查過屍體,死前無病無傷無毒,流血量也不多,不是死因。
容靜知道問題在血蜘蛛上,卻也不知道血蜘蛛致命的原因。
這個任長青,查得出來嗎?
容靜看了小默默一眼,決定搏一把。
“沒問題。”她大方回答,然而,石文山要把等在外頭的人請過來呢,容靜卻又道,“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頭。”
這話,讓石文山戛然止步,閻長老雙眸都眯成了一條直線,“你說。”
“如果驗屍的結果無法證明這個人死在我兒子手上,我要閻長老替死者向我道歉。”容靜很平靜地說。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罵得那麼難聽,沒招誰惹誰,居然罵她臭***,而且還是罵給小默默聽的。
這口氣,殺了人她都還不咽不下去呢。
閻長老握緊了拳頭,忍無可忍,如果不是石文山拉着,他鐵定會動手的。
“必須道歉!”小默默站出來,很認真。
“怎麼,閻長老沒把握了?”容靜眉峰輕挑,氣勢逼人,氣場足以攝者閻長老這個殺戮一生的老傭兵。
“好!你等着。”閻長老說着,冷冷看向小默默,“我一定會讓殺人者一命償一命的!”
一旦證明是容默殺的人,他當場就宰了這個小東西,看看誰敢把事情傳出去。
容靜面帶冷笑,“傳仵作吧。”
等在外頭的任長青任仵作很快就進來了,三十左右的年紀,一身本事,卻很低調嚴肅。
得到容靜的許可,他便開棺開始檢查屍體。
所有人都坐着,就他一個人站着,專注而認真,旁若無人,而所有人的視線無疑全都落在他身上。
一室寂靜,任長青的表情除了認真還是認真,並沒有露出半邊疑惑。
見狀,容靜不由得擔憂,難不成這傢伙真能查出什麼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終於,任長青脫去手套和口罩,蓋上了玻璃棺木。
然而,至此,他的表情還是認真嚴肅的,令人猜不到情況如何。
閻長老忍不住開口,“如何?”
他這一問,石文山也開了口,“任先生,情況如何儘管說便是。”
任長青瞥了屍體臉上那個小洞一眼,淡淡問,“這個洞是被小孩巴掌打出來的?”
小默默立馬站出去,“不是,我只是打了他一巴掌而已。”
“呵呵,一巴掌,天知道有沒有藏暗器,藏毒藥!”石文山冷哼,自以爲能提醒任長青。
然而,任長青卻搖了搖頭,“屍體沒有毒。就傷口看,也不是暗器能在近距離傷出來……倒像是被什麼咬了。”
話到這裡,石文山和閻長老都驚了,任長青卻繼續道,“只是,這個傷口只是流血而已,並不是致命的,因爲屍體並不是血盡而亡。”
“廢話少說,到底怎麼回事!”閻長老拍案而起。
容靜擁着小默默,視線不離任長青,被他的嚴肅弄得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