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雲想容手中抓着的硯臺掉在了地上,不過這聲巨響並非來自於這硯臺掉在地上的聲音。雲想容在砸向南飛煙的時候,南飛煙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用力地撞向了身後的桌子。
這聲巨響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雲想容的悶哼聲:“嗚啊!”
忽然她的脖子上的力道一鬆,整個人落在地上,又是“嘭”一聲,但她此時覺得這聲音真是悅耳極了。她整個人都因爲呼吸不順暢,臉色漲得通紅。
“你!”
南飛煙沒有給雲想容說話的機會,冷笑一聲,從背後直接拎着雲想容的衣領,把她的頭重重往眼前桌子上一磕!
“啪!”
雲想容那一張美麗的臉龐,瞬間與桌子親密接觸,“啊!”
但還沒等她叫完,她秀麗的臉龐,溫熱光滑的肌膚上就傳來一陣冰涼。雲想容睜開眼看一看,頓時嚇得掙扎起來。
“你再亂動,我可保不準我手中的匕首會不會不小心就割壞了你美麗無暇的臉蛋了。”
耳邊傳來女子悅耳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愜意悠然,顯示出她的主人對拿匕首指着雲家的大小姐雲想容是多麼的不以爲然。
“你,你是魔鬼。”雲想容不敢亂動,她狠狠咬住貝齒,咒罵南飛煙。
“我以爲這個時候,雲大小姐應該多說些好話來給我聽聽。”
“……”雲想容卻是咬住貝齒不肯說話,半晌憋出一句:“有本事,你就真的殺了我。別耍這種嚇唬人的小把戲。”
雲想容很明白,南飛煙就是嚇唬嚇唬她的,那個瘋子想殺她,她信。但是眼前這賤女人不是瘋子,她雖然挺賤的,但有腦袋,知道殺她的下場。
雲家可不好惹!
她信心滿滿的時候,頓時只覺得剛剛擡起一點的頭顱被人不期然地用力一壓,又給壓在了桌子上,頭頂之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高高舉起,沒有絲毫猶豫地頓時朝着她的脖子砍了下來。
“啊啊啊啊!!!”雲想容嚇得大喊大叫,哪裡還有半點淑女的影子。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她不停地念着,許久才發現,脖子還完好地存在着。
雲想容頓時鬆了一口氣,嚇出一聲冷汗,卻見後頭那賤女人一臉嘲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罵:“賤女人!”
雲想容真的是被寵壞了,這種時候,是個人,都不會再亂說話。
“滴答滴答……”
哪來的聲音?
衆人往雲想容腳下一看…那裡溼了一地。
“噗…失禁了…雲大小姐真厲害,就這樣,就嚇得失禁了,不知道這消息要是傳了出去,雲大小姐會面臨怎樣的局面吶。”見狀,南飛煙又恢復了往常話中帶着譏諷的口吻,戲謔起來。
雲想容先是紅臉,接着臉色一白,又是一青,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
她沒說什麼,但是從她的眼底,能夠看出深深的恨意來,也能夠從她綿綿的恨意中看出強烈的報復。
南飛煙當然不怕她報復。
她的目的可是要搞垮整個雲家,雲想容算個什麼東西!
南飛煙抱着手臂,半坐半靠在後面的桌子邊上,一臉調侃戲弄地看着雲想容,“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等確保安全之後,再去想報復的事情。”
雲想容眼中閃過明晃晃的吃驚,她怎麼都想不通,賤女人怎麼會看穿她的想法。
“海海,下來吧。”忽然,南飛煙說道。
雲想容一驚,就覺得頭頂一陣風過,一個長相奇醜的男人笑嘻嘻的站在她的面前,衝着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那醜真的嚇了她好大一跳。
打扮還不倫不類,一副和尚打扮,卻穿的花裡胡哨的。
這醜到極點的男人眼角的邪氣,一看就不是正派之人。饒是雲想容不懂得這些,但憑着直覺,也覺得這男人不是正派之人。
“雲想容,我告訴你一件事。”南飛煙笑着衝着雲想容詭異一笑。
雲想容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白家,對,就是你們雲家的死對頭。我本來初到江南的時候,最想收拾的是白家。”
雲想容倏然瞪大了眼。她想問,既然如此,怎麼又和白家合作了。
“我本來連動雲家的想法都沒有。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打了你,你們雲家肯定會報復我的嘛。我又剛到江南,腳都沒站得穩呢,要是就被這麼解決了,我得哭死呢。所以咯,爲了我不會那麼早哭死,我只能委屈委屈我自己,先和白家合作嘛。喏,你應該想得到的,自從那天以’珠寶閣’的名義開業,你們白家就該想得到的,我呢,肯定是和白家一起準備算計你們雲家了。你說吧,你們這時候,摻和進來幹什麼?摻和進來也就算了,還非得搞出這種收買工坊夥計的事兒來,搞出這麼一個吃裡扒外的事情來。”
“這事你搞出來就搞出來吧,你說你沒事讓人守在店外頭,你沒事跟着我進來做什麼?你跟着我進來還要算計着反咬我一口,把髒水潑在我頭上,栽贓陷害我,你說你做這些幹什麼?”
她越說,雲想容眼睛中的不可思議越發厲害,她不敢相信,原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她想要算計別人,卻不知道別人早早織好網子,準備收網抓住她。
雲想容看着那賤女人抱着手臂,靠着後邊桌子,口渴了,從一旁的桌子上的竹籃子裡,隨手拿來一個水果啃起來,一邊嘴裡含糊不清地繼續說:“你說吧,本來你們雲家就不好對付,尤其你爹最近要升遷了吧,到時候我更不好動手。現在好了,你把這個機會送給我了。要是順利的話,不但可以讓你自食惡果,還能夠拉下你爹晉升吏部尚書的機會。”
雲想容嘴脣陡然慘白。
“你什麼意思?”
她嘴脣在發抖,絲毫沒有覺得她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的狼狽。
南飛煙譏諷地看了一眼雲想容,然後走到那個暈死在地上的夥計面前,用腳尖碰了碰:“喂,喂。”不過卻沒反應。
“弄醒他。”南飛煙對影六下命令,影六抓起桌子上的一壺水,直接往那夥計身上倒去。
夥計被冷的一個激靈,人就清醒過來,擡頭,就看到一張似笑非笑的女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