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那麼機靈，怎麼現在不頂用了？女孩兒家的名聲都敗壞了，看你以後怎麼見人！”
“爺爺，我不要嫁給那個叫花子！不要嫁給他！我喜歡曲墨白，我要嫁給曲墨白——”
“啪！”聽穆羽蝶喊“曲墨白”的名字，穆華就來氣，揚手又一巴掌呼扇在穆羽蝶臉上。
“老夫怎麼會有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孫女！二皇子有什麼不好？過去就是皇妃，以後會是皇后，你偏偏看上一個病秧子，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腦子抽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想嫁給曲墨白？你省省吧！”
丞相府發生的事情，成了上流社會裡的笑話，而穆羽蝶，也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料。更有人傳的神乎其神，將穆羽蝶和乞丐男之間的跨門第之戀描述的繪聲繪色，彷彿親眼所見一樣。
一時間，這段超越世俗的戀愛，被鍍上了一層傳奇的光芒，甚至傳到了歐陽烈的耳中。
“噢？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歐陽烈從德妃那兒聽說了這段曠世奇戀，很感興趣，“這世上能不計較門第的愛情已經很少了，既然如此，那朕就賜婚吧！”
一道聖旨，穆羽蝶就成了乞丐的新娘，穆華直接氣暈了過去。只是，無論穆華怎麼心疼孫女，穆羽蝶怎麼不願意，皇上的聖旨他們是違抗不了的。在得知這事兒是德妃捅到皇上面前的，穆華徹底把德妃恨死了。
德妃這樣，無非是因爲穆華站在四皇子這邊，所以她羞辱穆羽蝶，也是羞辱丞相穆華。含着淚，把穆羽蝶嫁了出去，聽着孫女歇斯底里的哭聲，穆華留下了眼淚。這仇，他記下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歐陽毅登基爲皇的！
當曉歌把穆羽蝶的結局告訴南飛煙的時候，她只是笑了笑，穆羽蝶是咎由自取，這處罰還算是輕了。時間會沖淡一切，穆羽蝶的事情很快就會成爲過去式。
皇宮裡，敬德把衡王府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歐陽烈，聽到曲墨白對南飛煙的維護，歐陽烈一愣。“看來，這次他動心了……”
“是啊。陛下，衡王可是把阿煙姑娘當做心尖尖上的肉了啊！”
聽了敬德的話，歐陽烈嘴角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這樣纔好嘛！朕就是要剜掉他心尖上的肉，讓他痛不欲生！哈哈哈哈！”
入夜，衡王府。
曲墨白緩緩的對南飛煙說關於他那死去的八個新娘。
“第一次大婚，那晚我突然發病，結果對方被活活嚇死……”
“第二次，對方無意中看到我的秘密，叫出聲，被御風殺了……”
“第三次，對方聽說我克妻的惡名，想逃，結果從牆上摔下來，斷了脖子……”
“第四次，喜轎沒到，她就割了腕……”
“第五個進門，要勾引我，在屋裡點了迷香，我殺了她……”
“第六個突然暴斃，是中毒……”
“第七個婚前失貞，自殺……”
“第八個聽到我的腳步聲，受了驚嚇，死了……”
“父母過世以後，皇外祖母是唯一真心疼我的人。曲家子嗣單薄，到我這一代，只有我一人，她擔心曲家血脈，所以每次以慈愛之名爲我指婚，可總是都不能成功，反而讓她愈發憂心，也更加着急，最後纔有了現在的局面……”
“那你不知道拒絕麼？”南飛煙皺了皺眉。
“阿煙，我若拒絕了，另外有人會不高興的！”
此時，曲墨白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充滿了玩味，卻又含着絲絲涼意。聽曲墨白的聲音，南飛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
“我第一次大婚，新婚夜蠱毒突然發作，那天並不是十五。之後，只要是新娘進了王府拜了堂，當晚我的蠱毒都會發作。至於那些女人，無論中毒還是自殺還是失貞，都透露出人爲的影子……”
“你是說，是有人殺了他們，僞裝成意外？是有人故意要詆譭你的名譽？”南飛煙煥然大悟，眉頭也因此擰了起來，“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對方跟你有血海深仇麼？”
曲墨白笑而不答，濃密睫毛後的黑眸裡寒意迸發，“前兩天我入宮，皇上讓我吃了一些點心和茶水，我出了御書房就吐在手帕裡，回來謝君鈺看了之後，說點心和茶水裡有催發蠱毒的藥引……”
“是歐陽烈？！”
這個結果實在是讓南飛煙大吃一驚。爲什麼？爲什麼是這樣？歐陽烈不是最疼愛曲墨白麼？他們假裝情侶，假裝要大婚，歐陽烈的賞賜每天都往衡王府裡搬，差點兒把宮裡的寶貝都搬來，難道一切都是僞裝的麼？
“從第四次，新娘在花轎裡割腕，我就看出了一些問題。那個女人不是自殺，是他殺！直到第七次，新娘婚前失貞之後自殺，我才確定這件事背後的主使是歐陽烈。”
“他爲什麼會這樣對你？難道外面說的那些都是假的？西涼皇帝寵愛衡王，這些都是假的？”
這個結果是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曲墨白說的是真相，那麼這真相實在是太殘酷了一些！人怎麼可以虛僞成這樣？一邊慈祥和藹，是一位可敬的長者，一邊卻背後算計，使出無數狠招？
“因爲我一直在查三十年前長平一戰的事情。世人都說父親是敗在了敵國的陰謀中，呵，父親那般人物，又怎麼如此輕易的就中了敵國的陷進！”
南飛煙深吸了一口氣，“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父親已經勝券在握，以父親用兵的手段，敵國的將軍根本無法和父親相提並論——”
“哥，你的意思是，長平一戰之所以敗了，不是因爲敵國的陷進，而是敗在自己人手裡？”
“聰明！”曲墨白對南飛煙點了點頭，“一點即通，阿煙太聰明瞭！”
曲墨白的誇獎，南飛煙只是微微一笑，她現在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曲承胤？到底是誰讓曲墨白那麼小就失去了父母？到底是誰和曲承胤有這麼大的仇恨，竟然下得了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人就是我最親愛的舅舅，歐陽烈！”
“什麼！”南飛煙徹底呆住了，若不是曲墨白親口說出這話來，她是不會相信這些。可是，這答案也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