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無殤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薇薇還是沒有移開視線。
很少很少有機會看那父子的背影,漸漸遠離,每每如此,即便對他們有十足的信任,卻難免還要擔心,或者,確切的說,是牽掛吧!
“但願他們能早日歸來。”任範淡淡道,收起了所有的玩笑,他知道,他留下了,責任很大。
“但願在他們回來之前,我們能給老鬼一個機會!”薇薇無奈道。
“若是可以,真向收了鈴鐺那丫頭,除了她,還真沒人能跟老鬼較得上勁。”任範感慨。
“不是時機呀!若是日後老鬼有那能耐,就算明着跟歐陽敇搶,咱們也支持,不是?”薇薇還是無奈。
她也不知道,這件事瞞着鬼谷子,若是日後他知道,會有多生氣。
可是,形式所迫,老白說過,萬事皆可控,獨獨感情這一事,無法預測。
薇薇說着,惹不住輕咳起來,咳着咳着,卻突然有種噁心的感覺,忍不住想吐,可是,卻很快又壓抑了下去。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任範連忙問道,脫下披風替她披上。
“不礙事,可能是着涼了吧!”薇薇笑着,低聲,“給墨閣傳話,約執墨三日後見面。就說有要事商量。”
“這麼快?”任範不解。
“此時宜早不宜遲,那具骸骨其實早開棺了,佈陣之人已亡,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必須抓緊時間找到靈術師。”薇薇認真道。
任範點了點頭,薇薇又望了遠方一眼,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這才捨得離開。
三日,很快就過去了。
執墨收到約後,親自差人來接着薇薇,任範一路送到門口,認真着,“薇薇,我必須跟你去!”“幽閣必須有人,我不在的這些天,最好是熱鬧點,龍誕辰需要很多祭祀,你操辦操辦,瞞天過海就靠你了!”薇薇笑着怕了怕任範肩膀。
“不成,老白要知道了,鐵定不答應!”任範一臉認真。
“就是去談個事情,如今執墨也不至於把我怎麼樣,除非他不想在九州待下去。”薇薇笑道。
“薇薇!”任範眉頭緊鎖,跟着她出了後院大門。
“放心,我自有分寸,幽閣,確實需要人,切勿打草驚蛇了!”薇薇勸道。
“我去,你留下。”任範說着,就想把薇薇拉進來。
“你能保證說服得了他?保證把靈術師引出來?”薇薇反問道。
“我……我……”任範遲疑了,他確實沒有這個把握,若是談生意,他一定是高手,可是,執墨不是生意人,執墨是好戰之人,跟這樣的人談事,最難!
“放心吧,給我五日的時間,若是我沒有把靈術師帶回來,你就過來找我。”薇薇認真說道,伸出小指頭來。
任範一動不動,眉頭緊鎖得像個老頭子,嚴肅地盯看着她。“來,拉鉤,沒事的!”薇薇甜甜地笑着,湊近,低聲,“我在庫房裡藏了不少火藥,要是我真沒回來,給你個機會,炸不了人,先把墨閣老窩給炸了!”
“不許亂說!”任範立馬捂住她的嘴。
“好啦,大財主,拉鉤!”薇薇笑道。
任範無奈,眼底藏着盡是心疼,他曾經想過的,如果她沒有遇到白無殤,如果她沒有夜寶,他一定會放棄所有的天賦,留她在神州,給她榮華富貴,尊比皇后,貴比皇后!
可惜,這些想法估計一輩子都得爛在他心裡了吧!
即便百般不願意,可是,終究還是伸出了修長的手,拉住她的小指頭,晃了晃。
如果,此時在場的是白無殤,那麼,只要他大人一句話,這個女人定是乖乖進屋去的。
可是,他終究不是白無殤,終究沒有那個能耐保護這個女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在流沙地宮裡,她的相救,明明知道他的奸細,她還相救,這份恩,他一直記在心中,也不知道這輩子,是否有機會真正的報了。
“保證,等我回來!”薇薇笑了,放開手,上了馬車。
從幽閣到墨閣,不過一日的路程,當薇薇抵達墨閣的時候,正是日落十分。
許久不見的執墨親自在大門口迎接,對薇薇也不知道何時開始如此的上心。
他還是一身黑色勁裝,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按在佩於腰間的長劍,很是利索,更顯冷酷,並沒有客氣,似與生俱來的氣質,狂佞不羈,眼神囂張,俊臉的線條剛毅明朗,五官輪廓深邃,有種霸氣的男人味,就是不經意間會流露出一種稚氣,也不知道是年紀尚小,還是骨子裡如此。
一見馬車抵達,他便快步走下石階,親自爲薇薇掀起車簾,“薇薇,好久不見!”
薇薇回以客氣的淺笑,“勞你親自相迎,我可受不起。”
之前的刁難,之前的認輸,似乎都被拋到腦後!
這傢伙可不是不會記仇的人呀!
她也不相信他只不會記她的仇。
“請請請,本閣主親自設了宴!有什麼話,咱們明日詳談!”執墨道,親自引路!
薇薇都看傻眼了,她其實做了各種準備,比如,這傢伙會高高在上高姿態問她有什麼事相求,又比如,這傢伙會各種刁難,不見她!再比如,這傢伙會一冷臉,尋機報仇!
怎麼想都沒有想到這傢伙會是這種反應?
記仇的方式很多種,無疑,他這種是最令人害怕的一種!
一路往裡走,一路的風光不錯,這裡沒有幽閣的奢華莊重,也沒有夢閣的夢幻,卻另有一份特色。
周遭的一切,都同執墨的風格很像,霸氣、陽剛、偶爾可見一些可愛的地方。
薇薇心下狐疑,皆聽聞墨閣只有酒色美色兩大風景,怎麼一路走來,不見一絲糜爛呢?
然而,只有她是疑惑的,幾乎兩邊所有的侍從婢女都清清楚楚,閣主接到信函之後,親自操刀,大整頓墨閣的風氣。這是執墨閣主第一次對送上門的女人,這麼感興趣過的!
很快,薇薇便到了大堂,墨閣的大堂和寬敞,或者說是空蕩,呈圓形,中間卻是一塊小圓桌,酒菜不多,看樣子就兩個人的份。
“請!”執墨很興奮。
薇薇卻怯了,他越是這麼不正常,她越摸不透他到底什麼態度!她說來談要事的,這傢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