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只是行事獨特,而並非是惡人。如此那般,他們總覺得有背叛師門之嫌。看着他們一再一邊糾結着,又一邊極盡尋找着離開困獸嶺的方法。卻終究受盡挫折,一番折騰之後,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傷痕累累的,卻仍舊如一頭頭困獸般驚惶而又無奈。
鐵遊有些看不下去了,敢情那丫頭還是暫且離開,想消磨這些人的意志力呢。
果然,這困獸嶺中原先還剩餘的除了那幾個骨幹子弟外的其它弟子,皆都按捺不住地道:“師父,師伯,師叔,難道我們真要困死於這困獸嶺之中?如此,我們鬼面門這脈,難道真要在江湖中消失隕滅了”?
這些小弟子話音即落,雷鳴、黃葉他們便都猛地心裡一震,是啊,如果這般,才真是鬼面門真正的罪人。因爲,沒有了他們,鬼面門不還是徹底地不復存在了麼?還白白地害了這些個無辜弟子的性命。
可歸順於梨花宮……這可如何是好?他們持續糾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終是無奈地瞥向鐵遊,希望師長給予指點。
可是這個時候的鐵遊,卻是眸光發亮着四處探究着這困獸嶺。因爲,他發現在場諸人,皆都這般努力尋求出去的方法;包括暗血樓主他們,卻似乎都終究無可奈何,這反倒突然讓他起了興趣。
這下,他自然無視他們可憐的眼神了。反倒急撞着把一些站着的,他以爲礙事的弟子,邊用手推開,邊喃喃自語地道:“哎呀,這咋整的啊,啊,啊,啊,啊”。
鐵遊一邊氣急敗壞地嚷嚷着,一邊以極快地速度,運用輕功圍繞着整個困獸嶺飛旋着。那旋轉速度之快,足以讓在場諸人有些眼花繚亂之感。
他們一邊驚歎原來鐵遊前輩的武功如此之好的同時,也疑惑於一直淡定自若、無所事事的鐵遊前輩,這是要怎麼了?依奴更是眸光一亮,原來他的武功竟是這般的好。
“哈哈哈”……突然,只聽得鐵遊一聲朗笑,眸中閃過一抹如狐狸般的狡黠之光。原來如此,要出這困獸嶺,好像也不是很難嘛。
不過……鐵遊眸光一閃,他似乎並不打算說出這方法。因爲,他似乎自有一番腹黑的主意。
於是,他接着便瞥了眼鬼面門諸人,淡淡地道:“怎麼,你們糾結完了?明白怎麼做了吧”?
“額,還請前輩指點”,他們異口同聲地道。
“額,還沒完啊?我說你們這幾個怎麼倒這般迂腐起來了?鬼面門雖被江湖中以邪派論處,不正是因一向特立獨行,不拘泥於一些世俗規矩,劫富濟貧,匡扶正義麼?只要這核心精神不滅,不就是鬼面門的延續了麼”?
“而梨花宮正如當年的鬼面門一般,只不過,如今梨花宮的強悍,並不是當年的鬼面門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梨花宮宮主既然如此懇切、厚待;以讓你們加入、融入梨花宮以兄弟情義論之,而非你們歸順、投降。你們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又何苦拘泥是梨花宮還是鬼面門的名號稱呼?融入梨花宮,你們還是沒有變。記住,爲人處世,形散而神不散即可”。
“恩,鐵遊前輩果然思想獨特,頗有見解,我等深深受教”。鬼面門弟子皆微微曲躬,深表敬重認可。
而就在這時,在鐵遊正想笑着誇一句,孺子可教也,挺有悟性的時候。沒想到衆鬼面門弟子,又來這麼一句。“這道理我們是聽明白了。可,可,可……”藍亭又支支吾吾地扭捏了起來。
“可道理歸道理,這情感情緒上總感覺邁不過去啊”。急性子雷鳴戰戰兢兢地鼓足勇氣說出此刻衆鬼面門弟子心底的想法。當他這話一出,衆弟子便都在下意識中垂下了頭,正緊忍着抱着此時會挨批的準備。
更沒想到都是他們的鐵遊前輩,竟呵呵,傳來了幾聲笑。他們凝眉,沒聽錯吧,怎麼感覺這鐵遊前輩的笑聲聽起來,似乎有幾分奸笑的味道呢?不,不,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他們在下意識中又猛地搖了搖頭。“額,前輩,您這是?”……
“額,咳咳,那個,沒什麼,我只是那個啥,會心一笑。哦,對,我那是能夠理解你們的感受的。而且,我還想到了一個可以令你們不再那般糾結的辦法。”鐵遊瞬間眉飛色舞地道。
“額,這不就是融入不融入梨花宮,二選一的事情麼,還能有什麼方法”?
“就是,前輩,你就別賣什麼關子了。趕緊地說嘛,我們都快急死了。看這天色,一炷香的時間應該早已過去了吧,都還未出現。這梨花宮宮主,不會又起什麼事端吧,真是深不可測”。
“的確,朝廷中的事,我們江湖中人雖然並不怎麼了解。不過,聽起來大概也能知曉現今的梨花宮宮主,貌似就是傳聞中的那個草包花癡女吧?確實夠特別,夠深不可測”。
衆人說着說着,看着愈發暗沉的天色,聽着周邊肆起的野獸聲,心裡愈發地覺得慌突突地。
只不過,鐵遊卻是撇撇嘴,什麼深不可測,估計那丫頭只是想冷意撂撂這些人罷了。於是乎,他此時倒是不緊不慢地道:“很簡單,我收那丫頭爲徒,不就行了麼?這樣,她也能算是出自鬼面門吧。或許,你們心裡就不會覺得那般彆扭了吧”。
“好是好,只怕那梨花宮宮主會不依吧”?
“嗯,我雖是我們這輩中最小的,可算起來我們也算同輩吧?您收她爲徒兒,我們又進梨花宮門下,這輩分會不會有點亂?”雷鳴也忍不住嘴角猛地抽了一下,他這主意出得好麼?
“就是,老頭,你真是夠無聊的唉。就你那點貓膩心思,我早就看出來了。不過,讓我做你的徒弟,你還真有點想多了,那是不可能的”。話音出現的瞬間,只見困獸嶺便火光一片,原來是宮九奕他們舉着火把來了。
“讓我做你的那啥還差不多”……話說一半,宮九奕停頓了下,從袖中取出一顆蜜餞放進嘴裡,盡顯慵懶。
鐵遊腦門上刷下一排黑線,不過他還是略顯急切地道:“額,做什麼”?而幾乎在場所有人此刻都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