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他在下意識中覺得,皇兄這神色,不似在開玩笑;許是自己真的在無意中有什麼做得不妥之事,惹得皇兄不快了。但此刻他無論怎麼害怕,事實就是事實,他實在是也想不到自己究竟做錯過什麼;在如此恐慌之下,實在屬於直板性子的他,更是無法隨即捏造出什麼來討好祁御夜。
只得仍舊是愣愣的一句:“額,皇兄,是真心沒有啊!”
“哦,是麼?”祁御夜又緊逼上前了一些。
“夠了皇兄,要臣弟說是真的沒有;也或許臣弟真的有做了什麼,是臣弟自己都不清楚的,有什麼惹得皇兄不快了,就請皇兄你直說好了!”祁御軒只覺自己被其逼迫地連呼吸都有了困難,終於也急了,提起膽子,冷不丁地就如此小吼出聲。
讓其沒想到的是如此之做,反倒讓祁御夜的臉色緩了緩,徑自走開,臉上揚起了一抹說不出什麼感覺的笑容。“呵呵,一直陪伴在朕身邊長大的軒弟果然還是如此地率真。要知道你可是一直以來,都是朕最爲器重的兄弟了。好了,其實也只是一些個小事情,朕也不氣了。”
祁御夜猛然間語氣又變得溫和了不少,不過他那顆孤寂、獨霸,更著多疑的帝王之心卻依舊沒因此而得到緩和;反倒,更顯如一隻被迷霧遮眼的癲狂的獅子般抓狂而又略顯惘然。
因爲,如此幾經自己玩兒心理戰術的試探、逼迫,居然讓自己失望的是沒有得出一點點自己想要的信息。自己會如此疼寵這個弟弟,並最爲信任,打心眼裡重用這個弟弟,最重要的還是因爲自己可謂早已熟透了他的心性,他是最好被自己掌控與利用的。
憑自己對他的熟知,經過自己如此這番,他若真如瀲灩所得的情報那般已經是祁御宸那邊的人,對自己叛變了,那就絕對不該是如此這般的反應了啊。他這般反應反倒是自己所熟知的他的真實性情的直接流露了,與平日對他無異。
如此,莫非真是自己多想了,瀲灩的情報有誤?可按理說,瀲灩的情報不該有誤纔是啊。不行,爲了萬無一失還得加重試探才行。就在祁御夜萬般思緒已極快地速度流轉於他的腦海中之時,又傳來了祁御軒憋屈的聲音。
“皇兄,臣弟實在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小事情啊,致使您方纔那般質問臣弟。一直以來,即便是皇兄榮登帝位之後,皇兄都從未如此兇過臣弟呢。”祁御軒瞪大了清澈的雙眸,似乎有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味兒。
他這反應,更讓祁御夜迷惘了幾分。照理說軒真得叛變的話,就算不趕緊逃避這個話題,也斷不可能還如此主動地一再追問着這種敏感的話題啊。到底是自己冤枉了軒,亦或是……軒跟隨了那人之後,變得更有心機了,跟那人一樣,變得極會僞裝了?
祁御夜極力壓抑住心中極大的情緒,換了一副與往日一般的正常神色。他淡淡地道:“是這樣的,軒你是否近來還是流連於各種煙花之地,那些你所謂的紅顏知己什麼的之中?”
說着,他的臉色又越發地凝重,繼續道:“你往日縱情聲色、吊兒郎當朕也就懶得過問了。可朕早些日子,便與你商議過,宸王爺的反叛之心已經日漸昭著,便交予你諸多對付他們的任務!可你,似乎都沒有很好的完成那些個任務,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幾乎沒有什麼收效!”
“這便讓朕氣極,你有心沉迷於酒肉聲色,卻無心處理朕看重你才交付的燃眉重事!幾日前在朝堂之上,連賈將軍都能夠聽附於宸王爺,難道你還不明白這緊張的局勢嗎?你着實令朕太失望了!”講到這裡祁御夜又假意大喝一聲。
聽了這話,祁御軒臉色略顯蒼白、愧疚。原來這些皇兄都清楚,原來皇兄那般關注自己,原來皇兄方纔那般對自己是因爲這個。的確,這些皇兄並沒有說錯。而自己會這般,沒有人比自己心裡更清楚。
其實,是因爲自己恰逢那日碰到中了藥的宮九奕,又與她一起來到了一個特別的小湖中,之後她又請自己吃了烤魚;與她一起經歷了這些之後,自己此刻已經不想自己騙自己了,自己心裡明白自己的心似乎已經有些變了。
它變得空蕩蕩的,再也想不了其它什麼,沒心思處理任何事情;又似乎被填充的滿滿的,因爲自己滿腦海裡都是她的身影。換言之,自己的心,像是再也不能被自己掌控住一般;滿腦海中皆是那個女人,揮之不去,這麼些時日以來,自己似乎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
於是,自己纔會如皇兄所知道的那般縱情聲色,以希用各種鶯鶯燕燕的身影去淡化自己腦海中那個女人的身影罷了。只可惜,似乎不僅沒有任何成效,反倒自己越想抗拒,便越讓那個女人的身影在自己的心裡更爲深刻了。
自己長那麼大,還從沒有對哪個女人這樣過。想到此,祁御軒頗有些無可奈何地臉色暗了暗。
見祁御軒久久不吭聲,祁御夜又英眉一挑,用犀利的眼神射向他。“怎麼了,難道朕說得不對嗎?”
“額,臣弟該死,任憑皇兄責罰!”祁御軒連忙認罪請罰。
“好了,事到如今,罰你也於事無補,倒不如讓你將功折罪。宸王爺如今已經讓朕圈禁於宸王府之中,以免日後後患無窮,多留一日,便多擾朕的心一天,朕就派你將他暗殺!不僅是獨獨他一人,還有宸王妃宮九奕等所有宸王府之人,滿門暗殺,不留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