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此之中,對於彎彎那個女侍的性命安危、最終結果,她是全然不曾在意過的。於她而言,只要彎彎死得有價值,能在死前做點事,再死得稍微好讓她向宗主大表姐交代點就行了。自然彎彎若能最終留得性命,是最好不過了;只是無論如何,彎彎不要做出不利於自己與我族之事就好了。
想來,自己即便是要選擇將那漆鷹與焦糖綠徵兆傳回族裡的秘術爲先,也不過是想讓其提起防範之心,小心爲上,希望其有所安排等等。
如今,宗主大表姐已然似乎已在族內有所防範舉動了,無論她是否憑藉高深修爲,或者發現了什麼,而有異樣感應;她若是一下子聯繫不上自己與彎彎,或者彎彎成功地聯絡了她,自然更會惹她疑心,有所舉動。
如此來,宗主大表姐的警覺心也自會到位,而自己先爲將徵兆傳回族裡的秘術的意義,也就相對降低了幾分。
畢竟,我族這麼些年來,政權的鞏固與穩定,想必也不會頃刻間就崩塌,說沒就沒了的,一切無論如何是有緩機的;然萬一自己失去這最後復仇的機會的話,自己便必得活不下去了,此仇此恨,定當立即了結!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也沒時間再等下去,更無第二次機會讓自己再做遲疑了!
別論及她是否自私,在族之輕重與自身私仇相較而言,她那雙極缺精神氣兒而黯淡,但卻深裡幽暗,火漿迸發的眼睛已然很明顯地告訴她自己;雖然那徵兆與族之盛衰顛覆有密切影響,而也會影響到她自己的安危權益;但都比不上此時此刻報仇心切的她,找她去舒緩生不如死的火焰來得急迫緊要。
這時候的滕姬想到此,鼻尖冷冷地輕舒了一口氣;如此千般思緒在緊急時刻,轉得也是極快的,或者隨着她的幾個眸光轉動間,便也就過了。但如此來,卻是讓她更爲堅定了自己此時立馬便要做得復仇抉擇。
或許,在她急於復仇的瘋狂情緒下,卻還能在做出行動的緊急狀態之前,留有這點理智;亦不過是在她的潛意識之中,爲了給自己沒有將族裡利益爲重,對宗主大表姐盡忠放在第一位的選擇,尋找更爲安心的理由吧。
因爲,在她緊接着的復仇舉動,是再也無從選擇的孤注一擲,是某種瘋狂;但其血命蠱的施展過程,卻又是極爲矛盾地必需得讓她定心施展。或者說,此定心也可以意喻爲某種死心,與魔鬼同驅之心。
亦可以說,她用那僅存的那麼點理智,在如此緊急之態下,還做這些思量來告訴自己堅定復仇秘術爲先,從客觀分析上也是有所到位的原因;是在她此時的潛意識深處爲求定心,更甚於她也在尋求某種她如此爲之的勇氣吧。
可能,這是由人的天性而驅於,而不以人的本性而驅於的,她自個兒也不知道罷了;畢竟,要知道她即將要爲的復仇秘術血命蠱可不是一般人敢選擇的可怕秘術啊!
但是,話說來,憑她此時瘋狂之下的狀態,她也僅有這麼點理智做那剎那間的思量了;別無更多的理智抑或勇氣去思量,自己如此孤注一擲地犧牲去復仇,此後的結果又是否能遂了自己的意呢?
她便已在冷眸中,不怎麼利落地勉強坐正了姿態;閉眸,開始了她的血命蠱作法,她想要宮九奕的命!
而此時此刻,這邊的滕姬正在作法,另一邊的宮九奕正適逢閒來無事、心血來潮,便着人將那彎彎帶了來,以作盤問審理。宮九奕也自是有了自己的行事安排,她想過之後,還是想盡早地理清有關自己身世之謎的一些脈絡;想着由自己親自撬開彎彎的嘴,或許會更有效率一些。
最好趕在抵達東鄴之前,繼而也便於自己踏上尋找自己的身世之謎的路程。
當然,此時此刻,祁御宸與花弄影自是無需她相邀,也已協同在旁了;畢竟,他們關注於她,自是注意到了她這個舉動了。
然再說,正在宮九奕收拾彎彎不多久,還未怎麼見效之時;一旁的花弄影卻莫名地猛地一震,就連呼吸也猛地在剎那間不順了起來,陡生一股子莫名地不好的預感……